第二卷 殺青州
第171章 警示
「公子莫動手，小人是奉命前來拜會公子，絕無惡意。」
他的確是不知道，東海郡太守是誰。
雖然他沒有精力去顧及這些事情，但是相應的情報，卻不斷遞交高密。
呂藍把她那口心愛的寶劍，送給荀旦做禮物。
而且，他看得出來，鄭玄也好，管寧也罷……估計還有潁川的鍾繇這些人，都會贊成這樁親事。
「嗯！」
林癩子頓時露出喜色，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輕聲道：「大老爺命我將這封信，交與你……
「願從老大人吩咐。」
劉闖和許褚說了兩句，許褚率飛熊衛便徑自在官道上等候。
劉闖在馬上，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麋繯最先反應過來，忙伏身叩首，「麋繯拜見父親。」
成親，最終是無法逃避。
劉闖一怔，眯起眼睛打量來人。
難不成他還能壞了我的性命？想當初，我一個人他都對付不得，今有虎痴相隨，飛熊衛守護，便他傾東海之力，我亦不懼。走走走，我們今晚就在郯縣落腳，看能有什麼危險出來。」
「鈴鐺，若有空暇時，一定要來臨甾找我。」
荀旦看了劉闖一眼，突然跑上前，狠狠踢了劉闖一下，而後扭頭就跑，「大壞人，你要照顧好鈴鐺妹妹。」
「劉公子，麋子仲就是三娘子的兄長，那個誣你是『背主家奴』的商賈嗎？這個人好生討厭，爹爹怎麼讓他做東海太守？
她們是看著兩人從最開始的敵對，到如今好的如同一個人。雖然她兩人在家的時候，會有些吵鬧，但真的要走的時候，又讓人感到一絲不舍。好生勸說一番，兩個小丫頭總算止住哭聲。
可問題在於，麋繯怎麼辦？
林癩子，好像是劉闖小時候在朐縣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家是麋家的長工佃戶，後來又做了麋家的家奴，彼此間便少了聯絡。劉闖當然不認得此人，但是他能感覺出，對方並無惡意。
大家都已經安頓好，陳宮高順則前往府衙赴宴。
……
「嗯嗯嗯，你也可以來下邳……嗚嗚嗚，旦兒姐姐，你可不許把我忘記了。」
諸葛玲和甘玉也連忙拜倒，口稱父親在上，受女兒一拜。
陳宮笑道：「公子不必擔心，今公子前來，乃君侯客人，子仲不會不知輕重。」
可是，他旋即就變了臉色，有些古怪的看著劉闖。
「怎麼會是他？」
她心裏有點難受，卻抹去淚水，扭頭牽著諸葛玲和甘夫人的手，輕聲道：「天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在呂藍出發前夜，兩個小丫頭更在後宅花園裡擺設香案，對天明誓，結為
雖然私下裡仍舊是『劉胖子』長，『劉胖子』短的叫劉闖，可是在人前的時候，卻稱他『劉公子』。
其實我並不贊成這件事。但公台前日到我家拜訪時，說的也很有道理。
而劉闖呢？對麋竺談不上仇視，但也畢竟是敵對關係。死在他手裡的麋家人，多不勝數，他更讓麋竺折了臉面，吃了大虧。大家彼此陌路最好，否則的話，劉闖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陳先生，何以這般看我？」
一行人曉行夜宿，從高密出發之後，縱貫琅琊郡，數日後已進入東海郡治下。
劉闖沒有迎上去，但卻不代表陳宮也無動於衷。
「嗯！」
兩支兵馬合為一處，沿著官路南下。
下邳方面，很快傳來消息。
陳宮也感到有些疲憊，於是便同意劉闖所請。
一時間，他沉默了！
劉闖倒也沒有在意，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在眾人依依不捨的目光注視下，他帶著呂藍和諸葛亮，來到隊伍前。
