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布滿荊棘的成長路
第206章 結果（1）
不不不，還有辦法，還可以挽回。安吉拉忽然抬起頭來，開始迅速收拾起東西來。立即回洛杉磯，哪怕求也要求凱特原諒自己。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忽然再次響了起來，將少女嚇了一跳。安吉拉有些心驚膽顫的拿了起來，看清楚電話號碼后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
她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博維爾教授，我想別的東西去了。」
「你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好，克麗絲。」為女兒整理著鬢角的愛琳娜有些擔憂地問道。
安吉拉獃獃地望著別墅，看著裏面的燈光一盞盞的熄滅，眼淚不知不覺的劃過了臉龐。為什麼……會這樣？如果……如果自己早一點……是不是就……
「不，凱特，求你……」安吉拉想要上前抓住對方，可軟綿綿的雙腳怎麼也邁不開。
「沒關係，」博維爾教授看了看窗戶外面，露出瞭然的笑容，「明年這幾天你也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我甚至認為你現在已經有畢業的實力了，這篇論文我完全可以給A+」
一直到了目的地后，手機里傳來的訊息要麼是撥打的手機已關機，要麼是座機電話無人接聽。幾乎絕望的安吉拉不等車挺穩就跳了下來，衝到門口按其門鈴來。
「我只是……找她有急事……」安吉拉還想說什麼，對方卻毫不客氣的打斷道：「你完全可以明天來！也不看看現在已經幾點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會整夜整夜在外面遊盪。只要你再按，我就立即報警！」
「好吧好吧，我什麼都不問了，這樣總可以了吧？」愛琳娜帶著無奈張開了手，傑瑞德這時終於從人群中走了過來：「嗨，親愛的。」
「離開這兒。」一句帶著傷心欲絕的話后，別墅的門在少女的眼前重重關上了。
為什麼你當初要那麼猶豫，為什麼？安吉拉捂住臉蛋長長的嘆息了聲，她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優柔寡斷。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了，少女鬱郁的掏了出來看清楚電話號碼后立即露出驚喜的光芒，有些哆嗦的按下了接聽鍵：「凱……凱特？」
「對不起……我本來想說祝你以後幸福的……可我說不出口……再見……」凱特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哭腔，跟著掛斷了電話。
啪嗒，手機掉在了車裡，慢慢軟在座位上的安吉拉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她蜷起雙腿踩在座位上抱住膝蓋將腦袋深深的埋了進去，良久之後才發出了令人心悸的抽泣聲，那瑟瑟發抖的身影是如此的孤單，彷彿被世界所拋棄了一般。
她按下了接聽鍵，盡量抑制住呼吸：「傑西……嗨……」
彷彿有一把刀子插進了心臟不斷兇狠的在攪動，安吉拉慘白著臉捂住了胸口身體差點要弓起來了，她用微弱的聲音依舊哀求著說道：「凱特，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真的錯了，我本來打算再過幾天……給我個機會好嗎，求你了……」
「按了這麼久都沒人響應，她肯定不在家。」老人不耐煩地說道。
安吉拉沒有回答只是用模糊的眼睛獃獃看著前方，直到他再次問起才驀的擦去淚水，從手袋裡翻出通訊錄尋找了起來。
「那麼……」娜塔莉正要起身離開對方的辦公室，忽然想到什麼的又坐了下來，「教授，可以答應我個冒昧的要求嗎？」
保鏢們依然端坐在前方，默不吭聲宛若石化。
半晌后那邊傳來了一聲低低的抽泣，安吉拉的心頓時被撥動了起來，連聲好言安慰道：「別這樣，傑西，我……我道歉……」
「別……別這樣對我，凱特……」安吉拉拚命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
終於來到了大門面前，透過鐵欄看著那間燈火通明的自己曾經住過的別墅，安吉拉咬了半晌的嘴唇才按下了通話器。
老人說完罵罵咧咧的進了獨立公寓，而少女在原地呆立了半晌后最終回到了車上，淚珠再次從臉上滾落。為什麼……為什麼你也不肯給我機會呢，傑西？
「對不起，我不想再難過不想悲傷不想再流淚了……對不起，安吉……求你了……」她嗚咽著說道，顯得承受著極大的痛楚。
你該不會……
「你應得的。」老人聳了聳肩。
「怎麼能這樣……怎麼會這樣！」安吉拉死死咬著牙齒撥打起號碼來，可惜那邊隨即傳來用戶已關機的聲音。
「知道當我在電視上看見你和匪徒當街槍戰時有多麼擔心嗎？知道911那天你在電話上說的那些讓我多麼感動嗎？！知道當你說畢業后邀請大家出海度假我是多麼高興嗎！」對方的語氣終於放緩了，然後帶上了哽咽，「我愛你，安吉，我愛你……可是，你愛我嗎？」
他並沒有注意到娜塔莉聽見「畢業」這次詞時，臉上閃過的不自然的表情。
