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都雨
第九十九章 人中呂布大皇子
秦雷默默地看著這位威風凜凜、器宇軒昂的青年將軍，心中哀嘆：怪不得兩個小弟喜歡模仿戲文里的人物，根兒終於找到了。
昭武帝點頭道：「丞相辦事為人皆乃我朝楷模，你說一個月就一個月。朕要看到兩省官員恪盡職守，把朝廷的命令執行下去。」
雖然疑惑，動作卻絲毫沒有怠慢。秦雷與太子、老三老四齊齊迎了上去。
出現在大殿之上的這位，看上去未及而立之年。身高九尺，猿背蜂腰，兩道狼眉直插鬢角，一雙鷹目寒光四射。頭戴束髮盤龍紫金冠、身著黃金連扣鎖子甲，外罩大紅蜀錦舞龍袍，腰扣蠻獅吞口帶。走起路來龍驤虎步，睥睨間雙目如電。
滿堂的幾百文武面面相覷，這老大一回來就把所有兄弟的威風掃光。真不愧御口親封的「小呂布」。
李渾知道這兩人必然有什麼勾當，卻猜不透他們的暗語，夾一大塊牛蹄筋，送入嘴中，「咯
這位「賽呂布」正是大秦皇長子秦靂是也。不是說這位爺要來年開春才回來嗎？秦雷望向太子，只見他也一臉愕然。
離碧竹林還有一段距離，就聽到如泣似訴的凄婉曲調，透過風吹竹林的沙沙聲傳來。
李渾屹立朝堂幾十年不倒，靠的就是這手重劍無鋒、抱朴守拙。
皇帝飲了三杯，知道自己在此，臣工拘束。便起身招呼太尉丞相一起離席。
秦雷待周圍官員敬完酒，便告聲罪，遛了殿來。眾人皆以為他被武勇王恐嚇，心中不爽，誰知他出了太極殿，便招呼過一頂小轎，徑直往華林苑去了。
果然，老六老七兩個見了來人，一下子從帷幕後蹦出來，哇哇大叫著：「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
兩人對視一會，最後舉杯輕輕一
待眾人謝恩起身後，皇帝對右手邊第一個的大皇子點點頭，起身祝辭，宣布開席。悠揚的樂曲聲隨即響起，眾官一起敬祝文庄皇太后聖壽吉祥，然後敬陛下、皇后。
幾人談話的地點，離秦雷的桌不遠。武勇郡王的話，朱貴幾人都聽到了。見秦雷過來，紛紛投去安慰的目光。
文彥博捻須頷首道：「不錯，官員是人，就講究個人情世故。頗有不同。陛下，一個月可以嗎？」
……
幾個人相視苦笑，老四望向秦雷的目光還有几絲嘲諷。太子雖然面上依舊春風和煦，卻明顯不想說話，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幾個兄弟就散了。
皇帝知道秦雷與永福相處甚得，非常高興，還賦予秦雷隨意出入華林苑的權力。是以他可以青呢小轎，直入禁苑。
大皇子放下老六老七，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很驚訝？」
太極殿的宴飲漸漸進入
大皇子的視線最後落在秦雷身上，眼神冰冷，一字一句道：「等著吧。」說完，再也不看四人一眼，牽著兩個弟弟往殿上走。
昭武帝放下酒杯，沉聲道：「朕方才思及我北方兩省災民，此普天同慶之時，卻依然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凍死餓死不計其數。」
大秦爵位的頂峰是王，王分嗣王、郡王、雙郡王、親王、雙親王五等。
閑聊間，昭武帝狀作不經意的輕嘆一聲。文丞相知道他有話要說，微笑著問道：「陛下何事掛懷？以至除夕之夜仍要牽挂？」
李渾一看，不滿的嘟囔道：「看著這一桌子秀氣就鬧心。」皇帝朝他笑道：「哪能不知岳丈大人喜好。」便有宮女上了幾大盤熟牛羊肉，還有一壇烈酒。這才換的老太尉哈哈大笑。
……
皇子生而為嗣王，十八封郡王。這兩步乃是水到渠成，但想再進一步卻是難上加難。嘉親王乃兩朝元老、有擁立之功，掌宗人府之尊，才在五十高齡晉位親王。
文丞相與昭武帝吃的不多，一會便放下筷子，舉杯淺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李渾也不理會兩人，不停的把盤裡的肉送入那張大嘴中，肚子彷彿無底洞一般。
秦雷叫停小轎，慢慢走到竹林中那位幽蘭般公主的寢宮。
三人在東暖閣重開小宴。皇帝上、太尉左、丞相右，皆除履圍坐在炕上小機邊。小機上幾盤小菜、有葷有素，銅盆中燙著老酒，散發著馥郁的酒香。
太子微笑道：「確實有些，但更多的是歡喜。大哥什麼時候到的？兄弟們一點消息都沒有。」
秦雷卻神色如常，坐下剛要說幾句廢話。一陣
丞相尋思片刻，堅決道：「臣認為只要保證百姓安穩過冬就行，官員們不宜逼得太緊。」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永福身體微微一顫，沒有抬頭，曲調卻漸漸歡快起來，把方才的幽怨味道一掃而光。
昭武皇帝頗有深意地望了文丞相一眼，對太尉解釋道：「岳丈有所不知，這內政民生與行軍打仗頗不相同。打仗講的是效率，民生卻要顧及方方面面。有時候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的。對不對呀，宰相大人？」
告一段落的太尉大人接過宮女奉上的白巾，胡亂擦擦嘴，翁聲道：「陛下，不至於吧。戶部不是將咱們死難將士的燒埋銀子都挪去賑災了嗎？」
把兩個小弟一手一個拎起來的大皇子，彷彿沒有看到走過來的眾兄弟。太子面色溫和的拱手道：「大哥，一路辛苦。」秦雷和老三老四也跟著施禮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