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軍》第六卷 紫金血淚

第一百三十八章 玄武教鍾隱

第六卷 紫金血淚

第一百三十八章 玄武教鍾隱

「周姐姐還真會選地方,這裏湖光掩映、風景秀麗,在此處居住卻是神仙般的日子。」望著鐘山玄武湖的綺麗景色,英若蘭感嘆著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也能找個這樣的地方隱居。」
李煜重重的點點頭道:「對,永不相負!」
李煜點點頭,望著玄武湖上隨風蕩漾的湖水道:「不錯,詩詞曲賦才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又有憲兒相伴,夫復何求?正是蓬萊院閉天台女,畫堂晝寢人無語。拋枕翠雲光,繡衣聞異香。」跟著李煜便站起身憑欄望湖念起詩詞來。
英若蘭秀眉微微一揚,笑道:「此處聽聞是周姐姐家的屋產,想來是天色熱了,到此處避暑的。」徐皓月點點頭道:「鐘山龍蟠,桑泊煙浩,的確是避暑的好地方。」
李芳儀清脆嬌柔的聲音已經飄然而至,原本含笑的秀目掃到徐皓月身上的時候,面色頓時僵住,「原來是你!」李芳儀馬上秀臉漲得通紅,粉拳緊握,牙痒痒的看著徐皓月。
屋內周憲和英若蘭見有人忽然進來,都嚇了一跳,周憲看清是李芳儀后奇道:「永寧公主?皇妹你怎麼來了?」
徐皓月搖搖頭笑道:「私下裡你還是叫我的表字元宜好了。」
一旁陪坐的周憲臉上泛起迷人的笑容道:「還是叫兄長好了,只是想不到要改口叫若蘭做義嫂,有些不慣。」
李煜坐下身,抹了抹汗水,跟著說道:「父皇本意傳位給叔父,但無奈大皇兄不甘人下,大皇兄前去潤州之前,曾找過我,其中言語對父皇和叔父怨艾頗深。如今大皇兄在潤州、常州大敗吳越,深得諸將、兵卒擁戴。煜只怕大皇兄此次回來,便是要爭儲君之位的。只怕大皇兄到時候會連同諸兄弟一起逼叔父讓出儲君之位,所以煜才惶恐,和憲兒商議,憲兒覺著只有求教於義兄才有明路。」
李煜手上微微一顫,低頭說道:「先皇原本便有遺旨,要父皇兄終弟及的,父皇也將叔父立為皇太弟,便是儲君之位已定,更何況還有大皇兄在,就算父皇想要傳子,也是傳位給大皇兄的,煜實在不敢多想。」
忽見前面鐘山腳之下,玄武湖邊,一處楓樹林畔,一座院落出現在眼前,這院落靠水而建,隱沒在湖光山色之間,其中又有綠樹點綴,仿如人間仙境一般。其上一陣琴笛合奏的曲樂聲傳了過來,這琴笛合奏之曲飄逸綿長、意境深遠,聽來很是熟悉,卻是當日送別李煜和周憲時候,徐皓月清唱過的一曲《送別》
徐皓月端起茶喝了一口道:「重光(李煜的表字),如今儲君之位乃是由令叔皇太弟李景遂所據,不知六皇子可有打算?」
李煜微微一鄂道:「就如此簡單?」
李芳儀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跟著笑逐顏開道:「皇嫂,儀兒明白了,若蘭嫂子,剛才對不住了。」說完站起身蹦蹦跳跳的便往外走,邊走邊笑道:「皇嫂、若蘭嫂子,我們去湖上泛舟啊。」
李芳儀撅著嘴道:「不錯,他昨日進宮,父皇向招他做我的駙馬,他、他居然拒婚……」跟著氣鼓鼓的看著英若蘭道:「都是因為你,要不然徐皓月就是本公主的駙馬了,才不會是什麼義兄!」
徐皓月抿了口茶,淡淡笑道:「那你昨日便不該給我送賀禮。」
徐皓月笑了笑說道:「此事易爾,不過說之前,我想問你一句,你想不想做皇帝?!」
閑話片刻,周憲和英若蘭兩女起身離去,說是到周憲的卧房去說些私密話,不打擾徐皓月和李煜兩個男人慢慢詳談。李煜給徐皓月又斟滿一杯茶說道:「如今乃是多事之秋,父皇能有元宜兄襄助卻是社稷之福,到不像我只會吟詩作對。」
周憲淡淡的一笑,拉著李芳儀坐下低聲道:「若蘭和皓月結髮連理一年多,休戚與共,你只是道聽途說知道皓月的事迹而已,昨日只有過一面之緣,你且說說徐皓月有什麼好的?你便要這般的鍾情於他?」
徐皓月笑了起來,道:「其實你和我一樣,都不喜歡這世間的權勢,但你身為皇子,又怎能躲得過權勢二字?」
