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青州
第181章 同病相憐
到底是在民間受難，難有那機會讀書。你看他，一封書信塗塗抹抹，恐怕是費了不少心思吧。」
「主公，大事不好！」
陳珪剛才的話，好像就是說，關平會投降劉闖。
江淮戰局，一下子陷入焦灼的局勢。
關羽怒聲吼道：「待籌謀完畢之後，我家坦之已身首異處。
可問題是，關平會投降嗎？
他跳下馬，上前兩步，推開陳到，一把拉住關羽的馬韁繩，「雲長，切不可意氣用事。
他沒有貪酒誤事，沒有鞭打士卒。
很顯然，有些話不好在這裏講。
「季弼以為，當如何處置？」
如此情況下，陳珪以為，實在不應該興兵討伐。
聽聞張飛陳珪大敗，他大吃一驚，連忙帶著關羽和簡雍出城相迎。
劉備抱住關羽，哭得更加厲害。
當關羽看清楚來人的時候，不禁大吃一驚，連忙放下書，起身上前。
關平也是一頭霧水，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陳珪一臉羞愧之色，仰天一聲長嘆：「此事說來話長，我小覷了劉闖小賊，更連累翼德受辱。」
「今下邳局勢不明，呂布到底留在下邳有多少兵馬，尚未可知。
就在兩人爭執不已的時候，劉備風一般趕來。
而後在府衙設宴，酒席宴前，關羽拉著張飛，一臉緊張之色道：「翼德，何以不見坦之回來？」
他覺得，自己運氣比劉闖好一些。
劉備聞聽，頓時一驚，連忙抹去臉上淚痕道：「雲長他怎地？」
他撓撓頭，「說起來，孩兒也不是太清楚。
三國演義中，張飛屠戶出身，給人感覺是個粗人。
特別是現在劉闖放回關平，他對劉闖也就多了些好感。
關羽連忙把他攙扶起來，拉著關平的手，雖竭力保持平靜之色，可是那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關羽內心裡的驚喜和激動。
他喜歡顏真卿和柳公權的字，所以頗有些顏骨柳筋的風範。
也許正是因為早年間關平四處流浪，關羽對他心懷愧疚，才讓關平一直跟隨，也算是一種彌補。
敵情不明，實不該輕舉妄動。
陳珪、張飛和簡雍見此，也不由得一驚，連忙問道：「玄德為何痛哭？」
「如此……公子乾脆把關平送回去。」
「漢瑜公，何以如此狼狽？」
只是，他再往下看，卻見那塗塗抹抹的地方，不禁啞然失笑。
「啊？」
劉備此時正準備再次發兵，前往下邳助戰。
「二將軍要起兵征伐下邳。」
同時，陳珪寫了一封書信，命人送往廣陵，交與陳登。在信里，陳珪把事情經過詳細向
「這劉闖小兒，倒是寫的一手好字，到底是中陵侯之後。」
要知道，張勳是這七路大軍中，除袁術以外，實力最強的一支兵馬。
劉備或許對陳珪敬重三分，但關羽卻不會。
把關羽安撫下來之後，劉備旋即派人打探下邳消息。
陳珪現在也有些拿不準局勢了！
陳矯道：「此前公子放走張飛，矯以為，並非不敵，實不願激怒劉備。今呂溫侯迎擊袁術，下邳兵力空虛。故而公子不想此時再與劉備交惡，以免腹背受敵……呵呵，不知是否如此？」
那日劉闖小兒將孩兒抓住以後，理都未理，見也未見……本來，孩兒已做好準備，已死報答父親養育之恩。哪知道劉闖根本沒有找我，把我關在一處獨院里，好吃好喝的款待兩日。
雖不至於讓關羽和劉備反目，但想來讓她二人心裏埋一根刺，確不困難……公子以為如何？」
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見關平身上並無什麼傷害，這才鬆了口氣。
他先讓人備了洗澡水，為陳珪張飛等人洗去風塵。
陳宮雖善謀，但其性情剛烈，多以陽謀，而不擅陰謀。張遼用統軍之才，但這次計策，顯然非他所長。我這一路上思來想去，若非呂布陳宮張遼，能有此算計者，恐怕也只有那劉闖。
