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三百章 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三百章 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秦雷摸摸腦門子,一手的白毛汗,咳嗽道:「可有什麼證據?」
媒人聽了,嗚嗚哭道:「你不要殺我,我是被強暴的……」秦雷摸摸小孩的腦袋,勉強微笑道:「這樣吧,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好好回答,我不但不殺你,還幫你完成心愿,你看怎麼樣?」
喬天才將那床單披風一般披上,撇嘴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我還當過小和尚呢。」說完苦著臉道:「這真是三歲孩子沒了娘,說來話長……」秦雷和沈青要咬著牙,才能抑制住暴扁這孩子的衝動。
秦雷苦笑道:「說正題,你知道陛下現在的位置嗎?」
秦雷呵呵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把那床單扔在他身上,讓他裹住身子,秦雷沉聲問道:「你既然是喬家的少爺,怎麼會成了這妖道的道童了呢?」
此時隆冬,院中儘是些枯枝敗葉,看上去無限蕭條。幾棵大柳樹的掩映下,一間小屋的窗戶中隱隱有橘色的燈光透出,為秦雷幾個指明方向。
一聽這個,秦雷面色一窘,已是信了八成。雲裳確實有那麼塊代表身份的玉佩,檢查過姑娘全身的隆郡王還是知道的。沈青把他脖子上的玉佩揪下來,遞給秦雷,輕聲道:「還真寫著『喬天才』三個字。」
秦雷又帶著沈冰到了隔壁正房,這裏面同樣躺著兩個人,皆是一絲不掛不說,就連動作也要比隔壁狂野許多。
之聽喬天才道:「陛下中了他們的毒,昏迷不醒,但呼吸無礙,解藥在太子身上。」
「採花賊。」媒人很肯定道。
地窖里燃著一支蠟燭,昏黃的燭光下,兩個赤裸裸的傢伙猶自酣睡不醒,可能是覺得冷了,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斷背。
秦雷輕咳一聲,沈青便一腳踹在小童的屁股上,小童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茫然四顧道:「石榴姐呢?」好在這孩子沒有完全花痴,見到凶神惡煞的秦雷和沈青,便癟癟索索的抱膝蜷在地上,輕聲道:「你們劫色好了,劫財我是沒有的。」
秦雷望著仍然艷若桃李的赤裸女子,輕嘆一聲,隨手揭了床被子將她蓋住,卻把床上一個物件帶到了地上。秦雷彎腰撿起那閃閃發光的物件,定睛一看,不由樂了,只見這是一面金牌,正面刻著:「東宮之主」四個大大秦篆,背面紋著九條九爪金龍,端的是精美華貴,卻是太子爺的信物。
時間隨著雪花飄落,不知不覺便流逝了許多。秦雷的身體雖然一動不動,但他的頭腦卻一刻也沒有清閑。飛速的思考著,反覆推敲著接下來的一步步,待他把接下來的事情想通透,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這小孩,太他媽操蛋了!」秦雷心中憤憤道,他真的很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把這小子一起扭死呢?
咽口吐沫,喬天才接著道:「到了京里我們就住進了河陽公主府,終於過上了好日子。不過還是太流離,沒幾天又搬到東宮,再過幾天,竟搬進了皇宮,住進了紫宸殿,還睡上了石榴姐……」
沈冰有些焦急地望了秦雷一眼,秦雷指一指依舊亮著燈光的小屋,示意他稍安勿躁。沈冰剛穩下心神,便聽見遠處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凝神傾聽片刻,他伸出兩個指頭,又比劃個三,意思是兩個人,前後相距三尺。
「月明星稀、君子可棲,天安,戌時。」這次的更頌聲更加清晰。
沈冰將那嫵媚女子的雙腿,從老道脖子上拉下,這才露出那張沾著星星點點的老臉,秦雷點點頭。沈冰先將女子處置了,又把老道士如法炮製,也背出了房間。
上面守候的沈冰,看見身披床單、飄飄欲仙的喬天才,大搖大擺走出來,很是吃了一驚。一把將這小子重新擒住,聽到裏面沈青解釋,才鬆了手,冷冷道:「站好了,不許說話。」
