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百合盛開的花園
第93章 攤牌
那麼，接下來等待她們的，將會是什麼呢？
「不用擔心我，去追她吧，安吉。」傑西卡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可惜這表情在凱特她們眼裡，嗔怪的意思可能更多些，都不由輕笑了起來。安吉拉不由惱火的咬住嘴唇，真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輕笑感染了，懷中的身體變軟了些，傑西卡的神色也好了許多。
「可惡！可惡！」安吉拉忿忿不平的往樓下趕去，她們哪裡和傑西一樣了？！凱特和曼妮或許有著這樣的心思，可另外三個呢？凱拉恐怕更多的是為了氣Nat；而麗芙，恐怕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至於薇薇，根本就是在隨大流！
「Nat？」艾莉婕挑了挑眉，「剛剛開車離開了。」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凱拉挺起了胸膛，「我也可以這樣，只要可以繼續和你在一起，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哪怕不被承認！」
雖然是好意，這句玩笑話還是換來了母親好一陣嘮叨，安吉拉心裏在苦笑可表面上還得認真聽著並不時表示贊同，這種玩笑果然還是少開為妙。
「我肯定不會例外。」在安吉拉的目光投過來后，艾薇兒抬起下巴哼笑著說道，那模樣是相當的狡猾，「我想，大家都會支持我的，對嗎？」
貝弗利山上，安吉拉的別墅中，一場熱鬧的聚會剛剛結束。雖然安吉拉並不想這樣大張旗鼓的慶祝，可父母、弟弟妹妹、舅舅舅媽以及她的情人和朋友都早早的等在別墅中——如果不是她拒絕了的話，之前在醫院外面的車裡絕對不會只有娜塔莉。
「凱……凱特？」安吉拉那張漂亮臉蛋頓時耷垮了下來。
「嗯……沒什麼，趕緊讓保鏢把車子開出來。」安吉拉有些煩躁的搖著腦袋。
安吉拉乾脆的捂住了臉哀嚎一聲，然後心驚膽顫的看向了娜塔莉，娜塔莉此時什麼表情都沒有了，不過在安吉拉看了過來后，隨即站了起來用冷淡的語氣說道：「看起來已經沒我什麼事了，那麼我也回去了，再見。」
「是這樣吧。」安吉拉無奈的笑了笑，略略側了側身體為傑西卡擋住了部分視線，還用背在背後的手握住了傑西卡的手，哪怕這些舉動都落在了娜塔莉的眼中。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Nat，」安吉拉露出個同樣的苦笑，「我不想瞞你，為你，我不能答應；為傑西，我也不能拒絕……」
「是的，媽媽，有些
「你是說，安吉，你是說，傑西無論如何也要和你在一起，即使……即使……」斯嘉麗比劃著手勢，不能置信的看看安吉拉又看看臉色明顯難看的娜塔莉以及怯怯的傑西卡。
「什麼辦法？」娜塔莉抬起頭來，一絲不妙的感覺忽然湧上了心頭。
「別放在心上，傑西，這不是你的錯，」安吉拉軟聲軟語的勸慰著，然後又抬起頭來氣鼓鼓的瞪了凱特她們一眼，「全是她們弄出來！」
不等安吉拉回話，她就大步走了出來，同時砰的一聲將門重重帶上。安吉拉渾身一顫，惱火而無奈地瞪了其他人一眼，有些怨氣的叫了句「現在你們滿意了」，然後就要追出去。
聚會終究要結束，最先離開的自然是父母以及弟弟妹妹，維莉和艾克很想在姐姐這裏住上幾天的，但在安吉拉隱晦的向父母透露了下要處理和情人們之間的事情后還是被帶走了，只是那鬱悶不已的一步三回頭的模樣實在太讓人忍俊不禁了。
「說完了？」娜塔莉平靜看著安吉拉問道，語氣里沒有半點波瀾，彷彿安吉拉說的只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要仔細看的話，卻可以看出她捏成拳頭的手正在微微顫抖著。
「不能停，」她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緊張，「如果就此停下也許我再沒勇氣說了……我也可以……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絕對不可以……」
「好了，大家不要用這種眼神的看著傑西好嗎？」安吉拉嘆了口氣，「我不能答應也無法拒絕，所以……也許……你們可以給我點意見？」
然後離開的是舅舅舅媽以及他們的那對龍鳳胞，當然少不了露露這個傢伙，都快17歲了還這麼跳脫，居然想要耍賴留下，可惜身邊沒了夏夏一個人勢單力薄，最終還是被拎走。
「是啊，踢掉了一個，卻收穫了6個，很划算呢。」
「阻止她？為什麼？」艾莉婕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可你也沒有拒絕！」娜塔莉想也不想的反駁道，但跟著馬上又苦笑了起來。她都已經放棄自尊自愛了都已經說出這樣的話了，如果拒絕，上帝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傑西卡雖然溫柔卻同樣有
「當然……」才喊出一個詞語，娜塔莉就喊不下去了，她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話來，許久之後才頹然的捂住額頭軟了下去。
