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布滿荊棘的成長路
第145章 最後的問題
愛琳娜聳了聳肩沒有說話，在跑步機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又端起杯子愜意的飲上了一口后才好整以暇的看向女兒，這擺明了要聽她講述。
出版商是第二高興的人，記者招待會後《斷背山》的銷量頓時翻了幾番，讓這些傢伙笑得合不攏嘴。面對這種幾乎快趕上「奧普拉讀書會」的效應，他們恨不得請安吉拉在記者面對多推薦幾本書。
「我不知道，」傑西卡在那邊嘆息了聲，「我曾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他們，如果這是真的他們會支持我嗎，得到的卻是驚愕的表情。」
一絲頹然從安吉拉的眼中閃過，她再次露出了苦笑：「我明白，媽媽，我做得確實……很混賬。好吧，用混賬這個詞來形容都已經是好的了。」
「謝謝，安妮，這幾天辛苦你了。」安吉拉微微一笑。
安妮沒有再說話端著托盤往外走去，直到出了門口后才轉過頭來輕聲說了句：「借口總會有的。」
「姐姐！」艾克終於停住了自己的動作，轉過腦袋不滿而委屈的瞪著安吉拉。
「才沒有呢！」艾克再次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吭哧吭哧想了半天才揮了揮握緊的拳頭，「我的意思是，如果過幾年這些傢伙還這樣亂說的話，我就出去狠狠揍他們！打到他們閉嘴為止！奶奶說過，只要我繼續堅持鍛煉，對付這些傢伙不成問題。」
「好了，我知道你打得比我熟練，不用在我面前展現出來提醒我吧？」安吉拉好笑的搖了搖頭，雖然小傢伙聽見這話后忍不住偷偷瞟了她一樣，打木人樁的速度也慢了些，可不高興的模樣依然掛在臉上不曾消失。
「簡單的說，你引誘凱特和你做愛了。」母親很直接的問道，只是眼睛卻閉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安吉拉笑嘻嘻的說著，將弟弟一把摟進懷裡伸手在他頭上亂揉了起來，「那麼，我可愛的艾克，到這裏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現在？」電話那頭傳來傑西卡吃驚的聲音，「這才過去幾天？！」
「安吉，你的咖啡。」安妮這時端著杯子走了進來。
「那麼，能講講你們是——怎麼發展起來的嗎？」母親用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后，忽然這樣問道，「當然，如果你覺得尷尬的話，可以不用回答。」
母親凝視著女兒，半晌后才輕聲說道：「你知道，實話總是很傷人的，克麗絲。」
說道這裏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至於娜塔莉，我們是在92年
「沒問題！」艾克當即興緻勃勃的站到小木人樁前比劃了起來。
安吉拉沒再繼續說下去，健身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半晌后，女兒才帶著苦笑抬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媽媽，我是不是……有些……有些……」
安吉拉定定地看著安妮，最後苦笑著點點頭：「是的，沒有。」
不過，值得思考的是，她為什麼連借畫畫的機會誘惑了娜塔莉的事也忽略了呢？當然，可以說她不想讓自己的形象在父母面前更加糟糕，但同樣也可以說……娜塔莉在她心中的位置和凱特、傑西卡比起來有那麼一點不同？
另一部分人則表示中立，畢竟天才小姐的做過什麼大家都有目共睹。雖然同性戀題材，尤其是男同性戀的題材，而且還是完全只講感情的同性戀題材，確實有些過於的偏門。可天知道安吉拉能以此拍出怎樣的電影來。所以在事情完全有結果之前還是保持中立比較好。
「姐姐？」熟悉的聲音忽然傳進了耳朵，安吉拉忙轉過頭來：「艾克？」
「最早是凱特——你知道，我在四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她，一直以來我確實是把她當成姐姐。雖然以前我經常會照顧她，隨著年齡增加，慢慢變成她照顧我了。我很喜歡或者說這種迷戀這種被寵著被溺愛的感覺——這和父母、家人的寵愛的感覺完全不同——所以當我聽說她在和別人約會後非常的嫉妒，就彷彿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被搶走了似的，於是想方設法要搶回來。雖然我成熟得很早，但是在某些方面依然很遲鈍，在想不出好辦法后就按著直覺做事，於是我就用了……最為……下作的方法……」說到最後安吉拉已經有些吞吞吐吐的了。
「那麼，就這樣吧，
「沒有，只是碰了下而已。」安吉拉將右手舉到胸口防止他上前搶奪，然後沒好氣的瞪了艾克一眼：「你就這麼希望我受傷嗎？」
