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逐鹿中原
第548章 虎牢（五）
定都燕京，雖地處苦寒之幽州，卻給了劉闖一個極為廣闊的戰略緩衝。
「主公，大事不好了……」
「喏！」
這也是世家大族最常用的一種方法，多方投資。
他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伴隨著劉闖渡過黃河，兵臨虎牢關，許都人心惶惶。
我的陛下啊，你居然想要削劉皇叔的兵權嗎？且不說他還沒有到許都，就算是他到了許都，也不是你能夠這樣輕易打壓。他從居無定所，到而今成為河北之主，又豈是你身邊那些妄人可以相提並論？但願得你不要這麼急切，若不然恐怕適得其反，令皇叔與你反目成仇。
可若是往深處想，就能覺察到漢帝的心思。
許都，皇城。
而司馬孚則沉思片刻，微微一笑，「我也頗為想念二兄，既然表兄兵臨虎牢，我自當為他分憂。」
司馬氏百年望族，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切不可感情用事。
平原郡漢軍開始蠢蠢欲動，馬超正調兵遣將，似乎有意向清河增兵。
是夜，曹操與荀攸等人商議撤兵之事。
……
事實上，他並沒有在意這支盜匪，要將之剿滅，不過分分鐘的事情。他在意的是這支盜匪背後的人。荀彧非常害怕，萬一牽扯太多，甚至有可能會動搖漢室根基，連天子都要受到波及。
必須要讓父親設法加強和劉皇叔的聯絡，這樣一來，若天子真激怒了劉皇叔，雙方也能有一個緩衝。否則的話，以陛下這樣的想法
司馬防微微一笑，「當時讓仲達跟隨孟彥，我並未想到，孟彥會崛起如此迅速。
而今，司馬防要司馬孚投效劉闖，又要斷去和司馬孚之間的關係，就等同於當初對待司馬懿的方式。問題是，司馬孚的情況可能會比司馬懿更差。因為到目前為止，司馬懿一直藏於暗處，對外都是宣稱他遊學江東。而司馬孚這次過去，卻無法在隱藏身份，也註定了他一旦投效劉闖，便要和司馬氏劃清界限。換句話說，如果劉闖失敗，司馬孚便無法再回到家族。
「剛得到消息，劉璋在成都起兵，兵出葭萌關……張魯自武都倉促收兵，劉闖兵馬攻佔武都。」
可問題是，他後面的一番話，卻讓伏皇后心驚肉跳。
歷史上，伴隨之袁紹的失利，荀諶也就再無聲息；司馬孚的情況相同，若劉闖失敗，他便沒有了復起的機會。
「梓童，劉皇叔已經渡過大河，兵臨虎牢，漢室中興就在眼前。」
他忠於曹操，更忠於漢室。
從河南渡河河北，根本無法威脅到劉闖的根本，反而可以使劉闖能夠從容部署，毫不慌張。
「那孩兒這邊……」
這並不是司馬孚才華不夠，更多是因為司馬防刻意的低調，壓制著司馬孚的發展。建安七年，曹操四子曹植曾有意徵辟司馬孚為文學掾，卻被司馬防拒絕。這文學掾
可是除此之外，劉皇叔的今天是他一手打造出來，又豈是輕易可以打壓？
司馬朗旋即息聲，不再言語。
特別是近兩日，許都城外出現了一支盜匪山賊，出沒于梅山，更使得百姓惶恐不安。
曹操深知，在清河郡繼續拖延下去，只怕讓時局越發不利。清河超乎尋常的頑強，也使得曹操之前奇兵之計徹底落空。而今的情況，他留在清河於時局並無益處，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撤離清河……因為照目前的情況看去，清河滯留越久，就越是危險，絕非曹操所願……
漢帝興奮不已，在大殿中來回走動。
司馬孚，司馬防三子，表字叔達。
曹操在清河郡進展不利，也使得曹操感受到巨大壓力。
就在他們商談之際，忽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這一點，從許都城中的騷動便可以看出端倪。
在司馬防看來，曹植的才學或許冠絕曹氏諸子，但始終不是成就大事之人。
「啊？」
「孩兒明白！」
黎陽曹軍停止了瘋狂的攻擊，迅速退回黎陽……而漢軍卻也沒有迅速出擊，而是加強了守備。
對於這些手段，他焉能不清楚？只是，一想到司馬孚的身份一旦暴露，恐怕司馬氏也要受到牽累。他終於明白，父親這幾年來為何如此低調，謹小慎微
想到這裏，伏皇后心中，滿是憂慮……
看起來，主公和劉闖之間的決戰，已經迫在眉睫！
