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青州
第193章 欲王天下乎？
可不能否認，荀諶能夠和沮授這些人坐在一起，說明他的才學，絕不會遜色于沮授這樣的人物。
青州繁華，卻飽受戰亂。
他突然轉過身，看著劉闖道：「這些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說的？」
「哼，你以為我真箇不知嗎？」荀諶冷笑道：「你與劉夫人交好，故而讓顯甫前來……我之前一直不想和你計較此事，你還不知錯，在這裏做那挑撥之事，莫非真以為我是瞎子不成？」
荀諶嘆了口氣，「孟彥，欲王天下乎？」
腦海中，浮現出劉闖那魁碩身形，陳夫人也忍不住笑了。
哪知道，拐角處傳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小姐，夫人來了！」
「我自己判斷！」
陳夫人一臉期盼之色，她最希望這樣一個結果，劉闖和荀諶超級，荀諶一怒之下把劉闖趕走，從此不再接觸。那樣一來，旦兒的婚事自然會重新安排，荀家和老袁家結親的可能性，也會增大。
袁紹坐擁四州，他說了三州都不可行，惟獨沒有說的那個去處，也正是劉闖心中所想的地方。
目光，突然落在荀諶身上。
「你見過鈴鐺姐姐嗎？她現在可好？」
荀諶昨日又警告過他，不許再去招惹是非……劉闖突然想起來，袁譚說過，今天會把那兩匹贏來的戰馬送去軍營里。他心裏也非常好奇，袁譚的沙里飛，還有袁尚的燎原火，究竟是怎樣的寶馬良駒？想來，這兩位公子拿來做賭注的戰馬，應該也不是什麼等閑之物吧……
是啊，而今這世上，又哪裡還有什麼清靜所在！
劉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無語。
劉闖和荀諶在書房裡，一直聊到子時將至才算結束。
陳夫人看了他一眼，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孟彥想來也累了，早點休息吧……來人，服侍劉公子去休息。」
荀諶背對著劉闖，幽幽問道。
荀諶一愣，忍不住也笑了。
你我只旦兒一女，我實不以為，劉闖能配得上旦兒。更不要說，他已有幾個女人，而且他脾氣有如此暴烈，萬一旦兒將來吃虧，豈不是你我的過錯？我並無害胖闖之意，只是，只是……」
荀諶嘆了口氣，上前把陳夫人攙扶起來。
第二天天不亮醒來，他一如往常在庭院里練起龍蛇九變，而後又用井水沖洗一番，穿好衣服。
而他呢？
欲王天下乎？
劉闖看清楚來人之後，不由得哭笑不得。
「今天就饒你一回……對了，明日你要帶我出去，若不然，我決不饒你。」
冀州
痛痛快快洗了一個熱水澡，劉闖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便倒在榻上熟睡。
「很好，過些日子，她就要來北海住了。」
他走出書房，沿著長廊而走，卻突然間從拐彎處竄出一道黑影，眨眼間便來到跟前。
「侄兒明白！」
不過，劉闖也不是那種初哥，這兩年見得美女，更多不勝數。兩個婢女雖生的貌美，但是還不足以讓他心動。
「劉闖，見過伯母。」
荀諶目光頗有玩味之意，看著劉闖，一言不發。
陳夫人從托盤上端起一碗粥水走進房間，示意那兩個貼身丫鬟，在屋外面侯著。
看得出來，荀諶是真的很關心劉闖。他不斷詢問劉闖過往的生活，比如是如何逃出十常侍毒手，又如何到了東海郡。劉勇待他如何？他在東海過的好不好，可有人欺負他……諸如此類，極為詳細。甚至連劉闖小時候穿什麼衣服，喜歡吃什麼東西，他都會詳細的詢問一番。
