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布滿荊棘的成長路
第30章 12月中的第二場首映式
「試探？」米娜的語氣中那小小的波動瞞不過從一開始就關注著她的安吉拉，不過安吉拉並沒有繼續跟她說下去而是換到了莎拉的旁邊：「感覺怎麼樣，莎拉？」
萊斯特一家算得上是標準的美國中產階級家庭，在郊區有著屬於自己的房子，丈夫妻子都衣著光鮮打拚著自己的事業，女兒雖然叛逆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高中上學。
「是啊，我不覺得你比那次更漂亮，也不覺得這次比那次舉辦的更好。」麗芙一陣猛點頭，想了想然後又道：「也許因為這是你第一次為自己執導的電影舉辦首映式？」
「如果詳細說的話，應該是我在世貿中心看到隨風飛舞的紙袋后得來的靈感，是的，就是電影最後里奇用DV拍攝的那個紙袋……」艾倫隨即侃侃而談，加上記者們又問少不了問題於是講了好幾分鐘。
電影就要開始播放了大家紛紛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安吉拉走了兩步后又乾脆的轉身來到了帕麗斯身邊輕輕拍了她一下，低聲問道：「帕麗，你沒什麼嗎？」
「當然不，」安吉拉同樣在閃光燈始終帶著微笑，「我只是在試探而已。」
娜塔莉還想說什麼不過又閉上了嘴巴，一直注視著安吉拉消失在出口處。
「怎麼，天才小姐有什麼話要說嗎？」帕麗斯眼中閃過了什麼東西，她咬著嘴唇注視著安吉拉頗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安吉拉的心裏不由開始有些擔憂，以前的帕麗斯再怎麼糾纏她始終都會帶著祈求被認可模樣，從來沒有出現過眼前這種情況，而且安吉拉明顯感到她本來很想忍下什麼用應酬的態度對待自己，不過她最終沒能忍住，也許……
「兩場首映式很相似嗎？我看不出來。」娜塔莉聳了聳肩。
該死！如果不是面對這麼多記者安吉拉很想翻白眼，齊格菲劇院外面掛著一張超大的宣傳海報，內容自然是在肚臍旁邊放著一束玫瑰，而且沒能抵擋住勸說的安吉拉貢獻了自己的小腹，雖然海報最後在電腦里做過修改但確實是拍攝的她的小腹毋庸置疑，所以這麼赤裸裸的向所有人展現出來對於安吉拉來說實在不是件舒服的事，當時怎麼就被忽悠去拍了呢？唯一讓安吉拉覺得安慰的是，她從開始就嚴禁以拍海報為宣傳點。
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出乎安吉拉意料的是當最後的字幕播放完畢燈亮起來后大廳里竟然一片靜悄悄的，這樣的情
記者們頓時面向史派西露出了詢問的神色，凱文愣了下隨即笑了出來：「好吧，老實說，和安吉拉的那次談話至今讓我記憶猶新，這給我一個教訓，和天才小姐聊天的時候最好忘記她的年齡和性別！」
「感覺還不錯，只是有時候總覺得電影里的我很難看。」米娜稍微有些心不在焉。
高興的和大家打招呼擁抱之後加上從另一邊過來的編劇艾倫，《美國麗人》的創作成員就基本上到齊了，跟著少不了又讓記者們再拍一通。
「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東方風格的？」莎拉的語氣里充滿了驚喜。
「如果你有更多的留意娛樂方面的報道，你肯定會知道的，伊妮。」娜塔莉抿著嘴巴笑了起來，她和伊萬卡比較談得來。
正如安吉拉所預料的那樣等主創人員剛剛坐定，一個記者已經迫不及待的提出了問題：「請問安吉拉小姐，你構思這個劇本用了多久？」
好吧，也許可以換個角度來看問題，艾琳的故事核心是勵志，美國夢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萊斯特的故事側是徹底的掀開中產階級的瘡疤，每個人每個家庭都可能會或者已經遇見的問題，美國夢其實也只是一小部分。所以說……衝突並沒有那麼強烈？安吉拉反覆思考著，如果這樣的話票房比起原來的即使有所損失也不見得會很大，畢竟這兩部電影都能引起觀眾的共鳴，也許有人兩部都看兩部都喜歡也說不一定呢。
「說實話，今天的首映讓我想起了去年的《泰坦尼克號》的首映。」安吉拉認真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嗎？」坐在身邊的經紀人覺察到了她情緒上的變化。
「沒有關係，安吉，」帕麗斯雖然露出了微笑，但無論怎麼看都是在假笑，「作為著名的天才小姐，我相信這點誠意和胸襟還是有的，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
說完不等莎拉有所反應，安吉拉開始招呼大家進入劇院，依然絲毫不理記者們那些「真情意切」的呼喚聲。劇院裏面前來參加首映式的人們正三三兩兩的聊著天，安吉拉在和凱文以及安妮特兩位聊了幾句后，毫不猶豫的甩開了他們加入到早等著她的群體中去了，今天來參加首映的朋友除了斯嘉麗都來了，麗芙、娜塔莉以及伊萬卡還
