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青州
第185章 君恩
一晃三個月的時間，高密的發展極為迅速。
他現在一門心思想的是造紙編書的事情，對於那些陰謀算計，並無興趣。倒是陳群，以後要在劉闖手下討生活。所以讓陳群露露臉，對他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陳紀有怎能放過機會？
你老老實實做你的北海相，我懶得理你。
所以和劉闖寒暄幾句之後，陳紀就借口疲乏，讓陳群攙扶著他離去。
有黃珍和后錢在，保膠州灣穩定，沒什麼太大壓力。
看著鄭玄那疲憊的面龐，劉闖不由得心裏感動，上前在榻椅旁跪下，輕輕為鄭玄敲腿。
建安二年六月中，劉闖回到高密。
劉闖正疑惑，陳群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劉闖向陳群看去，卻見陳群一笑，輕聲道：「公子得天子賞賜，已有些時日了吧。」
劉闖想到這裏，竟出了一身冷汗。
劉闖希望能夠把把徐奕抽調出來，為明年的事情做好準備。
我是決定留下來，不為劉闖，只為那造紙編書一事……如果你發現此人不可以輔佐，便不必顧慮我的事情，只管離開就是。有康成公在，他也不可能難為我，切不可因我而耽擱前程。」
不過，他還是把機會讓給了陳群。
不過這件事，需要稟報鄭玄。
劉闖失聲喚出那青年的名字。
他剛才也在想，該如何安排這位老先生。
當初他用徐奕，是因為諸葛亮舉薦，而且手裡也沒什麼人可用。
出客廳后，陳紀突然開口詢問。
劉闖不認識這老者，但是他卻認識老者身旁的青年。
但陳珪畢竟是名士，交友頗廣……你要小心，他今在劉備身邊，少不得要找你麻煩。人言可畏！若非我來北海，恐怕也不知孟彥為人如何……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有些對策才是。」
劉闖心中萬分高興，但嘴上還是客套一番。
他更派人前去安丘和昌安兩縣，想要收買兩縣縉紳。四月的時候，安丘縉紳暴動，率數百人想要攻打縣衙。幸虧姑幕守將魏越察覺異動，揮兵平叛，將安丘一干縉紳，徹底消滅。
片刻后，他突然問道：「你此去下邳，以為那呂布可依持否？」
「可是公子你可曾向天子上疏謝恩？」
如此大將，留守膠州灣種地，未免有些可惜。
你就把這些日子來在這裏的發展與天子言明，還有你要造紙編書的事情，一併寫入奏疏……
在鄭府的客廳里，鄭玄笑呵呵的指著劉闖，對旁邊一位老者道：「元方，你看這就是子奇之子。」
原因？
好在劉政坐
可經過這半年時間，劉闖對徐奕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他或許沒什麼驚艷之才，但做事很踏實，很穩重。這馬上就要入秋，秋收之後，劉闖就要對東萊郡用兵，到時候需要大量的人手。
徐奕連忙道：「願從公子差遣。」
如果他一直不肯給天子奏疏，如果他一直不願意與天子主動聯繫，時間久了的話，只怕會讓天子心生隔閡。我都認你為叔了，你卻連個音訊都沒有？這時間久了，劉協還會對劉闖寄予希望嗎？恐怕到時候，他非但不會寄希望于劉闖的身上，更會認為劉闖無感恩之心，絕非忠臣。
陳紀笑道：「孟彥不必解釋，我並無責怪你的意思。
陳紀頓時樂了，「沒想到孟彥也知拙著？」
劉闖點頭道：「闖明白。」
恐怕也是因為劉闖無名所致。
所以，一定要發出自己的聲音才好……陳紀說的不錯，單靠著父蔭，恐怕是難以長久。
陳群倒是沒有太大變化，不過看上去似乎更加沉穩幹練。
「陳群？」
「呵呵，劉公子平日里忙於政務，哪有時間……」
劉闖心裏一沉，輕輕點頭。
屯田之事，已經穩定下來。
既然他願意去編書，正好可以省去一樁麻煩。
而劉闖則激靈靈一個寒蟬，他發現，他竟然犯下了一個如此巨大的錯誤。
陳紀道：「對了，方才我聽康成公言，你欲造紙重整典籍，可是當真？」
有鄭仁全面接手，想來這問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
當初劉闖不願意接受兩縣，是因為不想表現太過強勢。
鄭玄帶著劉闖來到書房，露出疲憊之態。
可這廝卻不肯老實下來，見動手不行，就開始四處造謠。
孟彥雖是子奇之後，畢竟幼年遭難，我擔心子奇此後門風斷絕。今日一看，我是為子奇欣慰。」
承後世觀念，劉闖潛意識裡，已經把建安視為三國，對天子劉協，或多或少有一些輕視。
陳群微微一笑，「自然有補救之法……公子即刻奏疏一封，上奏天子。
「指點倒不敢說，不過孟彥你造紙編書，乃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何以到現在都遮遮掩掩？這種事，沒什麼好遮掩，相反你應該大張旗鼓才對。參与的人越多，造成的聲勢就越大。
陳群，便是陳紀之子。
