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軍》第八卷 刑田禮樂

第一百九十四章 陳橋瑞雪來

第八卷 刑田禮樂

第一百九十四章 陳橋瑞雪來

假如自己改變了歷史,自己就能保證柴榮之後的柴氏後人能做得比趙家的那幾個皇帝好么?一切都是未知之數而已。
陳橋兵變,黃袍加身,趙匡胤據說是被士兵們擁立為帝,但徐皓月覺得這很不可思議,沒有人串聯士兵們,誰敢冒著殺頭的風險幹這種事,一定是趙匡胤授意,他手下將軍們鼓動士兵們這樣做的。可現在假若柴榮真的身死,趙匡胤還會陳橋兵變么?徐皓月覺得還不會,因為趙匡胤手中兵馬還不足以控制整個京城,他還不是殿前都檢點,現在的殿前都檢點還是柴榮的妹夫張永德,在兵權沒有發生變化之前,趙匡胤沒有條件兵變。
徐皓月卻沒有和諸將喝多少酒,匆匆交代幾句便轉身出了營地,往自己在大樑城臨時府邸而去,英若蘭等家眷都在這臨時府邸中居住,柴榮賜給自己的宅子還在建蓋,還要等些時候才能般進新居去。
徐皓月呃了一聲,難道若蘭來找過孫庭運?徐皓月奇道:「道長,你這話從何說起?我才回來,就來看看你,不知道你在用飯。」
到了城外依舊是長距離的急行軍,徐皓月親自下馬和諸將一起帶著兵卒們往東北方向急行軍而去。徐皓月一邊跑一邊大聲笑道:「這北方的路似乎更加平坦,更加好跑啊,大家別鬆勁!一起跑到再也跑不動為止吧!」眾營兵將一起大笑起來,更加賣力的奔跑起來。
一路上徐皓月又給兩人說了跑步之時如何調勻呼吸,如何調整節奏等等的法門,曹彬和潘美想不到一個小小的跑步居然也有這麼多學問,當下謹記於心。
晚間白甲軍營地內歡聲笑語不斷,下第一場雪了,軍中發了酒肉慶賀,自然又熱鬧了一回。
回到府內,徐皓月強壓下想要去見英若蘭的念想,而是直接去找孫庭運去了。
徐皓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望著半空中的霧氣,他腦海中忽然一陣清明了起來。如今柴榮青春鼎盛,又是一代英主,自己既然歸周,而且柴榮如此厚待自己,于私他徐皓月也不該眼睜睜的看著歷史事件的重演。而於公,只有柴榮不死,這個百年亂世才能儘早的結束,華夏一族才能重新崛起,重修文治武功,也才能讓北宋末年和南宋末年的悲劇不再重演。自己如今不需要考慮今後柴氏子孫會把國家治理成什麼樣,自己如今只需要做出對這個國家最有利的選擇即可,其他的事也就不是他徐皓月能改變的了,因為他不是神,他只能但盡人事,各聽天命。
徐皓月皺眉看了看此處問道:「前面是什麼去處?」
曹彬和潘美兩人果然是來虛心求教的,眼看徐皓月居然跟著隊伍跑步急行軍,兩人也是跟著一起跑,起初兩人還跑得很快,但到了後面漸漸跟不上了。徐皓月哈哈笑著和童虎頭陪著兩人慢慢跑,口中說道:「一開始別太快,要不快不慢的跑,一直保持這種速度便可以,否則長力很快便會不支的。」曹彬和潘美兩人恍然大悟,兩人一開始還嫌大家跑得慢,只道是昨日跑得太多,士卒沒有氣力,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
其實還有最大的變數,那就是柴榮,要是柴榮能活得久一些,完成契丹的征伐,完成大周的改革,之後就算柴榮身死,趙匡胤也不可能陳橋兵變。現在的大周立國不過九年,根基太淺,一切都準備不足,柴榮死後他託孤的一幫大臣沒有一個能制得住掌握了兵馬大權的趙匡胤,柴榮臨死前最大的敗筆就是撤換了張永德。不過一切都只是假設而已,難說張永德也會來個兵變也說不定,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主弱臣疑,繼位的柴宗訓太小了。
「皓月,什麼姑娘?是哪家姑娘?」英若蘭的聲音跟著推門聲一起傳了進來,徐皓月暗暗叫苦,孫庭運這混蛋老道士胡說八道什麼?自己該怎麼和兩人說自己想延長柴榮壽命這件事呢?
推門進到孫庭運的屋內,那老道正在獨自喝著酒,口中還哼哼著小曲,看來還挺愜意的。見到徐皓月進來,孫庭運皺了皺眉溫言道:「你們夫妻倆是商量好的啊,連頓飯都讓老道我吃好。」
徐皓月大剌剌的坐在孫庭運對面,自己不客氣的拿了衣服碗筷酒盞也喝了起來,口中說道:「道長,我還真是進門就來你這了。」
徐皓月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跟著皺眉說道:「這樣和你說吧,就像從前我操練兵馬累了生病,你最後用溫泉艾炙療法治好了我,我是問有沒有別的療法可以給這人用。」
孫庭運怪眼一翻道:「你這個問的才是愚蠢之極,人不休息當然不行,累了自然要休息,若是休息不好極易得病的。」
孫庭運哈哈大笑起來,跟著馬上板起臉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按時休息!」跟著又大笑了起來。
