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薔薇少女的青春期
第06章 她們都在！
敲門聲繼續響著，同時還有父親的聲音：「親愛的，你在裏面嗎？」
「是嗎？那麼你想談什麼，爸爸？」女孩聳聳肩，「那些小報的胡亂報道？這沒什麼，追逐花邊新聞是他們的天性，只要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了，難不成你以為我現在已經是那種酗酒、吸毒、濫交、徹夜不歸的孩子了嗎？」
安吉拉默默的點了點，然後輕聲說道：「我會考慮的，爸爸，我保證。」
這時，另一部電話忽然又響了起來，女孩驀的火了，抓起電話吼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打錯電話的話就給我掛機！你們知不知道，現在是睡覺時間！」
「談談？怎麼了？」安吉拉不解地問道。
「當然，畢竟我已經14歲了不是嗎？」
「那又，怎麼樣呢？」女孩冷笑著，「女童，女孩，女人，那又怎麼樣？對我來說，難道不只是個遊戲嗎？要做傳奇？簡單，明天我就把那些未來十年的，所有能想出來的賣座劇本全寫出來。寄給各大電影公司，把所有的記得的能叫得上名的歌曲全部寫出，寄給各大唱片公司不就行了嗎！他們或許會給我頒發一個終生成就獎也說不一定呢！」
「我也是！」
「是嗎？那就是說我在兩年前就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當然，也許還不足夠，但至少我有做準備，不是嗎？」安吉拉在床沿坐了下來，抱著手臂說道。
「已經，是個，少女了，而且，將會，是個，女人。」看著鏡中的自己，安吉拉伸出一隻手在鏡子上輕輕撫摸著，另一隻手則放在臉龐上，同樣輕輕地撫摸著，彷彿入魔一樣喃喃的一個詞一個詞的說著。
「當然是我，或者你以為會是誰？」電話那邊的娜塔莉奇怪地問道。
幾年來的點點滴滴不斷從腦海里浮現，最後一個音節從指尖滑落後，安吉拉睜開了眼睛，輕輕的吁了口氣，這首來自鋼琴王子理查德·克萊德曼那張《水邊的阿狄麗娜》專輯中的曲子——《冷藏的愛》，正如她的心情。
兩個話筒里都沒有聲音，幾秒鐘之後才同時傳來吃吃的笑聲。
「是啊，10年了。」安吉拉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沉默了幾秒鐘
鏡子中那美麗的臉龐在這一刻夾雜著嘲諷、冷笑，竟顯得有些扭曲，彷彿有什麼壓抑已久的東西就要爆發出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麼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不等她再說什麼，安吉拉吃吃笑著掛上了電話，然後拔掉了電話線，盯盯看著電話機，雖然心裏一再對自己說，已經是大女孩了，要保持儀態，但是最終於還是狂喜地連叫三聲「Yes！」，在床上一陣亂蹦。
「好吧，晚安。」傑瑞德再次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出去關上了門。
「傑西！琳賽！你們商量好的同時打過來的，是嗎？！」安吉拉差點忍不住要大叫出來。
「克麗絲？」父親見女兒不說話，試著叫了聲。
「誰讓你欺騙我們的感情來著！」琳賽說得理直氣壯。
「因為新年的時候，我本來打算和你偷情的，但是《太陽報》的事情讓我早早的就離開了英國，所以暑假的時候你最好早點來洛杉磯來補償我。」安吉拉振振有詞的說道，「好了，現在我要睡覺了，當然，在那之前我會以你為幻想對象自慰的。」
「誰讓你不跟我們說實話！」
電話里再次傳來忙音，安吉拉笑容滿面的放下話筒，她實在太高興了，自己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不過，還有一個人。
安吉拉愣住了，這個聲音不是……不是……
父親並沒有在意這點，而是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想了想后才又道：「克麗絲，我們談談好嗎？」
我在信里告訴過你們新電話號碼，為此我要求媽媽在房間里裝了兩部電話，可為什麼呢？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個人給電話……
哪怕是在半個月前，父親這樣問她的話，她都會回答「是！」，但是現在安吉拉卻只有沉默，長久的沉默。
「沒什麼，就是一般的談話，本來你媽媽想來的，但是我覺得還是我來跟你談比較好。」傑瑞德認真地說道。
那是恐懼和害怕，害怕失去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尤其是當學校里開始流傳她逼走了維琪后，同學們看她的眼神都開始帶著其他