我與你說，胖闖看似莽撞，實則是個心細之人，而且頗有才幹。你可以慢慢與他接觸一下，說不得會有新的認識。他這個人……呵呵，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外表所蒙蔽，小傢伙聰明得很！」
心裏面卻感到有些駭然，因為他知道袁曹必有一戰，是藉助穿越眾的優勢。
陳夫人則帶著一臉尷尬之色，緊隨荀諶出來，朝著卧房行去！
荀諶哼了一聲，轉身邁步走出書房。
「老爺，妾身見你還未休息，便做了些粥水，正好可以補一補。」
陳夫人心裏頓時一慌，臉上露出緊張之色。
荀諶目光灼灼，凝視劉闖。
劉闖聞聽，啞然失笑。
陳夫人一臉無奈之色，嫵媚掃了荀諶一眼，「老爺，這還用聽說嗎？整個臨淄城，都在傳揚胖闖心狠手辣。不就是起了兩句爭執，便把人活生生打死。這種性子，實在不合荀氏門風。」
劉闖知道，荀諶說的是那一句：多謀無斷！
卻見荀諶正在屋中踱步，似乎有些心緒不寧。
至於是不是陳夫人安排的計策，他倒沒有考慮太多。只是，他有些不習慣被人這麼伺候著。
她帶著兩個丫鬟，來到書房門口。
……
就看見兩個黑影順著長廊，噔噔噔一溜煙的跑開。
曹操手下人才鼎盛，荀彧郭嘉這些人，個個都是頂級謀士。
他雖然沒有說出答案，可是已經把答案說
陳夫人露出尷尬之色，輕聲道：「我卻沒有惡意，只是想試探一下那胖闖，是否果然如此傳言中那般好色不堪。這畢竟關係到旦兒日後的幸福，我這做娘親的，怎地也要為她多費心思。」
而荀諶似乎也不需要他做回答，自顧自道：「北海看似荒僻，實則卻關係重大。
荀諶一怔，向陳夫人看去。
但實際上，就是說劉闖……有些胖。
劉闖目光坦然，接著道：「我與呂布結盟，但我卻明白，虓虎已老，更不是可以託付之人。徐州乃四戰之地，根本不足以立足。至於北海東萊，實則四面環敵。我現在看上去似乎很得意，可實際上我很清楚，我在北海，便等於是陷入死地之中，沒有半點生路，早晚必敗。」
劉闖摸摸鼻子，笑了。
他閉上嘴巴，不再發言。
劉闖一笑，輕輕點頭。
「看樣子，你也聽說了？」
荀諶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笑容，他點點頭道：「看起來你這些年雖四處漂泊，受盡苦難，但是對天下事，倒是了解頗多。我還以為，你在徐州不會知道沮授老兒的名字，卻沒有想到……
哪知道，荀諶聽了這句話，臉色卻陰沉下來。
他目光略顯古怪，上上下下打量陳夫人，看得陳夫人心裏面，有些慌亂。
呦，這兩個婢女倒生的好相貌，眉眼間頗有些狐媚之氣。
「那要多久？」
荀諶長出一口氣，點頭道：「你之前那五勝五負論暫且不提，然你說三五載之間，袁曹必有一戰，倒是與沮公與此前猜度頗為相似。他也認為，袁曹之間，遲早會有一戰，也就是三五年間的事情。」
那架勢分明是說，你若敢說我壞話，我就和你拚命……
「你還笑……」
別看他不是什麼好色之徒，但家裡蓄養些美婢，用來招待客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裡，也不安生啊。」
劉闖告辭離開的時候，天色已晚。
「你……」
「劉胖子，你剛才有沒有在爹爹面前說我壞話？」
你起於微末，空有好出身，然則見識不足。所以我害怕你占居北海和東萊兩地之後，便會陷入自滿情緒之中。不過現在看來，我似乎小瞧了你。你應該已經意識到，那北海不足以立足。所以你這次甘願冒險前來臨淄，更不惜與三公子反目，說穿了就是想藉機成事……」
沮授去年與我在廣宗吃酒的時候，曾提及此事。
聽到沒有，多麼好聽的名詞。
想來袁譚早就心滿意足，不會
只是，荀諶的答案，讓她很失落。
不過，她旋即露出擔憂之色，「可這孩子的性子，未免太過莽撞，太過暴烈了一些。」
