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腥風血雨
第六百八十六章 將軍浴血斬蒼龍，力挫英雄百萬師！
但沒有人怪罪他的延誤，因為隨即發生的一切，證明了那大半個時辰的價值……
秦雷根本不接他那茬，粗暴地揮揮手道：「告訴楊文宇，讓他專心對付前面，後面就交給我了！」
沒等站穩了，便有一個小隊的第一軍第一師官兵，在一個黑衣衛一個千牛衛的率領下，衝刺跳上敵艦，殺光艦上的所有將領、水手以及划船的奴隸，然後再跳舷，再殺光！反正船擠船、船挨船，不愁沒有地方跳。
「這樣不好吧……」石敢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但還要照顧王爺那過剩的自尊心，只好小意道：「您不是有言在先，一切都聽從楊將軍的安排嗎？」
激戰中，秦雷命人將自己的王旗高高掛起，親自擂鼓激勵著將士們前赴後繼，悍不畏死的攻擊楚軍。
石敢被看得一縮脖子，無奈道：「別胡鬧了。」
石敢不敢擦臉，低聲勸道：「眼看就要被合圍了，再不走可就有危險了。」
「狗屁咧！」正為使不上勁而鬱悶的武成王，當即破口大罵道：「老子打了這麼多年仗，還從沒被人當成累贅呢！」吐沫星子甚至飛到石敢的臉上了。
從開戰以來一直作悶瓜狀的伯賞賽陽，突然從牆角蹦出來，舉著個大號的狼牙棒，也不說話，就那麼眼冒寒光地望著石統領。
「心為火……」楊文宇微一沉吟，便明白了楚破的意思，當機立斷道：「傳令下去，將援軍與楚軍之間清空，任何艦隻不得逗留徘徊！」命令立刻傳達下去，秦軍很快把西邊的戰艦撤了個乾乾淨淨。
楊文宇趁機命令軍隊發動總攻，不想讓一艘楚國巨艦衝出去，一時間大火衝天，殺聲震天——烈火張天照雲海，楚破於此破大楚！
但秦軍的敗退不以主觀為導向，他們是被碩大無朋的楚軍戰船強推著離開戰線的。所以在連殺幾名退後戰艦的將領后，楊文宇也停下了這種無意義的自相殘殺，不得不放過這個全殲敵軍的機會。
但楚軍終究是水戰高手又人多勢眾，在最初的慌亂之後，逐漸穩住了陣腳，只見湖面上戰旗飄舞、矢石呼嘯、殺聲震天、血肉橫飛……隨著時間的推移，主動權還是慢慢的回到了楚軍的手裡。
秦軍便用這種玩意，一艘船拉住
當巨靈神艦聚集在一起，楚軍官兵又將戰艦用鐵鎖相互連住，搭上木板，變成了一座漂浮在水面上的小島。官兵可以在戰艦之間隨意移動，攻守相望，相互支持。也大大減少了遭受攻擊的位置，使得原本捉襟見肘的兵力，頓時變得寬裕起來。
……
又一次恢復意識的上柱國緩緩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是戰船上士兵的眼睛——恐怖的紅色！耀眼的火光將每個士兵的眼睛都映成了紅色……
楚軍便集中力量向南方向突圍，秦軍抵擋不住，連連敗退。眼見形勢不妙，楊文宇親自仗劍守在船前，以旗艦為底線，退後者親手立斬！
楚破是個極為優秀的將領，他在冷靜分析了敵我局勢后，果斷作出擠壓而不是全殲楚軍左翼艦隊的決定。所以他用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將楚軍的所有艦隻往岸邊趕。
「這是你的問題。」諸烈緩緩閉上眼，忍著痛說完這段話，已經費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在擁有二百五十余艘戰艦、官兵八萬餘人的楚國輔助艦隊看來，五十艘戰艦，兩萬多秦軍，真的不是大問題。
當中央艦隊讓開去路，十五條滿載著易燃易爆物品的戰艦，張開風帆，筆直的沖向楚軍艦隊。
此時日近黃昏，一輪殘陽將水面染成火紅一片。經過一天的消耗，楚軍已經無心戀戰，他們被瘋狗一般的秦國人奪去了鬥志，打算突圍之後重整隊伍，等來日再戰……或者來年更好。
即使秦雷這個水盲，也看出來腹背受敵的危局，急得他抓耳撓腮，坐立不安，心中一個勁兒的鬱悶：「要是有幾百門大將軍炮，局勢何至於此？」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是純屬意淫，且不說兵工廠的產能有限，剛剛能夠支撐東邊的損耗。單說秦國的戰艦，就沒有一艘能承受大將軍炮開火的後座力……最多十炮，戰艦基本上就散架了，還搞個屁啊？
他命令將艦隊所有的火藥、火
……