「好了，冷靜安吉！我說了，小聲些，爸爸媽媽他們都睡覺了，我現在是偷偷溜到客廳里來給你打電話。」
「表示對你的懲罰！」
父親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回答得很肯定：「不會！」
「是的，我跟Nat說，這段時間都不要理你。」
「你在練……功夫嗎？」傑瑞德走進房間，看著女兒問道，她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你管不著！」安吉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說，如果琳賽現在在她面前，她肯定先把她按在床上強姦個一百遍，娜塔莉她們在紐約也就算了，你們兩個明明就在本地，居然還這樣，難道覺得她很好玩嗎？不過琳賽下一句話就將她的火氣給澆滅了。
「貼身……玩伴？」女孩想了想，「就像愛達阿姨和媽媽，勞倫斯先生和舅舅那樣？」
傑瑞德苦笑了起來：「你現在的口氣跟兩年前的那天晚上一模一樣。」
「練……功夫？啊，是的，我在。」安吉拉掩飾著說道，同時在額頭上抹了一把。
安吉拉轉過身體，看向床頭的兩部電話，它們依然沒動靜，僅僅只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可以把幾年的情誼都抹去嗎？
「是的。」父親點點頭。
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將她嚇了一跳，猛地從床上蹦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電話，彷彿不能置信，但是電話確實在響著，不是做夢。
「好了，不跟你多說了，安吉，我也是偷偷跑到客廳來打的電話。」斯嘉麗這時候說道，「另外，薇薇會明天早上給你打電話，之前她給我電話說太晚了，她實在等不到了。」
輕柔的音樂在房間里回蕩，時而懷中低喃，時而拒人千里，女孩閉著眼睛，白皙而修長的手指完全是憑感覺在黑白琴鍵上遊走，比起以前來更顯遊刃有餘。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安吉拉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睜大眼睛喘著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剛才那是怎麼了？
「怪你？為什麼？」電話那頭傳來輕笑，「親
「偷偷？為什麼？」興奮的安吉拉連思考也變得遲鈍起來。
沒等安吉拉說話，原先那部電話又響了起來，激動的女孩完全沒有多想，下意識的拿了起來：「嘿，你好，哪位？」
「那要看你，克麗絲。」傑瑞德伸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臉龐，「我希望你能快樂地生活下去，親愛的，做你喜歡做的，高興做的事，而不是整天為這個擔心為哪個煩惱，明白嗎？決定權在你手上。」
她嘆息著站了來，比原先大了許多的卧室只讓她感覺到空虛，就像自己的心房，女孩將琴蓋放了下來，然後將女傭原先已經拿進來的兩座小金人放到了專門為她做的陳列架子上，和格萊美的金色留聲機放在一起，轉身離開。
「見鬼！安吉！我只是開了個玩笑，你就不能等我發出聲音再掛電話嗎？這樣很沒禮貌的！」那邊傳來的聲音也無比熟悉。
「那麼，恭喜你，安吉。」兩個話筒里同時的傳來兩人的聲音。
「好了，安吉，我只想說恭喜你，雖然我之前確實有些小小的生氣，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傑西卡溫柔地說道，「如果琳賽再胡攪蠻纏，就別理她。」
「真的？」
「然後直到奧斯卡之夜再跟你通話。」
「你的判斷力很不錯嘛，安吉。」傑西卡的聲音帶著笑意傳了過來。
「謝謝，我愛你們！」
「我想和你做愛。」
「請問，安吉拉在嗎？」電話那頭是個略帶著疲倦的女聲。
「也許……可以吧。」安吉拉有些遲疑的說道，製造一個親近的喜歡我的人嗎？
女孩吃驚地看著手裡的電話，直到響了好幾聲后才又回過神來，趕緊同時拿了起來：「你好，請問找哪位。」
「好吧，親愛的，你已經把我想說的都說了一大半了。」父親無奈地說道。
安吉拉不想哭，心裏空蕩蕩的，就算想也沒有可哭的東西，然後——
「什麼？」
「N……Nat，是……是你嗎？」安吉拉儘可能的壓制住呼吸說道，但是手已經顫抖了起來。
「我也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嘻嘻哈哈地說道，讓聽著的安吉拉恨得咬牙切齒，你們兩個果
「是曼妮給你的電話吧？」另一個話筒的娜塔莉問道，聽口氣似乎已經預料到了。