一郡太守，絕非呂布可以任命。哪怕呂布坐擁徐州，哪怕他得了徐州刺史的職務，也只有舉薦的權力。
「有勞子仲出城相迎，宮愧不敢當。」
麋繯三女抬起頭，愕然看著鄭玄。
「我想你們都很清楚，幼安這次陪同旦兒回去的目的。」
他點點頭，「旦兒路上要聽話，休要惹幼安先生生氣。」
鄭玄白眉一挑，又接著道：「你此去徐州，當多小心。
這名字好熟！
「啊？」
鄭玄相召，麋繯三女不敢拒絕。
劉闖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那倒不必。
麋竺在馬上，也是面色如常，沉聲道：「聽聞公台前來，竺不勝惶恐……我已命人打掃好驛站，公台請隨我來。」
他上了馬，在扈從的保護下，隨著車仗離去。
這一幕，讓麋繯等人也是哭笑不得。
「鈴鐺，咱們該動身了。」
他開口邀請陳宮赴宴，陳宮欣然同意……但是劉闖卻沒有去，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麋竺見面。
諸葛亮在課餘時間，便負責幫助步騭處理一些案牘，所以知道這東海郡的太守，就是麋竺。
他身後，武安國和周倉一個牽著象龍，另一個牽著一匹青驄馬，馬上還馱著盤龍八音椎和一口甲子劍。
麋繯的眼睛突然一紅，流下兩行清淚。
沿著長廊，他往卧房走去，可走了幾步，突然間停下來，轉身朝屋角的陰影中看去。
管寧帶著一隊人，也等在一旁。
武安國領命而去。
劉闖沒有理睬麋竺，麋竺也沒
只是劉闖沒想到，會在東海郡與麋竺相遇……既然遇上了，便把那禮物送去，免得麋繯會難過。
而甘夫人則愕然半晌，她偷偷看了一眼麋繯，沒有出聲。
聽到諸葛亮在身邊的小聲提醒，劉闖吃了一驚。
劉闖等人又上前好一番勸說，總算是把兩人勸說住。
「林癩子，你怎麼在這裏？」
「繯繯、玲丫頭，甘娘子……老夫已年近古稀，膝下只有一子，常遺憾無女兒相伴。
他見左右無人，便來到劉闖面前，「大熊哥，可還記得當年的林癩子？」
麋繯心裏好痛，眼淚無聲滑落。
劉闖知道，這件事早晚都要面對。
友若更是如此。
很顯然，鄭玄是有點不太放心。
反正過沂水不遠就是襄賁，實在不成，咱們在襄賁休息。」
劉闖聞聽，眉頭一蹙。
劉闖眉頭一蹙，感覺有些麻煩。
那小女兒家的模樣，讓劉闖不禁啞然失笑。
呂布同將高順借與劉闖練兵，為時一載。
呂藍哭得眼睛發紅，一隻手拉著荀旦，一隻手牽著諸葛玲，眼睛看著麋繯和甘夫人，依依不捨。
有些人，終究是要見的……再者說，我如果過門而不入，避而不見，三娘子知道了，恐怕也會難過。
而荀旦，則把她母親送給她的一枚價值不菲的玉佩，贈給呂藍。
劉闖沒有參加，但是卻聽麋繯講述了當時的場面。兩個出身截然不同的小女孩兒，從最初的敵對，到而今結拜姐妹，直讓人感到有些唏噓……天曉得，這一別之後，她們何時再見？
劉闖沒有見過麋竺，但在史書里，曾說他『雍容敦雅』。所以，劉闖還是能夠分辨出，哪一個是麋竺。不過，他並未迎上去，而是勒馬在軍中，遠遠看著麋竺過來，臉上無半分表情。
呵呵，怕什麼，見他就是。
「諸葛娘子，甘娘子，你們呢？」
時隔數月，他再次來到郯縣，這心境卻大不一樣。
呂藍跨上小赤兔，劉闖和諸葛亮也分別上馬，和陳宮高順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大隊人馬隨即啟程。
「麋子仲來了！」
劉闖連忙道：「闖定多小心。」
你若是不想見他的話，咱們就繞道而行。
不管呂藍和荀旦是否願意，兩個小丫頭必要分開了。
和荀旦的事情，是當初劉陶和荀諶早就敲定下來的，劉闖根本無法拒絕。
「喏。」
