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幽州雪
第348章 洛神（一）
「文長忠義，果然不俗。」
其實，如果李逸風不通過魏延同意，直接加入飛熊騎，魏延也不會說什麼。
你不殺田疇，可以把他軟禁起來。
劉闖沉吟片刻，突然問道：「觀你倒是一個好漢，我有意將你調入飛熊騎，不知你可願意？」
道路要修建，城池要擴大，土地要開墾……
曹彰雖然不明白，可是看曹憲這模樣，也知道她心中不快，於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
兩萬多俘虜殺了漚肥，才能震懾域外。可這是兩萬餘人，殺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殺俘，自古便為不祥之兆。在戰場上殺得再多都沒關係，但人家已經投降了再殺，總有些不太方便。
可扭過頭來，主公便要反他，換做卑下為曹司空，恐怕也會對主公心生惡念吧。」
乍聽之下，似乎有些矛盾。
他剛把女兒嫁於主公，還授以征北將軍之職。
如果剛才李逸風直接答應下來，劉闖說不得還要猶豫一下。
曹彰愣了一下，愕然道：「這好端端，父親為何要與姐夫對決？」
可兩萬多俘虜，又該如何安置？
雖然燕荔游的兵力強盛，可接連大敗，甚至連他心腹大將蒲頭也死於柳城，所造成的影響，何其巨大。
但劉闖扣押了劉曄，卻讓曹憲預感到，這件事和曹操脫不開干係。
飛熊騎？
柳城大捷后的第六天，諸葛亮命太史慈在俊靡佯攻俿奚，而後以徐盛為先鋒，黃忠為主帥，率部偷襲無終縣城。
「文長何以這麼快得到消息？」
便把這些個俘虜送去做工，一來可以增添勞力，二來也不至於讓這些個賊虜整日的偷閑。」
……
相比之下，曹憲來到遼西后，甚為安分。
好在，史渙早有對策，見劉闖為此頭疼，便笑道：「主公不必煩惱，而今遼西遼東，大半荒蕪，許多地方道路不暢。自年初時，主公便推行修路，這些俘虜既然來了，豈不是上好的苦力？
第二日一早，劉闖便得到了消息。
誰都知道，飛熊騎是劉闖的近衛部隊，一旦加入飛熊騎，身份和地位定然獲得提升。
他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答應這樁婚事，似乎有些過於草率。
雖然柳城之圍已經解了，可魏延能有這樣的反應，可謂神速。
玄菟郡校尉魏延，聽聞柳城被圍，星夜率一校兵馬，約兩千人從玄菟郡馳援，前鋒軍已抵達渝水。
陳矯一怔，「子揚恐怕和此事，並無干係吧。」
不過，他旋即正色道
對待麋繯等人，也沒有那倨傲之氣，時常拜訪鄭玄，代劉闖盡一番孝心。
這一番話出口，劉闖忍不住笑了。
事實上，當他得知田疇勾結燕荔游襲擊遼西的時候，內心中便把田疇視為一個死人。骨子裡，劉闖有點憤青情節，對勾結異族的人，恨之入骨。在後世，田疇這種人就是一個漢奸。
甚至包括陳矯在內，也不贊成劉闖誅殺田疇。一來，這田疇的確是有才能。在短短的時間里，竟勾結鮮卑，聯合烏丸，甚至讓卜賁異和燕荔游放棄恩怨，進行合作，都說明了他的能力。
劉闖想了想，便把他的想法告訴了陳矯，並讓陳矯儘快做出一個章程。
……
回到家，天色已晚。
田疇或許不足為慮，然則在幽州的聲望極高。若誅殺田疇，勢必會引起幽州士人反感，甚至可能會引發更強烈的反彈。昔日曹操殺邊讓，便是前車之鑒。主公就算不想用田子泰，也可以把他留在身邊。千金買馬骨，主公以德報怨，定然能獲得更多的幽州有識之士的讚賞……」
