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都雨
第六十二章 碼頭苦力般的一夜
石猛想想，咬牙道：「那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石猛氣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在這等著被捉到。」
刺客首領一把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張布滿傷疤的方臉，兩道斷斷續續的濃密眉毛下，雙目炯炯有神。他喃喃道：「鐵兄弟，看來你的殿下真的很厲害。」邊上一個親隨，聞言詫異道：「五殿下十九名親隨中並沒有一個姓鐵的。」
在二層搬動中，對手的速度有所減緩，要用一刻多鍾才能封閉一個房間。當第二層被完全封鎖時，離卯時還有大半個時辰。而第三層，只有二十個房間。對方八個小組只要搬動兩次，就會把秦雷他們堵在房間中。
但他駭然發現，當第一層平面圖上已經畫滿圓圈后，手邊的沙漏才走了四分之三。要知道一樓房間最多，有四十多間。
太子信任他，並且從不過問訓練細節。五年來，對這支隊伍有求必應的太子第一次提出要求，首領一字不差的記得太子的吩咐：「乾淨利索的擊敗秦雷。向他展示強大實力。」
一刻鐘后，他來到整齊列隊的二百名刺客面前。五年的苦練確實把他的隊伍打造成了一隻鐵軍。儘管勞累一個半時辰、儘管被苦
首領想到前一陣聽說那人已經重投陣中，正在前線作戰。心中一片黯然，臉色變幻不定。過了好一會，才心中堅毅道：「我沒有你命好，這輩子沒機會風光了。但我是不會輸給你的。」
三次跳躍后，正好跳到靠窗的書柜上，沈冰越窗而出。屋檐上有幾個巡邏的刺客，一見他就拔刀衝過來。沈冰也不多做糾纏，在屋檐上跑了幾步，到第三個窗口鑽進去。又消失在書櫃叢林中。
連沈青也按耐不住，過來請求殿下想個法子。這種什麼都不能做，等著脖子上的套索越來越近的感覺太差了。
這個發現令勞累了一夜的刺客們欣喜若狂。雖然等完成任務回去一覺醒來他們一定會為自己碼頭苦力般的一夜而羞愧。
藉助特種矛鉤，沈冰輕易的擺脫追兵。而且按照沈青給的路線，一次都沒有遇到被圍堵或者遇到死路的情況。他這才意識到教官的算籌課作用有多大。
刺客，是這個時代技術含量最高的職業。
把一間房裡三扇
秦雷點點頭道：「說的沒錯，等。去吧，告訴隊員都上二樓。讓那些人先給太子爺搬搬家再說。」
沈青與一邊的石猛無奈的對視一眼，怏怏轉回崗位。
沈冰喘口氣，使勁攀上書櫃。教官說這種矛鉤還很原始，以後會給大家更省力的。現在隊里最厲害的也不過能用八次，而且會嚴重影響雙臂的戰鬥力。
誰也沒想到會搞成這個樣。亥時末開始行動，現在子時已過，居然只逮到四個人。其中還有兩個是一開始在園中示警時暴露身形被抓住的。而且逮到的人也沒有多大用處，問不出話來總不能對這些明日同僚刑訊逼供吧。
一樓的喧嘩聲越來越響，秦雷翻身躺在書架上，想象著被樓下二十名大漢一齊推動的感覺。
其實說那是二百雙沒有情緒的眼睛更合適。
但無論如何，出了一晚上苦力的刺客們現在感覺疲憊一掃而光，力量重回體內。居然用了一刻鐘就完成了第一輪封鎖。
秦雷認為既然決定了策略，就不要隨意更改
首領沒有廢話，直接道：「分成十隊，每隊二十人。」
他們每封閉一個房間，便有人給秦雷報上，秦雷便在房屋平面圖上畫一個圈。秦雷不相信他們能有足夠的耐力一直按這個速度下來。
他知道五殿下佔據天時地利人和，手下又訓練有素，這樣下去情況會越來越糟。心中埋怨太子不懂兵事。被狡猾的五殿下鑽了空子。本來大家默認的是刺殺與防禦，現在變成了躲貓貓似的鬧劇。令刺客們空有強大的戰力發揮不出來
他對站在隊伍前的十個人命令道：「現在改變戰術。我們從一樓起步步為營。甲乙兩隊依舊在一樓房間巡視，只要不是十人以上敵人同時出現，不必理會。其餘八隊分為兩組，按照我在圖紙上標註的順序，把這些房間中的窗戶和通風口用書架全部堵死！」
石猛無奈的領命而去。
這五年來，他片刻不枉自己的職責，甚至一次都沒有回過同在中都的家。整日里要不是與太子延請的高手切磋研討，就是帶著隊伍玩命訓練。但是他不覺得辛苦，因為他相信每堅持一天，就會離成功近
一陣腳步摩擦地面的聲音，二百刺客列成十隊，每隊二十人。動作絲毫不比秦雷的衛士們慢。
所有人都很激動，他們將這次任務看成太子對他們的大考。就像首領說的：「戰勝敵人，告訴太子殿下，我們是可信賴的。」
剛吩咐完任務，外面更鼓聲傳來。他注視著自己的手下道：「諸位，離卯時雞叫還有兩個時辰。太子殿下在等我們好消息呢。」
二百人齊聲大喝：「然！」之後，按照首領的吩咐，各自行動去了。
這個情報在黑暗中傳遞，很快就到了黑暗中的某處。秦雷靜靜的伏在一個書架上，對前來報信的石猛齜牙輕聲道：「也不知道什麼榆木疙瘩才能想出這種笨法子。」他身下的這種大書架，近兩丈高，三丈寬，上面放滿了書。沒有十幾二十個人是無法推動的。
秦雷沉吟半晌，閉眼吐出一個字：「等。」便不再說話。
好在書架離窗口只有六尺距離，不然當時沈冰也不能從書架上跳到窗口。
他對親隨道：「把人都集合起來。」然後走到桌邊在太子給他的藏書閣結構圖上一邊思索一邊圈圈畫畫。
石猛大喜，壓低聲音激動道：「那殿下快想個巧法子破解它吧。兄弟們等著您拿出個
秦雷的臉一下子垮下去，鬱悶道：「取巧多破綻，守拙無可破。人家就是人多，這麼一間間的弄，咱們乾瞪眼沒辦法。」
那位首領已經脫掉夜行衣墊在右肩，全身力氣頂在書架上，大聲喊著號子。二十個壯漢隨著他的號子，使出吃奶力氣或推或拉，終於讓巨大沉重的書架一寸一寸的向窗口緩緩移動。
……
首領有些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手下，他知道抓不到敵人，一是規則限制，不然一把火比什麼都管用。二是自己這個首領失職，與他精銳的手下沒有什麼關係。
……
秦雷輕踹他一腳，翻白眼道：「拿木刀木劍去？你砍到人家身上，人家又不會倒。還不反手給你一下。到時候誰砍倒誰都說不清。」
還有十四個房間。
秦雷嚴格限定每日不得使用超過三次。讓隊員不可思議的是，即便是今日似乎不用搏鬥，他也沒有開禁。
大廳中，這次行動的首領在幾個手下環伺下踱著步。恥辱啊！作為大秦當時最有前途的年青軍官，他沒有繼續自己前途無限的官途。而是在五年前毅然離開御林軍，秘密加入太子府。成為一名無品無秩甚至無籍的刺客首領，目標就是訓練出一支可以與李家血刺相抗衡的隊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