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戰王》第七卷 叛逆者

第432章 收監惡徒

第七卷 叛逆者

第432章 收監惡徒

「我不會進到你們那骯髒監獄里,永遠不會!」後面的阿布西昂哈哈地狂笑了起來,「珍妮,高傲的珍妮,你已經死掉了!那個舉世無雙的女皇陛下,已經死掉了!」
所幸那名忠心耿耿的護衛拚命地架住了珍妮的胳膊,一邊不住勸說著什麼,一邊將她拖向了橋頭。
珍妮似乎被激怒了,像一頭垂死的野獸,打算和眼前的敵手拼上個同歸於盡。她在泥坑中摸索了半天,最終撈起了一截滿是血污的斷劍,試圖返身衝上去,和阿布西昂見個高下,但齊朗看得出來,她根本毫無戰鬥力可言,就算阿布西昂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那場較量,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勝機。
「你們已經接近邊境線,必須放下武器,馬上!」古爾夫在這時提高了嗓門嚷了一聲,「否則就算我們的指揮官沒有下令,我也會放箭的!」他在叫嚷中伸出胳膊肘拐了拐齊朗,似乎在提醒著該是時候報還血仇了。
「讓路!」他向著那隊熊首巴吉大喊著,「雷本斯答應過不插手我們的內戰的,現在你們正在違反巴吉的諾言!你們是些出爾反爾的傢伙嗎?快讓開道路!」
阿布西昂已經開始吐血了,一個踉蹌單膝跪在了地面,卻仍然在用長劍支撐著他那虛弱的身體。
還有那個瘋狂的阿布西昂,他製造了一場又一場的腥風血雨,為了達到他個人的目的,不惜令整個世界陷入瘟疫的魔爪。如果齊朗擁有神明般的魔力的話,甚至想把他打下地獄,令他遭受長久的痛苦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站在橋心的邊境線前,南望死屍狼藉的血腥戰場,齊朗彷彿出現了幻覺。他覺得這就是世界的歸宿——在仇恨中毀滅,在殺戮中沉淪……
齊朗並沒有下令放箭,只是木然站在那裡,眼睜睜地望著那伙殘兵敗將一步一步向邊境線接近。
齊朗並非不恨眼前那伙惡人,恰恰相反,他對奧托帝國的恨意應該超過了希望軍團這一隊士兵的總和,因為他曾經親眼目睹了十幾年前的那場災難,那血染的長河,遍地的頭顱,他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但在此刻,那刻骨的仇恨早已為深切的悲哀替換——在野心和私慾推動下,人類在不同種族之間播下了仇恨的種子,而仇恨的生根發芽更使得這世界在血腥的殺戮中循環往複。那就是苦難輪迴的根源,永無止境,從來不曾停歇……
在劇烈的咳嗽聲中,阿布西昂突然加快了腳步,幾步衝到了橋欄邊上,一縱身投入了巨浪洶湧的丹津河水中。
齊朗醒悟了過來,向身後的士兵擺了擺手,自己則向前邁出了兩步:「我的勇士說得很對,如果你們這些罪人想要進入我國尋求庇護的話,首先必須放下武器。我們的監獄十分寬敞,而且我們也不會虐待囚徒,如果我們有機會在這場大決戰中打敗巴吉的話,到時候會為你們舉行一場公正的審判。」
可現在,更大的危機就在眼前!巴吉與人類,這兩個更大的種族之間即將進行一場決戰,其結果很有可能將是人類的滅頂之災。站在人類共同的敵人面前,過去的那些仇恨,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
珍妮身旁的士兵們毫不猶豫地丟下了手中的武器,紛紛跑到了齊朗身前跪了一地,只有珍妮自己仍然臉色陰晴不定地站在那裡,張了張嘴,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站住,站住!」阿布西昂的聲音徹底嘶啞了起來,他一邊大罵一邊劇烈地咳嗽著,「你這卑鄙的女人,你的血管里不是流動著比利家族勇敢的血液嗎,為什麼不敢面對你的仇人?我令你想起了你的妹妹漢娜吧,那應該是這一年來一直困擾你的夢魘!」
身旁的那位統領級護衛搶上一步,拼盡全力把珍妮扶了起來,還在強作鎮定地向士兵們下達命令:「放箭,保護陛下!」
無知而狂妄的人類呵,當你一次又一次高舉所謂榮耀的旗幟,將善良泯滅于腦海,把兇殘填充于胸臆,你可曾料想,高尚的神明正在失去他的耐心,並將回收他所有的憐憫與寬恕?
不過阿布西昂仍在奮力追襲著,帶著那最後的三十幾名戰士,一步一步,兇悍地逼近。那些戰士全部重傷在身,齊朗甚至看到一位低階斗尊將他的腸子掛在了身後長矛上。他們每一個人都渾身是血,呼吸艱難,步履蹣跚……
