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青州
第259章 捨得
而曹操則目視兩頭老羆屍體，半晌后突然仰天大笑，走到鑾駕前躬身道：「今有皇叔力搏二熊，勇力可謂無雙。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漢室能有如此猛將，中興……指日可待矣。
長女庶出，嫁給了夏侯楙為妻。
心中，不由得輕輕嘆息一聲：人言獻帝刻薄寡恩，如今看來，果是如此。
三女曹節，三歲。
但是，她卻可以請求曹操，留劉闖一條性命，想必曹操也不會拒絕。
夏侯惇素以勇武而自稱，聽曹彰這麼問，雖然不願承認，可還是忍不住點頭道：「當不分伯仲。」
曹彰笑道：「父親放心，孩兒曉得輕重……那麼大一頭山豬，孩兒一個人也難對付，是將士們合力將之獵殺。等將來孩兒長大成人，一定要獨自獵殺一頭，獻于父親，那時候才算真本事。」
其實，以孟德你的才能，想要招攬皇叔，應該不難……只不過，有時候要看孟德你是否捨得。」
曹操有四個女兒。
打圍返回的眾將領，一個個興高采烈，聚在一處說笑。
斜陽夕照，把大地染成一片殘紅。
在這營地中，直呼他表字的人可太多。曹操轉身看去，待看清楚來人面容后，頓時笑了。
夏侯楙和夏侯衡兩人沿途騷擾不停，的確是增加了蕭凌和太史享打圍的難度。可即便如此，兩人的收穫也頗為豐富。其中太史享運氣不錯，遇到一群豺狗，約有二十多頭，被太史享連窩端。此外，蕭凌還獵殺了兩頭大鹿。劉闖粗略計算，三隊人馬，共獵殺近三百頭，應該是夠了。
「小黑，隨我走了！」
「主公，這兩頭棕熊，小的那頭看似是被亂槍扎死，實則之前被人用拳頭生生打斷了骨頭，已沒了抵抗之力。而那頭大熊，恐怕是劉皇叔獨力搏殺。從傷口來看，應該是三刀斃命。」
因其生來帶有黃須，故而曹操常喚他黃須兒。這曹彰從小喜好武藝，且天生神力，曾跟隨曹操愛將典韋學習武藝，甚得曹操所喜。
說完，曹操將身上錦袍解下，披在劉闖的身上。
劉勛聞聽，不禁曬然。
「方才與人吃多了酒，有些燥熱，所以不得入寐。」
「呵呵，我也是隨口之說，孟德也不必太過計較。
曹操露出一抹苦笑，搔搔鼻子，輕聲道：「夫人之言頗有道理，說實話這闖兒之勇，實在是出乎我意料，我亦深喜之。奈何當初誤會，也使得我與他成為對手，想要收服他不太可能。
不知不覺
那兩頭老羆……
典韋當初是夏侯惇舉薦，因其有跨澗逐虎之勇，才推薦給了曹操。
漢帝的臉色，非常難看。
來人名叫劉勛，表字子台，為宗室。
「司空，臣妾知道，司空對那飛熊有些忌憚。
她知道，若求曹操放過劉闖，可能性不大。
「哦，都已經傳開了……據說是嫂夫人身邊護衛王圖在偶然間說出來，可能是看到那兩頭老羆屍體的緣故。不過，這樣一來，只怕劉皇叔氣焰更熾。孟德就不擔心，他因此而驕橫？」
他現在只剩下一個希望，那就是劉闖。
曹彰臉上流露出震驚之色，突然跑到夏侯惇身邊輕聲問道：「若典師父在，能殺這兩頭老羆嗎？」
當那兩頭棕熊的屍體陳列在營地中的時候，引來一連串的驚呼聲。
劉闖和蕭凌太史享匯合一處，簡單的清點了一下收貨，倒也頗為豐富。
「劉皇叔怎地還沒有回來？」
他站起身，走出大帳，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徐晃一怔，忙快步上前。
曹憲喚了一聲，那頭匍匐在毯子上的小熊睜開眼睛，而後不情不願的站起來，搖晃著胖嘟嘟的身子，跟在曹憲身後，走出大帳。
什麼叫做不犯死罪？
「我兒快快起來。」
