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成年禮
第142章 落井下石
「好吧，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來猜想一下，你可能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吉拉的手指頭又開始指指點點了，「他可能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你，為了她女兒的名譽，你必須在旋鋒軍的隊伍中消失。他可以利用的借口很多，比如說你是他國派來的姦細，說如認定你在奴隸營中私藏了靈力礦石，比如……」
齊朗完全被感動了。這才是生死之交嘛，關鍵時刻，還是那位同住一間帳篷的鐵哥們最值得信賴。
齊朗無力地坐到了地上，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欲哭無淚。
然而就在齊朗走回軍營，剛剛和古爾夫和吉拉道聲晚安時，他發現菲利克斯那位稀客卻等在了三十一號帳篷的門口。
菲利克斯皺著眉向著齊朗逼近了一步，說話的聲音竟然變得沙啞了起來：「我希望那不是真的。」
齊朗的下巴一下子掉了下來：「我都交了些什麼朋友啊？」
奧烏已經警惕地立起了眉毛，搶在前面沖了過去：「你來幹什麼？這裡是劣等人居住的地方，你這樣的尊貴的少爺是不受歡迎的，請你馬上離開！」
「我們按正常的步驟來分析這件事。」吉拉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像政治家那樣嚴肅認真，「擺在你面前的主要困難是，威廉中校對這件事的態度，這存在兩種可能性：好的可能是，他和喬安娜一樣認同了你，願意接納你，那麼你就不存在任何的麻煩，可以順利地和喬安娜交往下去；不好的可能是，他不認同你，他還是覺得你是個臭蟲，那你們的交往
齊朗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這個消息，但就目前而言，這個消息還稱不上是正確的。他淡淡地笑了笑：「我沒接到任何人的通知。」
那三位兄弟稀里嘩啦地摔了出來，一個個樂得前仰後合的，就連奧烏都笑得合不攏嘴了——這的確是個天大的玩笑，但他們要不要笑得這樣開心啊？憤恨中，齊朗把牙齒錯得格格作響，如果不是那把香堇寶劍已經丟了劍刃，他一定會把它抽在手中，衝上前去挨個捅上幾劍。
求救的討論會沒法繼續下去了，那三位不是誇大其詞就是東拉西扯，齊朗原本就已經亂了陣腳，被這幾個兄弟一攪和，心裏更加沒底了。反正還不到大難臨頭，莫不如早早地殺回帳篷，好好睡上一覺，養足了精神，等到真正見面時再隨機應變就是了。
齊朗幾乎要噴出一口鮮血來：「我想你注意一點，喬安娜並不是我的女朋友，這是個重要的前提，請你不要故意把它忽略掉，好嗎？」
帶著滿足的笑意，喬安娜離開了，就好像她剛剛打了一場大勝仗，把所有敵人都揍得個血肉模糊，而後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堆里一樣。
齊朗長長地嘆了口氣。他開始認定吉拉很有政治家的天賦，因為他的話總是那樣不著邊際，總是繞著彎子想把事態擴大化。對於他的這些危言聳聽，齊朗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別總想著他會怎麼對付我好嗎？我現在需要的是
「你真這麼想？她可是個美人……」吉拉問了一句，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但他發現齊朗好像要發火了，於是又把下半句吞掉了。
吉拉分析出了一個異常恐怖的結果，害得古爾夫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但他馬上開動了自己的腦筋，並成功地推斷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美好前景：「我得提醒你們一聲，齊朗救過威廉的小命，就在那次出使奧托帝國的途中，他使他免於變成一坨大便。在我看來，威廉中校應該對你還有些好感，明天見到你時，說不定還會把你當成貴賓一樣看待。」
「我不敢奢望什麼好的待遇，只希望他不要當著喬安娜的面把我的脖子扭斷就好。」古爾夫所說的話好像是帶來了一絲生機，齊朗回想了一下，威廉中校和他接觸不多，但在那僅有的一次同行中，那位高貴的長官好像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歧視或者敵意。當然，古爾夫提到的好感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
古爾夫一下子躲到了吉拉的身後，但那幸災樂禍的笑聲還是清楚地傳了過來：「他要滅口，快想想辦法，你這機靈鬼。」