劉闖目送管寧等人啟程之後，又和麋繯等人道別。
陷陣多以步卒，飛熊全是騎軍。
高順扭頭對許褚道：「東夷校尉，好氣度。」
「我聽說，你準備去下邳？
「繯繯，鈴丫頭，你們過來。」
從去年這個時候到現在，整整一年，她未曾與劉闖分別。
呂布也好，孟彥也罷，而今都是孟德的眼中釘，肉中刺。他二人在這裏，孤立無援，必須相互扶持，方能夠成就大事。而且鈴鐺那孩子，並無呂布的惡習。一開始我不同意，但後來一想，這件事對孟彥而言，也是一樁好事……老夫知道，此事對你們來說，可能不公平。
今益恩在東武，忙於政務，身邊更是寂寞。
荀旦又和麋繯諸葛玲甘夫人等人一一道別，在眾人目送下，帶著丫鬟小蘑菇，上了馬車。
在家臣的護送下，麋繯等人走進城門。
屋外，漸漸安靜下來。
三人登上馬車，詫異看著鄭玄，有些不明白，這位老先生何以會在這裏。
若子奇在世，可能還好彌補，但子奇不在，他就必須完成這樁親事。
上車之後，老先生並沒有啰唆，而是開門見山道：「旦兒這次跑出來，也算是把這件事確定下來。當初子奇和友若定下這門親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仲豫在場之外，便只有少數幾人知道，哪怕是孟彥的舅父，也不太清楚。但這門親事，總是存在，誰也不可能取消。
很顯然，她也不太喜歡麋竺。
我有心收你們做乾女兒，卻不知你們可否願意認老夫這個老頭子？」
然徐州局勢複雜，陳漢瑜老而彌堅，陳元龍智謀過人。我聽說，他父子與曹操、劉備皆有交情，你這時候過去，說不得會被他父子算計。說實話，我本不贊成你前去徐州，至少在這個時候，不要前往。然袁術謀反，實乃國賊。你為宗室，自當為國家效力……而且我也知道，你此去必有你的原因。但是你還是要多加防範。呂布對陳珪父子，可是極為倚重……」
他治學嚴謹，學問驚人……但不要以為，他不懂陰謀詭計，事實上他不是不會，而是不屑。
「啊？」
劉闖走在最前面，頭戴束髮金冠，一身白袍，腰系玉帶。
不過既然是鄭玄推薦，想來是可以信任。劉闖於是點點頭，沉聲道：「世父放心，我定會小心。」
他招手示意麋繯和諸葛玲過去，而後又看了一眼甘夫人，「你也上來吧，我有話要與你們說。」
他想了想，又道：「去年我途經東陽，曾見過一人。
就在這時，高順突然開口。
劉闖命人燒水，準備洗澡。
在驛站里安頓下來之後，劉闖便喚來武安國。
他朝陳宮看了一眼，見陳宮面無表情。
「啊？」
他坐在屋中等洗
從陰影中，走出一個驛丁打扮的男子。
劉闖連忙問道：「不知世父所薦何人？」
沒想到……
從最開始入駐高密，而後膠州灣移民，再到膠東之戰……緊跟著，屯田開始，各項準備工作陸陸續續，讓他根本沒有時間來分心。特別是王修在膠東大規模推廣蜀黍，也就是高粱的種植，令劉闖非常操心。畢竟是新生作物，要想完全推廣起來，這可不是一樁簡單事情。
……
我總不成在這個時候，把我手下大將借給你使用吧……
卻見鄭玄微微一笑，沉聲道：「當然了，老夫怎地也不能讓我的女兒們受苦……只怕要便宜那臭小子一回。」
鄭玄一生，可謂坎坷。
此人臨大節明略過人，乃徐州俊傑。你過去之後，不妨與之聯絡。若能將其招攬，說不得能免去一些麻煩。」
「元稷！」
呂藍在離開高密之後，好像一下子長大了。
換上一身乾爽的衣服，他邁步走出浴室。
「呵呵，說起來，此人原本和你同族，本姓劉。後過繼與母族而改姓陳，乃東陽陳氏族人，名叫陳矯，字季弼。我這裡有一封書信，你到了下邳之後，便執書信前往東陽找他便是。」
