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靜湖驚瀾
第265章 探路失敗
時間大約才過去了五六分鐘的樣子，但對於那些提心弔膽的士兵們而言，這短短的幾分鐘甚至要長過一整夜，因為他們都注意靜坐著的那四位勇士的表情變化——他們都咬緊了牙關，皺起了眉頭，就好像在噩夢中遭遇到了極為難纏的勁敵似的。
一向木訥的威爾遜不明所以地聳了聳肩。
呂囂似威般地向古爾夫挑了挑下巴，口中答應道：「放……放心吧，大娘，我……我分得清輕重，如果不行，我……我肯定在第一時間逃下來，把……把機會讓給那位麻子臉上士。」
下面那亂糟糟的場面立刻得到了控制，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專心聽候董大娘的指示。
吉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瞧我的。」挺直了腰板走了過去。
突然間，呂囂那裡出現了變故！
呂囂這時也顧不得再同古爾夫嘮叨些什麼，牢牢地揪著威爾遜下士的衣角，小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彷彿仍然身處在那個可怕的幻境之中，稍微一個不小心，就將害得不善言辭的威爾遜下士丟掉另一條腿似的。
「沒問題。」這時的齊朗已經完全把自己交託了出去，只要董大娘首肯，哪怕真的安排小吉拉參与試煉，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
古爾夫在一旁向吉拉豎起了大拇指：「拜託……呃不，這次露臉的機會我就讓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拿出點真本事給他們看看。」
「傷員，成千上萬的傷員！」呂囂
董大娘勉強地笑了笑，向青果略略詢問了一下時間，便引著四人涉水而行，緩緩來至那四根圓石前，回頭對齊朗和奧烏說道：「這試煉是個人的考驗，因此你倆需得把獸寵放出來，靈魂中不可留有任何助力。同時，大娘再最後囑咐一句，成敗的關鍵在於堅持，不管在幻境之中遇到何等阻礙，務必堅定信心，拋除雜念，只有這樣，成功的希望才會出現。」
正在這時，董大娘發話了：「這試煉倒不光是考驗戰鬥能力，小呂子不會打鬥這點說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我救不了他！」他大叫了一聲，撲通一聲直挺挺地栽到了湖水中！
士兵們全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齊刷刷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齊朗等人用力地點了點頭，把伊格魯和萊歐放了出來，由著那兩位宿命天敵到一旁去交流感情，他們兩人則相互鼓了鼓勁，各自深吸了一口氣，打足了精神坐到了那石柱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威爾遜下士，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你！」他驚慌失措地四處尋找著，在發現威爾遜正拄著拐杖站在隊伍的中間里后，一下子撲了上去，淚流滿面地哭述了起來：「
董大娘沉吟了半刻，緩緩抬起頭對齊朗建議說：「據我猜測，這試煉將根據各人特長而生出幻境，呂囂不是戰士，因而在試煉中不會涉及打打殺殺的考驗，危險性會稍低一些。我看他可以先替其他人探探路，要是不成，至少還有補救的機會，只不過你那邊需要堅持得稍久一些。」
「紅頭髮的，拜託你了！」他有氣無力地嚷了一聲。這時，一直緊張地站在隊伍後面的阿察和阿汪兄弟倆發現了問題，齊刷刷地問了一聲：「斯圖特上尉，你怎麼不結巴了？我記得你在緊張的時候是說不出話來的。」
「傷員哦……」吉拉好像看出了些門道，「那看來是職業相關的試煉，如果是這樣的話，估計我應該能行，因為在士兵這個行當，我幹得還不算太差。」
