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詩詞露鋒芒

徐皓月聞言微微一鄂，回頭看著英若蘭問道：「英莊主還有何見教？」

見徐皓月有恃無恐的樣子，英若蘭微微一愣，難道他真的是文強武弱，在詩詞歌賦一道上有驚人的造詣？想來也有可能，他不是說過他看過很多書的么？桃花村那炒茶之法不就是他從什麼書上看來的么？當下英若蘭玉手輕輕拂過台閣上的玉石欄杆，心中思忖道，若還是出些詩詞填字的簡單之題，只怕他記性甚好，道是極易答中。

台下眾人轟然叫起好來，在這些武夫眼中看來，讓他們作一首詩，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這些武夫以己度人，只道這作詩對徐皓月來說也該是難如登天的。他們哪裡知道徐皓月來自千年之後，後世詩詞歌賦更是多如牛毛，信手拈來即可。

徐皓月苦著臉，裝著甚是為難的樣子，結結巴巴地說道：「好……好吧，請莊主出題別太難了。」

台下一片嘩然，眾人紛紛對徐皓月側目，暗想這小子難道真的是文才極高？王文昭默然不語，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跟著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英若蘭目光中也滿是驚訝的神色，抬起的素手僵在半空，久久沒有落下，跟著看了台下徐皓月一眼，這一眼所含的神色甚是複雜，更多的猶疑和難以置信通過眼神傳遞到了徐皓月眼中，讓徐皓月有些欣喜的是，這複雜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欣賞的神色。英若蘭轉頭問三名文士道：「三位先生以為如何？」

英若蘭側頭略一思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朗聲說道：「這位大英雄來自桃花村，那就還請大英雄作詩一首，說一說這鄉村風情。」

英若蘭目光甚是柔和，緩緩說道：「徐英雄文采極好，我倒還想再請教一題，不知徐英雄可敢再接一題？」

徐皓月心中一喜，這個更加簡單，蘇軾的《水調歌頭》可是詠月詞的千古名作，當下假作略略思忖，緩緩走著朗聲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這詞念完之後，英若蘭獃獃的後退了幾步，眼神之中滿是震驚之色，這首詞婉轉悲涼，動人心扉，文辭優美，必定會傳誦千古，英若蘭閱詞甚多，倒是第一次被一首詞深深的打動。這次三個文士更是忍不住，一起鼓掌擊節讚賞起來，渾然忘了三人商議定的讓英若蘭先品評。台下英仲高也是緩緩的鼓起掌來，讚歎道：「徐兄將來必成一代文豪，這樣優美的詞句都想得出來，仲高衷心佩服。」跟著低聲笑道：「我心裏就認定你這個妹夫了，別人我可看不上眼！」英若蘭心中一陣猶疑，眼神複雜的看了看台下的王文昭和徐皓月，跟著深吸一口氣說道：「徐英雄這詞極好，若蘭敬服，徐英雄通過文才比試！」

台閣之上，英鐵烈一看可不樂意了，上前低聲說道：「若蘭，這下子蒙對了一首詩而已，做不得數，要不你再出一題？」

三人又對望一眼，讚美之詞紛紛出口而來，既然意見一致，當下周先生緩步上前說道：「這首詩極好，英莊主也是極為欣賞的，徐英雄此題做得甚佳！」

這幾句詩念完，台下一時間鴉雀無聲，倒不是徐皓月這首詩好得讓這些武夫都閉上了嘴，而是這些武夫根本不知道這詩是好是壞，都不敢胡亂開口評價。王文昭聽了這詩句，微微一怔，回頭看了看徐皓月，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思忖片刻，英若蘭招招手讓身後三位文證上前來，這三位文證乃是武王山莊為了以示公允，特意從淮南各地請來的文人名士，以作為這場比試的文證。

英若蘭目光透著絲絲譏笑之意，口中還是朗聲說道：「桃花村的大英雄，這會兒要是知難而退還來得及。」眾人一起鬨笑起來。

徐皓月胸膛一挺，他成功了一次，已然沒有絲毫畏懼，朗聲說道：「請莊主出題！」

英若蘭心下暗暗不屑英鐵烈所言，蒙對了一首詩？你蒙一首試試？但轉念一想，倒也想再聽聽徐皓月可還有別的佳作，當下玉手一揮，朗聲說道：「且慢！」

三名文人差不多都是四十余歲年紀，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英若蘭看著台下有些得意的徐皓月，沒好氣的朗聲說道：「這位桃花村打虎大英雄！要是由我做評判，你又會說我會不公平，這三位乃是淮南文壇名宿周先生、李先生、唐先生，待會我出題目，成文後由三位名宿作為評判，如此可好？」