然後那邊卻連續傳來幾個噓聲：「嘿，安吉，小聲點，你想把我父母都吵醒嗎？」
「是的，我也想你。」
太好了，她們還是都在自己身邊！
「安……安吉！」
「是的，她正給我打電話，等等你怎麼知道？」安吉拉忙問。
「天吶，你高興糊塗了嗎？紐約和洛杉磯差了三個時區！」娜塔莉的聲音帶著無奈，完全可以想象她捂著額頭的樣子。
「三個，其實，你能給我電話我已經很高興了……你，你沒有怪我吧？」
「是的，你已經14歲了，所以我還有問題是……你打算就這樣做下去嗎？」傑瑞德看著女兒，認真地問道：「你打算就這樣寫劇本，演電影，出唱片，在娛樂圈發展嗎？」
「好吧，我也不再多說什麼，雖然還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已經很晚了，還是早點睡吧。」父親點點頭，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時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叫道：「克麗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們串通好了的，一直不跟我聯繫，然後到今天才給我電話？！」女孩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說道。
「當然是我，要不然誰會在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斯嘉麗的聲音顯得很得意。
「好的，如果琳賽再胡攪蠻纏，就不理她。」安吉拉大聲地說了出來。
「我也是！」
兩個話筒都沉默了，幾秒之後雙雙笑了出來。
女孩趕緊搓了搓臉，高聲回答道：「是的，爸爸，我在，請等一下。」然後對著鏡子又整了整衣服，這才快步走過去打開門。
「安吉？哦，真高興你還沒睡覺，抱歉，我現在給你電話，天剛剛亮，對了，你拿了幾個獎項？」
女孩顫抖著手一把抓起話筒：「你好，請問找誰？」由於激動，她的腔調都變了許多，但是上帝似乎在跟她開玩笑，那邊卻是長久的沉默，什麼聲音都沒有，安吉拉的心沉了下去，又連叫幾聲，依然沒有聲音，她失望的將電話放下，苦笑著抽了抽嘴角。
知道聽見對面傳來掛機的聲音
大概是心有靈犀，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女孩咬了咬嘴唇，深吸口氣拿起了話筒：「你好，請問找哪位？」
「什……什麼？」
路過穿衣鏡，她忽然停了下來，看著鏡中的女孩，僅僅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幾乎是換了個人，身體修長而勻稱，難得來一次美國的喬治·阿瑪尼為她量身材的時候都不由讚歎，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了黃金比例；臉上也早已沒了那種肉肉的嬌憨感，鵝蛋形的臉蛋從側面看來偏又稜角分明，五官越發的精緻，本應該隨著年齡增加而逐漸變淡的眼睛，翠綠依舊，偶爾還會閃過一絲帶著魅惑的光芒。
安吉拉再次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曼……曼妮？是你嗎？」
「我也是！」
「你……需要一個……貼身玩伴嗎？」
「什麼怎麼知道？你在接另一個電話？是Nat？」斯嘉麗這時又問。
「謝謝，我愛你們。」
「哦，不是……我是說……哦，不……上帝啊……」安吉拉激動得語無倫次的說到，手舉了舉，又甩了甩，不知道改放哪裡好，彷彿有什麼東西瞬間將心房填滿了。
另一個話筒的琳賽嘀咕了幾聲，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而是乾咳了聲：「好吧，恭喜你了，安吉。」
「如果我回答不是的話，你會不會讓我去學金融，學商學，然後幫你做事？」安吉拉忽然幽幽的這麼問了一句。
「這是曼妮的主意。」
安吉拉一下倒在了床上，動也不動，眼睛直愣愣看著天花板，雖然剛才因為父親的到來使得她從心靈的旋渦中掙脫開來，但是直到此時，她的心裏依然波濤起伏。
「好吧，好吧，我道歉，可以了吧。」安吉拉舉著話筒垂頭喪氣地說道。
「好了，等等！等等！你們兩個暫時都給我住口！」女孩將話筒一隻耳朵貼一個，大吼著說道，「誰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哇哦，安吉居然猜到我的計劃，難道之前有人已經這樣做過了嗎？」琳賽略帶驚奇地問道，「難怪剛才一直佔線。」
「凱……凱特，是你嗎？」安吉拉捂住嘴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