「坦之，這劉孟彥寫的一手好字，但文采終究不足。
一時間，他進不得，退不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這一點而言，演義中關羽親生兒子關興，甚至都沒有這個待遇。
「不錯，我正如此想。」
臨走時，還給我一匹馬……否則孩兒也不可能這麼快回來見到父親。
把關羽的兒子給搭進去，自己卻活著回來。
他討厭士大夫不假，但若說對劉闖討厭，倒也未必強烈。
可下邳，依舊沒有動靜！
便戰死於下邳城外，也難辭其咎……」
劉闖既然已經察覺此事，那麼呂布必然有防備。
而劉闖……不管他如何奮鬥，中陵侯劉陶，都不可能死而復生。
陳矯一笑，「公子即不甘心，那就使些小手段。
「漢瑜公，可確信乃劉闖小兒的計策？」
眼淚好像開了閘的紅水一樣，令關羽再也動不得半點氣。
他在縣衙門口搶了一匹馬，直奔校場而去。
劉備命人急奏許都，將下邳之事，告之曹操。
張勳逃回蘄陽后，又立刻寫信給屯兵符離的橋蕤，勸說橋蕤退兵，與他共守蘄陽。
那傢伙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關平想要在他手裡活命，似乎除了投
不過經此一戰，張勳嚇破了但，逃回蘄陽后，按兵不動。
「哼！」
「何事驚慌？」
天曉得呂布到底留了多少後手？亦或者說，是那劉闖手裡，還有什麼后招？
與此同時，陳宮則來到谷陽，勸說陳紀退兵……已張勳大敗消息的陳紀，也是驚慌失措。張勳數萬兵馬都被呂布擊潰，他手中的兵馬，更不如張勳強大，豈不是也要被呂布所敗？
關平這個人，在三國演義中的戲份並不是特別足，甚至還被假託為關羽螟蛉義子。但實際上，他確是關羽長子。早年間關羽在老家殺人逃亡，老妻不久過世。后關平輾轉流浪，直到關羽有了名氣之後，父子二人才算是重聚一起。關羽對關平，極為喜愛，一直讓他跟在身邊。
陳珪道：「呂布，一莽夫耳，不會有此心計。
……
「那你怎麼回來的？」
從頭到尾，他沒想過要招降關平，因為這個難度實在太大。
「也罷，既然兄長如此說，那，那，那……就當我沒有這個兒子。」
他從未見過陳珪如此狼狽的樣子，以至於乍一見也是吃驚不小，連忙迎上前去，攙扶陳珪下馬。
叔至，你且讓開，此事與你無關……當日我在界牌山未能斬殺那小兒，才有今日之禍。我這就帶兵前往下邳，若不殺了劉闖小兒，難消我心頭之氣。」
而張飛當時的選擇，也不能說有錯。換做劉備，在當時的情況下，恐怕也會優先保護陳珪。
陳到拉著關羽的韁繩，死活不肯放手。
早年間關羽殺人，逃離家鄉。隨後母親病故，關平就變成一個孤兒，四處流浪，靠乞討為生。
他這眼淚，的確是靈丹妙藥。
對了，那個人在送我出城之後，還給了我一封書信，說是劉闖小兒寫于父親……不過內容，孩兒不知。」
字，很漂亮！
橋蕤三思后，立刻撤兵返回蘄陽，以抵禦呂布攻擊。
劉備這時候進來，詫異問道：「剛才見雲長氣沖沖離去，不知發生何事？」
這個時候若陳登動作，很容易招來打擊。
劉闖有些猶豫。
「雲長，我聽說坦之回來了？」
張勳一敗，令七路大軍震動。
「仔細籌謀？」
就在這時，帳簾突然一挑，從外面走進來兩人。
劉備聽得眉頭直蹙，想要怪罪張飛，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這一次，還真不能埋怨張飛！
他方才那話說得……劉闖憑什麼不敢殺關平？
陳珪露出尷尬之色。
關羽
陳珪聞聽一驚，連忙道：「玄德公，萬萬不可啊。」
「二兄，坦之為救我，方身陷囹圄，被劉闖小賊所俘。」
「可讓我這麼輕易把關平送回，我又不甘心。」