「老大人所言沮公與，可是沮授沮先生嗎？」
說完，他轉身回來坐下，示意劉闖也坐下來，「其實，我一直在擔心，你會志得意滿。
「好了，我已知你所想。」
荀諶當然不會因此就完全相信劉闖，但毫無疑問，劉闖這一席話，卻對他觸動頗深。
劉闖一怔，腦海中旋即閃過一個人名。
想到這裏，劉闖突然感到有些惶恐。
……
「也罷，我就陪你賭這一遭。
陳夫人站起來，猶自覺得心裏后怕。
他如果說出這話，估計荀諶非但不會信他，反而會因此，對他產生出懷疑。
歷史上，荀諶聲名不顯，劉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卻被劉闖趕出來……
就見陳夫人帶著幾個丫鬟婢女從遠處走來。
荀旦張牙舞爪，就要大發雌威。
「孟彥，在想什麼？」
她撲通就跪下來，哭道：「老爺，非是妾身想做這小人之事，實在是……
劉闖看到荀旦，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呂藍的身影，他看了一眼荀旦手中的寶劍，柔聲問道：「鈴鐺讓我問你，最近有沒有好好舞劍？」
劉闖當然不會傻乎乎告訴荀諶，建安五年曹操會和袁紹決戰！
「老大人，而今世上，何處安生？」
今天他打開天窗和荀諶說亮話，自然也是有所求。
兩人又說了幾句，忽聽門外傳來一個懦懦聲音，「夫人，劉公子說，他不需要人服侍，讓小婢回來。」
自己的立場已經表明，而且人也在臨淄。
「怎麼會，胖闖是個好孩子，雖說幼年蒙難，禮數上有些缺失，但大體上……呵呵，頗有子奇之風。不過就是一點，這孩子長得更像他遠祖淮南厲王，他這體形，可是比子奇魁碩許多。」
劉闖沉默一下，點頭承認。
諸葛亮還小，根本不可能是那些人的對手；陳矯和陳群，相比之下，似乎也略有不如。在這等情況下，該如何對抗曹操？武將方面，劉闖不缺少人，只是這頂級謀士，似乎仍有不足。
劉闖一怔，扭頭看去。
袁公持大將軍印，坐擁四州，想必會很高興接納你前去。只是你剛才也說過了，你並不看好袁公。所以我猜想，你也不會接受這麼一個法子，更不要說你野心勃勃，不甘居於人下。」
「是哦！」荀旦臉上露出一抹嚮往之色
今天，該做些什麼呢？
陳夫人估計是安排了兩個美艷婢女，想要去勾引劉闖。
荀諶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笑意。
他此前也曾向袁公建議，想要馬上征伐曹操……可惜，正如你所言那樣，袁公最終卻沒有聽從他的主意，反而認為曹操不足為慮，並且數次試探，結果更讓袁公不欲立刻與曹操開戰。
「哦？」
「啊？」
荀諶彷彿自言自語。
「這個……」
袁公今所慮者，乃易京公孫瓚。」
劉闖，的確是有些乏了。
荀諶微微一笑，輕聲道：「這其三，便是你先尋一安全之處容身，發展壯大。而後待時機成熟時，你自會一鳴驚人。不過這條路很艱難，也很危險……孟彥，你可做好這樣一個準備？」
我又怎可能置你不顧？只是我不知道，你心裏究竟是怎麼想？亦或者，你已有了一些謀划？」
「這其二，你歸順袁公。
他向陳夫人又施一禮，便隨著婢女離去。
「啊？」
不過，荀諶這麼說，卻讓她對劉闖多了幾分好奇。
「啊？」
劉闖想了想，輕聲道：「老大人，你願幫我嗎？」
荀旦說完，轉身便跑進陰影中。
「夫人，你今日以為孟彥粗鄙，焉知他日，他不能飛黃騰達？
「你怎麼還沒有睡！」
荀旦小臉一綳，看著劉闖怒不可遏道：「還不是因為你，前次我偷偷跑去高密，回來后爹爹就讓我禁足。」
近半載不見，小丫頭出落的越發水靈，亭亭玉立，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魁碩！
