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百合盛開的花園
第62章 以情動人
「荷蘭的感覺怎麼樣？」她走過去笑眯眯地問道。
雖然是休息，可安吉拉卻沒有那麼快的放鬆下來，她還要和副導演以及一干助理交換意見。這樣忙了差不多休息時間的一半后才算結束，還好艾莉婕作為她的貼身助理已經習慣了她的忙碌，處理和傳遞消息非常迅速而且還不忘將水杯遞到了安吉拉手上。
「不錯不錯，沒想到你胖成這樣還能游得這麼快。」坐在岸邊的安吉拉一邊拍著手一邊用揶揄的語氣說道，伸進泳池的修長雙腿也不是踢著水花。
「抱歉，我會注意的。」喬丹娜在聽完安吉拉的說話後點了點頭。
「好吧好吧。」斯嘉麗白了她一眼，推開後來到泳池邊上，雙手搭在岸邊翹起臀部回過頭來千嬌百媚的看了安吉拉一眼：「你想做什麼就做吧。」
「說起來，阿爾，你合作過導演的也不少了，你覺得……他們各自有什麼特點？」安吉拉忽然這麼說道，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知道在轉著什麼念頭。
「Cut！」安吉拉揮手叫道，看過監視器後來到了喬丹娜的面前：「你剛才的表演稍微有些呆板，小喬，齊娜這個角色作為克麗絲最好的朋友是明白她在想什麼的，但是作為正處在父母鬧離婚的家庭中，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勸說克麗絲，所以在安慰的同時語氣里更多的應該是無奈，但是剛才的表演中你沒有完全的表現出來。」
「你打算跟我到洗手間里嗎，布萊恩？」走到門邊的女孩轉過身來冷冷地說道。
在監視器後面看了半晌后，安吉拉搖了搖頭：「重新再來一次。」
「你覺得我很胖嗎？你覺得我的身材走樣了嗎？！你覺得我天天鍛煉沒有效果嗎！」斯嘉麗惡狠狠地說道，抓著安吉拉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往水中按去。
「那個罐頭已經空了。」瞟著他手中東西的女孩冷冰冰地說道。
「這個嘛……」阿爾摩挲著下巴，「法蘭西斯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受，即使第三部《教父》是為了還債才製作的，可他依然不允許別人指手畫腳；馬丁·布萊斯特則習慣用大嗓門和肢體語言演員講解角色，你在紐約的片場呆過應該還有印象；哈洛德·貝克對於重要鏡頭總是恨不得一次就過；悉尼·盧曼特喜歡咆哮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至於你嘛……」
「當然不，雖然你很……嗯……豐腴，可身材還是很好的。」安吉拉說著同樣在水裡的腰肢上捏了一把，「不知道要多大的
「嗯，我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剛才在說到父親的時候我的語氣應該更為猶豫不決一些，」安吉拉思考著說道，「那麼休息十分鐘我們再繼續。」
中年男人不由一窒，眼睛里似乎冒出了火光，他咬牙揚起胳膊似乎想要將手中的東西摔到地上去，可動了動之後最終放棄了這個打算。
中年男人繼續找了起來，一個空空的鐵皮罐頭這時進入了他的眼瞼，皺著眉頭拿過來瞧了瞧，惱火的神色從臉上一閃而過。剛好，下樓梯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當即走了過去對走下來的女孩揮舞起胳膊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克麗絲！你難道就不能……」
「什麼叫著胖成這樣？！」水中的斯嘉麗抹了把臉后抗議地說道。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情況也在慢慢改變，不管怎麼說她好歹也導演製作了這麼多的電影，如果連這點東西都學不會那麼安吉拉也該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好了。
一番熱烈的糾纏后兩人才暫時分開，對視了眼后斯嘉麗就要再次動作，但是安吉拉制止了她：「等等，你不覺得你在這裏欠了我嗎？」
「克麗絲，我們談談好嗎？」他站在門外有些低聲下氣地說道。
那是因為是你說的！白痴！斯嘉麗覺得安吉拉的那副笑容越來越可惡，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彷彿示弱的沉進了水裡，然後游到安吉拉的旁邊抓著池岸喘息了兩聲。
好一陣之後，兩個人才停了下來擁抱在一起直喘粗氣，看著彼此那濕淋淋的模樣，雙雙忍不住笑了起來。
安吉拉對此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阿爾的家務事，自己也並不了解，只是聽說她對阿爾的新女友弗利·丹吉洛很不滿意。不過這也堅定了安吉拉將這部電影做好的決心。
