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青州
第253章 朝天子（四）
劉闖帶著人，正準備往章華樓方向走，卻不想前方突然一陣騷亂，從長街盡頭，突然出現一支兵馬。
這一支人馬極為雄壯，約三百人左右，清一色大馬長矛，盔甲鮮明。
這次他也是奉天子制詔前來許都朝拜，同時還把長子馬超，也就是那銀甲將軍一同帶來。
「哦，這個我也打聽過來，好像已經起名，單名一個恕字……嗯，叫杜恕。」
劉闖換了一件衣服，便二十名鐵甲衛士，離開驛站。
劉闖看著青年，頗為眼生，不免有些疑惑。
……
想必這郭援是鍾繇姐妹的兒子……聽說鍾繇除了有三個姐姐，大姐嫁給了劉闖的父親劉陶，今已離世。至於剩下兩個姨娘，劉闖就不太清楚狀況。好像說，鍾繇後來還有心把一個姐姐嫁給劉陶續弦，但是被劉陶拒絕。想必這郭援的母親，就是鍾繇另外兩個姐姐中的一人。
關中在今年平靖，董卓餘黨也已經盡除。雖然曹操還無法完全掌控關中，但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關中已經開始進入休養生息的階段。馬騰這些涼州諸侯，定然要趁此機會撈取一些政治資本。而曹操對馬騰等人，目前還無法使用強硬手段，應該是以安撫為主，避免關中再亂。
劉闖心裏不由得一顫，同時隱隱約約，有些明白鍾繇請他前來的原因。
馬騰，馬超父子竟然來了許都？
劉闖聞聽，便問道：「可知他兒子，叫什麼名字？」
當劉闖來到鍾府門前的時候，早有鍾家門丁上前牽住韁繩。
馬超年二十二歲，以勇力稱雄西涼，號『錦馬超』。
銀甲將軍一怔，也本能的頷首示意。
看起來，這許都還真是不平靜……劉備來了，馬騰父子也來了，嘿嘿，恐怕是少不得要有一場龍爭虎鬥。
一邊想著，劉闖一邊往鍾繇府邸行去。
劉闖連忙快步上前，躬身向兩人行禮。
杜畿臉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並沒有迴避對方的目光，反而朝那銀甲將軍微微頷首，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笑意。
孟彥表弟？
這鍾府分前後堂，仿照周代前堂后寢的體制，在中軸線
杜畿？
夏侯蘭連忙領命而去，劉闖則徑自返回屋中。
鍾繇哈哈大笑，下了台階，一把拉住劉闖的手臂，「孟彥，不必如此客套，來這裏就如同回家一樣，小時候你可是經常來舅父家中玩耍，當年你滿歲時，文若更前去道賀，還被你灑了一身的尿水。
文若，可還記得？」
記得，多買些肉菜熟食，吃罷之後讓杜畿帶回家。似他這種人，你送他錢物，未必會領情，所以不要刻意與他資助。這兩日，你便與他多接觸一下，而後再回來與我知，此人如何。」
「有勞公助表兄相迎，闖如何敢當。」
穿過午門大街之後，過章華樓，再向西走，便可以看到鍾府豪宅。
荀彧還是荀攸？
這次隨馬騰前來，便有在許都揚名的心思……只是沒想到才一入許都，就遇到劉闖，不免心生戰意。
天色，將晚。
劉闖眉頭一蹙，輕輕點頭。
久聞孟彥表弟之名，援實心仰慕之。這次孟彥表弟來許都，我專程從潁川趕來，正要與孟彥表弟盤桓。」
當劉闖隨著郭援來到中堂前，遠遠就看到鍾繇和荀彧兩人，站在門階上。
他先是一怔，旋即躬身道：「小人姓杜名畿，表字伯侯，乃京兆人氏。」
「孟起，你在與何人招呼？」
劉闖隨著郭援，一同走進鍾府。
銀甲將軍用手一指已轉身行入人群之中劉闖的背影，輕聲道：「此人勇力，恐不在我之下。」
他十五歲從軍，鮮有敗績，所以也極為自傲。
荀彧本神情淡然，可聽聞鍾繇這一句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也使得臉上的線條，頓時柔和許多。
他忍不住問道：「這又是誰家護衛？」
可現在……
那個『馬』字，在斜陽中更是醒目。
「哈，你我兄弟，就不要客套……舅父和荀先生都已經在堂上等候多時。」
「公子，莫非此人有古怪？」
這馬騰據傳是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其父曾任天水蘭干縣尉，
