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幽州雪
第318章 遼東亂（六）
曉風笑道：「下邦夷民雖遠離故國，但對夫余國的情況，卻一直關注。
王越的性命，總算是搶救回來。
「講！」
劉闖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曉風道：「這第二件事……也是關於拔奇王子。
拔奇，不曉得有多想去拜見大漢天子。
他立刻命人，把使者帶來。
劉闖不擔心甘寧，更在意夫余國。
他性子衿高，難得看重別人……不過，如今拔奇既然來投，那候城縣令也會很快做出選擇。
一俟高句麗恐慌，西安平的公孫康就孤掌難鳴。
公孫康不過困獸猶鬥，用不得多久，就會潰敗。這本是一樁好事，遼東平靜下來，大家便可以安定生活。偏偏那高句麗王伯固一直不肯安分，我家皇叔以為，若不先給高句麗一點教訓，伯固就不知我大漢威風。古人言：明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高句麗為禍邊塞多年，屢次犯境。那伯固當年更血洗樂浪，擄掠玄菟郡漢民。非我漢家不管，實時機不到……
「倒也不急。」
「孔明，你怎麼看？」
此外，夏侯蘭還從金行里找到一盒遼東野參，差不多有五百年的參齡。
「孔明，真要奪取紇升骨城嗎？」
所以，諸葛亮的計策恰好擊中了公孫康的軟肋。
他把閻柔找來，命他儘快出使夫余國。
劉闖將一支野參送給吳普，讓他用來救治王越的性命。
「孔明，你先看這封書信。」
劉闖，眯起了眼睛。
這些高句麗人，在遼東安分守己，從無對上國不敬之舉。
「紇升骨城，是高句麗出國內城之外的第二大城，人口眾多。
因其擔負與遼東和夫余國的商事樞紐，所以城池遠不似國內城堅厚。拔奇這個人，我曾做過一些了解。此人之所以被趕出高句麗，便是因為他對我大漢極為敬重，以至於得罪了高句麗的權貴。這其中，也包括伯固和伊夷模……但高句麗百姓，對他倒是極為親善，否則也不會有三萬戶隨其入遼。高句麗還有許多人對他懷念，若讓他出
「魏延，想要曉風做他的長史？」
劉闖頗為贊成，點頭不語。
這倒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傢伙……
而那些權貴更得高句麗人支持，使得下邦國主也使步履維艱。」
難不成讓我放下鋼刀，與他們講道理嗎？曉風先生，我無法保證我是否會對高句麗人手下留情，我只能對你承諾，凡願意歸附我大漢的高句麗人，我自當與他們和所有漢民一樣的待遇；可若他們執迷不悟，便休怪我心狠手辣……我言盡於此，不知先生對這答案可否滿意？」
劉闖看了諸葛亮一眼，微微一笑，扭頭向曉風看去。
我回去之後，定然會將皇叔答覆轉告拔奇王子，更會儘力促使拔奇王子，早日前來襄平聆聽皇叔教誨。」
你們在遼東定居，可以！
曉風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旁諸葛亮突然開口，「上天有好生之德，才使拔奇王子來投。
劉闖想了想，決定不去過問。
劉闖有心讓王越擔任黃閣首席劍術教頭，卻並不急於一時。
若沒有拔奇這個人，亮未必會對紇升骨城用兵。可正因為拔奇的出現，確是我等奪取紇升骨城的最佳時機。」
把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劉闖又探望了一下王越，便回房休息。
便傳我命令，命文長渡過小遼水，佔領高句驪。
劉闖的命令非常簡單，向紇升骨城逼近百里，再建造兩座冰城，加大對高句麗威懾的力度。
數量不算太多，也就是十余支。
見劉闖不太明白，麋竺便笑著把拔奇的情況，向劉闖解釋了一遍。
他站起身，輕聲道：「文長既然有此念頭，便讓曉風過去。
「孔明何以見得？」