「沒事……我沒事……」蒼白著臉的少女魂不守舍的搖了搖頭，隨後又想起什麼地問道：「你確定沒有人看
「不，不是的……我只是有些別的事情。」安吉拉勉強擠出個笑容和老頭兒揮手道別。只是剛坐進車裡她就癱軟在了位置上，腦袋裡只有眩暈的感覺，整個人彷彿不斷的盤旋著往下墜去永遠看不到盡頭。
她猛的轉過身抹著淚水匆匆出了前庭上車。
「請接娜塔莉·波特曼小姐。」安吉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用平穩的語氣說道。
「傑……傑西！」剛剛從深淵里冒了個頭的安吉拉隨即被一隻兇狠的大手掐住了脖子猛的按進水裡，渾身冰冷幾乎不能呼吸。
良久之後那邊傳來幽幽的一聲嘆息，帶著哀傷與心痛以千鈞的力道狠狠撞在了安吉拉的心扉上：「安吉……我們結束吧。」
她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將學士袍脫了下來，然後在一邊的長椅上坐下安靜的發起呆來。當喧囂遠離自己的時候，畢業以及父母過來參加典禮說帶來的喜悅也隨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內心深處的茫然、糾結與痛苦。
眼見母親依然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自己，少女嘆息的按住了她的雙肩：「好了，媽媽，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能總想著要知道一切。」
「我們等待你回來，克麗絲。」父親也這樣說道。
「確定，那些傢伙才剛剛得到消息，只來得及擋在前門。」盧卡斯攤了攤手，「再說，還有別的人吸引注意力呢——你什麼時候開始害怕這些傢伙了？」
「我想分析一個……女同性戀的心理……」
「還有什麼事情比女兒的畢業典禮更重要？」愛琳娜質問道。
「離開這兒。」凱特輕輕搖了搖頭，她的聲音里終於帶上了哭腔，「讓我一個人獃著。」
隨著演講者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噼里啪啦的氣球爆炸聲以及彩條的噴洒聲頓時響了起來。而原本還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的畢業生們則歡呼著摘下帽子扔向了天空，熱鬧的畢業典禮永遠是屬於他們的節日。
「大概是因為這幾天睡眠不是很好，所以顯得有些疲憊。」臉色有些蒼白的安吉拉勉強擠出個笑容，安慰的抱了抱自己的母親，「別擔心，媽媽，我沒事。」
「去倫內而斯大街71號，要快。」安吉拉哽咽地說道。無論她怎麼擦拭，淚水總會不停的從眼中滾落而出。少女最後乾脆放棄了擦拭，什麼形象也不顧了，拿起電話撥打起來，而前面的保鏢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思考了幾秒鐘後母親接受了這個建議：「好吧，親愛的，一切小心。」
可惡！焦灼的安吉拉驀的舉起手機就要往下砸去，可最終她還是慢慢放了下來，頹然的抱住了腦袋。她想哭卻不敢哭，她想大喊大叫卻不敢大喊大叫，因為這裏雖然偏僻還是有不少人從遠處經過，她是天才是國民偶像還有自己的計劃要進行，她怎麼能做出讓自己形象受損的事？！
「我們之間……結束了……」那邊傳來傑西卡傷心欲絕的聲音。
……
「好了，媽媽，」安吉拉打起了圓場，「爸爸一直都很忙，我們都知道。」
「道歉？我沒聽錯吧，親愛的安吉拉小姐，你在向我道歉？！」凱特嘲諷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里有著說不出的尖刻。
雖然只花了十多分鐘就來到了目的地，可一路上安吉拉沒有少催促巴克特開快點，雖然每近一點她心裏的難過就會增加一份，可嘴上的「快點」始終沒有停過。
面對空出來的卧室，安吉拉的心彷彿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的，她去教室去圖書館去以往那些一起去過的地方找娜塔莉想要道歉想要跟她說清楚，可惜對方雖然顏色和悅的應答著眼神卻始終冷冷的，而且卻根本不給她獨處的機會。
「是什麼？」
「小姐，我們去哪？」巴克特低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
「誰？」半晌后通訊器那邊才傳來一個疲憊的聲音。
「我沒有，」那邊的凱特再次嘆息了聲，帶著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沉重，「我們結束吧，我無法……我無法和一個……」
「小姐，我們要去哪裡？」開車的巴克特此時問道，半晌不見安吉拉回話，他瞟了眼後視鏡又連問了好幾聲。少女總算回過了神，然她依然蒼白著一張臉木然地看著前方，半晌后突然坐直了身體用急促的語氣說道：「去布倫克特街128號！」
「娜塔莉小姐？」隨著教授提醒的叫道，看著窗外的娜塔莉終於回過神來。
「你想說什麼？」凱特終於開了口，聲音又冷又硬卻又帶著絲絲不易覺察的顫抖。
「因為晚上有個必須出席的酒會，我們必須要趕回洛杉磯。你也要參加，瑪麗」傑瑞德說著對妻子做了個口型，愛琳娜眉頭皺得更深了，她剛要說什麼女兒的聲音率先響了起來：「沒關係，媽媽，你們先回去了，反正過幾天我也要回來，到時候補上就行了——而