劉闖眼睛一眯，對杜畿突然來了興緻。
劉闖愕然，忙朝那隊伍看去。果然，在那青年身後，他還看到一個身披鎧甲的中年男子，跳下馬大約在八尺開外，膀闊腰圓，相貌雄壯。
驛官本來已經準備退下，沒想到劉闖會突然發問。
一個聽上去，似乎很陌生的名字。
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今日你覲見天子，制詔交還。所以我與元常商議一下，決定請你前來。一方面，是為你接風洗塵，雖晚了些，還請你勿怪；另一方面，也是有些話想與你說明。畢竟你乃中陵侯之後，更是大漢皇叔，于公于私，總要有一個交代。」
他下了馬，朝那青年一拱手道：「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劉闖把名剌遞上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從大門裡走出一個青年，看年紀大約在二十四五的樣子。這青年頭戴綸巾，身著黑袍。一雙濃眉，雙目炯炯有神。高鼻樑、闊口，頜下一部短髯。步履間，更虎虎生威，透出一股子雄武氣概。他從大門中走出來之後，一眼便看到了劉闖，連忙快步上前，朝劉闖一拱手道：「孟彥表弟，舅父家中有貴客，故而命我前來相迎。」
劉闖向他點頭，他也是本能的還禮。
劉闖帶著飛熊騎衛士撥馬到路邊，讓出一條路來。
「這個……」
可走了幾步，他突然又停下腳步來，扭過頭向杜畿的背影看去，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之色。
劉闖見他不願開口，也沒有逼問，「這樣吧，從今天開始，你便在我身邊做事，不知你可願意？」
他雖是馬騰長子，但終究不是嫡出，故而不得馬騰所愛。
說實話，自他來到許都之後，鍾繇便沒有找過他。劉闖也知道，鍾繇是擔心曹操會生出猜忌之心，但內心裡，還是感覺非常不滿。從這一點來看，鍾繇謹小慎微，並不足以來依靠。
……
「請隨我來。」
夏侯蘭連忙上前，低聲詢問。
在過章華樓之後，劉闖很容易就找到了鍾繇的住處
「看你氣概，好像是讀過書的人，何以會在此做一個小小驛官？」
後涼州刺史耿鄙信任奸吏，導致狄道百姓造反。
馬超聞聽，先一怔，旋即心中騰起一股火氣。
「有勞兩位老大人相侯，闖實不敢當！」
鍾繇相召，他不能不去。
馬騰則不以為然，看了一眼之後便道：「孟起，此非西涼，切莫逞強。
於是沉吟片刻之後，他突然道：「衡若，待會兒去買些酒菜，與那杜畿盤桓一下。
劉闖突然笑了！
在隊伍當中，有一個年約二十齣頭的青年，頭戴扭頭獅子亮銀盔，兜鏊上裝飾有白狼毛，看上去極為醒目。他身著錦袍，外罩銀甲，披著一件大紅色的斗篷，胯下一匹烏騅馬，英武非凡。
他定睛觀看，就見隊伍中一面大纛，上書『安狄將軍馬』五個大字。
劉闖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又問道：「那青年武將何人？」
「此人是今年初，從荊州而來。
當初他拜師學藝的時候，也曾讀過兵法，學過一些文章。
他也想知道，這個杜畿而今，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孟彥，你回許都，已有多日。
他這次來許都，本來就存了揚名之心。
劉闖擺了擺手，「衡若，去打聽一下，此人為何看著有些面生？」
劉闖對馬騰的興趣不是很大，但是對馬超，卻生出濃厚的興趣。
青年笑道：「我叫郭援，表字公助，侍中老大人乃我舅父，說起來你我還算是表兄弟。
所以心中雖有些遺憾，但他卻相信，用不得多久，就能和對方再見。
劉闖雖然對鍾繇不滿，卻也不能不前去赴宴。
但馬騰既然吩咐下來，馬超心中雖然不滿，也只能答應。
劉闖有些吃驚……不過細一想，似乎也很正常。
「啊？」
有護衛下去打聽了一下，便回來稟報道：「公子，那個人應該就是馬騰長子，西涼錦馬超！」
劉闖恍然大悟，連忙還禮。
如果劉闖得勢的話，鍾繇定能夠成為依仗。
