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冀州風雲動
第442章 水淹三軍（一）
趁著西涼軍大隊人馬還未趕來，他必須要搶先奪回廉縣，封住靈武谷通道。
廉縣的守衛，遠遠不似富平，但也有近千人屯駐。這近千人就算不做反抗，站在那裡屠殺，也非短期內可以完成。可這支西涼軍，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拿下廉縣，令張既心中頓生疑慮。
他朝著左右兩邊的黑衣人做出一連串的手勢，而後便帶著一隊人，循著馳道悄然下城。
而朔方，如今為劉闖所據，據說正在向朔方大量遷移人口。
這廉縣城牆不高，甚至有些殘破……對於這些曾經過殘酷訓練的黑衣人而言，簡直是不值一提。
噌噌噌！
從天邊飄來一片烏雲，遮住皎月星辰。
他聽了張既的解說之後，二話不說便向張既請命，率先渡河……
隨著張既下令，靈州和富平的兵馬，旋即調動起來。
雖然從地理位置上劃分，靈武谷更應該屬於武威治下。可由於武威大多是羌狄胡人，所以當初在劃分的時候，為保證朝廷對武威的控制，就把廉縣納入北地。這其實也就是說，朝廷在黃河西岸有一個橋頭堡，一方面可以監視武威，另一方面也能夠集中力量抵禦漠北匈奴。
城下，漆黑一片。
小校連忙道：「已經查清，那佔領廉縣之人名叫諸葛均，而他手下便是馬超族弟，馬成……」
一旦馬超佔領了靈武谷，便等於是打通了他和劉闖的聯繫通道……到時候，劉闖手中的物資，可以通過朔方到靈武谷的漠北通道，源源不斷送至武威。而馬超有了這樣的支
他用力往下拉了拉，見鐵爪固定的極好，而後一擺手，雙手抓住繩索，身形猛然向上一縱。
「傳我命令，立刻調集富平靈州所有兵馬，明日一早自上河渡口渡河，務必要儘快奪回廉縣，封鎖靈武谷。」
馬超猛攻安定，可是北地這邊卻遲遲沒有動作。
時至今日，在靈武谷一帶放牧的牧人，仍可以在草原上看到當年留下來的屍骸。
廉縣城頭，突然間火光衝天。
張既承認，這支西涼軍很厲害，也認為那諸葛均確有手段。
北地太守張既勃然色變，厲聲道：「你說廉縣失守？」
於此同時，城下也在上演著同樣的一幕。
「什麼？」
但他上任之後，面對馬超的出擊，還是作出了反應，命手下大將姜敘率部馳援安定，協助安定太守趙昂。
這五名黑衣人的速度奇快，行動更猶如鬼魅。兩名走在最前面的曹軍，被瞬間撲倒在地，黑衣人手中短劍從他們的喉嚨劃過，頓時血霧噴涌，當場斃命。而後面三名曹軍，則被也被黑衣人迅速解決。從他們動手，到結束，不過數息之間。就在拐角處不遠，有十幾個曹軍正圍坐在篝火旁說笑。五名袍澤被殺，這些個士兵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察到，有人正在逼近。
順著城頭走出二十餘步后，一名黑衣人突然蹲下身子，身後的黑衣人也隨即蹲下來，整齊如同一人。
張既一直
歷史上，此人也是在建安八年，因出面遊說馬騰出兵，助鍾繇夾擊高幹帳下大將郭援而聲名鵲起，為曹操看重。可現在，郭援屯兵渤海郡，是劉闖的手下；而馬騰在去年便死於韓遂之手，張既也就顯得默默無聞，不為人所知。也幸虧涼州刺史韋端看重他，拜北地太守。
想到這裏，張既心中已有了決斷。
西涼軍用兵奇詭，神不知鬼不覺拿下廉縣。
張既閉上眼，沉吟不語。
至少，張既知道劉闖有一個妻子，就複姓諸葛……
小校所說的『無聲無息』，可是一點都沒有誇張。
張既大怒，站起身來。
問題是，他此前是一點都沒有覺察。
張既是一個典型的涼州士人，對馬超並不在意。
靈州校尉名叫姚瓊，是一員悍將。
他在富平和靈州兩地，屯駐有五千大軍，絕對可以在最短時間之內，復奪廉縣。
月黑風高，廉縣城頭，燈火昏暗，城門緊閉。
其餘黑衣人，也模仿著那頭領的動作，順著城牆攀爬起來。這些人，好像靈巧的猿猴，攀爬的速度很快。待爬到城頭上，首領探頭向女牆內看了一眼，見左右無人，立刻伸手搭在女牆上，身體好像靈巧的飛燕，刷的一下子掠過牆頭，雙腳落地之後，聲息全無，順勢抄起短劍。
堂上小校戰戰兢兢，顫聲道：「就在昨夜，西涼軍不知是如何動作，竟無聲無息攻破廉縣。」