不一會兒,秦雷和沈青也從下面上來,秦雷朝喬天才點點頭,沉聲道:「你說的都不錯,孤王暫且信你了。」喬天才張張嘴,見沈冰沒有瞧自己,這才長舒口氣,小聲道:「可憋死我了。」
那蒙頭裹臉的傢伙到了屋門口,吩咐小童在外面守著,自己則關門進去,做些愛做的事情了。那小童卻也不是傻子,見主子已經入了巷,便將燈籠往地上一擱,躡手躡腳的進了邊上的房間。
秦雷讓沈青分開兩人,先把小童拉過來,兜頭一瓢涼水澆下去,可憐的小傢伙頓時縮得快看不見了。「老子這是看哪呢?」秦雷暗罵自己一聲,把視線轉到小童的臉上。
見兩人到了臨界點,喬天才不敢再賣官子,愁眉苦臉道:「今年山南鬧彌勒那會,俺跟家裡避難荊州府,路上遇到彌勒教,俺就跟俺娘失散了,」只聽他聲音越來越小,彷彿作了什麼虧心事:「俺順著大道尋找,卻被彌勒教逮住了,」說著指了指地上的老道,憤憤道:「帶隊的就是這老不休,那時他還是個禿驢,見俺長的水靈,便讓俺做他的童子,否則便讓人姦汙了俺……」
喬天才剛要張嘴,沈冰的大巴掌便扇了上來,狠狠拍在他的腦殼上,喬天才頓時眼冒金星。張張嘴,還沒說話,又一個大巴掌扇了上來,如是反覆五六次,喬天才終於眼淚汪汪的認了命。老老實實裹著床單,站在沈冰邊上,嘴巴一張一翕,卻一個字也不敢吐出來。
秦雷揮手阻止了舉刀欲砍的沈青,面色嚴肅道:「孤王叫秦雷,乃是大秦隆威郡王,說到就一定辦到。」
秦雷點點頭,輕聲問道:「你們怎麼來的京城?之後又做了寫什麼,把這段說仔細些。」
媒人這才害怕地抱住腦袋,哀聲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被強暴的……」
哪知媒人嘴角一撇,小聲抽泣道:「你殺了媒人,就找不到媳婦了。」沈青握刀的右手不由一松,旋即惱羞成怒道:「你想死!」說著左手手腕一翻,卸下了媒人的右肩,疼得他滿面慘白,放聲叫饒。
秦雷無力地揮揮手,讓沈青退下,自己盤腿坐在小孩的面前,溫聲問道:「小孩,在見你石榴姐之前,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俺為什麼信你。」媒人小聲道。
當然,迷藥迷人是不分性別的,兩間屋中很快傳來砰砰的落地聲。三人對視一眼,各自放下豬頭面具,先進了邊上一間屋子。只見那小童赤條條地躺在地上,懷裡還趴著個濃妝艷抹的半裸徐娘,看年紀卻要比小童大上太多。
媒人這才紅了眼圈,語帶哭腔道:「你真要殺了我?」
秦雷瞠目結舌地望著這脫線的媒人,一時感覺頭腦有些眩暈,強笑道:「我已經把你的石榴姐殺了,你不害怕嗎?」
秦雷撓撓頭,心道:「這都是哪跟哪啊?」使勁板起臉,粗聲問道:「小孩兒,你叫什麼?」
秦雷微笑道:「那死鬼說,你能進出坤寧宮?」
三人警惕的四下尋摸一陣,發現竟無一人守衛,沈青記得六殿下說,那道士總會帶個道童伺候,不由望了望王爺。秦雷指了指那間亮燈的屋子,又指了指小徑上的積雪,輕輕搖了搖頭。
喬天才點頭道:「就在紫宸殿里,太子爺也住在那呢,里三層外三層的守衛,安全得緊。」
秦雷假裝沒聽見他後半句,沉聲問道:「陛下怎麼了?」
秦雷點點頭,便讓他先上去等候。
沈青順著秦雷所指一看,只見地面上的積雪平整完好,並無任何腳印。他知道,綜合積雪的厚度,以及今日的降雪程度,想要完全覆蓋成人腳印,需要一個時辰左右。酉時天剛黑下來,還不時有人走動,對於通姦來說,顯然有些早了。
小童趕緊停下哭,抽泣道:「姐夫明鑒,俺叫喬天才,唐州人氏,爺爺名諱喬岐佩,父親名諱喬遠河,俺有個堂姐叫雲裳姐姐。」雖然抽抽搭搭,但小嘴巴巴拉拉,吐字依舊快而清晰。
等他過來時,沈青和兩個俘虜都已經下去了,只有沈冰在外面守著。秦雷朝他點點頭,也彎腰下了地窖。
秦雷三個簡單吃了些高熱口糧,又小憩了片刻,這才悄悄往秦霑所指的方向摸去。躲過兩隊巡邏的侍衛,三人到了東北角一處花園之中。
「俺脖子上有塊玉佩,是朝左開口的,上面寫著俺的名字。」小童嘬牙花子笑道:「姐夫一定見過俺姐的那塊,是右開口的,上面也寫著她的閨名。」
「結果去了沒幾天,那表叔就吹燈拔蠟了,這時有京都來延請那死鬼的,他便冒名頂替那死鬼,成了新的南華真人。」說完,喬天才抬頭看看秦雷,只見秦雷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講。
不一會兒,一個提燈籠的小童便出現在院門口,大搖大擺走進來,後面的人,卻遲遲沒有跟進。直到那小童進到小屋裡,確認裏面一切正常,把燈籠向院門口晃三晃,後面一個蒙頭裹臉的傢伙才出現在門口。這傢伙警惕性如此之高,若是沈青方才貿然射擊那小童,他一定會大喊大叫或轉身跑掉的。