若依照這個戰果計算，的確是自漢帝登基以來，漢室對異族前所未有之大勝。
劉闖以數千兵馬，大敗十倍於己的鮮卑人，一下子令得遼東六郡為之震動。魏延在無慮縣城，說服蘇仆延，從醫巫閭山徵召八千人，號稱萬人，抵達柳城；同日，張遼在盧龍塞與許褚前後夾擊，大敗卜賁異。三萬平崗鮮卑幾乎全軍覆沒，卜賁異在亂軍中更被許褚斬殺。
劉闖微微一笑，「我也知道子揚與此事無關，左右和曹操會有一戰，而子揚大才，我又怎可能再讓他回去，為曹操效力？這豈不是給我自己日後添堵？這種事情，我斷然不會去做。
而今勢態，雖然沒有人對她說什麼，可是她卻從劉闖扣住劉曄的事情上，看出了端倪。
魏延在攻克了襄平的時候，將此人收為帳下，而今官拜軍司馬，獨領一部騎軍。
老不以筋骨為能，呂布也知道，他雖然還能夠衝鋒陷陣，但這可是征伐北疆，絕非一戰可以功成。
劉虞曾經和鮮卑人合作過，董卓進駐洛陽時，手中有一支號稱東漢八大精兵的屠格鐵騎；袁紹在征伐公孫瓚的時候，曾先後引入烏丸鐵騎，更數次與鮮卑人合作，對公孫瓚進行夾擊……
幽州之戰，也隨之拉開了序幕！
「二姐
有小校帶李逸風下去，夏侯蘭忍不住問道：「公子，莫非看上了這個傢伙？」
「公劉，戰果可曾清點出來？」
想一想，似乎的確如此。
劉曄好歹也是漢室宗親，今為大漢開疆擴土，揚威域外，他斷不會拒絕。至於黃須兒，倒不必為難。待我回去之後問明，若他真想要回許都，我便送他回去。此我與曹操恩怨，不能禍及家人。」
「你叫憨牛兒？」
勞改？
加之此前衣帶詔的消息，已經傳入曹憲的耳中。別看曹憲的年紀小，但其人聰明，很快便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問題。父親何以如此狠心？若皇叔這次在柳城遭了危險，女兒又當如何自處？
「這個……」
和呂布說清楚了情況之後，劉闖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回稟主公，末將本名李逸風，只是軍中習慣了喚末將憨牛兒。」
我已決意請溫侯出征北疆，便讓子揚隨行吧。
劉闖聞聽，不由得有些頭疼。
劉闖自柳城返回臨渝，已有兩天。
麋繯苦笑道：「夫君命人扣押劉子揚，其意再清楚不過。
至少，他短期之內，不敢再觸劉闖鋒芒。
不過，這隻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是等於把田疇看管起來，劉闖甚至不會委以田疇任何事務。
「李逸風……」
劉闖立刻命人將援軍引入城中，並親自接見了主將。
田疇，在幽州的名望不弱。
陳矯是為劉闖考慮，這一點劉闖也非常清楚。
請孟彥與我三千兵馬，我定取那燕荔游項上人頭，與孟彥解恨！」
這吃喝拉撒，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遼東更非富庶之地，如何能養的這麼多閑人？
「既然如此，便以孟彥所言就是。」
可正是因為李逸風的拒絕，使得劉闖最終下定了決心……
「不過，此次我希望使衡若和文長跟隨，也希望他二人能跟隨丈人，學會那無人可敵的騎戰之術。」
姐夫柳城大捷，凱旋而歸，你怎地悶悶不樂？」
麋繯和諸葛玲都在家中等候，並準備好了晚飯。
陳矯聽罷，不由得連聲稱讚。
李逸風顯然也知道加入飛熊騎的好處，可他猶豫一下，還是拒絕了劉闖的邀請，「主公看重末將，乃末將的福分。只是，魏將軍與末將有知遇之恩，若不得魏將軍恩准，恕末將不得前來。」