「是的，」安吉拉有些難堪的咧了咧嘴，「那就像……打開了一道閘門，讓我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從來都不喜歡和男性約會，為什麼自己對女性會有衝動。沒有被什麼特殊的事情所刺激，這是發自內心的感覺，似乎上帝就要我喜歡女性……」
然而，即使她已經知道了父親的態度，還是拖了兩天才選擇在健身房裡和母親聊聊。安吉拉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當然，也可以說她很在乎媽媽的感受。
即使不能熄滅也讓人火勢減到最低，最好是成為通紅的木炭。靠在椅子上的安吉拉思考了起來，不過她始終有些心不在焉、相比這個，還有更沉重的東西壓在心頭。
「我也想，可是……」安吉拉煩躁地揮了揮手，「那必須要有合適的借口。」
她不斷的做著手勢，但那個詞語始終沒有從口中說出來。一直靜靜聽著的愛琳娜睜開了眼睛，輕嘆了聲后伸手在安吉拉的腦袋上揉了揉：「克麗絲，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女兒我的天使。雖然……但是我愛你，所以多給我點時間好嗎？」
「我明白，媽媽，謝謝你。」安吉拉再次和母親擁了擁，目送著她離開健身房后才又來到木人樁面前，深吸口氣后砰砰砰地打了起來。剛開始還一招一式打得有板有眼的，越到後面動作越快，直到一聲悶響安吉拉握住了右手后，房間里才又歸於平靜。
「我相信。」傑西卡簡短而有力的回答道。
不過，作為《斷背山》的做著，安妮·普魯女士卻很鬱悶。這段時間經常被記者堵在門口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用詞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曲解。比如數次面對記者后，普魯女士曾開玩笑的說了句「顯然，安吉拉應該跟我提前打聲招呼，否則我就不會這麼被動了」，結果第二天報紙的標題就寫著「安妮·普魯不滿天才小姐作風，直言應該先和她打招呼」。
父女之間的談話結束后，爸爸提醒她應該再和媽媽談上一次，向母親坦白后又逃避出去幾天不回家的行為可算不上負責任。安吉拉也答應了下來，畢竟自己確實做得很差勁。
「或許我不該多嘴，但是……也許你應該主動給她們
「沒什麼，都是我應該坐的。」安妮將杯子放在了書桌上，看著她略帶疲憊的臉龐不由輕聲問道：「她們還是沒有給你電話嗎？」
至於輿論，大部分都被她拋出來的重磅炸彈吸引過去了。部分人認為這太不可思議了，雖然天才小姐總能做出讓人吃驚的事情，可執導同性戀題材可不是件討好的事情……她是因為了解的約翰·納什的身平才突發奇想的嗎？
安吉拉忍住笑，一臉認真的站在旁邊聽他稚嫩的講述。兩人都沒有發現，維莉抱著雙臂嘟著嘴吧剛剛從門口離開，她已經在門口站了好半天了。
「別擔心，傑西，越是這樣別人就越不會當真。你看，有人不是說我情急之下才想用執導《斷背山》來掩飾嗎？可普魯女士早就承認在幾年前就把改編製作權賣給我了。」安吉拉在電話安慰著傑西卡，「所以不用理會他們——這幾天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大大方方的約著出去逛逛。當然，叫著琳賽和薇薇也不錯。」
還好安吉拉和普魯女士沒多少交集，當初購買改編製作權的時候也是完全由斯派洛出面，所以這種消息沒什麼影響。
愛琳娜沒有再說話只是伸出雙臂擁了擁女兒，然後站起身來：「我回去沖澡了——我和你父親會按你的要求都把這件事放在心底的，什麼時候公開由你決定。但是，克麗絲，任何事都不可能永遠隱瞞下去，一定要有準備，明白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關心你嘛。」艾克急忙辯解道，眼見姐姐還一臉的不信頓時撇起嘴巴帶著不滿走到自己的小木人樁前砰砰打了起來。
「當然，」傑西卡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你是我的女人嘛。」
「沒什麼，就是想過來看看你，」艾克在捂著腦袋抵擋著姐姐的蹂躪同時艱難的說道，「這幾天你和爸爸媽媽都怪怪的，珍妮弗阿姨說因為那些記者在報紙上亂寫東西說你只喜歡女孩，這讓你們很不開心。我知道我之前也傻乎乎的以為你真的只喜歡女孩了，可那是露露在亂說，如果你不高興的話我向你道歉……」
基本上，在兩次談話后家裡恢復了平靜。雖然偶爾母親的嘴角會流露出一絲苦笑，可總體氛圍還是不錯的。不過安吉拉私下裡加緊了物色起別墅莊園來，即使父母已經默認了她是同性戀的事實，可帶情人回家的話多少都還是有些尷尬。再說她馬上就滿21歲了，很多同齡人早
「我知道，媽媽。」安吉拉握住了母親那撫慰著自己臉蛋的手，擠出笑容點了點頭。猶豫了幾秒鐘她還是咬牙問道：「我可以知道答案嗎？」