昨晚，突然有人前來，告訴孩兒可以離開。
殺，還是不殺？
劉備看陳珪一臉疲憊，也不怠慢，連忙把陳珪迎入梧縣城中。
二將軍此時再對下邳用兵，恐怕也難討得好處。當務之急，還是應該稟報曹公，請他出兵增援才是。」
看到陳珪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模樣，劉備也是一愣。
劉備淚流滿面，「想我劉備，亦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自幽州起兵以來，南征北戰，蹉跎半生。到頭來，只能寄人籬下，連一處安身之所都沒有。偏那劉闖小兒，只不過一個同族，卻可以做得大漢皇叔，聲名遠揚。這上天何其不公，今劉闖若與呂布聯姻，備此生怕難再還家。」
「雲長啊！」
「雲長不必擔心，以我之見，恐怕那劉闖小兒未必敢害得大公子性命。」
張飛聞聽，頓時滿面羞愧。
「玄德，此次實我之過錯。」
他的命運，和劉闖何其相似。
關羽看到那字，忍不住贊了一聲好。
而今呂布以數千人，痛擊張勳，令各路兵馬都心生忌憚。
劉備聞聽這話，心裏一陣發酸，忍不住放聲大哭。
畢竟關羽還活著，最終他父子可以重逢。
「二將軍，二將軍他……」
若雲長定要出兵，我與你同去。
虓虎之名，在此之前因被劉闖兩次擊敗，不如從前。
關平一進大帳，便噗通跪下來，「父親……能再與父親相會，孩兒實在是，實在是……」
「坦之！」
陳珪一聲長嘆，「我實在是太小覷了劉闖小兒。」
陳珪聽著也是一陣心酸，連連安慰。
這天晚上，關羽獨自一人坐在軍帳中休息，卻忽聽帳外腳步聲響起，緊跟張帳簾一挑，從外面走進一人。
不過，不管是下邳也好，呂布也罷，都沒有太大反應。
張飛保護著陳珪從下邳逃出之後，一路狼狽不堪，逃回梧縣。
梧縣校場里，關羽頂盔貫甲，已跨坐馬上……陳到攔著他，苦苦哀求，希望關羽能夠冷靜下來。
如果從這一點來看，關羽對關平，自然是極為重視。
張飛心裏自責不已，一臉羞愧。
關羽見劉備如此痛哭，連忙下馬，「兄長，你這又何苦？」
這也註定了他，不能像自己這樣，有父親疼愛關懷。所以，關平對劉闖，倒是突然升起一絲同情。
在經過短暫激動之後，關羽突然想起一件事，臉色一沉，凝視關平。他向後退了一步，沉聲問道：「坦之，你又如何回來？莫非是降了那劉闖？」
可實際上，這廝卻是飽讀詩書，更能畫的一手好仕女圖。他的字，沒有他的畫出色，但也有些水準。關羽跟著張飛學過一段時間，字未必能寫的好，但卻可以看出這字，是否寫的漂亮。
說著話，關平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關羽。
劉闖雖然是士大夫出身，可自幼落難民間，也是吃盡苦楚……有時候，關羽甚至也很欣賞劉闖。
關羽萬萬想不到，關平竟然出現在面前。
在陳珪偷襲下邳失敗后的第四天，呂佈於大澤鄉痛擊張勳。
「父親，這不是做夢，孩兒……回來了。」
雖說孩兒與他是敵人，但細想起來，他也挺可憐。為了一個女子，輾轉南北，幾欲與天下人為敵。」
陳矯又道：「既然公子不欲現在與劉備交惡，這關平殺與不殺，也無太大意義。」
同時，他秣兵厲馬，提防呂布有所動作。
本就擔驚受怕，卻突然得到呂布承諾，只要他肯退兵，呂布便不會計較。
他提醒陳登，不要輕舉妄動。
他把徐州當作了家！
他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表達他內心的激動。
……
關平連連搖頭，「父親，孩兒絕沒有投降劉闖。」
要知道，關羽本就是一個極其高傲之人，又怎受得了這種話？陳珪或許是好言安慰，可在關羽看來，卻是對他羞辱。關羽素來輕士大夫，陳珪這話出口之後，令他頓時生出不滿。