曹憲不由得慘然一笑，輕聲道：「我也不知道，只隨便問問罷了。」
劉闖微微一笑，輕聲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曹憲在盡孝這方面，做的比麋繯等人還好。本以為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好像那兩頭已經長大的小熊一樣，和劉闖一起。哪知道，一場柳城之變卻使得她一下子陷入迷茫之中。
呂布一怔，旋即欣然同意。
曹憲獨自坐在庭院里，看著院中花草，獃獃出神。
夏侯蘭和魏延，皆煉神武將，是最好的幫手。
在這個時代的人的眼中，和異族合作並無不可。
劉闖聽罷之後也不禁感到有些頭疼。
若是在從前，曹憲一定會興緻勃勃的觀看，可是現在，她卻全無心情。
當然了，讓這些俘虜幹活，也要給他們些希望。
在三思之後，他決定拜田疇為征北將軍掾，以幕僚的身份把他留在身邊。
說實話，曹憲這小姑娘挺不錯。雖然是曹操的女兒，卻沒有那千金之女的紈絝和驕橫，性子也頗為嬌憨和天真。後世人，常稱讚孫尚香如何如何……可實際上呢，這位孫夫人在嫁給劉備之後，極為驕橫。她在荊州時，常帶著家奴橫行街市。由此可見，那孫尚香又是何等人物。
劉闖說著話，又上下打量一番這憨牛兒。
因為飛熊騎就是從飛熊衛的基礎上演變出來，再重新組建飛熊衛，似乎有些不恰當。
可他這一拒絕，卻讓劉闖更高看他幾分。
「確是我失了禮數。
和呂布商議了一下對鮮卑開戰的事情之後，呂布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
至少可以顯示出你的肚量。
玄菟郡援軍的先鋒官，名叫李逸風，小名憨牛兒，為遼東人。
依著他的想法，對這些異族，當以血腥鎮壓。
遼東六郡，百廢待興。
身為右北平名士，自有一幫子為他捧臭腳的人。
李逸風站在堂上，躬身回答道：「啟稟皇叔，鮮卑人自七月初便頻頻調動兵馬，荀太守和曉風長史覺察到不妙，便命魏將軍駐守望平。后曉風長史得知鮮卑人突然向遼西挺進，便擔心鮮卑人會有大動作，所以一直命斥候打探……前日魏將軍得知鮮卑人進攻柳城，就連忙出兵馳援。他如今正在無慮，已說服蘇仆延，從醫巫閭山抽調五千兵馬，不日就將抵達。」
「季弼，看起來曹操已對我生出殺意。」
只是兩萬多俘虜……
逸風先帶人進駐校場休息，此事待我與文長商議之後，再做決斷。」
不過，在東漢時期，勾結異族的事情層出不窮，引狼入室更見怪不怪
兩頭棕熊，正在草地上翻騰嬉戲。
曹憲，從來都不是一個笨女孩兒。
主公一把大火，火燒鮮卑三十里聯營，賊虜死傷無數……方柳城主簿粗略清點，鮮卑賊虜昨夜死傷當在四千以上，日間追殺時，被兒郎們斬殺者，約三千餘眾，俘虜賊虜逾萬餘人，繳獲戰馬八千余匹，帳篷軍械輜重不計其數。此外，烏丸叛軍同樣死傷慘重，兩萬叛軍折損三亭，被俘者近萬人，余者逃匿，或往遼東方向逃逸，或逃入北疆，以難以再成氣候。」
劉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
可夏侯蘭一走，便需要有人接替他的職務。
曹娘子這兩日雖沒說什麼，想來也猜出了端倪。也幸虧她拉住了黃須兒，否則定要鬧翻了天。」
史渙連忙躬身回道：「此次柳城之戰，可謂一場大街。
劉闖詫異看了史渙一眼，忍不住嘖嘖稱奇。
對鮮卑之戰，勢必要長途跋涉。
「二姐，你這是怎麼了？