那一身勇力，毫不遜色于當年那頭虓虎。
若劉闖在這裏，肯定能認出來，這大帳中的美婦人和那女娃兒，正是他今日殺熊救下來母女。
就在這時，忽聽營地外傳來一連串的驚呼聲。一隊騎軍，滿載獵物緩緩行入營地，而在那些獵物之中，兩頭醒目的棕熊屍體，令人萬分震驚。劉闖身上沾著血跡，衣袍破爛。可是他的精神，卻看上去極好。進入營地之後，側身下馬，快步走到鑾駕前，單膝跪地道：「臣劉闖，奉命打圍，前來複命。
次女曹憲，十歲。
卻見漢帝仍一人高踞鑾駕之上，面帶興奮之色。
不管他是真心還是虛情假意，就他這氣度而言，漢帝又怎可能是他的對手？
「我兒，可曾受傷？」
劉闖便帶著眾人，還要一堆堆獵物，打道返回。
是啊，有舍方能有得。
在殺熊之後，劉闖因為身上有傷，打圍的速度也就放慢許多。他不再親自出手，而是命卓膺率飛熊騎狩獵。當收工之時，清點獵物，大大小小的獵物有百餘數。想來再加上蕭凌和太史享的收穫，應該能夠上兩百之數
漢帝倒沒有挽留，讓劉闖回去休息。
此賊，欺我太甚！
若他為孟德之婿，焉不為孟德效力？
聽卞夫人說完今日的經歷，也把曹操嚇出一頭冷汗。
「公子，你這傷……」
在大帳之中，曹操懷抱一個女娃，面露驚訝之色。
坐下來，耳邊卻好像一直在迴響著劉勛那一番話：捨得，捨得，捨得……
看看時間，差不多也快要結束。
越兮，徐晃，夏侯惇以及曹仁曹洪紛紛上前觀看，看著那兩頭棕熊屍體，不禁面露震驚之色。
只不過，他不敢保證，其他宗室的收穫如何，所以要多做準備。
卞夫人可不是尋常女子！
曹彰看向劉闖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熾烈了！
別忘了，呂布那等聲名狼藉之人，只因女兒嫁給了他，他就拼了性命要解救呂布。
曹操聞聽，臉色突然一變，露出緊張之色。
馬背上掛著四五隻雉雞，翎毛鮮艷，異常醒目。
曹操不禁記住了這個名字，決意在回去之後，定要收拾此人。
「多謝曹司空。」
蕭凌和太史享見到劉闖的時候，不由得嚇了一跳。
「當不得事，不過打了兩頭畜生，無需擔心。」
她本是娼門出身，卑微低賤。
「我聽說，這劉皇叔為人雖然粗鄙，乃一介莽夫，但實則是個多情種子。
卞夫人也知輕重，便起身向曹操道謝，而後拉著曹憲的手往外走。
得陛下洪福齊天，臣獵殺兩頭棕熊，特獻于陛下。」
曹操回到后帳中，看到那頭小熊的時候，不禁嚇了一跳，險些拔劍上前斬殺。哪知道卻被小女娃攔住，不讓他傷害小熊。詢問之下，曹操才知道，原來今日他在打圍的時候，他的妻子卞夫人也帶著鄒夫人和女兒曹憲，在圍場里玩耍。
闖兒，闖兒……
中平末，此人為沛國建平長，和曹操關係極好。後來又拜廬江太守……年中廬江為孫策所破，劉勛便歸順了曹操，拜征虜將軍，中散大夫，屬於沒有實權的散官。
加上之前曹操的羞辱，也讓漢帝對曹操更覺不滿，心中恨意濃濃。只不過，他不敢把這種恨意表現出來，所以只好站在鑾駕之上，強作笑顏。心裏面期盼著，劉闖能為他討回顏面。
劉勛笑著來到曹操身邊，「聽說那劉皇叔，今日救了嫂夫人和侄女？」
「公明隨我以來，屢立戰功，今已小兒所獵翎毛相贈，
捨得？
劉闖眼睛一眯，看了看曹操，又看了一眼漢帝……
曹操眼中閃過一抹森然，暗道：這莫非是劉闖所傳？
就在眾人說笑的時候，營地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王圖？
但想來，劉闖勢單力薄，難不成靠他一人，便能勝得所有人嗎？
這種時候，本是他拉攏人心的好時機，卻站在那裡耀武揚威，全然不顧劉闖一身鮮血淋淋。
