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戰王》第五卷 靜湖驚瀾

第275章 仙童

第五卷 靜湖驚瀾

第275章 仙童

齊朗恭敬地彎下了腰,向智人行了一禮說:「請原諒我的無知,仙長……呃,小智。其實我來到這裏,就是想向您請教的。我們的先輩留下了一些不大清楚的信息,說是這個仙境里有幫助我們解脫困境的答案。但那所謂的困境究竟是什麼,我根本就不了解,也不知道來到這裏究竟為的是什麼。我以為您是無所不知的,您一定知道我來到這裏的所有意義……」
「你竟然不清楚,這真遺憾。」他這樣說的時候,齊朗其實根本感受不到任何遺憾的語氣。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因為傳說中的仙人應該是不悲不喜的,他們早已經跳脫了塵世的紛擾,再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影響到他們的心境。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神明?開玩笑吧!
齊朗邁開了腳步,踏著那七彩的光橋,緩步而行。他有些猶豫,眼前的景象太過出乎預料了,說實在的,對於苦苦攀爬了不知多久才得以到達的這個世界,他真的有些失望。
「不管怎樣,既然你已經來到了這裏,我是不是可以判定,你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智人似乎並不介意齊朗盯著自己的眼睛愣著出神,轉而扔過來一個更加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藉助工具?」齊朗莫名其妙地抬起了頭,吃驚得連下巴都掉了下來——他哪裡是什麼仙長,而是一位幼童模樣的怪人!
「準備?」齊朗皺了皺眉,「什麼準備,迎接考驗的準備?」
「這真是個麻煩事。」智人又晃起了腦袋,「這和我們之前的預期出現了很大的偏差。我們高估了你們所處的文明,看來一切準備工作都落空了。竟然連這些簡單的事實都需要解釋,這真是個麻煩事!」
「呃……您好……」齊朗有些慌亂地回答了一聲,快速在腦子裡思索著該如何表述自己的景仰之情,沒想到那位仙長卻把他的平易近人進一步展現了出來。
齊朗的臉色苦了下來。他實在想不通這裡有什麼值得這位神明那樣遺憾的,而且從這位智人的表達方式來看,接下來的溝通大概又是沒完沒了的猜謎遊戲。齊朗恨透了猜謎,狂狼項鏈里藏著六個謎語,通天的風水陣里藏著不明所以的謎題,那位無限接近於神明的外公留下來的艱難任務,到了最後,又跑出來一位這樣莫名其妙的怪傢伙,這一切的一切,幾乎要把他逼得發狂了。
「呃……謝謝。那麼我該稱呼您為智人?」齊朗趕忙收起驚訝的神色,當然,心中的驚訝還是無法收藏起來的——他明明已經是至高無上的神祇,幹嘛又要非得強調那所謂真正的人類?
再往下看,他的身子完全躲在了一個銀色的罩袍當中。但那大概也說不上是個罩袍,看上去很像是喬安娜在舞會上穿著的蓬蓬裙的裙擺,只不過要縮小五六倍的樣子,同時那上面布滿了紅紅綠綠的光點,一閃閃的,看上去異常醒目。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是剛剛從雲氣中凝結出來的,看上去不太穩定,好像一口氣就能吹散似的。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般情景和想象中的存在一些差異——仙境,應該是滿眼金堆玉砌的亭台樓榭,它們應該是憑空浮在虛無飄渺的雲朵上的,不著塵染,更無俗世的紛擾……但這裏竟然有山有水,那些奇花異草雖然叫不上名字,但終歸是有生機的生命罷了,而且……溪岸邊上那低矮的建築難道是神明的居所嗎?那在下面的世界里明明有著更加貼切的稱呼——小茅屋!
幾聲金屬相互撞擊的異響過後,茅屋的門開了——但那不是正常的左右開啟,而是倒了下來,緩慢地倒了下來。
齊朗屏住了呼吸,恭敬地鞠了一躬:「討擾了,在下齊朗,參見仙長。」
茅屋裡傳來了一陣嘰哩呱啦的奇異響動。那聲響大概是仙音罷,總之那不應該是人類或者其他有生命的物種靠口舌發出的聲音。
「我叫智人,智是智慧的智,人是真正人類的人。」他說,「歡迎你的到訪,齊朗。」
齊朗有些納悶地定在那裡,仍然維持著恭敬的態度,但在心中卻已經暗自發毛了——那果然是高深莫測的神明,就連用以迎賓的仙樂都如此令人無法捉摸。
這時,在嗡嗡聲中,那小傢伙一邊向齊朗靠近,一邊自我介紹了起來。