「凱特……」安吉拉發出一聲哀鳴，可沒等她說下去，麗芙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既然這樣，我也不能落後，當初追安吉追得好辛苦，不能就這麼離開！」
等客廳里只剩下七位情人之後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無論強裝鎮靜的凱特還是之前鬧了不少小笑話的麗芙，又或者斯嘉麗、艾薇兒、凱拉都開始變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說實話，如果不是之前把大家叫來的時候，她私下裡再三對傑西卡說，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害怕都不要逃避的話，傑西卡也許已經逃出去了。最隱秘的心事一旦當眾被揭露出來，無論誰都不會感到愉快，更何況還是這種事情。
「說完了。」安吉拉長長的出了口氣，用同樣平靜的語氣回答道，翠綠的眸子不帶一絲雜質的直視娜塔莉的眼睛，完全不像平時那樣低垂腦袋。
傑西卡不包括在內，雖然她看起來也是恍恍惚惚的，可從開始她就是這個狀態，是整個聚會中第二個看起來沒什麼興緻的人。琳賽曾關心的問過兩句，但傑西卡表示沒什麼，只是有些心事不好解決，凱特她們自然以為她也是為這件事在難過，加上她向來溫溫柔柔的，在情緒上可能更無法接受，所以也就沒往別處想。
如果是在以往，安吉拉要這麼譏諷的話，凱拉即使不變臉色也會不忿的爭辯幾句，可現在她卻只是聳了聳肩：「既然傑西可以這樣，我當然也可以這樣了。」
說完有意無意的用挑釁的目光看了娜塔莉一眼，安吉拉腦袋頓時大了起來，眼見娜塔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顧不得許多用氣急敗壞的語氣叫道：「好了，凱拉，你把胸膛挺得再高也挺不出什麼曲線！」
「恭喜我？」
這不是遊戲，麗芙！安吉拉很想這麼大聲喊一句，可看著麗芙那張充滿認真的臉卻怎麼都喊不出來，她只能有氣無力的舉起手：「我們可以現暫停一會兒嗎？」
「該死的！她的動作怎麼這麼快！」安吉拉惱火的揮了揮手，「你就沒有阻止她？」
「你……你在說什麼啊，凱拉……」安吉拉哭笑不得的結結巴巴地說道。
「真讓人
「我也要這樣！」凱拉忽然出聲說道，清亮的聲音頓時讓房間里的人為之一震。不能置信的目光頓時都轉到了她的身上。凱拉卻絲毫不在意，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在安吉拉和傑西卡來回移動，臉上帶著奇異的神色。
「是的，剛開始我還在猶豫，傑西這樣值不值得，但我很快就明白過來，」凱特凝視著她淡淡地說道，「我能理解傑西的感受，因為我有著和她差不多的經歷。有些東西是刻骨銘心的，讓人無法忘卻的，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鬆手！」
當然是直截了當的拒絕她了！她很想這麼大聲地喊出來，喊醒眼前這個讓自己怎麼都掙脫不開的混蛋，可是……可是……如果是凱特又或者艾薇兒、麗芙、斯嘉麗、凱拉她們當中任何一個對安吉拉提出這樣的要求，她都可以毫不猶豫地喊出來，可為什麼……偏偏是傑西卡？偏偏是這個溫溫柔柔沒什麼心機也很少爭取什麼的女子？！
「早知道就不該放棄的，現在又不能像以前那樣纏著你，人生真是無情。」琳賽臨走時私下裡如此抱怨道，眼睛還帶著躍躍欲試的光芒不時在安吉拉身上來回打量。
可惜沒等安吉拉發火，艾莉婕已經快步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她在原地乾瞪眼。良久后她才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不管怎樣，先把娜塔莉追回來再說。
剛走了兩步她就停了下來，折過身嘆息的抱住了滿臉難過和自責的傑西卡。
「是的，最開始我的確有這個打算，默認然後秘而不宣，反正……並不是我提出來的。」安吉拉點了點頭，「但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打算，因為我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麼分手的。在感情上面我不是一般的懦弱，總想著逃避，以為像鴕鳥一樣將腦袋深深的埋在沙子里就什麼都看不見。這樣對出現的問題無事無補，安妮說得對，我總要面對這些的，那麼由我親口說出這樣的事情是最好的做法……我不想讓你失望讓你傷心，Nat，我愛你。」
「好了，琳賽，我們有事。」送她出來的安吉拉笑著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不！」這次換成了斯嘉麗，她漲紅著臉蛋胸口不斷的起伏，雖然目光在掃過娜塔莉的時候帶上了一絲愧疚，
「我沒有答應她。」安吉拉這時輕聲地說了句。
「我也不知道……」娜塔莉難過地閉上眼睛，她捧住臉蛋將身體俯了下去，要多愛一個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娜塔莉愣愣地看著安吉拉，她怎麼也沒想到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會出現這種事情。