史渙這主意，豈不就是後世的勞動改造？這樣也好，榨乾了這些人的價值，也不必擔心背負罵名。事實上，遼東六郡的工程非常繁重，就算六郡工作結束，還有幽州的工作，總不至於白養著這麼多人。
雖然覺得扣押使者不合禮數，可劉闖卻是要徵用劉曄，讓他為漢室效力，于情于理也能說得過去。
這若是換個人，說不得要欣喜若狂。
平崗鮮卑失利，也預示著遼東六郡將迎來一段穩定。
既然如此，公劉立刻派人前往臨渝，請我那丈人連夜趕往孤竹城，將劉曄劉子揚給我扣押。」
沒想到這曉風，居然還有如此見識……
說實話，對於鮮卑人偷襲柳城，使得劉闖身陷險地的舉動，呂布也是萬分惱怒。
李逸風倒是生得人高馬大，頗有幾分雄壯之氣。
可問題是，伴隨著戰事的擴大，飛熊騎已經逐漸演變成為一支主戰部隊。而夏侯蘭也好，趙雲也罷，讓他們留在劉闖的身邊，不免有些大材小用。劉闖是希望夏侯蘭將來也能獨當一面，成為如同張遼那樣，獨領一軍的大將，而不是整日充當他的打手，跟隨在他的身邊。
對於劉闖的這個安排，他沒什麼意義。
劉闖沒說過，柳城之戰出自曹操手筆。
可如今，元稷遠赴五原，子升為子義副將。你和仲康，都已經到了獨當一面的程度，飛熊四衛以名不其實。過些時候，我準備要你隨我那丈人殺入北疆，攻伐鮮卑。這身邊總要有些得力之人
「啊？」
遼西之戰的結束，也預示著幽州戰事，即將拉開序幕。
烏丸人折損三亭，也就是死傷五千以上。
劉闖也希望夏侯蘭能夠展露才華，成為劉闖手下，真正的臂助……
聽了劉闖的主意，呂布立刻道：「孟彥休啰唆，燕荔游狗賊如此猖狂，若無舉措，定會主張他囂張氣焰。人言鮮卑，畏之如虎。某觀之，不過一干鼠輩。昔日那檀石槐活著的時候，某尚不懼之。而今檀石槐已死，燕荔游也好，步度根也罷，全無檀石槐之威名，不足為慮。
入夜之後，劉闖將陳矯和史渙找來，語氣極為凝重。
「怎地不見玉娃和黃須兒？」
陳矯道：「這想來也正常，主公在遼東聲勢越來越盛，曹操一方面希望主公能夠牽制袁紹，另一方面也不想主公太過強勢。此前衣帶詔事發，主公更名列其中，那曹操焉能不怒？
卓膺年紀太小，而且武力也不甚高明，不足以為劉闖護衛。李逸風身強體壯，且觀其氣宇，至少是養氣境界的武將。劉闖有心重建飛熊衛，這李逸風在他看來，無疑是最佳的人選。
劉闖聞聽，不由得感到驚訝。
呂布可是經歷過檀石槐鮮卑雄霸北疆時的威勢，而今的燕荔游也好，步度根也罷，甚至包括那新近崛起的軻比能，他都不放在眼中。一雙虎目中，透著一股子無與倫比的傲氣。看著呂布意氣風發的模樣，劉闖忍不住哈哈大笑，更連聲稱讚，呂布不愧是昔日北疆異族聞風喪膽的虓虎。
但是在劉闖看來，這便是背叛祖宗。
隨後幾日，柳城大捷的消息，傳遍遼西。
陳矯欣然領命，與史渙告辭離去！
曹憲看著曹彰，卻不知道該如何與他解釋……半晌后，她突然問道：「黃須兒，若有朝一日，父親和皇叔對決疆場，你當如何自處？」
若昨日未能以火馬陣大勝鮮卑，只需堅守數日，說不得援軍就能抵達，一樣能夠大獲全勝。
也許再過那麼幾年，曹彰就能夠明白曹憲這句話的含義。可他現在，不過是個方十歲的童子，如何能弄明白這其中的玄機？在他看來，劉闖是他的姐夫，曹操是他的父親，大家本是一家人，又怎可能刀兵相向？
田疇是誰？
扣下子揚，勿需贅言。
此次若呂布入北疆，對夏侯蘭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成長機會。
「主公今取幽州，更需幽州士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