奇異的光暈在眼前晃來晃去,就好像那位神明本身就是由無形無質的光幻化出來的。不過他應該是停了下來,就在面前的兩三米外,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那裡。
他出來了。那位高尚的神明出來了,腳步無聲無息,而且齊朗甚至無法感知到他的氣息,看來他的確已經達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
不過齊朗還是明白禮節的,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得到對方的首肯,他絕對不可以輕易地抬起頭和那仙長對視一眼。他仍恭敬地等待著對方的吩咐。
風止,霧散,齊朗也靜了下來。
智人的眼睛閃了閃異光,同時他的身體好像也穩定了下來,再不會出現那種若隱若現的特殊效果。
智人圍著齊朗繞了兩圈,像是在苦苦思索著什麼艱澀的難題似的。當他重新站定腳步時,齊朗更加肅然起敬了,因為他走這兩圈好像根本沒有邁開過步子。
踏上那方土地后,齊朗躊躇了片刻——他必須那樣做,否則臉上的失望一定會明明白白地表露出來的。終於,他恭敬地站在了那茅屋的前面,恭敬地雙手合十,又用恭敬的聲音輕輕召喚了一聲:「有人嗎?」
穿過光輪,眼前,終於現出一方相比尋常的天地!
「你可以那樣稱呼我,但是……」智人歪了歪腦袋,「如果你稱呼我為小智,我會覺得那更有親切感。」
仙長終於說話了,而且還問了聲好,看來傳說不一定都是正確的,神明不見得都擁有一個高貴冷艷的性格,至少眼前這位應該稱得上是位平易近人的神明。只不過……他的聲音實在是有些怪異,那像是把一個年幼的孩子悶在金屬盒子里所發出的聲音。
「但我已經到達這裏了,不是嗎?」齊朗試探著反駁了一句,「所有的遺憾都還有機會彌補,而且在您的幫助下,我們也有機會理解您所說的那些信息,不是這樣的嗎?」
「既然你能到達這裏,那已經說明了你不是個蠢人。」智人仍然不悲不喜地說,「你們無法理解這一切,錯也不在你,是你們過往的幾十個文明的過錯。」
齊朗仍然恭敬地垂首侍立,好奇心卻促使他抬起了眼皮,偷偷地瞄了一眼。原來屋頂覆蓋著的茅草和四牆的土坯只是個假象,那裡面卻是一副鋼筋鐵骨。那是一種銀白色的金屬,這一點從平鋪在地的門板上就能看出來,那門板的質地和源平鎮的鋼鐵骨架還有些接近,不過它卻是嶄新的,並非銹跡斑斑的,而且這間建築相比之下也小得可憐。
「轟隆——喀哧——嗡……」
「你就是這樣上來的,沒有藉助任何工具?」他有些疑惑地念叨了一句,「看來事態發展和我們的預想有些不大一樣。你真可憐,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小智?呃……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齊朗幾乎有些無奈了,他從不覺得應該和神明之類的高尚人物弄得更加親近,因為那和直呼母親的大名有幾分類似;那簡直是對神明的褻瀆!
齊朗吃驚地望著這位奇怪的小傢伙,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智人點了點頭,眯了眯他那雙大得出奇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在露出一個和藹的表情。齊朗更覺得奇怪了,因為他發現智人的眼睛里竟然沒有眼白——它們完全是黑色的,像兩顆渾圓的黑曜石。
他身高大約剛過一米的樣子,就連個頭一直停滯不前的阿察和阿汪都要高過他一頭!光溜溜的腦袋卻是大得驚人,好像有西瓜那般大小,好在他那雙眼睛足有煤油燈那樣大,使得整體看起來倒不顯得太過突兀,不過他的鼻子和嘴卻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完全被鋼鐵面罩遮擋住了,那大概正造成了他說話的聲音怪裡怪氣的主要原因。
齊朗的耐心幾乎要耗盡了:「如果是個簡單的事實的話,您為什麼不嘗試著解釋一下呢,小智,難道我看起來很愚蠢嗎?」
「嗡……」
「這樣看來,我們留下的信息,你們還是有人接收到了。」智人點了點頭說,「不過從你們掌握的情況看來,那些信息你們並沒有完全破解,又或者說,那超出了你們所能理解的範疇。」他略略停頓了片刻,又強調了一句:「這真遺憾。」
七彩雲霧之中,一座虹橋如綢綾一般由腳下鋪展,橫跨霧海,直達仙境一般的彼岸。放眼望去,美妙景緻如詩如畫:青山巍巍,溪流潺潺,滿目奇花含苞吐蕊,遍地異草清香撲鼻,雲氣蒸騰中祥光流轉,輝耀出好一片奼紫嫣紅的雲上仙境。
「你好,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