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布滿荊棘的成長路
第85章 劍橋城的早晨
誰讓你在《名利場》的專訪中那樣說的。娜塔莉有些忿忿的想著，自從那篇報道出來后只要安吉拉在校園裡，作為同寢室的室友她就少不得被那些有同性傾向的女孩們拜託過來拜託過去，這多少讓娜塔莉的心裏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你好，娜塔莉，還記得我嗎？山姆·戴利，我們在圖書館見過。」一個男性從娜塔莉身後最了上來，彷彿刀刻過的五官顯得很硬朗。
「這就是代價，大明星的代價。」娜塔莉笑著搖了搖頭，蜷縮到沙發上看起書來。
「凱拉，凱拉·奈特莉，」安吉拉笑眯眯的說出了那個名字，「過幾天去倫敦籌備《哈利波特》的海選時我就去和她接觸，我知道你們保持著聯繫，我也是。」
「嗯……你知道我一直想去心理系，所以偶爾……會提前做些這方面的研究……」剛開始還有些支吾，不過一想到安吉拉已經發現了這些資料，娜塔莉也不再遮掩：「這是個有些奇怪的案例，大部分媒體都把重點放在艾琳·沃諾斯於1989年到1990年裡殺害的六個男性身上，卻絲毫沒有提及她還有個……同性愛人希爾比·沃爾。」
「我的記憶力確實不錯，但是你每天都會在那幾個地方出現也原因之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后，娜塔莉聳了聳肩，「我很好奇，你們通常為什麼喜歡用這種方法和女性搭訕。」
如果她在喝醉后對女性也不客氣的話會不會好很多？娜塔莉還記得向校友們打探安吉拉去年的情況時候，她們跟她說的那次派對事件，和從安吉拉口中說出來的完全是兩碼事。
「謝謝，塔弗納女士。」娜塔莉接了過來點了點頭，轉過身迅速向宿舍方向走去。
「為我量身打造？」娜塔莉挑了挑眉。
「得了吧，Nat，難道《星球大戰前傳》就不商業化了？」安吉拉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跟著又引誘地說道：「至少來試試鏡嘛。」
你說誰紅誰就一定會紅嗎？娜塔莉很想這麼問一句，但是安吉拉那自信滿滿的模樣卻讓她問不出來。
真像個小孩子。她這樣想著，嘴角卻浮現出一絲微笑。
「難道你就不是大明星了？」安吉拉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她喝了威士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娜塔莉有些好奇地想著，她曾追問過安吉拉可對方始終支支吾吾沒有明說。
「那是因為你給自己安排的工作太多了，安吉。」合上書本的娜塔莉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那些塵封在記憶中的往事忽然又浮現了出來：在浴缸中的擁吻，在卧室里被侵犯，兩人和好的約定以及中國之旅……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然接受了安吉拉。
「似乎不知道我和她同住一間寢室的人並不多吧？」娜塔莉說著停下了腳步，看著對方：「總之，和你聊天很高興，謝謝，就這樣。」
那個懶傢伙恐怕還沒有起床吧，她撇了撇嘴然後加快了步伐。三月初的波士頓天氣依舊寒冷，呼吸之間依然會有冒出點點白氣，不過早起的人也不少。
娜塔莉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快步和她擦肩而過。如果還有什麼比被搭訕更頭疼的事情，那就是為安吉拉帶回這些同性的愛慕者的書信和禮物，畢竟當女性接近你的時候，你不能第一時間就能判斷出她是否同性戀。
娜塔莉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你打算自編自導自演了？」
說完之後她再次大步往自己的宿舍走去，將山姆留在原地鬱悶的抓腦袋。這樣的搭訕真是太平常了，尤其是拉德克利夫學院在升格成為研究院后，原來的女學生都併入哈佛學院后就更多了，畢竟「星戰女王」的稱號可是戴在腦袋上的。
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她有些莫名其妙的，難道自己又吃醋了？還是吃幾年前的醋？
「很抱歉，我真的沒什麼興趣。」娜塔莉一口回絕。她挑劇本向來都是憑感覺，如果不對胃口無論對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更何況她現在的重心在大學上。
安吉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抱起手臂露出微笑：「今年我有兩個量身打造的劇本要製作成電影，一個是琳賽的，已經交給迪斯尼了，小傢伙肯定會因此一炮而紅；而另一個是傑西的，由皮克斯電影部負責，馬上就開始籌備，同樣不需要擔心。」