四周完全安靜了下來，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沒人知道那玄妙的試煉究竟是什麼樣子的考驗，因為單從表面上來看，坐在那所謂四陽石上的四位勇士根本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他們只是像傳說中的東方道士那樣盤腿坐在了那裡，閉著眼睛，好似熟睡了一樣。不過從董大娘的神色來看，那應該並非是擺好姿勢做做樣子那麼簡單，因為她原本就略顯蒼白的面孔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張白紙，而且她的雙手也在微微顫抖著
呂囂驚魂未定地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求你別在讓我回想了，我感覺想吐！」
「快，拉他出來！」青果替董大娘喊了一聲。於是克萊圖下士率先反應了過來，稀里嘩啦地沖了上去，一下子把那小結巴扛在了肩頭，只一步就躥到了董大娘面前。
「現在差了一個人，我們該怎麼辦？」克萊圖在左顧又盼中徹底慌了手腳。
「你還能行？」古爾夫翻起了白眼，臉上的不屑異常明顯，「我不禁要問，如果你能行的話，這世界上還會有人不行嗎？要我看小吉拉比你都更加適合一些。」
董大娘也向著吉拉點了點頭：「不要大意，不要輕敵，希望你能幫助他們闖過這一關。」
不知不覺中，霧氣又慢慢地涌了起來，一縷縷，一道道，從湖水中拔出，像是湖中的怪物在石柱下伸出了乳白色的觸手，相互交纏著盤旋而上，直欲把那四位靜坐的勇士包圍吞噬才肯罷休。
他們顫抖了起來。跟隨著石柱的不規則震蕩，那四人渾身上下不住地顫抖著。奧烏那張棕紅色的面孔已經漲成了紫色，而且他的面部表情也變得異常猙獰，不過大概是得益於他那超過一百公斤的體重，他顫抖的頻率卻是最小的。相較而言，士兵們更加擔心的是董宏中士。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的那根石柱竟然抬升了一米左右的高度，那同
呂囂聽言愣了一下，正想要仔細推敲事實是否如此，更加緊張的古爾夫卻把他們的討論打斷了。他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安靜，安靜，別干擾到吉拉。願上帝保佑他，最好讓他一次過關，最好讓剩下那三位也一次過關，我這個第二替補可不想上去受罪。那一定不是什麼好差使，我猜得沒錯吧，六張嘴的兄弟。」
緊接著，那些觸手開始變幻色彩，赤橙黃綠，五色相間，漸漸形成一道一道霧環將四人圍繞了起來。與此同時，那四根圓石開始震蕩，發出嗡嗡的異響，在靜夜之中顯得異常刺耳。
吉拉和古爾夫正膽顫心驚地移動著腳步，沒想到呂囂竟然像乍屍一樣跳了起來。
既然齊朗這裏已經說通，董大娘的心緒稍稍定了下來，卻也不敢放鬆大意，又轉而對呂囂囑咐了一句：「小呂子，這事不可逞強，如果遇到阻礙，可馬上放棄，以便其他勇士接替你的位置，你看可好？」
但緊張到了極點的董大娘卻這時鎮定了下來，她輕輕地擺了擺手：「吉拉，古爾夫，你們兩個過來，我們還有時間，先聽聽你們的探路者怎麼說。」
「不要胡鬧，斯圖特上尉！」古爾夫一眼瞧見了呂囂，氣得鼻子差點歪到了一邊，「這不是你們小孩子們的玩笑！讓你這戰鬥力幾乎為零的小笨蛋上去，肯定會害死你們那令人生畏的王的！
「其實是左腿……」他淡定地說，「我對你只有感謝。你要我對你再說一遍么？」
「你……你侮辱我的人格，我……我跟你拼了！」呂囂邊罵邊向古爾夫奮勇前沖，看那架勢該是真急了。幾個相熟的士兵連忙幫著維持秩序，好一通拉扯才把他按了下來。
呂囂仍在顫抖著，仍在不住重複著對不起這三個字，好像一時之間還沒有辦法從那幻境中走出來似的。
震蕩聲才一發出，董大娘的身形再也無法站得穩當，好像再也無法維持平時那種不悲不喜的長者之風。青果體貼地站到了大娘的身旁，伸出手來扶住了她那瘦弱的肩膀，同時在耳邊小聲提示著那四陽石上發生的變化。
正說話間，吉拉已經坐穩了位置，剛剛被呂囂摔落時驅趕一空的五色霧氣又旋轉著升騰而起，一轉眼就將那紅頭髮小子包裹其中。別看呂囂這個探路先鋒替他摸清了底細，可當那柱圓石由輕及重地開始震顫時，痛苦的表情立刻浮現了出來。
「去……去你娘的！」呂囂早已經弄明白「斯圖特」在蠻鬼語中是「結巴」的意思，小短腿差點就凌空飛起，「我……我可是為了這事特意趕回來的，憑啥說我不行！」
「你見到了什麼？」董大娘走了上來，發問的語氣仍然平穩，但其中的焦急卻是任誰都聽得出來。
而就在這時，耀眼的強光突然一閃，一陣隆隆的雷聲響了起來！
呂囂終於恢復了一些，沮喪的表情終於出現在了他那小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