此言一出周憲和英若蘭面面相覷,算是明白了李芳儀為何針對英若蘭,周憲試探的問道:「皇妹,難道你見過元宜了?」
徐皓月扶起李煜,緩緩說道:「你果然有打算的,你且說來聽聽。」
李芳儀走到周憲身邊蹙眉望了望英若蘭道:「皇嫂,這女子便是徐皓月的妻子英若蘭么?」
徐皓月目光灼灼的盯著李煜,李煜額頭上開始顯出汗水來,跟著深深一揖,顫聲道:「請義兄教我!」
四人都脫了鞋履,到台閣之內席地而坐,只見裏面的矮几上放著瑤琴、竹笛,還有青煙裊裊的檀香爐子,一套紫砂茶具放于其上,一陣茶香撲鼻而來。
徐皓月微微一笑,卻忍不住想到了笑傲江湖中令狐沖和任盈盈的琴簫合奏,拉著英若蘭的手說道:「想不到六皇子和你的周姐姐如此豁達,在這裏笑傲江湖,琴笛合奏,他們為何會住在此處?」
李煜手中一顫,茶杯落到矮几上,怔怔的說道:「義兄,這、這,我、我……」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猶豫片刻牙咬道:「誰人又會不想做皇帝呢?」
說話間已經到了院落門外,只見院上匾額寫著「鍾隱小築」四個字,字體溫潤雄厚,想來是李煜的手筆。向門口的童子說明來意,那童子進屋稟告去了。
徐皓月淡淡一笑道:「世事無常,將來的事誰能猜得到?我們今日定下個君子協定,永不相負!我有難你救,你有難我救,如此可好?」
「妹子,你成婚也快一年多了吧,怎麼還這麼羞澀?這些閨房之樂分屬尋常的啊。」周憲啞然失笑,吃吃的說道。
徐皓月微微一笑,手輕輕撫上英若蘭的玉手,緩緩說道:「或許會有那麼一天的,但此刻還不是避世的時候,我們不只是兩個人,我們的身後還有很多很多的人跟隨……」英若蘭輕輕點點頭嗯了一聲,只覺得徐皓月的手越握越緊了。
李芳儀氣嘟嘟的轉過長廊,來到周憲的卧房門外,卻聽到屋內周憲吃吃的笑道:「……綉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笑著說道:「姐姐,這等艷詞你也念得出口?真不知羞。
徐皓月起身給李芳儀行了個禮說道:「義妹安好,今後我們就算是義兄妹了。」
李芳儀啊了一聲,昂起頭蔥段般的纖指點著櫻唇喃喃說道:「他、他英俊瀟洒,勇武非凡,是個蓋世英雄……」
周憲嗯了一聲,有些奇怪李芳儀為何好像有些生氣,很不待見英若蘭,「這是我小時候拜同一個老師學文的師妹,也是英山郡王國夫人英若蘭。」
李煜苦笑道:「我這皇妹就這脾氣,你別見怪。」徐皓月乾笑兩聲,也沒答話,只是摸著下巴覺得有些奇怪,李芳儀說的話怎麼這麼耳熟?
英若蘭笑著說道:「怎麼會?她能隨性而為,我倒是很羡慕呢……」
徐皓月有些尷尬的說道:「已經見過了。」李煜瞪大眼睛,想不到徐皓月已經見過李芳儀了,更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的事,當下急去穿鞋時,一襲粉紅裙裝的倩影已經飄然而至,「六皇兄,你在見什麼客人吶?」
周憲和英若蘭相視一笑,周憲輕嘆一聲道:「這個儀兒,從小嬌生慣養,還沒定性,心思單純,若蘭你別往心裏去。」
周憲循循善誘道:「你也見過他了,你覺得他英俊么?」
英若蘭抿嘴笑道:「改來改去太麻煩,還是別改了,原本怎麼叫的還怎麼叫好了。」四人一起笑了起來。
「果然很漂亮,但是比起我來還差一點。」李芳儀掂起腳和英若蘭比了比個頭道:「個頭也差不多,我就不知道徐皓月看上你哪兒了。」
見到徐皓月和英若蘭,李煜、周憲都是大喜,互相見禮之後,跟著李煜夫婦來到後院,只見此處一處突出湖面的台閣之上,都是清脆的竹片裝飾牆面,地上都是綠意茵茵的草席,遠端的憑欄之外便是清澈的玄武湖水,進到裏面真是一陣清涼之感迎面而來。
李芳儀恨恨的看了徐皓月一眼怒道:「那是你自己一廂情願,我才不是你妹妹!」說完扭頭邊走,李煜急道:「皇妹,你去哪兒?」李芳儀頭也不回的嬌聲道:「我去找六皇嫂,這裡有討厭的人,我不想待在這!」
李煜喃喃的道:「不爭而爭?」跟著似乎明白了什麼,喜道:「義兄,煜明白了。」