即使楊文宇也沒法再讓局勢按自己的思路來，只好就勢下令，命五十艘位置靠後的戰艦脫離戰團，跟著大公子發動一場瘋狂的逆襲！
轟天雷似的爆炸聲中，秦軍的十五艘火船陸續撞上了楚軍的戰艦，登時將楚軍艦隊的西側變成了一片火海。
巨艦上楚軍官兵頓時明白了秦軍的目的，驚慌失措的想要分散開來，卻被拼了命的秦軍艦艇死死抵住，一寸也不讓……如果它們的體型能夠小點，轉向能夠方便點，當然可以從西面突圍出去，然而現在這種情況，想要掉個頭，實在是不可能的任務。
他率領僅存的十二條巨靈神艦，匯聚起輔助艦隊的百余艘破船，希望能趁著夜色突破，但此時的楚軍已成強弩之末，再也不是當初的無敵艦隊了，一番拚死作戰，損失慘重之後，也沒法打開突破口。
他正在胡思亂想，石敢從外面跑進來，沉聲道：「王爺，楊將軍請您轉移，他將派戰艦護送突圍。」
「大秦必勝！」將士們齊聲高喊著，重新振作士氣，硬生生將楚軍又攔了下來。
而且鎮南軍的八成功力都用來攻擊巨艦，一旦抽調兵力防守後方，必然會減弱對巨艦的壓制，攻擊部隊的傷亡也會大大增加，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秦軍的進攻頓時吃力無比，楊文宇連續組織三波進攻，都被輕易打敗。但他表現出了可怕的韌性，命令麾下所有戰艦，將楚軍的「移動堡壘」團團圍住，不管犧牲多大，也要將其死死包圍！
但洞庭湖上鏖戰的兩軍，卻感覺如墜血火地獄，陷入了無盡的殺戮與死亡之中。
復讎的火焰被徹底引燃之時，勇氣和憤怒已經成為了最為偉大的統帥！
看到這一幕的鎮南軍官兵，心神頓時為之吸引，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伯賞元帥的獨子，大秦最年輕的將軍伯賞賽陽！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伯賞家的世代英烈在這一刻靈魂附體！在這一刻他代
與此同時，在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后，楚軍終於匯聚起了三十余艘巨艦……其餘的不是被秦軍佔領，就是激戰正酣，暫時失去控制。
……
就在此時，秦國的援軍到了……左右兩翼的秦軍艦隊，在接到中央艦隊的命令后，便立刻展開了救援，兩位將軍都知道，中央戰場才是決定勝負的地方。
不用再轉頭，他也知道無力回天了……超過半數的戰艦被焚毀，船隻火光衝天，不時傳出被燒死和殺死士兵的慘叫聲。火光、鮮血與天空映成令人恐懼的紅色！這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而這段時間，恰恰是秦軍死傷最慘重的一段，大概有八千多名英勇的將士葬身湖底。
……
楚軍官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不知道秦國人要幹什麼。
秦雷卻來了勁兒，一拍賽陽的膀子頭，哈哈大笑道：「去吧，我支持你！」
他正要無限沮喪的下令，突然聽身邊參謀激動的大喊道：「將軍快看，楚將軍的右路軍來了！」楊文宇猛然抬頭，便看見夕陽的餘暉中，一百多艘大秦戰艦，從水天一線的地方快速駛來！
而他則調轉船頭，率軍向中央戰場挺進。但他並沒有立刻揮軍增援中央，而是親自乘坐快船，用千里鏡仔細觀察一番。當看到楚軍的艦艇擠成一團，被楊文宇的艦隊死死圍住，便決定採取火攻。
知道這老頭一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侍衛長只好一跺腳，召集所有人，拿著麻搭、沙袋，去樓下阻止火勢蔓延上來。
當諸烈睜開眼，便看到旗艦上已經冒起了濃煙，來不及驚訝憤怒，他迅速摸清楚狀況，下達了戰場命令：「將巨艦集中起來，命輔助艦隊反包圍秦軍，不惜一切代價殲滅……」話沒說完，又痛得滿頭大汗，幾乎重新昏迷，但他仍然拒絕服用大夫開的麻沸散。
兩軍毫不猶豫的直插楚軍的兩個側翼——現在輪到楚軍嘗一嘗秦軍剛才遭受的痛苦了，輔助艦隊的領軍將領只好分兵去抵擋來襲之敵，眼睜睜看著剛要建立的優勢付諸東流。
秦雷隱約覺著是哪個技術環節出了問題，可
「可火勢蔓延的很快啊……」侍衛長焦急勸。