若他歸降了劉闖，倒也不難解釋，此人何以橫掃天山六國。只是，他地處西涼，想要獲得劉闖源源不斷的支持著實困難。以前他和劉闖的關係沒有暴露還好，而今暴露了，再想要獲得劉闖的物資支援，便非常困難。可是，如果馬超佔領了靈武谷……張既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暗自咋舌。
若不然，西涼軍拿下廉縣，與朔方漢軍連為一體之後，下一步定然是渡河而擊，攻打富平。
聯想到之前有謠言說，馬超背後有劉闖的支持。張既那還能不明白，這諸葛均是怎樣來歷？
「府尊，小人怎敢欺瞞府尊？
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五名值夜曹軍，懶洋洋走過來。
半晌后，他突然做出了決定……
其餘黑衣人則分為兩路，一左一右散開。
當年馬騰發跡之後，許多馬氏族人來投。所以有一個族弟，並不足為奇……張既所忌憚著，是馬超馬岱馬休這種馬氏族人之中，有名有姓的人物。馬成？又是什麼人？不過張既的注意力，並未被馬成所吸引。他敏銳的覺察到了諸葛均這個名字，也令得張既心裏一動。
富平和廉縣之間，有黃河阻隔，但也不可能事先一點風聲都未覺
這些黑影行動極為迅速，在曠野之中奔跑，好像鬼魅一樣，沒有半點聲息。
「子玉，渡河之後，便立刻奔襲廉縣。
那諸葛均初得廉縣，兵力不足……我們必須儘快將廉縣奪回，方可占居上風。你拿下廉縣之後，便屯兵靈武谷。我會親率大軍，隨後抵達接應。只要咱們封住靈武谷，便是大功一件。」
靈武谷歸於北地所轄，卻位於河西，為廉縣所治。
張既，涼州名士。
馬成？
而在廉縣城外，則傳來隆隆鐵蹄聲，一隊騎軍風馳電掣，向廉縣迅速撲來……
后舉茂才，除新豐縣令，其治下被評定為三輔第一。
難不成西涼軍招來了冥兵？否則怎會毫無聲息？
誰料想到，馬超居然攻下了廉縣，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
為首的黑衣人蹲下身子，把身體沒入陰影中。
腦袋靈光一閃，張既突然反應過來，馬超的用意。
黑衣人相視一眼，就見為首之人從腰間拔出短劍，張口咬住劍身。
「這不可能！」
……
但是對天下大勢，也有些了解。
中平二年時，張既不過十六歲，為郡中小吏。
這裏位於偏荒之所，伴隨著中原混亂，守衛廉縣的兵馬也就變得越來越鬆懈。城頭上值守的軍卒，一個個有氣無力。到子時之後，便紛紛打著哈欠，三三兩兩躲在角落裡避風休息。
一直以來，馬超在西涼如同一個被隔絕的力量，得不到涼州士人認可。
他身在北地，涼州荒僻之所。
「那可探查清楚，是何人佔領廉縣？」
三十
當他們從就要繞過拐角的時候，從陰影中突然竄出五名黑衣人。
張既可以肯定，這個人絕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黎明時分，張既姚瓊二人率部抵達上河渡口。河面上浮遊一抹水霧，大河水奔騰流淌，轟鳴聲震耳欲聾。
他腳上的鞋，底部配有棉絮，以至於雙腳踏在城牆上，聲息皆無。
那西涼軍的確是無聲無息攻下廉縣，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風聲。昨日日間，斥候還與廉縣守軍隔河詢問，那邊回復說，沒有發現任何情況。誰料想才一個晚上，便發生這種變化。」
出靈武谷二百里便是朔方！
靈州兵馬在入夜之後，抵達富平，和張既所部匯合一處。
可是你諸葛均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拿下廉縣，也暴露了你手中兵力不足的問題。若不然的話，你大軍行進，我怎可能沒有半點覺察？所以，張既確認，佔領廉縣的西涼軍，人數不多。
黑影閃動，黑衣人紛紛爬上牆頭。
他們清除了城下的鹿角拒馬，而後從隨身兜囊中，取出飛抓，用力向城頭拋去。飛抓顯然是經過特殊處理，鐵爪飛上城頭之後，迅速扣在城牆上，卻沒有發出一星半點的聲息……
廉縣城外的曠野中，影影憧憧，突然出現了無數黑影。
這也是關中和漠北的分界點，出靈武谷北上，可直抵朔方。
可張既的運氣實在是不好，方上任便遇到馬超出兵的事情。
靈武谷，位於賀蘭山南麓，青銅峽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