看著三個驚喜而泣的女子，鄭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心裏道：孟彥，老夫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
所以在草草用過晚飯之後，呂藍便回房休息。劉闖坐在房間，安靜的看了一會書。待洗澡水燒熱之後，他便走進浴室，在木桶里泡了一個熱水澡，只覺疲乏盡消，精神也為之一振。
「至於鈴鐺，呂娘子……
他讓高順派人前往郯縣，通知郯縣官員準備驛站……
「公子可知，今東海郡太守何人？」
鄭玄的女兒……哪怕是干閨女，身份也是大不相同。
看起來，曹操對劉備的拉攏，並沒有停止。
管寧微微一笑，拱手與劉闖道別：「孟彥，助你此去，討逆功成。」
與此同時，鄭玄也找來管寧，要他負責，送荀旦回家。
那個毅然拋棄家庭，跟著劉闖顛簸流離，全不在乎劉闖出身的三娘子，又該怎麼安排？
「誰在哪裡？再不出來，可休要怪我不客氣。」
你們，怎麼說？」
「孟彥，這件事便交給我來安排，你不必管了。」
不過，由於呂布斬殺了韓胤，令袁術大怒，決定要起七路兵馬征伐呂布。所以這一次，高順無法留在高密，必須要回下邳聽候差遣，準備和袁術交戰。呂布的這個理由，可謂光明正大。
「孟彥哥哥，東海太守……便是麋子仲。」
麋繯三人一怔，不由得露出黯然之色，低下了頭。
陳矯？
「幼安先生，一路多保重。」
「把車上的禮物，派個人送去府衙。」
荀旦也是今日動身。
但劉闖實在是想不起來，此人究竟是何來歷。
他讓我轉告你，此去下邳多加小心，有人想要害你性命！」
想當初，兩個人勢同水火。
劉闖一怔，旋即露出一抹憨厚笑容，搔搔頭道：「卻不知曉。」
呂藍也沒有去赴宴，一來她不喜歡麋竺，二來她也有些疲憊。
呂藍要回下邳，荀旦也要回家，於是兩人抱頭痛哭，依依不捨。
劉闖哈哈大笑，催馬揚鞭。
「是。」
我知你勇力過人，有霸王之勇。
「真的？」
兩個人，就好像素不相識一樣，彼此沒有任何交集。
鄭玄目光溫和的看著劉闖，突然一笑。
許褚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天將晚時，劉闖一行人來到郯縣城外。
呂藍腳腕上系著的鈴鐺，伴隨馬兒的行走，發出叮鈴叮鈴悅耳的聲響，漸去漸遠，逐漸人影不見。
甚至孟彥也不知道此事，乃老夫為他做主。
為首一人，一襲青袍，頭戴進賢冠，頜下長髯，正是麋竺。
入高密至今，已三個月。
他揉了揉鼻子，看這面帶疲憊之色的呂藍，於是與陳宮道：「陳先生，咱們已經進入東海，前面就是郯縣，今晚可否在郯縣休息？」
在臨行之前，麋繯曾準備了一些禮物，讓他轉交給麋竺。
諸葛玲臉通紅，半晌后輕輕點頭。
讓麋竺為東海太守？
「老虎哥，你且帶人先過去。」
原因嘛，也非常簡單……
在劉闖想來，此前麋芳造反，跟隨劉闖前往青州，呂布斷然沒有理由，再重用麋竺。
鄭玄坐在一輛馬車上，在城門內似已等候多時。
阿嚏，阿嚏！
劉闖舉目觀瞧，就見從縣城中行出一支人馬。
第二天，劉闖在眾人簇擁下，走出高密城門。
入城之後，麋竺便帶著眾人來到驛站。
陳宮和高順，率陷陣營已恭候多時。
我的意思，想來你們清楚。」
數月前，他居無定所，如同流寇一般，從這裏離開，北上青州；當時張遼大軍在身後屯紮，劉闖提心弔膽。而今，他再次回來，卻是以中陵侯之子，大漢皇叔的身份前來。想到這前後的落差，劉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麋竺恨不得將劉闖千刀萬剮，甚至誣陷他是『背主家奴』。
他和高順催馬上前，和麋竺打了個照面，拱手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