李芳儀撅著嘴走上前,細細的打量起英若蘭來,英若蘭也很奇怪,為何李芳儀好像很氣惱自己,但她不認識李芳儀的啊。
英若蘭輕聲說道:「六皇子和周姐姐正好志趣相投,兩人都是一般的喜歡詩詞曲賦,在這湖光山色之間真是羡煞旁人了。」徐皓月溫馨的一笑,握著她的手道:「我們也有自己的去處,不用羡慕的。」英若蘭報以溫婉的一笑,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徐皓月搖搖頭道:「昨日送禮來,你偏偏卻帶話說礙於大皇子不敢前來道賀,還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跟著徐皓月指著這玄武湖說道:「此處幽靜人跡罕至,我和若蘭今日到來沒有帶隨從,你有什麼打算但說無妨,若是我會錯意,咱們就閑話家常說點別的,今後絕口不再提此事!」
李煜急道:「元宜兄切莫胡猜,我沒有半點想要去爭的意思。」
李芳儀聞言微微一驚,難道屋內這女子便是徐皓月的妻子什麼英家的女主英若蘭么?她倒是在宮裡打聽過,也知道英若蘭的名字,想不到今日在這裏撞見,當下李芳儀提起裙擺便推開房門,闖進去嬌聲叱道:「誰是英若蘭?!」
金陵城外東北,滾滾長江之畔,一座大山往東蜿蜒起伏而去,拋若游龍,卻是人稱鍾阜龍蟠、金陵毓秀的鐘山。鐘山以西,金陵以北又有古稱桑泊的玄武湖,此處湖光山色,景色佳麗,湖水碧波蕩漾,島上綠樹蔥蘢,周圍青山如黛,美景如畫。
周憲又道:「皓月的確算有些武藝,但你喜歡一個武夫么?」
「韓公吹玉笛,倜儻流英音。風吹繞鐘山,萬壑皆龍吟。王子停鳳管,師襄掩瑤琴。餘韻度江去,天涯安可尋。」英若蘭輕輕的吟了這首李白的《金陵聽韓侍御吹笛》,跟著輕輕笑道:「定是六皇子和周姐姐在合奏曲子。」
李芳儀茫然的說道:「不喜歡,儀兒最討厭打打殺殺的了。」
正在這時,忽聽童子在外稟報道:「主人,永寧公主到了。」李煜和徐皓月都吃了一驚,李煜喜道:「皇妹來得正好,給義兄你引薦一下。」
而周憲則是一身淡紫色的衣裙,面容依舊是那麼的艷麗照人,胸前的抹胸之上皎白的皮膚讓人目眩,隱隱綽綽的溝壑更是讓人心動。
李芳儀大眼睛睜得大大的,搖搖頭說道:「只能算一般。」
「我、我不像你,還寫成了詞句念誦,羞不羞人……」那女子似乎有些害羞起來,李芳儀細細念了周憲剛才的那首詞,面上也是微微一紅,心如小鹿亂撞,暗想這便是婚後的閨房之樂么?
李煜親手開始泡製茶水,一邊笑著說道:「世事真是奇妙,想不到你會成了我的義兄。從義兄長,來嘗嘗這陽羡茶。」
徐皓月淡淡一笑說道:「如此便好,你聽好了,明日你便進宮去向你父皇說,你身子不適,想要到鐘山此處暫居,你便到這鍾隱小築做上幾年的隱士好了。」
周憲看了看英若蘭,只見英若蘭抿嘴笑了起來,接著說道:「其實啊,你是在宮中聽傳聞聽得多了,其實皓月也不像你想的那麼好。儀兒,你要招駙馬呢,還是要找個稱心如意的才是,金陵、乃至江南青年才俊都很多,總要好好挑選一個才是。」
……
徐皓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淡淡的說道:「此為不爭而爭之法,大皇子和皇太弟兩人相爭就讓他們爭去,你自己就做隱士,隔上幾天回宮給你父皇問個安好,陪他說說話就行。若是你父皇問你儲君之事,你便說只想寄情詩詞曲賦、山水田園之中,無意參政。大皇子和皇太弟不管誰爭贏了,必定是會讓陛下心生厭煩,而你與世無爭才會笑到最後!」
卻聽周憲低聲笑道:「這便叫做如膠似漆,恩愛非常了,這首詞可不是我寫的,是我夫君寫給我的,回頭你也讓你家皓月給你寫一個。」
過了片刻,只見李煜和周憲一起出來迎接,李煜穿了一見藍色絲綢袍子,頭上一頂平冠,穿著甚是隨意,徐皓月這時候細細打量他才發現李煜居然是個重瞳子,上次見面匆匆,徐皓月又只顧著看英若蘭便根本沒注意到,這時見到才想起歷史上記載過,李煜似乎的確是個重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