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光與暗的交鋒
第一百四十五章 群策群力
傑達微微一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不是嗎？希望貴軍能拋開所有恩怨，與我軍共同禦敵。」
依隆瞥見門外還有不少同僚沒走，又羞又氣，他在伊東見過的軍方將領，都看在父親面上對他很客氣，哪有這樣劈頭就罵的？但一想到對方的威望，他就只好忍氣吞聲地低頭應了，心中卻在大罵。
軍官們聞言抬腳就踏進門去，依隆猶豫了一下，便跟上去了。麥洛里眉間閃過一絲厭煩，轉身走到敏特身前：「跟我來一下。」敏特便立刻跟在他後面進了屋，拐進一條安靜的走廊中。
敏特冷哼一聲：「那傢伙喪心病狂了！居然忘了他還有親人在這裏！」
諾華德眼中一亮：「這辦法不錯！只要土牆夠高夠厚，就能將它們困住！」他轉頭去問麥洛里，「魔法師是你找回來的，他能做到嗎？」麥洛里忙道：「那是位大魔法師，應該可以做到。」
諾華德讚許地笑了笑：「不錯的主意！你叫敏特？姓什麼？」
不等敏特敘述昨晚的經歷，麥洛里劈頭就問：「半夜裡到底是什麼東西攻擊諾嘉軍？他們整個軍營都被燒了，損失是不是很慘重？傑達公爵的真正來意是什麼？」
「埃塔去準備火炮與油罐——油向居民買就行，用能燒得最旺的那種，艾爾本小伯爵……你們手上不是有一批剛剛運來的糧食嗎？送到後勤處吧。」
敏特忙道：「沒錯，像我這樣的魔法學徒，都可以使出地動術，西科是魔法材料和魔藥材料的集散地，一定有不少魔法師或學徒在的，我們可以將他們都請來，這樣也可以讓大魔法師省點魔力，好用在圍困魔獸的土牆上！」
「公爵閣下誤會了，我們不會讓人侵佔自己國家的領土，也不會去侵佔別人的。」
留在屋外的一眾軍官們，卻都驚疑不定，搞不清楚諾華德到底想幹什麼。依隆一把拉住麥洛里：「老實說，老麥，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元帥到底要幹什麼？！」
敏特忙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傑達只是安靜的坐著，兩眼直視諾華德，毫不在意別人的話。
麥洛里知機地輕咳一聲：「他是我們的人。」
這時一直安靜的埃塔忽然插嘴道：「我們從北方要塞運了四架火炮過來，雖然數量很少，但準頭不錯。等魔獸被土牆困住以後，我們可以用火炮將油罐或其他易燃物品射進牆內，讓火燒得更旺！」旁邊的艾爾本聞言神情一黯，沒出聲。
諾華德滿意地點了點頭，傑達聞言暗暗鬆了口氣。這時，從門外突然衝進一個人來：「報告！」卻原來是威爾，「元帥，頭兒，剛剛打探到的消息，有幾十輛馬車正從諾嘉境內駛向西郊，在土牆外停下了，趕車的是諾嘉士兵，領頭的是他們的宮廷侍衛長薩金特！」
「哼！」依隆一聲冷笑，「誰知道你……」「夠了！」諾華德沉下臉，盯得依隆閉嘴，才對敏特點點頭，然後對傑達道，「看來我們也同樣是他們對目標，你我雙方只有合作，才能將那些魔獸剷除。但現在事情有了變化，魔獸的位置四散，我們要怎麼將它們困起來呢？」
來到伊斯特軍隊駐地，統帥諾華德早已在屋前等候了，麥洛里低調地站在他身後，靜靜地打量著傑達，兩人神色間都透著明暸。而聞訊匆匆趕來的一眾高級軍官們，則詫異地站在邊上，看向傑達的目光中滿是警惕。敏特留意到自家大伯父依隆也在場，就慢慢地落在了後面。
諾華德拍拍手，引起眾人注意：「好！大家都去工作吧！記住時間不多，太陽下山前，我們必須一切準備就緒。各位！請認真對待這場戰鬥，我們不是在幫助諾嘉，而是在保護我們自己
其中依隆說話最大聲：「……這要求太可笑了！誰知道那些怪物是哪裡來的？！你昨天還想要攻打我們，晚上被人燒了軍營，就來向我們求和，要我們跟你一起對付那些你們對付不了的怪物？！如果是求和，至少要有些誠意吧？所有條件都不肯答應，你是不是在耍我們啊？！」