到時候這些人極盡詆毀之事，劉闖恐怕是百口難辯。
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陳紀對劉闖的態度非常滿意。
陳紀父子知道，劉闖前來拜會鄭玄，必有事情要商議。
不過，張綉佔據南陽，對潁川虎視眈眈。
他手指著劉闖，突然忍不住笑道：「我就說那日看到你的時候，覺得有些眼熟……父親，你看他眼眉間，與中陵侯可像？去年我曾在淮陰城外偶遇他，但當時匆忙，卻未與孟彥盤桓。」
你而今事務繁忙，長文又有大才，正可助你一臂之力。」
黔陬、壯武兩地不斷擴大，三縣人口從最初的五六萬人，已經激增至十萬人口。
兩個原本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在淮水河畔寥寥數語之後，便擦肩而過，再也沒有任何聯繫。
那老者大約在五六十歲的模樣，相貌清癯，頗有姿容。
他想了想，沉聲道：「不如就請長文撰文，為我寫一封奏疏，而後由我抄錄即可。」
鄭玄長出一口氣，閉上眼睛。
膠州灣的移民已經告以段落，薛州從東海郡沿海，遷徙三萬餘人登陸。
「是！」
陳群微微一笑，「父親放心，孩兒曉得輕重。」
「哦，此事說來，也算不得秘密。
天下人依舊是共尊漢室，而天子就是漢室的代表。
他身著一襲青袍，頭戴綸巾。
劉闖聞聽，頓時鬆了口氣。
大面積的屯田開荒，也使得膠州灣逐漸展露出不同尋常的生機。劉闖覺得，是時候抽調太史慈回來。
不得不說，陳群的到來讓他避免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今得長文之助，我必能輕鬆許多。」
「啊？」
陳紀臉上露出一抹稱讚之色，扭頭對鄭玄道：「不愧是子奇之後，雖幼年蒙塵，卻不忘學問。此關係千秋大業，我以為孟彥這個事情，做的極好，我亦極為心動。這樣吧，若康成公不棄，我也參与其中。如果人手不足的話，我便寫信回去，再找幾位老友過來，也能助一臂之力。
陳群想了想，「此人能夠納諫，能夠知錯就改，心胸和氣度不俗。
「老大人，何以要去徐州避難？」
「怎地，孟彥還會作詩？我怎麼不知道。」
說實話，我之前本欲帶長文前往徐州，友若來信的時候，我還有些不太情願。
陳群聞聽一怔，旋即爽快答應。
「子明，待秋收之後，來高密吧。」
但當劉闖回到高密之後，卻發現，有一個意外之喜，正等待著他……
「你在下邳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
這是態度，公子有這樣一個態度便好，相信天子，也會非常高興。
早年間黨錮之爭，陳紀也受過波及。在被禁錮的時候，他著書萬言，號曰《陳子》，在士林中頗有聲望。
陳群微微一笑，並未贅言。
可他卻忽視了一個問題，這還是漢室江山。
他雖非劉闖的父親，但看得出來，他是真心關心劉闖，也是真心在為劉闖的未來，進行謀划。
他已經感受到皇叔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好處，可如果沒有這個身份，他必然會增添許多困難。
陳紀的名聲和身份擺在那裡，劉闖總不成怠慢。可他又不願意有這麼個老先生天天對他指手畫腳。
大家相安無事就好，偏偏這個彭璆，卻三番五次挑起衝突。
但這已經變成劉闖的心腹之患。
「長文，如今可還有補救之法？」
陳珪畢竟是名士，他自有他的圈子。
而陳群雖有些落魄，卻正要前往徐州，出任別駕，也算春風得意。
「孟彥，元方是受友若之邀，攜長文前來助你。
孟彥，我以為你應該設法廣招天下讀書人，來參与這場盛事！
當時在渡過淮水的時候，他看淮水滔滔，便背誦了一手詩詞，哪知道被陳群聽到，上前盤桓。
徐奕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雖然他不太明白劉闖要這些種子做什麼用，可既然吩咐下來，他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那時候的劉闖，是無名小卒。
「原來，你就是劉孟彥。」
每一個父親，都會為孩子的前程而操心。
「這個……」
如此一來，原本荒涼的膠州灣一下子變得格外熱鬧。
自曹司空迎奉天子，遷都許都以後，豫州除了汝南發生過一些戰事之外，基本上還算平靜。
劉闖離開高密的幾個月里，彭璆兩次渡過汶水，想要奪取淳于。
這可是一個極其重視名聲的時代，他雖然是劉陶之子，但劉陶畢竟已經死了，不可能一直守護他。這個身份，早晚會失去作用。人走茶涼的道理，劉闖當然清楚。這一點，從潁川方面一直沒有發力，對他形成有效呼應的情況來看，就可以看出端倪。
君不見各路諸侯打得你死我活，根本不把天子放在眼裡。可是袁術一造反，就連袁紹也急急忙忙要和袁術劃清關係……奉天子以令諸侯也罷，扯虎皮拉大旗也好，劉闖發現，他並沒有真正把大漢皇叔這樣一個旗幟用好。反倒是劉備，把他那中山靖王之後的身份，用的是出神入化。