「為什麼？」
荀諶不用問，便知道是怎麼個情況。
胖，這是民間才會使用的說法。似士大夫之間，你長得不好看，絕不會說你長得丑，而是說你相貌果毅，亦或者說你相貌雄毅。只是這兩個詞，用來形容性格或者做事風格還好，用於長相，未免有些不恰當。可是這樣一來，卻可以避免當事人尷尬，省得言語中得罪人。
劉闖不予置評，依舊低著頭。
不過，你今日風頭已經出夠，切不可再招惹是非。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家裡，亦或者去兵營中，切不可四處亂走。待此戰結束之後，大公子自會為你呈報功勞，到時候咱們再做商議。」
你有三條路：其一，你向曹操低頭，交還兩郡，而後前去潁川，從此閉門不出，做個富家翁。如此，我相信就算元常有家室之累，也會竭力保護你周全……不過，我知道你不願意。」
他抬
劉闖對荀諶的印象不是特別深，但看得出來，他也是袁紹身邊屈指可數的謀士人物。
兩個婢女上前，恭敬行禮。
「我問你，袁尚是你請來？」
話到七分便已足，再說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劉闖看著荀諶的背影，心裏面還是感到有些擔憂。但有些話，他必須要說出來。荀諶也算是他親人，他可不想荀諶捲入那漩渦中。
「三年？五載？這個就不太好說了。」
雖則鍾繇舅父可以體念舊情，願意幫我一兩次，可他畢竟要顧慮鍾氏族人的未來，不可能真的給我以支持。我想要你的幫助，否則的話，只怕用不得太久，侄兒便要與曹操決戰。」
「家父過世之後，除當年把我救走的劉勇叔父之外，我這世上已沒有親人。
這一覺，他睡得非常舒服。
看著劉闖離去的背影，陳夫人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抹詭異笑容。
自北海可直入徐州，而後威脅曹操側翼，曹操有怎可能，允許旁人把持北海？所謂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所以曹操一定不會容忍你留在北海。更不要說，你這皇叔身份，也令他忌憚。
想到這裏，劉闖便準備出門。
「沮公與？」
劉闖的心思，一下子被荀諶這句話給打亂了。
荀諶起身，走到劉闖身邊，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當年與子奇一諾，沒想到竟會要我做出如此選擇。孟彥你的想法，我已經明白。就如我先前所言，你是我婿，我怎地都會幫你……
他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因為他發現，他多年來一直致力輔佐的人，竟然可能會輸給對手。
若他願意幫我……
哪知道，他剛要出去，就聽門外傳來一聲嬌喝：「劉胖子，快起床嘍！」
若我是你老子，別說禁足，估計會用鏈子拴著你！
「三載到五載嗎？」
可沮授卻能推斷出袁曹之間三五年裡必有一戰，那可是憑真才實學。相信曹操手下，也有人猜到這個結果。比如荀彧，比如郭嘉……亦或者，還包括那個尚在宛城為歸降的毒士，賈詡！
「怎麼？和胖闖吵架了？」
劉闖也站起來，「待曹操平靖四周之時，便是袁曹決戰之日。」
他嘆了口氣，輕聲道：「子奇有子如斯，可以瞑目矣。」
「孟彥，你以為袁曹之爭，幾時開始？」
「孟彥，當年我與你父定下親事，你便是我婿。
這一句話，嚇得陳夫人臉色大變。
荀旦瞪著眼睛，手裡握著寶劍。
他回到房間后，燒好了洗澡水，便把那兩個婢女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