「是！」「是！」
剛走出二十多步，艾爾本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敏特：「你就是上回救了我的人吧？發色不同，我差點沒認出來。雖然有些遲，但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說罷鄭重彎腰行了個貴族禮，又再轉身走進房間。他身後的埃塔也抬手抓著帽檐點了點頭，才跟了上去。
傑達一眼就看出諾華德的身份，走到離他三米的地方，有伊方小軍官伸手去攔，卻被諾華德制止，淡淡地看著傑達，道：「很高興您能來，公爵閣下，我必須說，這是您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他話音剛落，眾軍官就都驚詫地望向他，他冷冷地掃視一眼，他們才重新低下了頭。
傑達臉色微紅，行了一禮就轉身離開，謝德迅速跟上。敏特瞥了麥洛里一眼，留在了原地。
「就是這樣。」傑達繼續道，「我知道后就有了個想法。你們在西郊一夜之間建起的那一長排土牆，也是用魔法弄的吧？如果用這種……地動術，將魔獸困在一個地方，放火去燒，一定可以將它們燒成黑灰的！」
一到房間外，打開房門，敏特便聽到有不少伊斯特軍官正在質疑傑達的來意，他們環坐在傑達周圍，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似乎想要證明他這次來求和是不安好心。
依隆見他遲遲不回應，覺得自己被輕視了，正要再罵幾句，卻被諾華德阻止了：「好了，卡多伯爵，請你記住，我才是最高統帥！」
傑達開口道：「看來您已經有了決斷。」他在門外就留意到敏特跟剛進門的那個白髮男子對過眼色，現在看到那白髮人在諾華德耳邊小聲說了那麼多話，敏特又守
「麥洛里去找魔法師，人數越多越好。將計劃告訴他們，讓他們按照號令統一行動。」
依隆愕然，轉眼就漲紅了一張臉，他張張嘴想要分辯幾句，卻瞥見原本還站在他這邊的其他軍官都紛紛低下頭，連與自己交情最好的人也都裝作正在看副官十分鐘前送過來的報告。他心中忿忿，卻明白以自己的資歷，跟諾華德老將軍根本沒法比，只好嘟囔著坐下了。
麥洛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今早最新送來的報告，應該已經送到各位的房間里了，難道你沒看見嗎？」
諾華德一眼就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麼，冷笑一聲：「還站在這裏幹什麼？去看好那些不用參戰的兵！別讓我揪出錯來！聽到了嗎？！不然我一定會幫蕭伯爵好好教訓兒子！」頓了頓，輕蔑地補上一句：「蕭伯爵是大英雄，你這樣也配說是他的兒子？！」
諾華德承認地點了點頭：「事情的重要性我很清楚，那麼，公爵閣下既然來求助，那麼您希望怎麼做呢？」
「好的，元帥閣下。」
「是！」「……是。」
依隆噌地一下蹦了起來：「這是圈套！你剛才是騙我們的！」
「很好！」諾華德在心中迅速組織了一遍作戰計劃，就站起身道，「安全署負責偵察，要隨時將最新消息報告上來。」
眾人齊齊將眼光轉向敏特，他心下有些發毛，忙道：「是基礎地動術，我弄了一堵矮牆卡住魔獸的頭，不讓它爬進來。」
傑達視若無睹：「那些魔獸的初始形態很像蟲子，有堅硬的外殼，鋒利的大螯，幾乎刀槍不入，但行動緩慢，又怕火，眼睛和喉嚨是弱點。而變異后的魔獸，行動快捷，眼睛喉嚨不再是弱點，甚至可以躍高，但外殼卻沒之前那麼堅硬，而且仍然怕火，只不過它們速度加快了，火不容易對它們造成威脅。」說到這裏，他瞥了敏特一眼，「天亮前，我們跟魔獸交戰，唯一一隻被我們殺死的魔獸，是在你們的安全署
諾華德馬上知道自己問得莽撞了，忙扯開話題：「魔法師的事就交給你了，多請幾個人來。」麥洛里點頭應下。