最重要的是，陳登是朝廷所任的廣陵太守。如果他不動，呂布也未必敢輕舉妄動。可如果他現在先行動手，呂布必然有了借口，征伐廣陵。陳登雖然強橫，卻未必是呂布的對手……
關羽長身而起，看了一眼陳珪，大步流星便離開衙堂。
下邳方面，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對了，還有陳登……陳登這時候應該也已經出兵，但既然劉闖在下邳設計，恐怕元龍那邊，也討不得便宜。
陳珪認為，這個時候還是應該與曹操聯絡，請曹操出兵。
若非他二人，那麼在下邳掌控全局者，唯有劉闖。想那劉闖，本就是為與呂布結盟而來，聽說呂布有意將女兒許配此人，所以暗中吩咐，密令他坐鎮下邳，掌控局勢，也並非不能。」
陳紀思忖之後，便決意自谷陽撤兵……
可是大澤鄉一戰之後，陳紀便知道，虓虎還是當年那頭虓虎，而他……卻不是劉闖劉孟彥。
下邳越是沒
「我兒，莫非我這是在夢中不成？」
「是啊，劉孟彥雖說如今風光，確終究比不得孩兒，能夠承歡父親身旁。
就在這時，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一名小校跌跌撞撞跑進來，噗通便跪在衙堂上。
劉備聽完陳珪的話，二話不說，便衝出衙堂。
劉闖前世，閑來無事時，常臨摹字帖。
「那劉闖小賊，已今非昔比。
「怎地？」
信是用左伯紙為信箋，不過上面塗塗改改，好像這封信寫得非常猶豫。
這次失敗，完全是因為中了劉闖的奸計。
或者說，包括劉備陳珪在內，都被劉闖算計了一回……
關羽表面上似乎是不想再去救回關平，但也是迫於無奈，只好守在梧縣，等待消息……
「雲長，我知你心憂坦之，可興兵討伐，絕非一樁簡單事，還要仔細籌謀。」
我也擔心坦之，可如今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劉闖今坐鎮下邳，其手中究竟有多少兵馬，實不清楚。他肯定已在下邳做好準備。你這時候去，恐怕會中氣算計……雲長，你我兄弟自幽州起兵以來，情同手足。此事，此事實我之過錯。方才使坦之造擒，但請雲長冷靜。
張飛連忙上前，把關平被俘的事情向劉備解說一回。
呂布留高順和曹性在下邳，此二人皆戰將，非智謀之士。
關羽雖非讀書人，而且流浪半生。但自從和劉備起家之後，也接觸過不少讀書人，倒也認得出字的好壞。
劉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若無此人，我未必會落得慘敗……此子勇力，與我在伯仲之間。我與之死戰，不想黑兒受不得力，被那小賊所敗。黑兒死於小賊之手，坦之更為保護我，被小賊所俘。飛實罪該萬死。」
張勳被呂布打得大敗，數萬兵馬幾乎全軍覆沒，幸虧有部將死戰保護，才算是保住性命。
關平深以為然。
關平？
他閉上眼睛，幽幽一聲長嘆。
關羽臉色大變，呆坐在位子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也不敢妄動，於是連忙撤兵，返回廣陵。
「我想起徐州百姓，想起玉兒，故而才會痛哭。」
如此一來，袁術屯兵垓下聚，雖兵馬強盛，可側翼已經完全暴露。呂布隨時可能會出兵攻打袁術側翼。而袁術正面的張遼，死守夏丘，拒不出兵，令袁術也無可奈何。七路大軍，轉眼間三路告破。剩下四路兵馬，也都是惶恐不安。如此情緒下，袁術也無心再與呂布交鋒。
與此同時，陳登想要偷襲呂布，卻發現呂布已經有了防備。
說著話，劉備留下兩行熱淚，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