說到這裏她忽然露出嬉笑的表情看向娜塔莉：「有個角色要來試試嗎？」
娜塔莉腦海里立即浮現出凱拉的面容，是的，她們保持著聯繫，去年聖誕節凱拉還給郵寄過明信片，不過畫面一轉忽然變成當初自己在《星戰》片場推開化妝室門時的情形。
「這是什麼？」她被資料的標題吸引住了。
「什麼？」安吉拉一副睡眼矇矓的樣子似乎沒聽清楚，不過她隨即就注意到了茶几上的外賣包，當即歡呼了聲：「這是我的早餐？真棒！」
「你為什麼不走呢？
「角色？」打開了自己筆記本電腦的娜塔莉挑了挑眉。
「有什麼問題嗎？」娜塔莉微微蹙了蹙眉頭，心裏有些不耐煩。
「我交給她了，但你知道她最近都很忙，昨天晚上很晚才睡，所以可能還沒有看見你的東西。」娜塔莉盡量讓自己保持著微笑，「別太心急，埃莉諾。」
「事實上，從一開始你就打算讓凱拉出演這個角色了吧，」娜塔莉有些鬱悶的說道，「我才應該是替補。」
「你的動作最好快些，如果遲到的話我可以想象加維·高文會是什麼表情。」在她旁邊坐下的娜塔莉善意地提醒道，剛剛將一勺玉米送進嘴裏的安吉拉頓時露出了苦色。
說道這裏娜塔莉攤了攤手然後露出了一絲苦笑，在安吉拉重新將目光投向自己時她就知道對方看出來了。
「因為我今天上午沒有課。」娜塔莉雙手叉腰地說道。
「記得好好相處，別起什麼衝突。」安吉拉忽然沒頭沒腦的叮囑了一句。
不同的女性有不同的看法，女同志們認為這是天才小姐拒絕男人的信號，而女權主義者們則認為這是安吉拉想要擺脫被男性掌控的表現！眾說紛紜，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從那以後找安吉拉搭訕的男性急速減少起來。
「你動作快點就不會了，」娜塔莉抱起雙臂，「別讓我把你丟進盥洗室里去。」
娜塔莉舉起手來阻止了想說些什麼的安吉拉，她繼續苦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覺得這很可笑，但我始終忍不住要去想要去思考……為什麼，怎麼回事……安吉，我……」
她不明白為什麼安吉拉會把「親手」這個詞咬得那麼重，但是看著對方那自信而認真的表情她的心咚咚跳了起來。孩子氣的安吉、抱怨訴苦的安吉、自信認真的安吉以及……幾年前那個哭泣的歇斯底里的安吉，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安吉拉忽然伸手將娜塔莉抱在了懷裡，娜塔莉有些難過的靠在她的肩頭，她從沒有懷疑過安吉拉對自己的愛意，可自己卻總是……
「很多嗎？」安吉拉搬起指頭數了起來，「收歌準備錄製唱片，幾部電影的選角，還有《魔戒》的拍攝以及今年準備執導的電影。這些當中也就是《魔戒》的拍攝要佔不少時間而已，大部分工作我都選擇在假期進行的。」
「BINGO！不愧是Nat，馬上就猜到了。」安
「或許是因為這樣比較……有趣。」山姆訕笑著臉皮有夠厚的，他這時指了指娜塔莉手中的外賣包：「你平時都是回寢室吃早餐嗎？」
「等等！」娜塔莉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下，「先去洗漱、換衣服，否則不許吃東西。」
頓了頓她才又道：「我也是偶然在網路上查找資料的時候看到的，而且兩人的關係被一筆帶過。後來想辦法又收集了些才知道，她曾告訴別人自己為了希爾比想找一份正當的工作，甚至在遇見希爾比之前她並不是……同性戀。而這點無論是媒體的報道還是製作的記錄片當中都沒有提及過……」
「拜託，Nat，別在我心情正好的時候提那個名字。」她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要是……涼了怎麼辦？」安吉拉委屈的抱著腦袋，用哀怨的神色看著娜塔莉。
「我的替身？」娜塔莉不解地看著她。
「嗯……得承認，你的記憶力非常好。」對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知道你很聰明，你的眼光很挑剔，也許會讓我費點功夫，但我絕對會寫出來！」安吉拉湊到了娜塔莉的面前，目光凝視著她，「親手寫出來。」
「對不起。」她再次輕聲說道。
「但是不能和你比，不是嗎？」娜塔莉頭也不抬，嘴角始終掛著笑意。
安吉拉很快洗漱完畢，換上了一身簡單的衣服后就迫不及待的來到客廳將自己的早餐攬到面前準備開動。還好，她還記得在娜塔莉的臉上印上一記香吻以表感謝。
娜塔莉有些茫然，有那麼幾秒鐘她想答應下來，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為什麼總有種一旦答應下來就會失去些東西的預感呢？因為……安吉拉總給她一種抓不住的感覺？
娜塔莉雖然有些奇怪而且覺得她似乎話裡有話，但並沒有追問而是點了點頭。然後她看了看時間：「你還不走嗎？快遲到了。」
娜塔莉的眼光不由瞟到了自己的電腦上，安吉拉覺察到了她的動作，也向電腦看去。