孫庭運奇道:「你到底說的是誰啊?」跟著斜睨了徐皓月一眼,壞笑道:「是不是你在外面勾搭上了哪家姑娘,又不敢讓若蘭知道,才這般吞吞吐吐的?」
徐皓月皺眉道:「你一個修道的老提釋氏的菩薩做什麼?我不是問你求子之事,我是來問你,假若一個人很拚命的幹活,就是很少休息的那種,你覺得長此以往這人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徐皓月皺眉道:「這人的身體倒也健壯一些,精力也充沛,只是很操勞,你說有什麼辦法讓他身體好些呢?」
只聽潘美說道:「正是,從大樑城向北,有兩條重要道路,一條是陳橋、長垣、澶州、大名、河間至雄州,謂之東路;一條是陳橋、滑州、相州、洛州、深州至雄州,謂之西路,均可達到契丹的南京幽都府(今北京)。東路和西路都要經過這陳橋驛,因此此處便是而守京城通往契丹東西兩路的要道。」
此刻天上彤雲彌補起來,蕭瑟的北風呼嘯了起來,天上的緩緩降下了熙熙攘攘的雪花來,入冬的第一場雪終於來了,這也是徐皓月北上之後見到的第一次下雪。這雪不算大,接在掌心的雪花和南邊的雪花似乎也沒有什麼區別。
跑了四十多里地,來到一處驛站,徐皓月喝令諸軍停步,休息片刻。
徐皓月恍然大悟,想到自己已經派方刃北上打探消息,包括燕雲十六州的地形概貌,或許要到明年早春時分方刃才能回來,到那時候,重新再製作新的沙盤好了。
想通此節之後,徐皓月心頭一陣輕鬆,看到今日操練的也差不多了,便哈哈大笑道:「諸將聽令!咱們這就回去,下雪啦,瑞雪兆豐年,今晚飯食加肉加酒慶賀!」眾兵將齊聲歡呼起來,當下各級將領發出命令,一隊隊的白甲軍踏著風雪往回跑去。
和柴榮幾次相處下來,徐皓月覺得柴榮絕對會是一個英明的君主,他的氣度和胸襟讓徐皓月大為心折,徐皓月甚至覺得輔助柴榮是一件很榮幸的事。那麼趙匡胤呢?自己改變歷史以後,或許趙匡胤便做不成皇帝,也就不會有宋朝了。雖然說北宋積弱,但好歹也算是太平盛世享國運一百多年才滅亡,百姓們也算過了很長一段太平日子。
孫庭運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跟著哦了一聲笑道:「你也是問生孩子的事吧,我都告訴若蘭了,這個事老道真沒辦法,老道又不是送子觀音。」
徐皓月哦了一聲,登時想到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陳橋兵變來,心中忽然感到一陣悲涼,柴榮一代英主想不到江山卻是在這裏丟掉的。徐皓月摸了摸下巴問道:「此處是通往北面契丹的咽喉要道?」
「得、得、得,你就裝吧,你小子一回來不先去見你的美嬌妻,卻跑來看我老道?打死我也不信!」孫庭運重重的哼了一聲。
徐皓月抖了抖身上的白裘將雪花抖掉,跟著對身後的童虎頭說道:「你先過去稟報一聲,我回來了,不過現在孫道長這裏說點事,一會兒就回去。」童虎頭接過白裘轉身掩門去了。
翌日,徐皓月便帶領白甲軍出城操演,在城內行軍,白甲軍軍容整肅,步法穩齊,衣甲鮮明,引得東京大樑城的百姓們紛紛駐足觀望。
曹彬看了看說道:「前面是陳橋驛,乃是通往北面契丹的咽喉要道。」
徐皓月命各營諸將帶領白甲軍便在陳橋驛旁的平原之上操練起來,曹彬和潘美兩人急忙上前去觀看,徐皓月自己一個人站在一株老槐樹下沉思了起來。
曹彬和潘美聽到休息,便想一屁股坐下,卻被徐皓月拉了起來:「不要坐下,急行軍之後要站立片刻才能坐下。」曹彬和潘美只得站起身來。
想到這裏徐皓月,不禁眉頭深鎖起來,眼前似乎又出現兩條路來,要不要改變歷史呢?
他如今雖然解決了白甲軍的出路,但現在一個新的問題放在自己的面前,按照歷史走向,柴榮也只有一年多的陽壽了,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柴榮會不會像歷史上那樣得急病死去,但作為一名穿越者,徐皓月知道歷史,也不能裝作不知而不失陷籌謀。
東京城中奔出兩萬兵馬,立刻驚動了京城外圍的防禦兵馬,還以為有何變故,但上前詢問之後才知是白甲軍奉旨出操,京城殿前軍兵馬都很好奇,這白甲軍是怎麼操練的,但一看之下很是失望,就是跑步,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漸漸的徐皓月帶著諸將和白甲軍越跑越遠,最終消失在東北方向的官道上。
從前他要為白甲軍數萬人選擇出路,現在他面前放著的卻是要為整個國家數千萬百姓的選擇出路。徐皓月想到這裏,心中就一團亂麻,他非常討厭選擇,因為世上沒有後悔葯,一旦選錯了便沒有後退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