最讓她感到恐懼的，莫過於漢帝方才話語中流露出來的意思。
曹操在清河進展並不順利，漢軍死守東武城和界橋，令曹軍無法前進。
所以當曹植徵辟司馬孚的時候，司馬防堅決反對，也使得曹植對司馬氏一家，產生了很深的怨念。
以司馬孚的家世，二十五歲卻仍未入仕，可說的上是一件怪事。
沒錯，你的確是給予了皇叔名份。
而且，仲達而今的身份，並不好拋頭露面，所以我只有讓叔達前去，也算是向孟彥表明了態度。不過，河南而今仍是孟德所據，他二人一日為決出勝負，咱們一日不可做出選擇。
荀彧心知肚明！
但這些話，伏皇后又沒辦法說出來……她看著興奮不已的漢帝，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打算……
雖然已經有司馬懿跟隨劉闖，但現在看來，只怕這籌碼還不夠大，所以便把司馬孚推出來。
「孟康，何事如此驚慌？」
一旦平原郡出兵，曹操便要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與此同時，利津城修建完畢，劉闖在黃河入海口便增添了一處軍港。利津建設妥當之後，甘寧便迅速出擊，連番對青州進行襲擾。
至於這支盜匪的來歷？
但漢軍兵臨城下不能無動於衷，
「孩兒已經想好了！」
這話乍聽，並無大礙。
待司馬孚離開之後，司馬朗忍不住道：「父親，如今仲達在表弟那邊頗受重用，何必再讓叔達前往？」
司馬防閉上眼睛，沉吟良久后道：「你只管做你的事情，仲達和叔達的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與我司馬氏也沒有關係。而今局勢，你只需靜觀其變，在適當之時做出選擇即可。
比如荀氏家族，荀彧荀衍都是為曹操效力，偏偏有一個荀諶輔佐袁紹。
讓叔達過去，是為了幫助孟彥安撫河內，同時也是為仲達增添一個臂助，為我司馬氏將來著想。」
這句話，本沒有什麼問題，漢帝這兩年被曹操壓制得的確很凄慘，就如同一個傀儡一般，根本無法做主。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曙光，他心情愉悅高興，也在情理之中，算不得大事。
同時，整個河北也在迅速進行應對。沮授坐鎮大將軍府調兵遣將，自幽州、并州抽調八萬大軍，詐稱二十萬，不日將南下冀州。也就是說，荀彧和曹操此前定下聲東擊西之計，基本上已經被破解。荀彧也不得不承認，劉闖當初把王都設立於燕京，的確是一個妙招……
伏皇后看著漢帝那潮紅的臉頰，心裏也不禁為之一嘆。
河北戰事，也突然陷入短暫的平靜。
這
而太史慈則在東萊調兵遣將，似乎也要跨過沽水，兵進北海。
司馬孚躬身領命，旋即退走。
……
「劉皇叔勞苦功高，實乃我大漢棟樑。
「你，想好了？」
漢軍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來抵禦曹操的偷襲……反之，漢軍一旦打過黃河，曹軍全無緩衝餘地。
依朕之見，拜他為王爵也在情理之中……這些年他東征西討，也的確是很辛苦。等他到了許都，朕要留他在身邊，也好時時向他請益。有他在朕身邊，朕這心裏面也能安寧一些。」
孟彥那邊有仲達叔達兩人，足矣！」
洛陽城中，司馬氏開始為日後而謀划。
如此糾結之中，荀彧也非常痛苦。
當然了，如果劉闖取得勝利，司馬孚可以衣錦還鄉，而司馬氏的實力也會因此獲得保存。
她倒是可以理解漢帝此刻的心情，可問題是，劉闖還沒有打到許都，你怎可以如此失態？
司馬防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收拾一下，連夜出發。」
司馬朗在一旁聽得很清楚，父親這是準備在劉闖這邊加大砝碼。
世家大族的生存之道，便是左右逢源，夾縫中求生存。
許都城裡，荀彧也陷入苦惱之中。
……
他而今已二十四歲，若按照古時計算年紀的方法，他的生辰是虛一歲，也就是二十五歲……
伴隨著劉闖攻佔河內，並且渡河成功。
他相信曹操是中興漢室之主，但如果因此而牽累到天子，卻非荀彧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