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都雨
第五十四章 彪悍的大秦公主們
小胖子果然以為他生氣了，站起來深鞠一躬賠罪道：「哥哥，小弟當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說小弟若不是心中有愧，能受這一身傷嗎？小弟向上蒼起誓，絕無下次。」態度誠懇萬分。
小胖子哈哈笑道：「對。」接著怒道：「剩下的這四個女子自認菁英，號稱京都四女俠。整日里惹是生非，還自稱打抱不平。但仗著身份顯貴，又有二公主庇佑，中都城裡沒有人敢惹，漸漸地眼睛長到了頭頂上，自認為中都已經容不下她們這幾條母龍了。最近前方大戰，這幾個女土匪又羡慕起了前朝的秀寧公主，想要組什麼娘子軍，去函谷關效力。」
等回到書香閣，已經日頭偏西，新來的宮女戰戰兢兢的為秦雷脫去常服，換上便裝。然後畢恭畢敬的行禮，逃也似的離去。
……
秦雷知道這僅是小胖子一家之言，做不得真，但也大體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突然想通一點，幽幽問道：「是不是這四個女人中有比身份文若彤更尊貴的人。所以你才拉上我來給你墊背？」他想明白了，當時就是自己不說萬里樓，小胖子也會把自己拉去的。這小子分明就是直奔萬里樓的。
「紙里包不住火，年前這事被河陽公主知道了，帶著人
秦雷想不到太子居然對山陽公主怨念如此之深。卻知道不能讓太子再失態下去了，於是不情願地問道：「那我還犯了什麼錯。」
秦雷抬抬眼皮，哼道：「下不為例。」
小胖子道：「河陽公主自從獨居后越發痛恨男人，再加上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別這麼看我，我怎麼知道你父皇怎麼教得？所以就在宮中成立了個社團叫木蘭社，號稱巾幗不讓鬚眉。還專門聘請了武師，教習武藝。」
但是他面上卻陰沉似水，一言不發。
晚膳是秦雷自己吃的，太子晚上很晚才回來。他一回來就把秦雷叫到書房中，屏退左右，坐在書桌后惱火地盯著秦雷。
小胖子心虛道：「也不是誰，就是個什麼……」
秦雷搗搗他的胸，輕笑道：「你不錯，我秦雷認你這個朋友了。」說完也不管他，轉身就走。
「公主……」
小胖子鬱悶道：「起初大家湊熱鬧，京里的官家小姐不少參加的。連我那妹子也一時糊塗加入進去。」
兩人又喝了會酒，見日以偏西才起身下樓。到了會賬
「這社團教習嚴格，一般千金小姐哪吃得了這種苦。是以不少紛紛退出。我家妹子倒是個堅韌性子，直到今年春里才堅持不下來。」小胖子一臉得意。
秦雷驚訝道：「我有這麼高的水準？」
秦雷回想起那手持峨嵋刺的女子著急上火就想扇人耳光的樣子，還有那怨毒的眼神，不禁暗爽。原本還為不能打個金枝玉葉而遺憾，這下子終於得償所願了，真是神清氣爽。唯一的美中不足的是打的時候不知情，影響了感官。
秦雷知道報應來了，也不著急，上前給太子端茶道：「二哥忙了一天，辛苦辛苦，喝茶喝茶。」
太子支起身子，擦去笑出的淚花，上氣不接下氣道：「本來要罵你結交狐朋狗友，但是一想起今天後晌如貴妃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就一點氣都沒有了。」
秦雷無奈的笑笑，自己入住書香閣不到八天，原來分配給自己的幾個宮女上弔一人，失蹤兩人。這種傷亡率即使對宮女這個危險的行業來說也太高了些。是以他在宮女心中的形象已經由白