「你好，這裡是蒙特卡洛酒店，請問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電話里很快傳來酒店的一位男性大堂接待的聲音。
「你沒事吧，安吉拉？」將少女送到車前的喬治·盧卡斯有些擔心地問道。
「真的沒事？」愛琳娜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女兒，「那為什麼凱特忽然向我提出，想要退租布倫克特的別墅？」
啪的一聲響，凱特一拳重重砸在了牆壁上，雖然看不清凱特的表情，但在黑暗中圓睜的雙眸依然清楚的表達出了她的憤怒和悲傷。安吉拉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對於凱特的暴躁脾氣她再了解不過了，只是一直以來凱特都在遷就著自己，這樣的爆發只在很早以前才出現過，無計可施的少女只能哀求的重複說道：「凱特，凱特，聽我解釋好嗎……」
少女打了個哆嗦，終於停了下來低著頭盡量控制著情緒辯解地說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打攪你們，我只是……想找住在這裏的那個女孩。」
「我只是實話實說。」安吉拉有些調皮的聳聳肩。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驀地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宿舍面前。抽動嘴角慘笑了下，她走進宿舍來到自己的房間面前，打開走了進去。
「應該是去機場了，據娜塔莉小姐本人說，家裡有事需要她馬上回去。」
「嘿，克麗絲，你這是幫我還是指責我？」父親不滿地說道。
眩暈的感覺猛的衝進了腦海，安吉拉搖晃了下如果不是正坐在長椅上也許她已經摔在地上了。少女臉色慘白的大口大口呼吸著，額前的冷汗也冒個不停，良久后她才艱難而生澀地開了口：「你……你在開玩笑……凱特……」
「求你，傑西，別這樣，開門，傑西。」哽咽著喃喃說道的安吉拉拚命的按著門鈴，她知道傑西卡肯定在裏面，就在門鈴聲第三次響起的時候上面一扇窗戶曾打開過燈，只是馬上又熄滅了。
「謝謝你，教授，」娜塔莉隨即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很榮幸能得到你這樣的評語。」
幾天前當她趕回劍橋城后卻發現，宿舍里和娜塔莉有關的東西已經通通消失不見，管理員說那是因為娜塔莉在外面租了公寓。
「別這樣，瑪麗，在這種場合下我肯定要和他們聊上幾句才行。」傑瑞德急忙辯解。
幾秒鐘后那邊傳來歉意的聲音：「對不起，娜塔莉小姐在三十分鐘前已經退房離開了。」
「她退租了？」安吉拉露出錯愕的神情，但馬上又調整了過
傑瑞德雙手叉腰看了女兒半晌后才失笑著搖了搖頭，跟著語帶歉意地說道：「對了，克麗絲，今天晚上我們恐怕不能陪你吃晚餐了。」
「你終於肯過來了，傑迪，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上帝才對？」愛琳娜好整以暇地說道。
電話差點從手裡掉下去，死死按住胸口的少女竭力平靜地問道：「請問她到去哪了？我是她朋友，找她有急事，這麼晚了她不應該在外面獃著。」
一滴眼淚從安吉拉怔怔的臉龐落下，傑西卡的哀求將她已經滿是洞的心扉切成了無數片，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給傑西卡帶來這樣大的痛苦。
「請笑一個。」照相師這麼說著按下了快門，將穿著學士服的少女和母親的合影留了下來，只是少女的微笑看起來始終不是很自在。
那邊哭泣得更加厲害，一聲聲宛如用刀子在少女的心上刻著。
「我想……我想道歉……凱特，對不起……」安吉拉結結巴巴地說道。
「……是我，凱特，別中斷通話」安吉拉咽了口口水，盡量讓自己顫抖的語氣顯然平靜些，「讓我進去好嗎？我只要幾分鐘就可以了，求你，凱特……」
「為什麼？！」愛琳娜最先皺眉問道。
電話再次掛斷了，手機滑落在了椅子上，一瞬間，世界似乎喪失了所有色彩，只剩下麻木和茫然，安吉拉宛如行屍走肉般的站了起來，踉蹌地向前走去。
可無論安吉拉怎麼按裏面都沒有半點反應，最後住在旁邊的一位老人被吵得打開門探出半個身體喝道：「如果你再按下去，我就要報警了！」
安吉拉的臉色有些發白，但她兀自鎮靜的辯解道：「我知道我隱瞞得太久……」
雙方擁抱之後，父母告別了女兒離開了。當父母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后，安吉拉迅速離開了畢業典禮現場，讓想要搭訕的人撲了個空。
「隱瞞得太久？」凱特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說話，聲音中的顫抖是那樣的明顯，「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安吉拉！在去年之前我一直告訴自己，我只是疑心過重我應該相信你，因為不能見光你的壓力很大，可得到的是什麼？！即使這樣，即使我傷心難過，依然固執的相信你會坦白一切，你和她們之間只是場意外……而現在，今天，我才知道我有多麼愚蠢！你竟然和她們同時保持著關係長達幾年！」
說著凱特轉身捂住嘴巴往別墅里走去，燈光閃過，滿臉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