曉風說完，奉上了名冊。
好在麋竺一旁道：「莫非是候城拔奇的使者？」
諸葛亮則沉聲道：「今遼東局勢，已漸趨平靜。
不過，劉闖知道，諸葛亮對魏延的不滿並非是因為這一封書信，而是由來已久。
打
又是一個手下留情！
曉風大喜，連連拜謝。
也正因為此，他才不為高句麗王所喜，后更被驅逐出高句麗。拔奇王子願歸附皇叔，成為大漢子民，同時他獻上當年隨同他一起入遼三萬戶百姓的名冊，只希望皇叔能夠手下留情。
今時機已至，我漢軍大旗，自當飄揚于紇升骨城之上，曉風先生以為如何？」
我遲早會平定高句麗，到那時候若高句麗人抵抗，我當如何？
高句麗王子的使者？
當下，曉風又連夜趕回候城，而後在冰城漢軍大營，等候與使團匯合。
而且這些年來，他們已經在遼東安家立業，甚至置辦了家產……若被驅逐，必無路可走。」
他沉聲道：「高句麗人仰慕我上國之風，前來投奔，我自然歡迎。
而今，夫余國也面臨朝堂動蕩，國內也不平靖。不怕皇叔笑話，高句麗人本就是夫餘一支，所以對夫余國一直虎視眈眈。而國內許多權貴，更被高句麗人收買，以至於夫余國主也頗感無奈。
你歸化了，就是漢民身份，與一干漢名絕無二致。
諸葛亮疑惑接過書信，迅速看完。
劉闖接過名冊，打開來看了兩眼，頓時心中大喜。
自當年高句麗王伯固襲擊樂浪后，樂浪已多年沒有設立太守，多為當地豪強所把控，如一盤散沙。
只是，既然來了遼東，要在遼東定居，那便是漢人……我不希望在遼東，有高句麗人和漢人之分，他們必須放棄原先的高句麗人身份，遵守我大漢律法。如此，我也將對他們一視同仁。」
「正是！」
歷史上，諸葛亮對魏延就極為提防，沒想到這歷史已經發生了變化，卻依舊沒有改變他對魏延的看法。
「伯正，你準備一下，儘快出使夫余國。」
諸葛亮聲音里，依舊透著幾分稚嫩。
待來年開春，冰雪消融……兄長遣一上將軍自紇升骨城出擊。到那時候，高句麗歷經一個冬天的動
而後，又下令從襄平抽調三千名俘虜前往大樑水上游，交由龐德指揮。
先生既然對夫余國局勢瞭若指掌，我想請你加入使團，一同前往夫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原本，劉闖想等廣鹿島鹽場開工之後，再出訪夫余國。
但遼東野參，特別是這種五百年野參的效用極大。
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令人不寒而慄……
古人言：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高句麗本就屬我大漢領地，當年高祖皇帝憐惜他們，讓他們得以在高句麗落腳。可這些人卻不知感恩，屢次作亂，實罪無可恕。
曉風一怔，想了想，躬身一禮。
「拔奇王子，素來仰慕上國之風，對上國素有敬重之心。
從金行里抄沒出來的書信和記錄來看，這個金行是高句麗王子伊夷模與公孫康秘密開設的一家金行，專門向高句麗販賣鐵器。而高句麗則通過這家金行，將高句麗特產賣到中原，以換取更多的財貨。
劉闖讓他加入使團，豈不正說明了，他對自己的重視。
「曉風先生，是夫余國人？」
可現在看來，出使夫余國已刻不容緩……公孫康如今的情況，就如同那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蟲。
他心裏還存著希望，希望能夠奪回遼東。
可別給我弄出來一個勞什子高句麗族。
夏侯蘭前來複命，馬訾水金行被他一網打盡。
諸葛亮搔搔頭，想了想道：「魏將軍未免，太心急了吧。」
劉闖搖搖頭，看起來有些事情，果然是無法改變。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留下來，可以！」
上國這些年動蕩，無法給予下邦支援。
公孫度在的時候，樂浪郡倒是服服帖帖。