傑達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目光，緩緩低下頭：「我明白了。但是……北區的民眾已經在這裏生活多年，請不要趕他們離開。」
「這個……倒不難……」麥洛里若有所思，「不是說有土牆的地方，魔獸沒法越過去嗎？就用基礎地動術，將它們趕到預定的地方，就行了。」
敏特剛想說，瞥了依隆一眼，閉上了嘴。如果他說自己姓蕭·卡多，大伯父一定會被炸起來的。
旁邊的軍官們聽見，立刻就有幾個人命令自己的副官回去拿報告，依隆還想要纏著麥洛里問問題，這時諾華德元帥的副官卻走出來宣布：「元帥說了，這件事關係重大，各位可以一起來旁聽，幫著想想辦法。」
傑達只帶著謝德一個隨從，跟在敏特身後來到南區，一路上眾人看到他一身的諾嘉貴族服飾，都紛紛側目，眼中滿是驚疑與戒備。傑達平靜地任由眾人打量，心中卻暗暗慶幸。
「他早就不是我們的親人了。」不遠處傳來一道男聲，敏特回頭一看，原來是赫達家的繼承人艾爾本以及他的兄長埃塔。兩人都蒼白著臉，緊緊抿著嘴大步走過來，微微向麥洛里頜首示意，又大踏步向正在舉行會談的房間走去。
諾華德又向手下的軍官們分派任務，包括預備武器物資、維持鎮中秩序、安撫民眾情緒等等，最後才對傑達道：「您的任務想必您心裏也很清楚，我就不必再多說了，請務必阻止魔獸向其他方向逃逸。事情結束后，就請退出西科吧。」
諾華德挑挑眉，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請到屋裡談。」傑達微微頜首，便大步往前走，謝德連忙跟上，進門前有小軍官提出要他們將武器留在外面，謝德生氣地想罵回去，卻被傑達攔住，很合作地交出了腰刀，謝德只好忍氣照做了。
所有人都離開房間去做自己的工作，敏特走在最後，卻
傑達也說：「我們諾嘉軍有最出色的弓騎兵，箭術最好！我們負責射火箭，還可以四處點火，阻止魔獸爬到別的地方。」
諾嘉與伊斯特已經有一百多年沒發生過大戰了，平時即使有些小衝突，也是互有死傷，但不嚴重，而且拜馬里奧親王的惡名所賜，所有的責任幾乎都被他擔去了。而之前打的那場攻防戰，其實只是試探，並沒有造成重大傷亡，相信這次談判應該不會有太大阻力，只希望伊斯特的統帥是個聰明理智的人。
傑達沒理他的話，只是瞪大了眼，雙拳緊握。敏特忙對諾華德與麥洛里道：「一定是亡靈魔法！不然就是假的！昨晚上我和傑達公爵親眼看到薩金特被魔獸殺死，怎麼可能會復活呢？！」
「魔獸……」麥洛里眯眯眼，若有所思地道，「埃斯帕羅居然又跟魔域扯上關係了……他身後的影子總是變來變去，這一回……應該就是真正的主謀了吧？魔域對大陸的覬覦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一直以來因為梵阿的震懾力，他們還算安份，這回……」他忽地睜大了眼，然後又慢慢地說，「這回埃斯帕羅居然因為自己的野心，就把那些魔鬼引入大陸，真是……」他聲音小了下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敏特眨眨眼，輕咳一聲，回頭對麥洛里道：「埃斯帕羅今天早上威脅傑達公爵時，曾經說過要橫掃大陸，他們的目的絕不會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西科。如果我們拒絕諾嘉的求援，等他們被魔獸殺光以後，就會輪到我們了！」頓了頓，又補充道：「埃斯帕羅還提過，有一批四十隻左右的魔獸正往這邊來，連諾蒙卡那批在內，不知道有多少只！我想他大概只是利用諾嘉軍隊將這些魔獸秘密運過來而已，現在目的已經達成，大概也不在乎諾嘉軍是不是答應了。頭兒，我們該怎麼辦？」
麥洛里沉默地轉身，走向舉行會談的房間，越走越快，敏特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