楚國右翼艦隊突然從黑夜中殺出，將猝不及防的秦軍艦隊打開了缺口。諸烈這才率領他的殘兵敗將，向湖口方向突圍出去。
最新的命令很快傳達下去，拘泥於上一道「封鎖」命令的輔助艦隊，立刻全速猛撲過來。雖然從艦艇到官兵，戰鬥力都無法與巨艦相比，但其勝在數量眾多，又是敲悶棍。
在伯賞賽陽的率領下，秦軍的戰艦如下山猛虎、出水蛟龍一般，毫無懼色的與數倍於己的敵軍撞在一起。
若不是其右翼艦隊取得勝利后趕來接應，楚國的整支中央艦隊就要全部葬身江底了。
楚艦紛紛擱淺，官兵們也放棄艦船，登陸逃命。楚破放這才出等久了的大秦步兵，任其追擊楚軍。
……
「什麼旗？」楊文宇沉聲問道。
較為輕鬆的右路艦隊，派出四十艘戰艦，正在艱苦鏖戰的左路艦隊，也咬牙派出了二十艘戰艦前來增援。兩路援兵幾乎于同一時間趕到了戰場……一個在楚軍輔助艦隊的左後方，另一個在右後方。
此時秦軍的火龍出水早已告罄，就連高射床弩也打光了箭矢，對楚軍的壓制不復存在。楚軍也終於可以好好利用下「居高臨下」的優勢了——就算扔塊石頭都能砸死個秦兵，豈不快哉？
如聞仙音的大侄子朝他叔齜牙一笑，便躥了出去，在船艙里都能被他的吼聲震得頭腦發暈：「報仇！」
但鎮南軍絕不會放過他的。他們被楚國水師，被諸烈蹂躪了多年，幾任鎮南元帥倒在了他們的明槍暗箭之下，死難的將士更是如不計其數。早已對他和他的水師深惡痛絕，必置之於死地，挫骨揚灰才能解心頭之恨！
而楚軍的旗艦也被大火吞沒，好在有戰艦緩緩靠上來，提前一步把昏迷中的上柱國，以及一干高級將領接了過去。
有楚軍艦艇想駛離這群瘋子，卻被秦軍發射鉤拒給牢牢拽住，逃脫不得。所謂「鉤拒」，相傳是魯班發明的，據現在已經一千多年了，按說是個古董了，但還是十分好用，大家一直都用它……其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但不久他們便發現自己錯得厲害，秦軍只有兩萬沒錯，但這支軍隊的番號是大秦近衛第一軍第一師，又名黑甲軍。這些大秦最精銳的戰士，本是寸步不離王爺的親衛，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也被派了出來。
此時大火蔓延到了秦軍戰艦，為了不殃及池魚，秦軍不得不暫且退後，將包圍圈稍稍放鬆。
楚軍戰艦無心戀戰，急於繞過去增援上柱國的巨艦艦隊，而秦軍阻斷部隊則死死咬住不放，堅決不讓對方前進一步。他們用速度給撞角加力，根本不考慮後果的狠狠撞上楚艦，將其整個艦首都裝進船腹中。
「援軍來了！」楊文宇緊緊攥起拳頭，嘶啞著喉嚨道：「大秦必勝！」
「這次我們失敗了，但下次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將軍大人，楚將軍升旗了！」桅杆上的瞭望手高聲喊道。
「不，」諸烈搖頭道：「現在一上小船就會被發現，還是等他們靠過來再說吧。」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猛烈燃燒的大火讓岳陽城內的楚國百姓，以為是火燒雲上來了呢。
「有的！」諸烈強忍著錐心的痛苦，面色猙獰道：「我們還有鄱陽湖水軍，還有洞庭湖水軍，一定可以把失去的榮光奪回來的！」
周遭護衛艦上的官兵紛紛側目，就看到渾身素白戰甲，頭纏白布的一員大將，單手高舉著碩大的狼牙棒，在船尾仰天長嘯。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午時，秋日的陽光明媚而不熾烈，讓人渾身毛孔不自覺地張開。
見上柱國不肯用藥，侍衛長沉聲道：「大將軍，我們要更換旗艦了，大火已經燒到三層了。」
諸烈召集了他的將領們，他單手拄著寶劍，病虎般的靠坐在太師椅上，用紅通通的雙眼望著他們，每個人都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跳到湖裡去不再見人。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責怪他的將領們，因為他明白，到了這個地步，同舟共濟是唯一的選擇。
「還有下次嗎？」望著被燒毀大半的艦隊，楚軍將領悲觀道。
「心宿旗！」瞭望手高聲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