心裏面也暗自感激荀諶……他這位老丈人，可真的是一心為他考慮，居然把陳群也給拉來了。
事實上，就
「這件事，也是長文在路上與我提及，還是由長文來說吧。」
「長文所言極是，確是我有些疏忽。」
所以，你還要謹慎，切不可因為而今的成就，就沾沾自喜。」
聽鄭玄這麼一說，他頓時恍然。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劉闖聞聽，微微一笑。
本來，劉闖準備直接返回高密。
接下來最重要的還是對東萊之戰。劉闖已經繼續足夠的力量，兵馬也擴充至三萬餘人，只待秋收過後，便可以發動攻擊。解決了東萊郡，接下來便是北海國。彭璆雖說已經無法對劉闖構成威脅，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劉闖，也有些厭煩了這個傢伙。
我很擔心，張綉若突然用兵的話，潁川必然會蒙難……所以我才想要帶長文去廣陵。不過現在看來，這徐州似乎也不是什麼避難之所。孟彥此次去下邳與呂布聯手，此乃軍政，非我所願涉入。只是孟彥在下邳痛擊陳漢瑜，可是得罪了不少人。那陳漢瑜在潁川，也有些名望。」
鄭玄聞聽，不由得露出好奇之色。
「嗯，既然你已有打算，那我就不再勸說。
雖然有伏完楊彪等人為他爭取來了大漢皇叔的名號，可那更多是一種利用的關係。真正應該給與劉闖支持的潁川鄉黨，反而一直保持了沉默。若不是荀諶，恐怕陳紀未必會前來北海。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認為你做的不好……不，不是不好，是極差。」
陳群這一席話，鄭玄陳紀連連點頭，表示讚賞。
六月的高粱地，景色極美。
……
他要去編書？
自奪取琅琊縣以來，劉闖還沒有去巡視過。而他對琅琊的認識，更多也都是源自徐奕和鄭仁的報告。
劉闖巡視完琅琊，臨行前對徐奕道。
「啊，確有此事。」
「子奇兄若泉下有知，必會萬分高興。」
而今，他已經兵強馬壯，是時候占居安丘和長安，唯有這樣，才能和淳于形成一個整體……彭璆的舉動，如同蒼蠅一樣噁心著劉闖。如果不把他幹掉，劉闖想要安生，恐怕很困難。
劉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連忙躬身道：「請老大人指正。」
劉闖聽罷連連點頭。
去年，劉闖受麋家的雇傭，押送貨物前往淮陰。
可是在聽完了鄭仁的報告之後，突然生出去琅琊查看的念頭。
或許那些人是顧慮曹操勢大，或許他們有別的考慮。
陳漢瑜這個人，功利心太強，恐不得好死
天子認你為皇叔，封你為灌亭侯，也是天子對公子你的殷切期望。公子你雖為中陵侯之後，但要知道，沒有天子隆恩，你如今想要坐穩北海，恐怕也非常困難。所以，你應當向天子謝恩，並呈上貢禮。天子恩義越重，與公子好處越大……要知道，這江山還是漢室江山。」
總之，劉闖發現，他手裡居然有這麼多事情要處理，讓他不禁有些頭疼。
「還請老大人指點。」
劉闖一怔，詫異道：「可是那著《陳子》之陳先生？」
人言可畏……
不過，我看得出，陳群並未對你徹底歸心。似他這年紀，正心高氣傲，所以難免會有些驕橫。加上你年紀太小，雖勇力過人，且又是皇叔的身份，但想要壓住他，並非是什麼難事。
他側卧榻椅上，對劉闖道：「元方攜子前來，是受友若之邀。
眾人坐下之後，劉闖忍不住問道：「豫州據我所知，似乎並無戰事，為何要前往徐州？」
當劉闖看到那連片不見邊際的青紗帳，腦海中卻突然間迴響起那首後世的歌曲：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子走進了青紗帳……劉闖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突然對徐奕道：「子明，有一件事你多留意。豐收之後，給我留一些種子，到時候秘密送來，我有其他的用處。」
我素來仰慕陳珪，可是他卻憋著心思想要害我，我又怎能束手待斃？」
「長文，你以為這劉孟彥如何？」
而且，他頗有野心，從他造紙編書一事來看，顯然是要求萬世之名……只是日後會有何前途，我尚且看不清楚。不過既然來了，我倒是對他頗有興趣，不如就留下來，觀察一下。」
但劉闖身世明朗之後，潁川世族卻多保持沉默。
那老者倒不認為劉闖真能做出什麼詩來，想必是陳群的客套話。他擔心鄭玄讓劉闖當場賦詩，萬一劉闖做不出來的話，說不得會惱羞成怒，甚至會遷怒陳群，反倒麻煩。所以，他連忙起身，為劉闖打圓場。
陳群笑道：「我知道公子你現在忙於軍政，可是再忙，禮不可廢。
劉闖對陳群的重視程度，頓時提升數倍。
鄭玄倒是沒有再追究下去，指著老者道：「此陳紀陳元方，說起來也是你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