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第一卷 原上草

第二章 龍游淺水遭蝦戲 落難皇子處境艱

第一卷 原上草

第二章 龍游淺水遭蝦戲 落難皇子處境艱

乾巴巴的回答,卻全面準確,就像秦雷熟悉的作戰文書,所以秦雷很喜歡:「我們這邊的傷亡呢?」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天光漸亮。
漢子沉默片刻,似乎在衡量這個提議的可行性,沒有讓秦雷等太久,便點頭道:「是」。這才有些相信殿下失憶,瞪大眼睛看著秦雷。
漢子一愣,顯然沒想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需要自己報復的事。
秦雷沉默良久,抬起頭來,給漢子一個燦爛的微笑,和氣問道:「最後一個問題,您貴姓?」
「卑職叫鐵鷹,鋼鐵的鐵,雄鷹的鷹。乃是您的侍衛統領。」鐵統領瓮聲道。
秦雷嘿嘿一笑,岔開話題問道:「說起武功來,鐵大哥,你會不會飛?」
鐵鷹不會在意這些,他拱手道:「昨夜殿下醒來后大發神威,用的什麼功夫?卑職從沒見過。」
「您今年十六歲……」
短暫的沉默后,秦雷發出邀請:「一起走走吧……」,漢子點點頭,側身讓出了道路。
秦雷心中暗爽,翻了翻白眼,一副萬分苦惱的樣子,點頭說道:「從昨天醒過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想到這,他忽然神色緊張起來,趕緊用那「一般娘們都比不上」的小手往胯下一探,感覺到那裡的存在後,才長舒一口氣,后怕道:「還好不是個娘們……老子還是處男呢」臉膛微紅,竟有些不好意思。
秦雷睜開眼睛,表情怪異。
「那就從我是誰、我在哪、還有現在的朝代開始吧……別用這種眼光看我,我當然知道我是誰了,我是有些大事想不起來了,讓你講這些,是為了幫助回憶大事的!」秦雷被盯的有些狼狽。
秦雷知道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摩梭著腮幫子嘿嘿一笑,轉換話題,問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雷心念電轉,似乎中國歷史上沒有一個昭武十六年,接著問道:「當今天下都有哪幾個國家?」至於什麼狗屁皇子身份尊貴之類的東東,他倒不是很在乎,從昨天到現在,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能尊貴到哪去?比一般地主都不如吧。
「很重,死了兩個,殘了一個……」
「哦……」秦雷點點頭,接著問道:「什麼人乾的?有眉目了嗎?」
秦雷抬起右臂,看了看瑩白修長的小手,再想想自己原本那蒲扇一般的大熊掌。他嘴角一扯,帶出一抹苦笑,輕聲嘟囔道「這一般的娘們也比不上吧……」
一旦接受這個事實,至於諸如自己身高矮了一大截,身處環境像中國古代之類的問題就不難接受。
漢子搖搖頭,氣悶道:「不知道,咱們客居於此,耳目太閉塞了。」
「當今天下三分,我大秦,東齊,南楚並立。」
典型的開放式提問,對不常說話的漢子來說有些困難,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反問道:「您不記得了嗎?」
漢子腦門起汗,關心之情一掃而光……
儘管一夜未眠,這黑鐵塔般的漢子,仍然精神抖擻,沒有一絲疲態。
漢子這才收回略帶憐憫的目光,想了想,清清嗓子,緩緩地道:「殿下您是當今天下第一強國大秦的五皇子,身份尊貴。我們現在在東齊的都城上京城。現在是昭武十六年。」聲音低沉,富有男性魅力。
「這個……哈哈……」秦雷打死都不會說自己用的是女子防身術的。「啊,睡夢羅漢拳,對對,羅漢拳,我在昏過去的時候,有個老和尚夢裡教我的。」
「鐵大哥,昨天你想問什麼?現在便問吧。」兩人正好又走回門口,秦雷登上一階台階,回身豪氣干雲的對鐵鷹說道。這豪放的表情浮現在那清秀的臉上,著實怪異。
「昨夜子時三刻,刺客包圍府上。然後又來了一幫黑衣人擋住了大部分刺客。有七個刺客闖進殿下房間,您一看到他們就暈過去了,後來又醒了。」
兩人繼續在小院里踱著步子,秦雷思量一番,決定先搞清楚狀況再說,於是他邊走邊揉著太陽穴,自言自語道:「不知怎地,這頭疼的厲害,腦子也亂糟糟的,似乎啥也想不起來。」
秦雷不由自主皺了皺眉頭,難道換了一副身體都不能擺脫這種血腥嗎?輕嘆一聲,繼續沒有目地的走下去。
「哦,」鐵鷹皺眉道:「殿下,這醉夢羅漢拳有些陰損,那老和尚想必不是好人,您還是盡量少用吧。卑職可以教您正宗的伏虎羅漢拳。」他腦海中又開始回放昨夜秦雷招招壞人命根的恐怖情景,備感春寒料峭。
好在他天生樂觀,奶奶的,大不了逃出去,小蘿蔔頭不是逃出去了嗎,他自我安慰道。念書時不用功的秦雷當然不知道小蘿蔔頭是就義的。
一場春雨,點嫩了柳條,染綠了小草,腳下鵝卵石小路也被洗刷一新,若不是道邊紅色的小水窪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倒真是一幅怡人的雨後初翠圖。
漢子看著秦雷面上忽陰忽晴,最後又呵呵傻笑,不禁有些為殿下擔心。
只是這認識太過荒誕,所以他要用一夜的時間說服自己接受這個荒誕——他,一個二十九歲的特種部隊教官變成了一個最多不過十五六的小屁孩了。
秦雷向鐵鷹欠意的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訕笑道:「鐵大哥別生氣,小弟確實是傷到腦殼,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了,見諒見諒。」
「呃……」秦雷默然,小的時候看《紅岩》,總以為一歲被捕的小蘿蔔頭應該是世界上年齡最小的囚犯了,沒想到這項記錄今天被自己打破。
秦雷走的不快,跟在後面的巨漢也沒有不耐煩,兩個昨夜的劈友就這樣在小小的後院里沉默的兜著圈圈。
搞清楚這關係到處男還是處女的嚴重問題后,秦雷神色明顯放鬆很多,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昨天他鞋都沒脫,和衣而睡的。
這種事情如果別人知道了,要麼會慰問一番,要麼會馬上張羅著請大夫。但明顯眼前這位黑鐵塔不是一般人,他只是頓了頓,然後「哦」了一聲,用那低沉的聲音講述昨天晚上的事情:
秦雷無奈,只得接著道:「你來幫我捋捋思路,看看我能不能想起來。」
最先熬不住的還是秦雷,他回身仰頭盯著這個比原本的自己還高的傢伙,嚴肅問道:「你在報復昨天晚上的事嗎?」
鐵鷹沒有接話。
看不是中國古代,而是一個類似的世界。神經粗大到爆掉的秦雷默默的想,便脫口問道:「我為什麼不待秦國,而在這裏?」
他仍保持著躺下時的姿勢,心卻無法平靜,昨天晚上他便已經發現自己不是自己。
門外隱約傳來粗重的呼吸聲,秦雷知道昨夜那仁兄出門后,沒有離去,而是在外面守衛一整夜。他輕聲咳嗽一聲,習慣性的拉拉衣襟,整整容姿,推開門,看到門前的漢子也向自己望來。
鐵鷹默然,這位小爺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記不住咱這個下屬的名字也實屬平常。
「殿下,您為國出質十六年了……」
「出質,什麼意思?當人質?我現在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