「是啊……但我想不出來。」齊朗說的是實話，他腦子裡現在紛亂如麻，原本的冷靜已經先他一步逃得無影無蹤。
齊朗被菲利克斯的態度激怒了，這一天已經夠糟糕的了，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過來找自己
在齊朗徹底變了臉色之前，奧烏終於發出了正義的聲音：「你們就別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了，這是件要緊事，不是開玩笑！」
古爾夫不懷好意地笑著，說出來的話也一如既往地毫無建設性：「我記得我們前兩天好像剛剛度過了成年禮，也就是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找女朋友是很正常的需要。而這種事情，正該自己解決，其他人不大好插手。」
菲利克斯好像在胸口挨了一記重拳，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退開了兩步，仍不甘心地盯著齊朗的眼睛，像是在猶豫要不要發起決鬥的挑戰似的。不過，他最終還是認清了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只是狠狠地握了一下拳頭，而後就轉身離開了。
齊朗現在的模樣的確也很像是剛從垃圾堆里鑽出來似的，面部表情已經徹底僵硬了，看上去灰頭土臉的。他早就知道喬安娜是個大麻煩，但沒想到原來這個大麻煩到現在才真正爆發出來。現在好了，她的目的達到了，威廉中校肯定已經對他恨之入骨，明天該怎麼混過去呢？這幾乎稱得上是最終的審判了！
吉拉的自制能力明顯要強一些，而且也更加貼心一些。他在靠到齊朗身邊坐下時，已經把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當
奧烏在一旁向齊朗挑起了大拇指，嘴角露出了讚許的微笑，不過他還是表達了自己的遺憾：「你該揍他一拳的。直拳，正中他的鼻樑骨！」
「我們是戰士，記得嗎？」奧烏瞪著眼睛，那粗大的拳頭也高高地舉了起來，看起來，他想到的一定是個極有分量的好主意，「作為士兵，我們就該表現出愛憎分明的態度。要我說，你明天見到威廉那個混蛋時，直接把話說明白了，如果他敢說出一個不字，我們就衝進去揍他一頓，再幫你把喬安娜搶走！」
齊朗看著古爾夫，目光無神，有氣無力。他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扭轉這個極度丟臉的局面，只能無力地坐在那裡，等那幾位嘲笑夠了，才沮喪地請求說：「我遭殃了，兄弟們，出出主意吧——別告訴我說，你們什麼也沒聽到！」
「得了吧，奧烏。」齊朗已經把所有的怒氣泄了下去，「我得省點力氣，明早還有個大考驗呢。」
「別擔心，兄弟，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明天的訓練課安排好，我可以替你的班……另外嘛，你還需要件不錯的衣服，要打扮得像點樣子，多迪姆給你買的那件就挺不錯的，可千萬別穿你從雲陽城那裡帶來的那件戲袍子……這是個正經的約會，要知道，你見的可是你未來的岳父大人呢。」古爾夫在說這些話時，他的眉毛一挑一挑的，那神色就像一個壞小
齊朗一手握起了拳頭，一手向著古爾夫勾了勾手指：「好吧，古爾夫，麻煩你靠近點，我想看看成年後，我的拳頭是不是變得更有力氣了一些。」
「熱鬧看夠了，你們幾個混蛋出來吧。」他恨恨地向著樹背後罵了一聲。
但總體而言，吉拉的表現還是更加令人滿意的，他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了整件事情的可靠性：「我看喬安娜不像在開玩笑，而且從她以往的種種表現來看，她對你也應該是真情流露……呃，你好像不大認同這一點，那麼我們押后再談——但我估計她應該的確和威廉中校講過這番話，這可是個大問題，我們必須有個完整的對策才行。」
菲利克斯輕蔑地撇了撇嘴，但往常那些熟練的嘲諷卻並沒有脫口而出，他只是繞開了奧烏，面色陰沉地來到了齊朗面前：「你明天會到中校那裡去？」
吉拉卻把眉頭皺了起來，滿臉嚴肅的表情：「齊朗上士，這事你千萬不要過分樂觀，因為你太不了解威廉中校了。他不會給你解釋的機會的，我向你保證。你多說會有一分鐘的時間來表明自己的態度，但其實那完全是多餘的，因為不管你說什麼，他都會對付你的，就像我分析的那樣，他會不惜動用一切手段，把你除掉！」
「對不起，兄弟，我們不是有意的。」古爾夫仍在說著風涼話，「我們只不過湊巧路過，哈哈……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對不起……」
這個混蛋！齊朗真後悔還認認真真地聽了這麼一大段的廢話，他根本就是個不靠譜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