「最後通牒？沒那麼誇張，」安吉拉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嘟嘟囔囔著說道，「但是，他說如果我接下來真的要請幾個月的假的話，今年的學分恐
「不，安吉，不是這樣，」娜塔莉嘆了口氣，「我愛你，我絕不否認這點，我想和你一起起床一起上課一起演戲一起聊天，一起做一切可以做的事情，但是……」
也許當初接下《星球大戰前傳》是個錯誤？這種念頭只在腦袋裡轉了轉就離開，娜塔莉從來不會去質疑自己曾經做出的決定，事情既然已經有了結果，質疑有什麼用？當然，除了一件事情……她至今想要弄清楚可始終無法弄清楚的事。
在胡思亂想中她終於回到了宿舍，剛剛將手中的外賣包放到茶几上卧室的門就開了，然後穿著睡衣的安吉拉就出現在了門口。她用力伸了個懶腰，為了打哈欠將嘴巴張得老大，五官因為用力過猛都扭曲在一起了，一頭金髮也亂蓬蓬的真的太難看了。
「這可真讓人難過。」對方當即露出失望的神色，「等待是件難以忍受的事。」
「你好，娜塔莉，真高興又見到你了。」一個在路邊等候多時還算漂亮的女性這時迎面走了過來，她雙眼放光的詢問地看著娜塔莉：「怎麼樣了？」
「就是之前我給你看過的，關於加勒比海盜的故事，」安吉拉眉飛色舞的說道，「我找了約翰尼·德普來飾演斯派洛船長，奧蘭多·布魯姆飾演小鐵匠，傑弗里·拉什飾演巴博薩，你有沒有興趣出演那個充滿古典氣質的伊麗莎白·斯旺？」
「很遺憾，我也一樣。」安吉拉挑了挑眉。
「是的，圖書館，同時還有咖啡廳、自然歷史博物館據，以及4號教學樓的多媒體教室。」娜塔莉挑了眉毛瞟了他一眼，「還要我繼續回憶嗎？」
「你還是這樣，Nat，」安吉拉語氣雖然平淡，但難免有那麼一絲失落，「總是想要把理性和感性分開對待，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會有分得那麼清楚的理性和感性。」
「真是讓人失望的答案，」安吉拉露出個誇張的表情，看她的樣子似乎早就料到娜塔莉會這麼回答，「那麼我只好找你的替身來出演這個角色了。」
「同住的懶鬼？」山姆怔了怔，「你是說……安……吉拉小姐？」
「我真該將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然後發到網上去。」娜塔莉笑著搖了搖頭。
「又來了，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娜塔莉故意露出無奈的神色，推了她一把后才又道：「等你的劇本寫出來再說吧。」
不過她很快調整了過來，微微一笑然後指了指電
「好吧，好吧，我馬上就去。」安吉拉戀戀不捨的看了茶几上的外賣包一眼，很不情願的走進了盥洗室。聽著裏面穿來的潺潺水聲娜塔莉撇了撇嘴，將外賣包里的玉米和果汁拿了出來，暫時的放進了微波爐當中。
說到這裏她露出個苦笑：「知道嗎，小時候我為自己規劃將來的時候，曾想過有一天我會在演舞台劇中大放光彩，會在電影中精湛演出；能在鑽研自己喜歡的學科的情況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後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結婚。可是……當我遇見你之後似乎一切都變了，我的人生軌跡開始偏移了軌道……」
「我知道幾個月的時間是多了點，可我之前也盡量在看書在用電話和教授們聯繫，我總不能放著工作不做吧。」灌著果汁的安吉拉悶悶不樂地說道。
「脫脂牛奶、果汁、玉米、麵包以及水果，你的早餐，赫斯萊葛小姐。」外賣窗口的婦女笑眯眯將手中的紙袋交到了等候已久的娜塔莉面前。
「當然不，除非特殊情況我不會自導自演的。」安吉拉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想問問你有沒有那個興趣，艾琳和希爾比兩個人的感情將是劇本的重點之一，艾琳我已經有人選了，所以你只有希爾比這個選擇，不過演好了的話拿下最佳女配角也是有可能的哦。」
無視那對彎彎的綠眼睛，娜塔莉思考了幾秒鐘：「你是說你的那個魔幻電影劇本？很抱歉，對於這種三部曲的電影有《星球大戰前傳》已經足夠了，而且劇本過於商業化。」
「我只是想說，在餐廳用餐的話會讓自己的心情更加愉悅。卧室雖然是私人地方，但空間過於狹小，長時間……」山姆喋喋不休的說，娜塔莉不得不嘆了口氣：「首先，我是在餐廳里用的早餐；其次，這是為和我同住的那個懶鬼帶的。」
「好吧。」安吉拉無謂的聳聳肩，然後想起什麼的才又道：「對了，傑西過幾個月後可能要到哈佛來拍電影，就是我為她寫的那個劇本，如果那時我不在就幫忙好好照看下她，對你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就因為他跟你下了最後通牒？」娜塔莉挑了挑眉，訴苦的安吉拉也很有趣呢。
「沒什麼，Nat。」安吉拉放開娜塔莉，低著頭悶悶地說。
「顯然我不能拒絕。」娜塔莉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