看著眼前這具美麗的胴體做出的讓人血脈賁張的姿勢，安吉拉在心裏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什麼也不想的抓住斯嘉麗的腰肢低頭吻在了翹臀上。
之前基本上都是情人們偶爾會在言辭中說道，而且說得都是喬丹娜和莎拉，像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沒有過，畢竟當初約定好了的，總不能因此來逼迫安吉拉吧，不過……
因此，如果因為別出心裁而導致最終弄巧成拙的話，安吉拉肯定要後悔許久，所以還是穩紮穩打比較好。既然如此，自然是走細節路線以情動人比較好。
「難道不是嗎？至少從水面折射出的畫面看是這樣。」安吉拉歪著
「這個……嗯……」安吉拉尷尬的神色更濃了，還好這時副導演過來表示可以開始了，她這才趕緊變換了神色吩咐了幾句后再次開始了拍攝。
「就算是空的，你也不應該將它放在廚房裡，克麗絲！你可以把它丟進垃圾堆里，如果想要留下來做成其他的那就放到外面的倉庫里去。」中年男人嘮叨的說道，可惜女孩充耳不聞的往裡面走去，「廚房不能放這種東西——你在聽我說話嗎，克麗絲？！」
「要我提示嗎？去年的時候，就是因為你在這裏把我推開，所以才會點燃後來那些出格事情的導火線，你不打算補償我嗎？」安吉拉揉著她的腰肢調笑道。
比如這個鏡頭過了之後接下要拍的內容卻和現在的差不多，依然是父女之間在語言上發生衝突，台詞、服裝都有變化，不過最關鍵的變化卻在那個鏡頭：父親發現了自己裝葯的小塑料瓶，拿起來晃了晃之後皺起眉頭的發現裏面已經空了。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在劇本上這個鏡頭卻在之前那個鏡頭前面，而且還是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再加上給了小塑料瓶兩次特寫，很容易看出這是兩個不同的瓶子，所以不難猜出父親的藥物用完之後，女兒第一時間買了回來。
這次雖然像上次那樣將所有鏡頭都過了一遍，可看了監視器里的內容后安吉拉再次要求重新拍攝，又反覆了兩三次后才算過關。雖然如此，相比之前的拍攝安吉拉告訴阿爾可以嘗試著自由發揮，因為這部電影從一開始定下的基調就是以細節取勝。
喬丹娜所飾演的齊娜在電影中是個比較重要的配角，她是克麗絲的閨蜜擔任的是旁觀者的角色，就像很多電影中那樣負責提點主角。不過安吉拉並沒讓她單單隻擔任潤滑劑的角色，同時還賦予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比如和主角相似的家庭處境，這樣一來兩個角色就有了種難姐難妹的味道，不僅劇情有了更多的看點同時也讓這個角色更為立體化——雖然擔心別出心裁而弄巧成拙，卻可以在小地方進行調整。
安吉拉也失笑的揚了揚雙手：「謝謝你的好意，阿爾，從開機到現在我已經慢慢調整過來了，你應該覺察到我的改變，不是嗎？」
「哦，莉莉
只是這畢竟不是常態，如果每個鏡頭都這樣處理的話電影也不用拍了，所以作為老戲骨的阿爾才會對安吉拉說那些話。
「我們已經談過很多次了，布萊恩。」面前的門忽然被打開，女孩的臉依然冷冰冰的。
「還不錯，那裡的人們都很友善，我們可以大大方方的挽著胳膊在街上親熱。」小喬合上了劇本，看了看不遠處的艾莉婕后，露出個促狹的笑容：「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很想將婚禮搬到那裡舉行——對了，如果換做是你，會在那裡舉行婚禮？」
「嗯……第三次？第四次？嘿，親愛的，別那麼計較好嗎？」阿爾哈哈笑了起來。
真要別出心裁的話安吉拉也不是沒有點子，然而這部電影對她來說畢竟是不同的，其中的意義不用再重複，不少片段都是根據她的經歷加工誇大而成的，除此之外她特意將猜到的父親和外公之間的矛盾也加了進去，否則的話女兒的名字為什麼會叫做克麗絲？而且最開始她還想將父親的名字也直接拿過來，不過想想終究不太好最後拿教父的名字充了數。
嘩啦一聲，矯健的身軀躍入了清涼的水中濺起大團大團的浪花，然後像靈動的魚兒一樣在水裡穿梭了數英尺后才冒出了水面。
「嘖嘖，看看你，才遊了這麼點距離就開始喘氣了，顯然還是因為你變胖……」安吉拉還在不知死活的說這話，還沒說完，尖叫一聲，她被斯嘉麗拽進了泳池當中。
安吉拉瞟了他一眼，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趣地問道：「這是你第幾次說這話了，阿爾？」
中年男人明顯愣了下，跟著砰的一聲，門重重的關在了自己的面前。中年男人第二次舉起了手中的罐子，可這次依然沒有砸下去。
這就是電影的主要線索，看似矛盾的、衝突的兩人，私底下卻始終用著自己的方法去關心對方而又不讓對方知道。很彆扭，但是很有看點，也容易引起共鳴。
「我……我其實是想說……」安吉拉終於出聲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嘴巴隨即被堵住了，斯嘉麗的舌頭輕而易舉的撬開了她的牙關，水下面的手也在她的身軀上遊走起來。