我還沒答應呢！安吉拉很想這麼怒吼一句，可一想到身後的傑西卡她只能把這話吞回去。沒等她想好接下來該說什麼，凱特這個時候也出聲：「我也可以。」
「好吧，我很快就回來。」安吉拉嘆了口氣，再次恨恨地看了凱特她們一眼，給了她們個「照顧好傑西」的眼神后隨即奔了出去。只是在關門的一瞬間，她分明聽見裏面穿出一陣輕笑，腳下不由一軟差點崴了腳。
娜塔莉的胸口劇烈起伏著，牙根咬得緊緊的，眼中閃爍著淚花，臉上交織著痛苦和憤恨的神情。安吉拉苦笑著嘆了口氣，終於將腦袋低了下去：「我知道，Nat，我當然知道，可是……我該怎麼做？我能怎麼做……」
幾步來到樓下，娜塔莉已經不見了人影，安吉拉連問了幾個女傭都不清楚去向，正在焦急的時候就看見艾莉婕施施然的從外面回來了。
再跟著，就是琳賽和她妹妹，布蘭妮和克里斯蒂娜——每次到安吉拉這裏無論如何都是兩人一起來，據說已經偷偷去了波士頓；以及喬丹娜——她老婆今天沒有來。琳賽雖然有心想要留下，卻也不是沒眼睛的人，躊躇之後還是離開了。
事實上，不止她這樣，無論凱特還是麗芙、薇薇又或者凱拉，都是一副這樣的表情。她們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居然會有人想要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
「別對我提這個詞！」娜塔莉驀地提高了聲音，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顫抖不可遏制的蔓延到了全身，「你對我說過什麼？你還記得那晚你對我說過什麼？！我回來了我妥協了，我給了你兩年時間，我一直等著你做出決定！你知道在你給出承諾后我有多麼的激動嗎？！你知道當我聽見你遭到槍擊被送進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我有多麼的驚恐嗎？！你知道當你醒來的時候，呆在病房外面的我有多麼想衝進來緊緊抱住你嗎？！是的，我默認了你等兩年期限過完后攤牌的做法，我默認了你等到出院后再攤牌的做法，雖然我很不情願，可是我終
她咬著牙根，臉蛋飛起紅暈，身體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顫抖著。安吉拉不由一陣恍惚，彷彿回到了幾年前，她們上床之後的那天早晨，她從後面抱著自己也是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曼妮也是個為了某些東西可以不顧一切的人呢，自己的情人們其實並不是那麼好相與。安吉拉很想苦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然後她想到什麼的看向了艾薇兒。
「莉莉！」
不過忿忿不平歸忿忿不平，心底還是隱隱約約有著一絲竊喜和……滿足的。
要是當初你也摻和進來，以你那種大大咧咧的想到什麼說什麼的，比麗芙還要直白和不動腦子的性格，還不知道要鬧騰成什麼樣呢。安吉拉不易覺察的輕嘆了聲，瞟了一眼身後的別墅在苦笑。接下來會出現怎樣的情況呢？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兩人都不知道該該說什麼，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出神。許久之後，安吉拉終於打破了沉默：「也許……也許還有個辦法……」
不過，安吉拉並沒有直接的說什麼，而是拉著娜塔莉去了別的房間。即使她做得很隨意，即使其他人多少都還抱著一絲希望，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怎麼可能猜不到她的選擇，無論是黯然的凱特還是恍惚的斯嘉麗，又或者保持沉默的艾薇兒、心有不甘的麗芙、咬牙切齒的凱拉，在苦笑著對視了眼之後都變得鬱郁起來。
大家頓時沉默了下來，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片茫然神色。給點意見？能給什麼意見？她們自己現在都還不甘心呢。當然，她們也明白安吉拉的意思，無非就是自己無法拒絕由她們出面勸勸傑西卡，可是……可是……她不知道她們有多麼的……
還好，這隻是個小型的聚會，在依次給了安吉拉祝福的擁抱后，大家都在花園裡或者客廳里吃著點心，彼此交流些感興趣的話題。加上安妮早早的就做了準備，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所以並沒有出什麼紕漏。不得不說，安妮是個出色的管家。只是作為主角的安吉拉，看起來興緻卻不怎麼高，如果沒人和她說話的話，經常會一個人看著別處發獃。
「莉莉，看見Nat了嗎？」安吉拉趕緊問道。
艾莉婕答應了聲又往外走去，沒兩步她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腦袋：「對了，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