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戰王》第五卷 靜湖驚瀾

第232章 盲大娘

第五卷 靜湖驚瀾

第232章 盲大娘

「悉聽尊便。」但齊朗卻毫不介意地把雙手平伸了出去,「我很期待能同董大娘聊一聊,因為我也想對那個所謂神明居住的禁地多了解一些。」
董大娘徹底沉默了下來,她臉上的皺紋一陣收緊,一陣放鬆,也看不出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表情。但她兒子的面部卻是異常明確,那是極為明顯的不屑:「原來你是那個無恥懦夫的跟班!」
董大娘淡淡地笑了笑:「我們這國家裡姓齊的多去了,單我自己認識的就不下百人。至於我們剛剛說過的那人,他的確姓齊,是我的一個故人的孩子,但已經死了好多年了。」她又用手拍了拍身旁小心伺候的魯思,嚴厲地說:「搶了人家的糧食,人家一聲都不吭,自己卻沒個待客之道,還不給客人倒點水來?」
董大娘卻完全閉起了眼睛:「孩子,你走得再近我也看不清楚你的面目,我這眼睛已經瞎了十年了。」她又扭過臉對董宏說:「你這傻小子就會胡鬧,人家大人大量,不與你一般見識,你卻真把人綁了,快去鬆綁吧,都是同胞兄弟,鬧僵了不好看。」
小傢伙呂囂大概是無親無故,被安排了下來看守這兩位危險分子,雖然他一路上叨叨咕咕,小嘴一刻也不見閑下來,但在履行職責時卻不含糊,就連齊朗邀請他坐下歇息片刻,都被他一口回絕了,只說:「少……少他媽廢話,等被董大娘問出底細,有你們好受的。別看我們這村子窮,皮鞭子還準備了幾根,還有,我那相好的小悅丫頭指甲尖著呢,一爪子下去就是五道血口子!」
「是的。」齊朗一看事情有門,語氣都變得興奮了起來,「這是朱來先生留給我的,他還留給了我一張地圖,正是按照地圖的指示,我們才來到的這裏。」
趕著車馬,十多人在這林子里左轉右繞,走了能有半個小時,林子的盡頭出現了一大片山間草地,地方不大,也就一兩公頃的樣子,兩三百間茅草屋錯落其中,顯得擁擠異常。看來魯思當初並沒有胡說,這裏應該就是所謂的山裡人居住之處,只不過齊朗卻是深感奇怪,這麼大片居住區怎麼竟然尋之不見,看來這風水陣還真是個異常玄妙的東西。
「娘,他在那邊。」董宏在旁邊扶著母親微微轉過來一點,「我看過了,應該不是他。」
劫匪們開始行動了。齊朗迎接的是魯思的麻繩,在齊朗的配合下,雙方合作得很愉快。可古爾夫卻遭了殃,對付他的足有七八人之多,而且手腳還不算很利落,呂囂的繩子故意套到了他脖子上扯了半天,勒得他幾乎背過氣去,另外幾個幫忙的想是嫌剛剛罵得不夠解氣,借口古爾夫動作太慢,還踢了他幾腳。
齊朗略微躊躇了一下,心中暗想:青果提起過,守護聖地的風水陣是有人後布的,看樣子並無惡意,只是想要將那片區域隱藏起來,而這幾個小傢伙又說這風水陣是董大娘的傑作,會不會她與朱來先生的浩歌團大有關係?想到這裏,齊朗探手入懷,把那浩歌團的團徽掏了出來,輕輕交到董大娘手中:「這大概算是個證明吧。」
「娘,就是那小子帶人進到了禁地里!」董宏指了指齊朗,言語中的不爽相當明確。
幾個小傢伙已經把隨身帶著的麻繩掏了出來,繩子不算很粗,古爾夫掂量了一下,估計稍一發力就能掙斷,心裏也來了底氣,大義凜然地伸出胳膊,與齊朗站到了一起,嘴裏卻在小聲念叨著:「這實在太他媽窩囊了,如果他們的確是一群野蠻人的話,你可別攔著我,到時候我也得綁他們一回。」
董宏不說這話齊朗還意識不到,原來那呂囂的名字裏面果然帶了六個口,而從他的表現來看,也的確人如其名,雖然結結巴巴的,但那張小嘴卻是嘀嘀咕咕說起來沒完。
聽到「不禁要問」這個詞,齊朗憋不住笑出了聲,看來那三位演說家也沒空忙一場,至少令古爾夫這個外族掌握了一個新詞彙。
齊朗向古爾夫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下來,自己則走到董大娘面前抱了抱拳:「董大娘,您剛剛和這位董小哥提起的那人究竟是誰,他是不是也是姓齊的?」
聽到齊朗這個名字,董大娘緩抬雙目望了一眼,但那眼神卻是異常空洞,而且所望方向也明顯出現了偏差。難道她是雙目失明的盲人?
董宏白了他一眼:「你如果能閉上你那六張嘴,這世界早就安靜了。」