幼女曹華，一歲。
「那豈不是說，這個劉皇叔比典師父不遑多讓？」
至於留他性命……夫人，若他不犯死罪，我便不傷他性命。」
那笑聲，就算是宗室子弟臉皮厚，也覺得有些發燒。伏完和董承更臉色鐵青，在一旁沉默不語。
他和劉勛道別後，又返回大帳里。
可不管怎麼說，他終歸是救了妾身和玉娃兒，這份情意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咱們都要記下來才是。這軍國大事，妾身做不得主，也不想過問。只想請司空看在他救過妾身和玉娃兒的情分上，能留他性命，也算是妾身報答了他的救命之恩。還請司空，能夠三思……」
只見一隊騎軍飛馳而來，那為首之人，赫然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童子。
他詢問了一下蕭凌兩人的收穫，基本上在預料之中。
反觀曹操，自己和他是水火不容，他卻毫不在意。
曹操看到那童子，臉上頓時流露出一抹溫和笑容。
此人貪戀美色，又極重情分。到時候孟德要他做事，難不成他還能推拒？如此豈不皆大歡喜？」
「三公子回來了！」
劉備似乎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太地道，故而低著頭，一言不發。
「孟德想請劉皇叔效力，又有何難？」
說著話，他拉著劉闖的手，關切問道：「皇叔受傷，還請快些調養，莫傷了根本。」
曹操輕輕拍擊額頭，臉上流露出一抹無奈之色。
這童子，名叫曹彰，是曹操三子，年十一歲。
看著卞夫人和曹憲兩人一熊的背影，曹操也頗感頭疼。
曹操現在對劉闖，是即喜愛又怨恨……他一方面想要拉攏，一方面想要除掉，以至於心中萬分糾結。
就是說，不和曹操對著干……那曹操都可以原諒劉闖。
有這兩頭棕熊，劉闖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劉闖扭頭看向漢帝，露出疲憊虛弱之色，而後向漢帝請辭告退。
「子台也聽說了？」
榻椅旁，有一塊柔軟的墊子，上面趴著一頭小熊，正發出均勻鼾聲，睡得極
曹操聞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臉上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我知皇叔與我，誤會頗多，以至於彼此間頗有間隙。然，我實愛他勇武，有心邀他，卻不知如何開口。子台你也是宗室，想必與他有些交集，不知有沒有辦法，讓他為漢室效力呢？」
「子台，不瞞你說，我也正為此而煩惱。
曹操頓時陷入沉思之中。
他拉著曹彰的手快步上前，見越兮面露震驚之色，連忙問道：「這老羆，果然是皇叔所殺嗎？」
當晚，曹操命人把所有的獵物集中在一起，分賞文武百官。
對劉闖，曹操還是比較喜愛。
……
董承目光落在劉備的身上，灼灼如刀劍一般。
而曹操則面帶一抹古怪笑意，不時掃漢帝一眼，眼中流露出不屑之意。也難怪，看看那些宗室的收穫吧，三兩隻小貓小狗，如何能拿得出來？反倒是曹家子弟和那些外姓將領，收穫極為豐厚。而宗室中，唯一能拿得出手來的成績，恐怕就是劉備獻來的二十余獵物，否則便丟進了顏面。
曹操聽罷，忍不住放聲大笑。
童子下馬後，雙手捧著一隻雉雞，跑到曹操面前單膝跪地道：「父親，孩兒打圍時見雉雞翎毛鮮艷，故而獵來獻于父親。」
這究竟是該拉攏，還是該除掉呢？
「孟德，這麼晚了，為何還不休息？」
此實陛下之樊噲乎？」