「怎麼？你覺得那樣的你對凱文的誘惑力太小了？」安吉拉打趣地問道，看她偶爾會把眼光往莎拉身上瞟忍不住又開口：「你覺得你和莎拉誰演得更出色？」
「確實如此，」從牙縫裡冒出這句話后，安吉拉忽然的轉移了話題：「對了，給我留出足夠的檔期，明年年初我需要你在一部恐怖片里擔任女主角。」
「安吉拉小姐，請問作為這部電影的導演，你是怎麼認識電影中的幾個人物的？」一名女記者再次把槍口對準了安吉拉。
「沒錯。」安吉拉簡潔的回答道，然後開始了她惡劣的報復：「你們交往得怎麼樣了？」
不過，有思想並不一定就能發展得很好，好萊塢顯然更喜歡俊男美女多一些。安吉拉默默地想著，然後在記者們的注視下做了總結性的發言：「我不想說我在最初看到劇本的時候有多驚訝，充斥在字裡行間的沉悶、窒息的空氣又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然後反思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人們真的已經麻木到完全發現不了身邊的美嗎？所以我在閱讀了大量的社區調查報告后決定將這些通過電影展現出來。」
記者們發出一陣輕笑，然後史派西才又繼續說了起來：「我認為萊斯特這個角色代表了美國中產階級的形象，至少是大多數中產階級的形象……」
表面看起來似乎相當不錯但是裏面實際上已經開始了潰爛，中年危機、青春期危機、性格危機、交流危機、平淡危機、信任危機等等東西籠罩著這個家庭，這讓他們的生活變得無比枯燥喪失活力，整部電影將美國夢的陰暗面赤裸裸的展現出來，所以——
雖然明知道她那窘迫樣是裝出來的，可幾個女孩子都捂嘴好一陣輕笑，不過安吉拉還是注意到了帕麗斯雖然也翹起了嘴角可第一時間又恢復了普通那種應付式的假笑，聯想到她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安吉拉總覺得她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
「不存在南轅北轍的問題，因為這本來就是同一個事物的兩個不同的方面，」安吉拉笑了笑，「我們不能否認那些為理想打拚並獲得成功的人，可同樣也不能否認在生活上逐漸麻木沉淪的人，對於美國夢我不會多說什麼，我只是把它展現出來——正面的反面的——讓你們看到問題的所在，我看到瞭然后把它表現出來了，現在
那麼這個問題可以放到一邊去了，反正這兩部電影只要不虧損就行了，賺錢的任務當然應該由娛樂性更強的電影來負責，比如已經開始後期製作的《木乃伊》，不過還有個問題要怎麼辦？安吉拉忍不住想要苦笑，安妮特·貝南的演技並不輸給凱文·史派西，如果凱文被提名最佳男主角的話，那不是安妮特就要和舅媽爭奪最佳女主角了？好吧，舅媽的勝算應該要大些，畢竟《永不妥協》可以說是由她獨挑大樑的，阿爾伯特只能算男配角……
雖然她這樣說著可語氣里毫無接受的意思，安吉拉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帕麗斯隨即在她耳邊丟出一個炸雷：「對了，我和妮基已經試過了，那感覺確實非常的棒。」
「這隻是一個嘗試，也許我只是早熟呢。」安吉拉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然後抬腿往出口走去：「我得去做做準備，天曉得這些傢伙到時候會提什麼問題。」
「還不錯，至少我不用面對自己的肚臍。」莎拉調侃地說道。
「很抱歉這位先生，劇本的創作者是艾倫·鮑爾先生，不是我。」安吉拉微笑著回答，真是太好了原本還想著要怎麼打掉他們的氣勢，現在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嘿，安吉，你什麼時候也喜歡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了？」對記者們保持著笑容的米娜卻用不滿的語氣回答著，「你覺得我們誰更出色很重要嗎？」
「安吉不是已經導演過三部電影嗎？難道從沒有舉辦過首映？」伊萬卡稍微有些驚訝。
在咔嚓聲中安吉拉嘆了口氣施施然下了車，與之前參加《永不妥協》時的全黑裝扮不同，雖然外面依舊套著一件黑色的帶袖女式外套，可裏面傳著的確實帶花紋的白色雙肩連衣裙，即使下擺過了膝蓋但是斜拉起來依然讓她修長的雙腿充滿誘惑力。
「你們是這麼認為的？」安吉拉輕輕哼了聲，做出一副全部不正確的模樣，「我說很相似是因為——都是在氣溫如此低的情況下還要穿得如此少的出現在公共場合。」
「剛才他們都怎麼了？」掌聲結束準備離開的時候伊萬卡在安吉拉身邊低聲問道，麗芙也同樣帶著詢問的表情看著她，只有娜塔莉微微皺起了眉頭。