得到文證的出言肯定，徐皓月大喜過望，跑過去衝著英仲高笑道：「仲高兄，多謝你。」說著伸出手掌就要和他擊掌相慶，英仲高微微一愣，也知道了徐皓月的意思，當下伸出右掌，和徐皓月輕輕擊掌，跟著開懷的笑了起來。

哪知道英若蘭狡黠的一笑，朗聲說道：「既然打虎的徐英雄自認為文才一道成竹在胸，加上徐英雄晚到，本莊主自然不會再出填字這等簡單的題目，否則場內的各位也不會服氣的，各位英雄如此可好？」

英仲高一出聲，徐皓月馬上想起自己遇到他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陸遊的這首《游山西村》正好可以用，當下站定腳步，回頭看著台閣之上的英若蘭朗聲吟道：「英莊主，請聽好。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蕭鼓追隨春社近，衣冠簡樸古風存。從今若許閑乘月，拄杖無時夜叩門。」

「正是如此，這小子既然如此大言不慚，莊主不必客氣！」「莊主說得對，應該比我等所做的填字難上十倍才算公平！」一時間群情洶湧起來，徐皓月看著英若蘭，微笑著豎起大拇指，這少女真不簡單，馬上就能讓眾人調轉矛頭對付自己，當下假作有些吃驚地說道：「什麼？不是填字嗎？英莊主，你這不是為難人嗎？」

英若蘭流波轉盼，她也不願口出違心之言，低聲說道：「這詩極好，道出了鄉村淳樸的民風，我也極為喜歡的。」

徐皓月當下走了幾步，肚子里暗自尋思起來，腦海中倒是有了十幾首詩詞，除去五代十國之前的，也還有不少，只是還在思忖該用哪一首應付，他這時可不管是不是剽竊後世詩人的詩句，反正這會兒這些人都還沒出生，也不會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不盜用那才是傻子。

三名文士互望一眼，從對方眼神之中都看到了激賞之色，但英若蘭沒有開口定論，三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妄言的，當下年紀稍長的周先生拱拱手說道：「莊主文才不在我等之下，也可品評一番的。」

「徐兄你別慌，慢慢想啊，這個似乎不難的。」英仲高沒有回到台閣之上，英秀依搬了張椅子給他坐下，他就在台下安坐，笑吟吟的看著徐皓月說道。

英若蘭出給台下眾人之題其實不算太艱深，只是幾首著名的詩詞被她去掉幾個字，讓眾人填字，饒是這樣也是要了一眾赳赳武夫的命了，這年頭很少有人念書，更少有人談論詩詞，而武夫之中談論詩詞的人就更如同鳳毛麟角。

在英仲高身邊照顧的英秀依，對徐皓月也是另眼相看起來，又見英仲高笑得開心，心頭也跟著一陣歡喜，好久沒見過英仲高如此開心了，英秀依也跟著笑了起來。

「好，這首詩真是好，這句對偶真是好，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詩將來必定會流傳千古！」英仲高首先笑著鼓起掌來贊道，跟著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向來是太過興奮，又惹得他咳嗽起來。

徐皓月把話都說滿了，自然不會再有什麼意見，只得大度的拱拱手說道：「沒事，不就是填幾個字嗎？只要翻出原詩看看就能看出對錯了，請三位文士做裁判，不是小題大做了嗎？不過英莊主執意要如此，在下也悉聽遵命！」他剛才瞟了幾眼那麻臉大漢身前的白紙，上面寫的幾首詩都是極為簡單的，好像李白的《靜夜思》、《將進酒》，杜甫的《春望》等等，這些詩徐皓月都可以倒背如流，更何況只是拿掉幾個字，讓自己去填字？先不說徐皓月文科畢業，就是畢業之後，因為柳靜如極為喜歡詩詞，久而久之連帶著徐皓月也將唐詩宋詞元曲好的詩詞大都背了下來，此刻做這小兒科的填字遊戲，自然是有恃無恐的。

英若蘭朗聲道：「好，快人快語，徐英雄請聽好，徐英雄名字之中有個月字，不知可否以月為題，作詞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