「我娘憑什麼幫你這個叛徒!」看到老娘對這外人態度較為緩和,董宏老早就心生不滿了,這會兒工夫終於忍不住提出了反對意見,「難道是嫌那伙蠻鬼子害得我們還不夠嗎?」
「其實您不用那麼麻煩的,我們歇一歇就走。」齊朗自動自覺地走到了董大娘身旁,攙著手臂扶她坐在了邊上的岩石上,「不過有些事情我也的確想向您請教一下,有關那祥水湖的……」
古爾夫的臉色苦了下來:「聽到你這麼說,我不禁要問,你是不是瘋了?!」
「嗯,認準了。」
一聽這話,齊朗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我不許你這麼說他!」
「還要綁啊!?」古爾夫嚷了起來,一個勁地向齊朗使著眼色,那意思是說,「下命令吧,我保證不用兩分鐘就把他們全部放倒。」
齊朗連忙站起身,向著那大娘行了一禮:「董大娘您好,我叫齊朗。」
「我記住你了,紅鼻頭的傢伙,還有你,生著亂草頭髮的臭小子……唔……唔……」古爾夫的惡罵很快就被打斷了,因為呂囂竟然把臭烘烘的襪子脫了下來,一把塞到了他嘴裏。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向著自己的兄弟眨了眨眼,「我們東方人一般都是很講道理的,我猜那位董大娘一定不會不由分說地把我們弔死的。」
沒過一會兒,董宏皺著眉頭走了回來,在他身後,魯思扶著一位大娘緩慢地走了上來。那大娘年紀在五十歲上下,身材矮小瘦弱,身穿青色粗布褂子,臉色蒼白,皺紋橫生,半白的頭髮在腦後挽了個髮髻,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但董大娘卻向他兒子沉了沉臉,董宏的聲音馬上就小了下去:「娘,魯思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們都是些蠻鬼子,我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別有用意?」
「我不是那個意思。」齊朗頓時有些尷尬了起來,「當然,糧食我們可以提供得更多,但其實我是真心想要請求您的幫助……」
齊朗正在推讓,魯思卻嘻嘻哈哈地拉著呂囂跑開了。
「多……多嘴多舌的傢伙!」他笑嘻嘻地向那董大哥請功說,「現……現在這個世界安靜了。」
團徽才一入手,董大娘那蒼白的面孔就已經變了顏色:「浩歌團?」
「還說別人是蠻鬼子,他自己不也是半個蠻鬼子?」董大娘輕輕哼了一聲,她又轉過來對齊朗說,「既然你們已經進到了我們的聖地,想是有些門路,但保險起見,我還是得多嘴問上一句,你說你們和那祥水湖大有淵源,可有什麼證明嗎?」
幸運的是,這些山裡人固然看上去像極了餓死鬼投胎的產物,卻並非茹毛飲血的野獸人,至少沒人過來掐一掐這兩位坐在一邊的外來客,看看肉質是否肥美。齊朗這時注意到一個怪異的現象,這裏的住客有老有少,三十來歲的青壯年卻是一個都不曾見到,如果所料無誤的話,這些人應該是某間鎮子里的居民,遭逢戰亂大難后,集體逃到了這荒無人煙的大山當中躲避災禍的。
到這裏后,小傢伙們撒歡地跑了開,乒乒乓乓地砸開了各家茅屋,招呼住客取來麻袋米瓢等物品,興高采烈地分起了糧食,沒用一個小時,八大車的米面被分了個乾淨,而那十多頭驢子和兩匹戰馬竟然也被當成戰利品,被幾大功臣猜拳分了一分,各自領走。
看來齊朗猜測的沒錯,那位董大娘的確存在視力障礙,如果不是一點兒也看不清楚,就是極高度數的近視。不過聽這母子倆的對話卻是大有玄機,就好像他們也在確認這位俘虜是否就是他們曾經相識的某人似的。齊朗又開始心生希望,連忙向前邁了兩步:「董大娘,您能看清楚我嗎?我叫齊朗,是本土人,會不會……我們曾經見過面?」
「娘,你這是幹嘛?」董宏仍猶豫地站在那裡,但董大娘才微微一皺眉,他馬上就服了軟,低頭走了上來,用他那把生了銹的鐵劍割了半天,才割斷了繩索。但古爾夫卻有些等不及了,雙手一較勁,輕而易舉地掙斷了麻繩,示威似的向呂囂挑了挑下巴:「你的鞭子呢?還是說你想要你那相好地給我來一爪子?」
董大娘微微笑了起來:「你想用幾車糧食換我們聖地的秘密?」
董大娘歪了歪腦袋:「你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