忽然，他感到似乎有人在看他，便猛然抬頭。
馬騰年輕時清貧，靠砍柴為生。
倒不是說他認得劉闖，而是一種對於強者的本能敬意。
西涼馬騰？
他家就住在打穀場那邊，聽說生活極為清貧，甚至連妻子補養身子的錢都沒有。本來他大可以待新年後再來，可因為家中拮据，故而才提前回來。公子，我看這個人，應該沒問題。」
不過心裏面，卻沒有忘了劉闖的影子……他覺得，他這次來許都，早晚會和此人再見，到時候在一論高下。
本來我早該與元常請你前來，不過時機一直不太成熟。
「此西涼馬騰所部！」
當兩人目光相觸一剎那，劉闖清楚感受到，那銀甲小將眼中，所蘊含的濃濃戰意。
馬騰入京了！
中年人，正是馬騰。
杜畿……他感覺對這個名字，有那麼點印象了。不過，他之所以對杜畿這個名字有印象，卻是因為另一個人。西晉立國之後，蜀國已經破滅，只剩下吳國偏安江東，負隅頑抗。時鎮南大將軍杜預，請求出兵征伐東吳，並一舉破敵，是西晉統一天下的重要人物。杜預，是杜恕之子，而杜恕的父親，就名叫杜畿。劉闖也有些拿捏不定，這個杜畿，莫非就是杜預祖父？
天曉得鍾繇找他有什麼事情？哪怕是不該高興，但劉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不能和鍾繇反目。
夏侯蘭雖說是個武夫，卻不是普通的武人。
但是現在……
劉闖看到后一怔，安狄將軍？
中年人催馬來到銀甲將軍身旁，疑惑問道。
這青年的稱呼，實在太過詭異，以至於劉闖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夏侯蘭很快就打聽清楚了杜畿的來歷。
劉闖突然間，對杜畿產生了濃厚興趣。
鍾繇的府邸，距離司空府不遠。
暗自嘆息一聲，他抬手道：「請表兄帶路。」
本來這次馬騰入京，應該留馬超在西涼統帥兵馬。可誰料想，馬騰卻讓馬超的兄弟馬休和馬鐵二人留下，反而把馬超帶來。對於馬騰的心思，馬超或多或少有些清楚……說穿了，就是害怕馬超留在西涼，將來聲望起來之後，便無法再受他控制。不過，馬超卻不太在意。
他不認得劉闖，但是就在方才，他敏銳的覺察到從劉闖的不尋常。他同樣是幾近煉神中期的武將，所以感官極
在後世，錦馬超之名，恐怕不遜色于趙雲多少。蜀國五虎上將之一，同樣也是一個極具悲劇色彩的名人。既然被劉闖遇到了，又怎可能失之交臂？當然了，如今的劉闖，還沒有資格去招攬馬超。不過可以先結交一下，說不得日後，這馬孟起還能夠成為自己的一個臂助。
杜畿聞聽，頓時大喜，連忙躬身答應。
劉闖讓夏侯蘭和杜畿接觸，倒也不會顯得特別刻意。
杜預的老子才剛出生，天曉得猴年馬月才會出世。但劉闖覺得，能夠培養出杜預這種人物的家庭，恐怕也絕不簡單。說實話，杜恕也好，杜畿也罷，他都不是非常了解。可是史書記載，杜預出生於官宦之家，也就是說，他的出身不俗，那杜畿這個人，想來也非等閑之輩。
荀先生？
前段時間，他妻子生下一子，故而請假在家照顧妻兒，今日才來當值。
建安二年，鍾繇為司隸校尉，說降馬騰韓遂歸順朝廷。
劉闖笑了笑，便邁步向屋中走去。
耿鄙徵召勇士，討伐叛亂，馬騰也就是從那時先從軍，后造反，與韓遂共舉反賊王國為主帥，作亂於三輔。董卓入京時，曾拉攏馬騰與韓遂，只是當二人抵達長安的時候，董卓已經被呂布所害，李傕郭汜專權，拜馬騰為征西將軍，屯兵在郿縣。之後，馬騰與李傕反目，與韓遂聯手，攻打李傕郭汜。雙方在經曆數次大戰後，最終又坐下來談和，馬騰便成了安狄將軍。
所以，馬騰這次入京，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鍾繇身為侍中，假司隸校尉之責，更兼出身名門望族，住所自然非同一般。
你我還是先安頓下來，待明日拜見了天子之後，再言其他。我警告你，可不要在這裏惹是生非。」
斜陽西下，把午門大街籠罩一片殘紅之中。
門階下，停著兩輛馬車。
這是一座典型的公卿宅邸。
看他的人，正是那錦袍銀甲小將。
「父親，可認得那人？」
馬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