「是啊是啊，奶奶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才會這麼對你說，是吧？」安吉拉好笑的翻了個白眼，心裏多少都有些感動。再次揉了揉艾克的腦袋：「好吧，那麼現在教我練習功夫怎麼樣？奶奶似乎也說過，你會比我強。」
「沒關係，安吉，你會和我一起走下去的，對嗎？」傑西卡在電話柔柔地說道。
雖然父親並沒有跟她說母親的態度，可從父親最先要求和她談話以及這幾天對母親的觀察，不難猜到媽媽的矛盾心情。所以安吉拉情願將一切起因攬到自己身上，也不願媽媽因此對她們起惡感。
安吉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乾咳了聲後轉移了話題：「不知道阿爾巴先生髮現這些都是真的后，會作何感謝——我打電話向他道歉，不小心將他的寶貝女兒卷進緋聞的時候，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爽朗，似乎從沒改變過。」
「哦？」電話那頭傳來傑西卡拉長的聲調，「好吧，我承認在平時我是你的女人，如果到了床上……哼哼……」
「就因為才過去幾天，所以要一起出去，越是不出去越容易被他們說成是心虛。」安吉拉解釋地說道，「當然，如果只是我們兩個的話，又可能被說成是果然如此，所以才要叫上琳賽和薇薇——這兩個傢伙都快把電話打爛了，薇薇都還好些，琳賽每天都要在電話里大呼小叫，如果不是我嚴厲告誡，她恐怕已經衝到家裡來了。」
「讓我先想想，好嗎？」安吉拉在心裏暗暗叫苦，少不得對這個頭疼的任務抱怨一番。
握著話筒的手微微緊了緊，安吉拉用寬慰的語氣說道：「別著急，傑西，我們還有時間，這個社會也在慢慢的變化，不是嗎？」
揮了揮手打住這段長篇大論后，后安吉拉才又繼續說道：「而傑西卡，你也知道，我們從小學就粘在一起，有著深厚的感情基礎。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影響了她……總之，在我16歲的生日那天，我挽留她在家裡過夜。我們一起躺在床上聊了很久，然後……彷彿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關係。按理說我應該跟她吐露實情才對，可第二天我們彼此相擁醒來后，我實在說不出口……而且傑西卡也並不反感，於是這段關係就這麼定了下去。」
在有些發紅
「好了，親愛的，這沒什麼，我當時並沒有生氣，不是嗎？」安吉拉笑著捏住了弟弟的臉蛋，「要生氣也是生那些無良媒體的氣，所以別這麼語無倫次的嘮叨了，再說下去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頓了頓她才又嘆息著輕聲說道：「傑西，一旦這種八卦緋聞被點燃了，狗仔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或許可以讓火勢減小但不可能熄滅，除非……」
「不不不，沒什麼可尷尬的……」安吉拉抓住木人樁上的兩個木棍翻了翻眼睛，不尷尬才怪！不過轉過腦袋臉上隨即掛上了訕笑：「只是，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高興的還是同性戀組織，雖然安吉拉否認自己是同性戀讓他們很是失望，但這樣一位出色的耀眼的國民偶像的准大師級導演要製作一部完全講述同性戀感情的電影，依然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而且保守派在安吉拉否認了自己是同性戀后氣勢減弱了不少，畢竟別人拍什麼電影可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雖然還有些頑固派的聲音——比如猶他州的一位牧師就在網路上發表公開信，希望安吉拉作為全美最著名的偶像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和影響——但都可以拋到腦後不用理會。
原本她還想告訴傑西卡，自己的父母都已經知道她們兩個的關係了，不過這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所以還是等到見面時再談吧，她不想讓傑西卡擔心。
挑了挑眉的安吉拉不由繼續調侃地說道：「看起來，我親愛的弟弟認為我不愛他了，因為我現在只喜歡女孩子。跑，這可真讓人傷心，看起來我的確應該去喜歡女孩。」
小傢伙在門口探頭探腦了一番后，很快跑了進來。上下打量了安吉拉之後，眼光落到了她的手背上：「你又受傷了？」
即使這樣，依然還有小部分人抓著同性戀的事情不放，這些人大多都是小報記者以及喜歡八卦的傢伙。有人說這是安吉拉放出來的煙霧，事實上她就是個同性戀；也有人說安吉拉早就和傑西卡是一對了；甚至還有人說以前在什麼地方看到天才小姐和女性熱吻。這些言論充斥著小報和某些網站，一個比一個離譜一個比一個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