喬天才點點頭,認真回憶道:「俺跟著這老東西,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被鎮南軍一路攆到江北,這傻缺居然要進城。俺說:『那不成了瓮中捉鱉了?』他才改變路線,東躲西藏一陣子,見和尚越來越吃不開了,便帶俺去了南華山,說是那裡有他的一個表叔,看看能不能幫他變成道士。」
小童已經悠悠轉醒過來,口中喃喃道:「石榴姐,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用力呀……」
哪知小童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乾脆道:「不冷,俺師傅說俺是純陽之體,身子熱著呢。方才那水真涼快,若是大官人覺著俺回答問題還算老實,就多潑俺幾次吧。」
說著假哭幾聲,見秦雷無動於衷,才怏怏道:「胳膊拗不過大腿,再說俺也要吃飯不是。就把腦袋一剃,成為了宗教人士。」
又過了片刻,秦雷這才指了指兩個房間,示意同時動手。沈冰兩個早在雪地里爬得不耐煩,起身活動下酸麻的手腳,便貓腰分別到了兩間房下。
「俺也想叫『清風明月』之類專業點的名字。可俺師傅是個老光棍子,想討個彩頭,就給俺改了這麼個名。」小童委屈道。
秦雷將那物件揣在懷中,大步出了房間,向屋後走去。院後由一個地窖,是用來儲存花種的,方才等待的時候,三人就注意到了。
媒人一聽秦雷的名字,那油滑倔強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放聲哭道:「姐夫啊,救救我啊……俺要找俺娘。」看這架勢,若不是繩子捆著,定要抱住秦雷雙腿,蹭他一身鼻涕。
沈青見了,將手邊的小弩舉起,向門口方向瞄去。但見秦雷搖搖頭,沈青只好垂下手臂,打消了劫殺的念頭。
秦雷沉聲道:「你若不想家裡被牽累,就徹底忘記與他的關係。把自己當成個卧底吧,我會讓民情司造出相關文件的。」
看著毛都沒長齊的清秀小童,秦雷心中輕嘆道:「宮中女子果然飢不擇食,如此粉嫩的小正太都不放過。」沈冰上前,按住小童懷裡女子的脖頸,雙手稍一用力,只聽到咔嚓一聲,那吃嫩草的老牛便了了賬。
秦雷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喬天才的面色頓時灰敗下來,那南華子雖然混賬,卻也算有人味,若沒有他,喬天才早餓死不知多少回了,是以對他有些還是感情。
沈青也聽不下去了,飛起一腳踹在小孩的屁股上,粗聲道:「放屁,王爺還未成親,哪來的什麼小舅子?」
秦雷點點頭,兩人先用手指蘸著雪水,將窗戶紙化開個小洞,在從腰間取下一截銅質吹管,拔下前頭的塞子,便將那管子戳進洞里,小心翼翼的吹了起來。
秦雷接過玉佩摩挲幾下,點頭道:「確實與雲裳那塊同一品質。」算是信了這小子所說的,揮手讓沈青削斷繩索,放開了自己的……小舅子。
沈青隨手將他肩膀接上,輕啐道:「再不老實,把你四肢全卸下來。」小童一臉倔強地望著沈青,竟是不屈不撓。
喬天才齜牙笑笑道:「沒有俺去不了的地方。」說著望了望地窖,小聲問道:「死了?」
一股無力感蔓延開來,秦雷揮揮手,讓沈青接著盤問這脫線小童。沈青卻沒有秦雷那般客氣,刷的抽刀,架在媒人的脖子上,惡狠狠道:「想不想死?」
秦雷擦擦腦門上的汗,惡狠狠道:「小孩,你冷不冷啊?」秦雷心道,只要你不老實回答,我就給你潑水,虐待一次小正太,也算填補了老子人生中的一段空白呢。
秦雷瞪大眼睛,也沒從小孩身上看出一絲猴樣,粗聲問道:「怎麼起這麼破名字?」
沈青按住那小童的脖子,剛要如法炮製,秦雷搖搖頭,輕聲道:「留下。」沈青便把那小童捆綁起來,再用床單一裹,抗在肩上出了門。
望著兩人鬼鬼祟祟的動作,秦雷心中不禁感慨道:「真像淫賊啊!」那秦泗水的匠作科,研究別的不甚得力,唯獨這迷煙迷藥一道,越來越精通,產品也越來越高級。比如說這「美人醉」,無色無味,美人聞了,不消十息時間,便會暈醉過去,端得是尋花問柳夜采香的必備佳品。
秦雷點點頭,微笑道:「你本可以不死的。」說著搖頭嘆息道:「這麼小的年紀,真是可惜了往後大把的好日子。」
小童怯生生道:「媒人。」
看來那人還沒過來,但這麼晚了裏面還亮著燈,說明那人早晚要來的。三人悄悄退到遠門后,伏在雪中靜靜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