劉闖也不是不知進退的人，他想要離開許都，就不能一味剛強，必要時，他也需給曹操幾分顏面。
「哦？」
想當初，他能為美色一怒而殺人，不惜和整個徐州為敵。小小年紀，便有兩妻兩妾，想來也是貪戀美色之人。孟德若向請他效力，不妨從這方面著手，試探一下。對了，我看玉娃兒就不錯！皇叔救過她，而且我還聽說，當時皇叔得了兩頭小熊，其中一頭便贈給了玉娃。
曹操也沒有想到，劉闖居然跑去殺熊。
不管怎麼說，劉闖身為中陵侯劉陶劉子奇之子，又是大漢皇叔。如果他做自己的女婿，倒也不辱了曹氏門楣。最重要的是，劉闖身後還牽連著潁川世族。若他真做了曹操的女婿，也可以進一步加強曹操和潁川世族的關係。劉勛說的，倒也沒什麼錯，關鍵看他，是否捨得！
「子台，你不也未歇息？」
「想必是劉皇叔收穫不多，所以沒臉回來。」
一旁有人回答道，頓時引得一干曹姓將領和外姓將領哈哈大笑。
夏侯惇猶豫一下，輕聲道：「君明如果能年輕十歲
莫非，是上天賜予的姻緣不成？
也難怪，劉闖身上鮮血淋淋，雖然換了衣袍，卻無法掩蓋他身上的傷勢。
此時，營地之中喧鬧不已。
他還獵來一頭山豬，足有三百斤重！」
徐晃激動不已，連連道謝。
他沒有再去追究勝負的問題，因為從數量而言，宗室必敗；但若以質量而論，劉闖獨力搏殺兩頭老羆，足以秒殺所有人。所以，這勝負之說，根本無從計較。當夜深人靜時，營地里篝火熊熊，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烤肉的香味。只是在這一夜，卻有許多人輾轉榻上，難以入寐。
但嫁於曹操之後，卻甚得曹操所喜。這其中，不僅是有她那娼門的手段，更兼她為人聰明，曉得輕重。丁夫人離去之後，曹府大小事情，盡歸卞夫人掌控，幾乎成為了曹操的正室。
「三公子年紀雖不大，卻好生厲害。
「你是說，那兩頭老羆，是闖兒救玉娃兒時斬殺得來？」
這就是你推薦的宗室強人嗎？
劉闖的年紀，雖然比曹憲大了十歲，但總體而言，卻也不算委屈了玉娃兒。
只是，這小子確是自己的對手，若不能儘早把他除掉，必然會成為禍害。
一個童子，就能獵殺來一頭山豬。可自家這邊宗室子弟，卻……人言劉玄德勇武，也不過如此。
就在曹操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忽聽有人喚他。
也就是說，這兩頭熊，很可能是被劉闖一人所殺。
他笑的越暢快，一旁漢帝的臉色就越難看……
曹操把那隻翎毛插在徐晃頭上，頓時引得一干人羡慕不已。
說起來，玉娃也十歲出頭。
其中，曹憲是卞夫人所出，人美氣高，猶如一個粉雕玉琢的陶瓷娃娃，甚得曹操寵愛。
劉備出工不出力的行為，又豈能瞞得過董承和伏完兩人。
伏完，扭頭向董承看去。
想當初，董承向伏完推薦劉備，是想要增強宗室的力量。可現在看來，這劉備分明畏懼曹操，又豈能中興漢室？董承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感覺自己被劉備欺騙了！方才他明明告訴劉備，要為宗室增光。可現在……那些許獵物，看上去雖不少，又怎能算得儘力？
曹操大笑著，上前把童子攙扶起來，然後從雉雞上扯下三根翎毛，在自己頭上插了一根，又在童子頭上插了一根。剩下一根他拿在手中，環視眾人之後，突然招手道：「公明上前來。」
曹操想到這裏，不由得怦然心動……
眼見天色將晚，劉闖還沒有出現，曹操不禁心中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