說著她毫無形象的抱起雙臂使勁搓了搓：「總之，以後我絕對不會在這種天氣下舉辦電影首映式！這簡直是場災難。」
很快，洛杉磯那邊傳來消息試映的觀
現在要怎麼辦？《永不妥協》已經公映了，那麼延遲《美國麗人》的上映時間？但是怎麼可能，預告片都已經播放了兩周試映也定在了明天，沒有重要問題憑什麼推遲上映時間？安吉拉有些愁眉苦臉的。
「大概……他們有些感慨吧。」安吉拉聳了聳肩，這部電影對於那些人生閱歷比較豐富的人的觸動是最大的，當然青少年中也不乏有靈性的人能看懂，比如——
決定下來后安吉拉不再糾結這種有可能撞車的事情，反正她從一開始就沒少和自己撞車，所以回到波士頓后就把心思放到了學業上去了。
「我想這個問題還是先讓幾位主演回答吧，他們的表演都讓我感到滿意，」安吉拉笑眯眯的說道，四兩撥千斤的轉移了焦點，「凱文先來吧，要知道當初他明明很想要這個角色可偏偏又不肯接，為了說服他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一個月里上映的兩部電影卻從完全不同的角度講述同一個主題，而且還是同一家公司同一個製作人……真是太有趣了！」安吉拉頭疼的捂住了腦袋，當初在想什麼啊居然會把這個忽略了，還真把自己當天才了嗎？！
「我很抱歉，帕麗，」安吉拉掃了一眼周圍，用誠懇的語氣說道，「那天我的心情很糟糕，所以才會……我知道我早該向你說對不起，可是一直以來都很忙所以才拖到了現在，我真的很抱歉我的語言傷害到了你。」
保持著微笑卻對提問絲毫不理的安吉拉來到了在擺著POSS讓記者照相的劇組成員身邊和演員們打起招呼來，凱文、安妮特、克里斯以及韋斯還有米娜、莎拉，六位主要演員都來到了紐約，是的，首映地點在艾美獎歷屆頒獎場館——紐約的齊格菲劇院。
凱文、安妮特六位主要演員依法說著自己的看法，中途還爆了不少料，比如克里斯一度想要拒絕這個角色後來是在經濟人的勸說下才接下來的，幾位青年演員中韋斯的發言是最出色的，雖然依然還是那種少言寡語的模樣但至少每句話都說到點子上了，相比之下米娜和莎拉的發言只能算中規中矩。
「
「不，沒什麼，只是有些別的問題需要思考。」安吉拉勉強笑了笑然後把目光集中到了屏幕上，現在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電影播放完了之後的招待會上還要和那些「無冕之王」交手，這樣的電影隨便說錯句話都有可能讓他們詮釋得面目全非，所以等明天再說吧。
「不久前上映的《永不妥協》的劇本是由你執筆，而今天的《美國麗人》卻是由你導演，請問面對如此南轅北轍的主題你是怎麼思考的？」一個記者又舉手問道。
如果說艾琳的故事詮釋著讓所有人都嚮往的美國夢的話，那麼萊斯特的故事則是揭開掩蓋在華麗光鮮的美國夢下面的膿瘡！
那位記者頓時又把目光投向了安吉拉，但對方彷彿什麼都沒覺察到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於是記者也就知趣的向艾倫問道：「那麼艾倫先生，你是怎麼構思這個劇本的呢？」
「安吉，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雖然你早就跟我說過劇情，但是……」娜塔莉凝視著她的雙眸，嘴角微微帶著苦笑，「天才的腦袋總是能冒出一些讓人驚訝的東西。」
「他們說你參加了試映，覺得怎麼樣？」安吉拉一邊變換著位置一邊低聲問著米娜。
「我能理解。」艾倫笑了笑，「事實上，安吉拉小姐也在劇本上提過不少中肯意見。」
在輕笑聲中那個記者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但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恢復了正常看向了編劇艾倫：「很抱歉，艾倫先生，安吉拉小姐給我們自編自導的形象實在太深了。」
怎麼會這樣？！安吉拉有些恍惚的看著電影的片頭，上帝作證那時她只是句氣話和玩笑話……難道帕麗就沒用腦袋好好思考下？！見鬼！見鬼！我當時怎麼可以說出那種話！
「什麼……交往？」莎拉驚疑不定的回答道，而安吉拉隨即快速的接了下去：「不要在我面前裝傻，親愛的，別忘了那天晚上你們住的可是我的房間。」
這個炸雷是如此的驚人讓安吉拉半晌沒回過神來，在她想問個清楚的時候帕麗斯已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加上燈光也暗了下來只得怏怏去了自己的座位。
算了，算了，還是別想這些了。安吉拉搖搖頭透過飛機看向外面的厚厚雲層，有些事情自己能掌握，可有些事情自己不一定也能掌握，而這個時候還是要看運氣的，所以還是等明年的提名名單出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