正如阿布西昂所願,在邊境線前五六米處,珍妮突然站了下來,淚流滿面地轉過了身,向著阿布西昂瘋狂地嘶吼著:「你知道我是愛她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害死她,漢娜完全是因你而死,因為她知道你想要取代我,她知道你一直在策劃著謀反,因此她想用自己的死亡給你換一條生路!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你這人渣,你這垃圾!我不許你再提她!」
「你必須死在這裏,我的女皇陛下!」阿布西昂的怒吼聲嘶力竭。看上去他就要堅持不住了,如果滿腔的仇恨能夠得到宣洩,他可能馬上就會吐出最後一口氣:「你終於害怕了嗎。高貴的女皇?當你親手害死漢娜的時候,你可曾想到過你自己也會在死亡的威脅下瑟瑟發抖?!」
張弓搭箭,跟在齊朗身旁的弓箭手都做好了施射的準備,在薩博他們看來,這正是報還血仇的大好時機。太過久遠的仇恨不必去提及,單說火燒呂家鎮的那筆血債,也該有個清算。在那場戰鬥中,呂家鎮損失了數百名士兵,受難的無辜的百姓更不計其數。雖說那次行動的指揮官是阿布西昂,但幕後的主使是卻珍妮,正是她布下了一個殺局,想要假借齊朗的強大武力,除掉阿布西昂這個眼中釘,才使得呂家鎮遭遇到一場血腥的災難,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就算他們在眼下發動攻擊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卻是合情合理的,天經地義的。
但是,放箭的命令,齊朗始終無法衝口而出,他就那樣站在那裡,望著那伙惡徒一步步向著自己所在的方向掙扎前行。
那大概是個極為有力的指責,於是那些狗熊腦袋相互對視了幾眼,無奈地向著阿布西昂攤開了雙手,乖乖地讓出了一條通路,幾位很有紳士風度的巴吉甚至還聯手把擋在道路當中的龍怪屍體拖到了一旁。
現在,麻煩似乎被轉嫁到了齊朗的頭上,因為他需要做出決定,是否收容那伙昔日的仇敵——珍妮和那上百名巨龍軍團的士兵。
「不是那樣的!」他的雙眼已經凸了出來,吼叫聲卻仍然大聲驚人,「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當然,對於珍妮,齊朗還是心存芥蒂的,因為不管珍妮怎樣解釋,她妹妹漢娜的死,她都應該負有主要責任。她們是親生的姊妹,就算有天大的利害衝突,也不該相互迫害。如果一個人連親情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拋棄,她甚至連野獸比不上。
珍妮和她那百余名倖存者很快突破了巴吉的封鎖線,氣喘吁吁地向著邊境線這邊撤了過來。憤怒的阿布西昂則緊追不捨,只不過在追趕的過程中,跟在他身邊的戰士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了下去。他們當中有一些是身受重傷,到底無法支撐,更多的則應該是傳染上了黑死病。看來仇恨的確令阿布西昂徹底陷入了瘋狂,甚至冒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風險,也要讓珍妮死在自己面前。現在倒好,他已經孤立無援,就算他自己也命在旦夕。
那十余名弓箭手已經拉不開手中的強弓了,在當前的情況下,就算他們還能在相互支撐中站穩腳跟已經是值得驕傲的成就。
珍妮身旁還圍著上百名貼身護衛,他們在人數上佔據上風,但在氣勢上卻已弱了許多。經歷了一整夜的血腥搏殺后,他們的體力早已經透支,就連手中的長劍都已無力舉起,而更加要命的是,他們的心理防線業已崩潰,在他們看來,自己彷彿已經陷入凶魔的團團包圍之中,周遭那些正在發出怪叫的巴吉,就是前來索命的惡魔使者,而一步步逼近的那位滿臉紅斑的阿布西昂,就是惡魔本人!
珍妮正在退卻著,而她所選擇的撤退方向,就是天龍大橋的北側。那似乎是她下意識的選擇。就好像她覺得那晚與齊朗的一面之緣。會為她贏得一個逃離地獄的出路。當然。不管那種可能性是否存在,她首先需要突破巴吉的防線——大橋南側出口處,正守著上千隻熊首巴吉,他們就橫在那裡,一副禁止通行的模樣。
珍妮被腳下的死屍絆了一跤,一下子摔倒在地,血泥濺滿了她那蒼白的面孔,使得高貴與尊榮更加離她遠去。
阿布西昂在劇烈地咳著,看他那架勢,似乎很快就會把他的肺葉咳出來。那絕對不是他在戰鬥中遭受重創,而是他感染了黑死病。他自己種下了惡因,自己必將吞下惡果。
而珍妮卻奮力甩開了護衛的手臂。用同樣大的音量向阿布西昂吼了回去:「你還在等什麼,衝上來。殺掉我吧,你這膽小如鼠的傢伙!別拿漢娜當成你的借口,你這樣的懦夫不配提起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