秦雷看著墨跡未乾的幾個字，鬱悶道：「哥哥想罵就罵吧，憋壞了身子就是小弟的罪過了。」
太子大搖其頭，笑道：「不是不是，這個打得好，打得妙，打得二哥心情舒暢啊。哈哈哈……」說著也不生氣了，竟然越想越高興，最後伏案大笑起來。
小胖子喜不自勝，鞠躬作揖，感激不已。
太子本想狠狠說他一頓，但見他這幅憊懶模樣，知道說了也是白說。接過茶盞重重放回書桌，茶水溢出，打濕了桌上剛寫的幾個大字：戒急用忍。
秦雷拍案道：「若是上吊自殺，當浮一大白。」
兩邊侍立的宮女齊齊打了個冷戰，惶恐的對視著。
秦雷頷首道：「原來如此，那又怎麼跟這些女子扯上關係的？」
太子見他一臉委屈的樣子，氣的反而笑出來：「老五啊老五，剛見你時你裝的跟謙謙君子似的，還把二哥好一個高興。還沒幾天這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你比你三哥四哥加一塊都不是東西。」
小胖子呸道：「要是她們自己，想去就去。偏要拉上別人。今天早上把我妹妹喚去河陽公主府，硬要她簽什麼從軍書。舍
小胖子吃一筷子菜，咽下去喝口酒，才繼續道：「這樣河陽公主就守了活寡，也沒臉在肅國公府住下去，陛下也覺得虧欠女兒，就把自己當親王時的潛邸賜給了她，自此河陽公主獨佔了山頭，倒也逍遙自在。」
秦雷站在門口，望著夕陽下撲撲楞楞的一群飛鳥，更高的空中有一支蒼鷹在盤旋。秦雷喃喃道：「快逃吧，逃得越遠越好，不然一個也活不了。」
見秦雷一臉好笑，小胖子怒道：「你知不知道，現在那個百餘人的社團還有幾個？」伸出胖胖的五個指頭叫道：「五個！」
太子哼道：「剛到第一天就糟蹋宮女，第二天有宮女上弔，過幾天又有兩個宮女失蹤。今天又當街鬥毆，還跑去萬里樓撒野。最可恨的是竟然打女人。還一打四個。還……還……」
秦雷沒想到這位姐姐還有幫派背景，呻吟道：「加入的人多不多？」
……
大秦當今一共四位公主，大公主遠嫁南楚，二公主便是河陽，四公主據說身有沉痾，不能出宮。便只剩下跟河陽公主一母所出的山陽公主，大皇子的親妹。
「什麼？」秦雷逼問道。
秦雷嘻哈道：「要是去了豈不是一樁好事？」
小胖子的笑臉頓時垮下來，無奈道：「好吧，算我們扯平了。」
小胖子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撇撇嘴道：「誰稀罕。」說完，拔腿屁顛屁顛跟在秦雷屁股後面大聲道：「哥哥，哥哥，晚上小弟請你去玉帶河玩吧。」
小胖子眉開眼笑，點頭道：「英雄所見略同。當浮一大白。」兩人舉觴碰杯。飲下幾杯后，秦雷果然發現小胖子的氣色好了很多，看來這小子真不是吹牛。
秦雷也不推辭，定定地看了他半天，見他付完賬，才展顏笑道：「其實我身上一個子都沒有。」
小胖子失聲道：「你怎麼知道？」他確實如秦雷所想，雖然他不怕得罪公主，但是總會給家裡帶來一些麻煩，所以一認出秦雷就有拿他頂包的心思。
「除了我姐姐，還有今天這四個。」秦雷恍然道。
秦雷最終沒有去玉帶河，只是與小胖子約定下次同游玉帶河，就坐上一輛嶄新的馬車回了東宮。
秦雷閉眼道：「文三道破我的身份，他妹妹尚且嚇得瑟瑟發抖，可是我背後那個女人竟然還敢偷襲於我。說，她是誰？」猛睜開眼，怒瞪著小胖子。只是聲音依舊平和。
太子氣的話都說不出。秦雷忙補充道：「還把三妹妹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