她不由在心裏連聲埋怨，這次怎麼自己給說出來了？
「不不，你的表演很出色，阿爾，比之前還要出色，
這隨口說出來的話讓兩人都愣了愣，彼此間的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安吉拉有心想要換個話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是你父親，克麗絲！我不想你……」布萊恩驀地的提高了聲音。
不過這樣正好給喬丹娜留出了些時間，不是用了什麼辦法她和莎拉在波士頓順利地登記註冊，而正好接到延遲到劇組報道的通知，於是和莎拉去歐洲做了次旅遊，兩人特別跑到了最早承認同性戀婚姻的荷蘭去逛了一圈。
啪嗒一聲響，櫥櫃被打了開來，面容中帶著一絲明顯的疲憊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櫥櫃面前。他翻了翻裏面的東西后隨即關上櫃門，正要離開目光落到了下面櫃檯角落裡的小塑料藥品，頓時伸手拿過來倒了兩片藥物和著溫水吃下去后。
電影開機三周后本應該早就到劇組的小喬總算報道了，這倒不是因為她光顧著和莎拉卿卿我我而忘了工作，而是因為安吉拉的進度比起預期的要慢了許多，否則的話在一周半以前她就應該被徵召過來的。
安吉拉的嘴角頓時抽了起來，磨了磨牙齒后丟下句「我無所謂」，狠狠瞪了竊笑不已的喬丹娜一眼轉身離開，然後等休息時間過了立即開始招呼人們立即進行拍攝。
「嘿，既然你從來不減肥，那為什麼又如此在意我說你胖了呢？」安吉拉似乎還覺得不夠，又火上澆油的繼續說道。
「這肯定會是部出色的電影。」阿爾在某次休息之後如此說道，神色之間似乎有些鬱郁，顯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朱莉，從電影開機到現在一直沒來探過班。
「我不管，我要補償。」安吉拉頓時露出一副無賴嘴臉。
說到這裏阿爾忽然笑了起來，顯然已經看穿了安吉拉的心思：「雖然我們以前合作過，可是你作為導演卻是第一次，所以我不好下結論否則的話就太輕率了，不是嗎？」
眼見她有些唉聲嘆氣的，阿爾不由笑了起來：「別擔心，這不過是因為你第一次同時兼任演員和導演想要做得更加完美，所以才會總是重複又重複，這很正常。等靜下心來再看看的話，你會發現之前的表演還是很出色的。」
時間彷彿停止了流動，所有人都變成了雕塑，一點聲音都沒有。但是兩秒鐘后，各種嘈雜的聲音都冒了出來，原本還瞪著眼睛的阿爾·帕西諾長出
「還要再堅持你的意見嗎？」斯嘉麗說著故意伸手在安吉拉的臉蛋上捏了把。
即使這樣她依然保持小心謹慎，每個鏡頭都會反覆拍攝數次用來對比，就如同阿爾所說的那樣：追求完美——當然，這個追求完美也是有限度的，很多導演也追求完美，就好比威廉·惠勒被稱為「拍99次的惠勒」，而庫布里克也曾有一個鏡頭反覆拍上50多次的記錄。
就在這時，女孩忽然轉頭伸出手來按了按，跟著大聲叫道：「Cut！」
開機差不多有半個月了，最開始的時候進展那是相當的緩慢而且反差對比相當強烈。如果只是阿爾的鏡頭，NG次數不會超過個位數，而且因為阿爾的錯誤導致的NG更是少可憐。但是只要換安吉拉在鏡頭中的話，NG次數絕對會翻上好幾番。
「在演員和導演這連兩個角色中換來換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安吉拉如此解釋道。
「欠了你？」斯嘉麗不明白的看著她。
「怎麼了，是我有什麼問題嗎？」阿爾剛好在旁邊喝水，頓時問道。
安吉拉頓時乾咳了聲，轉過腦袋有些尷尬的揉揉了鼻子。
「不過一定要說的話……」帥老頭笑呵呵的再次開了口，「你很會調節現場的節奏，每個人都能第一時間領會你的意思，這大概就是你的魅力所在了——或者女導演都有這個優勢？你雖然不像別的導演那樣用激烈的手段來建立自己的權威，可要是拍攝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那些尖刻的語言依然會讓人感到恐懼。」
她之所以會如此的古怪，主要還是因為喬丹娜和莎拉到波士頓登記結婚的事情被她情人們知道了。雖然她們並沒有在安吉拉面前有太多的表示，可在言談之間提起這事後都有微妙的變化。不是每個人都會想著要結婚，可這至少都代表著一個承諾，不是嗎？
安吉拉知道自己這個劇本的邏輯和結構還算嚴謹和合理，可在情節上面卻比較俗套，畢竟親情戲能用的套路不多，近百年的電影發展已經把能用的套路用得差不多了，想要在這方面做到讓人眼前一亮的效果必須得別出心裁。
安吉拉尖叫著掙扎著，好容易從斯嘉麗的魔爪中掙脫出來，兩個人頓時在泳池裡開始打鬧起來，嘩啦啦的水花不斷作響。
「那你怎麼不說，因為我推開了你，將阻擋你悔悟的烏雲撥開了一絲縫隙呢？」斯嘉麗輕聲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