諸葛亮點頭道：「請兄長恕孔明臨時起意，冒然發言。
沒想到，這遼東還藏著這麼一個大人物……雖然是一個失勢的高句麗王子，卻讓劉闖有了產生了新的想法。
而
曉風聞聽一怔，旋即心中一陣狂喜。
如今公孫度已成為劉闖階下之囚，樂浪那些豪強是否還會聽從公孫氏的命令，也就無法確定。
只不過，占蟬賊黎大隱和長岑賊風馳，盤踞樂浪多年，淫威甚重。
以甘寧之能，對付兩支海賊，想必問題不會很大……更不要說還有司馬懿在沓氏，兩支海賊又豈能討得便宜？
我家皇叔，不日將兵發紇升骨城，若拔奇王子是真心來投，何不助我家皇叔，奪取紇升骨城呢？」
半晌后，劉闖開口道：「你所說之事，我無法給與你準確回答。
「正是。」
他要儘快解決夫余國的問題，只要夫余國表明了立場，到時候高句麗人，便獨木難支。
在諸葛亮看來，魏延野心太大，性情矜高，且頗為驕傲。這也使得諸葛亮對他不甚看重，直到魏延在醫巫閭山斬殺蹋頓使者，才稍稍有些改變。在諸葛亮看來，魏延這分明是要組建班底，想要脫離出去。將來隨著魏延勢大，必然會產生驕橫之心，弄不好便無法將其控制。
下邦夷民來之前，拔奇王子曾叮囑我向皇叔懇請，若有朝一日，皇叔進入高句麗時，請不要大肆殺戮。高句麗人其實對上國素來敬重，只是那高句麗王以及高句麗王子伊夷模不服教化，屢次挑釁上國。上國有好生之德，若我高句麗百姓願意歸附，還請皇叔能手下留情。」
劉闖和陳群相視一眼后，便有了主意。
聽得出來，諸葛亮對魏延似乎有些不滿。
如果他知道有這樣的機會，相信他一定不會拒絕。
「請先生回去告訴拔奇王子，若我拿下紇升骨城，他日若有機會，便送他前往許都覲見天子。」
王越已經六十多了，似他這種年紀，受如此重傷，更需要野參來補充元氣。
至於其他野參，劉闖準備留下來，製作成參丸。這五百年的野參，比之當年他從麋家搶來的參丸更為珍貴。雖說劉闖現在已經不需要參丸來補充氣血，但留
漢民享有的權力，你們也可以享有；但漢人遵循的律法，你們也必須要遵循，別想我有什麼優渥。
拿下紇升骨城，則高句麗必將動蕩不安。
「皇叔所言在理，確是拔奇王子想的簡單了。
只是，劉闖實在是想不明白，諸葛亮為何對魏延有這樣的偏見。
原本劉闖以為，曉風會為自己的前程提出要求，沒想到卻是為故主效力。
只是目前尚處於昏迷狀態，不太清醒。
他沉吟片刻，突然道：「我欲派人出使夫余國，願與夫余國永結秦晉之好，卻苦於不知門路。
「那你第二個請求，又是什麼？」
如果換一個人，比如太史慈，比如黃忠，比如龐德……估計諸葛亮都不會產生出這種念頭。
出使夫余，曉風自當隨行。只是下邦夷民有兩個請求，希望皇叔能夠予以成全。」
如果他二人被擊敗，整個樂浪也就徹底失去控制。那些地方豪強，又怎可能在聽命公孫康？
如果風馳和黎大隱兩支海賊被擊敗，也就等同於斬斷了公孫康在樂浪的實力。
高句麗王昏庸，那伊夷模更跋扈張狂。
「那曉風先生對夫余國而今的情況，是否了解？」
他拿起書案上魏延送來的書信，看了兩眼后，便微微一笑。
不過，曉風轉念一想，便躬身道：「下邦夷民，自然願為皇叔效力。
天，亮了。
一夜沒睡，劉闖確實有些疲憊。
「啊？」
玄菟郡是時候該重歸我大漢的保護之下，讓文長儘快收復玄菟！」
他本想小憩一下，哪知道剛打了個盹兒，卓膺便前來稟報：「魏延將軍派人護送高句麗王子使者前來。」
劉闖沉下臉，令曉風頓感緊張。
從這名冊來看，入遼高句麗人近十萬之多。更重要的是，這些人受拔奇影響，已經習慣了遼東的生活。從某種程度而言，他們已經是漢人。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依舊保留高句麗之名。
……
曉風想明白以後，也不再糾結，當下再次躬身領命道：「此拔奇王子之幸，相信他定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