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炎之卷
第103章 相愛
扣在腰上的手很緊，箍得骨骼生疼，她沒有掙扎，只陳述事實。「剛才你走神了。」
盲目和無知是一種罪，他一錯再錯，不可饒恕，甚至沒有資格祈求原諒。
「我只告訴你一件事！」盯著淚痕交錯的臉龐，修納喑啞的聲音近乎低吼。「如果你選擇死亡，我絕不會多活一秒，下地獄是嗎，我們一起去！」
修納不疾不徐，平淡的語氣挾著曖昧的挑逗。「你的新身體我觸摸過每一寸，不過那時你在昏迷。」
林伊蘭心跳得越來越快，彷彿某種莫名的力量誘惑，驅動了發燙的指尖。
用餐完畢他仍把她擁在懷裡，林伊蘭避過先前的話題，談些輕鬆的生活趣事，氣氛一片安然。
修納沒有躲避，任她覆住雙眼。「嗯。」
第一顆銀扣開了，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菲戈。」林伊蘭抬手觸摸他汗水涔涔的臉。「來。」
深邃的眼神似笑非笑，像是在取笑她的羞澀。
林伊蘭肌膚發熱，神智仍在昏沉。
忽然她靜默下來，修納回過神，以目光詢問。
林伊蘭的臉一瞬間全紅了，即使在過去他也不曾如此放肆的調情。
她停了半晌才解釋般道。「主持後備軀體徵集的是我父親，為了神之光從莎拉身邊奪走了她最愛的女兒，她一直在尋找，顛沛流離過得很辛苦，眼睛也哭傷了，我無法告訴她奧薇已經死了，佔據身體的正是兇手的女兒……他們讓我重新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我不能讓她再失去僅剩的兒子。」
「事實上連觸碰你都是一種致命的誘惑，我想要你，想得發瘋，時刻都想撕開你的衣服和你瘋狂做愛，直到你承受不住昏過去。」低沉的聲音充滿情慾，卻又異常冷
指下的肌肉立即綳起來，他再按捺不住，扣住她激烈的索吻。
林伊蘭沒有注意他的目光，她在注視一處醒目的槍痕，這處離心臟很近，足以想像當時的兇險，她看了很久，輕柔的撫過猙獰的傷痕。
動人的聲音似乎有種溫暖的魔力，淡化了難言的恐懼，她終於放鬆下來。
他反握住她的手，她的眼淚無聲滑落。「我們不該在一起，我會把你一起拖進地獄，徹底葬送你辛苦得來的地位，到此為止吧，我會永遠記住你給我的溫柔……我愛你，從十年前你在雨中抱起我，從十年前你第一次吻我，從那時起我一直愛你，你是我在這個世界所遇到的最好的一切。」
「不是你的錯，我也該道歉，我沒想到你……」林伊蘭遲疑了一下，停住了話語。
修納的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伊蘭——」
那種別具意味的笑容讓她心跳快了一拍。
迷亂的氣氛散去了，他起身挑旺爐火，打鈴喚侍衛送來餐點，同時命人拆掉了封窗戶的木板。
不待詢問，他俯在她耳邊低道。「我在回憶在你身體里的感覺。」
瑩白的耳垂一瞬間燒紅了，林伊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一點點緩慢的鍥入，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緊得近乎微痛的束縛。原始的本能在血脈中奔涌，他盡一切力量禁錮住肆虐的衝動。她是那樣甜美，又是那樣脆弱，再也經不起一點傷害。
他緊緊盯著她，暗眸彷彿有火焰燃燒。
他忽然笑了，隱隱的怒意淡去，多了一絲邪氣。「知道我在想什麼？」
明知如此，她的眼淚卻無法停止，被修納一把掙開，反身壓住她。
林伊蘭只是微笑。「幸好你曾經教會我游泳。」
一場淋漓盡致的情事過去，林伊蘭筋疲力盡，一隻手繞過肩，替她拉起了被子。
他挑了挑眉。「不想仔細看看你給我的身體？」
耳畔有種極其沉重的呼吸，一滴滴汗順著他的發梢滑落，墜落在她的胸口，俊美的臉龐十分僵硬，帶著隱忍壓抑的痛苦。
黑色制服逐漸敞開，而後是筆挺的襯衣。
這是一副比例完美的軀體，寬肩窄臀，肢體修長，光滑緊緻的皮膚包裹著肌肉，每一分線條精悍有力，麥色肌膚上散布著一些細碎的疤痕，刻劃著軍旅生涯中的無數次冒險。
她的心已經被絕望徹底粉碎，乖戾的命運從來沒有給過他們相守的機會，即使他已身居高位，即使他的擁抱溫熱如昔，黑暗的現實卻依然堅不可摧。時間造就了截然逆轉的境地，也劃開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在結束前的片刻溫存已是一種奢侈。
疼痛依然存在，卻似乎不再可怖，她仰起臉看著他。「沒關係，讓我感覺你。」
「我愛你。」
修納笑容稍淡，攬著她的手臂改枕在腦後。「你知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流氓。」
「對不起。」自責像小刀剜著心臟，修納閉了一下眼才開口。「我知道這毫無意義，但還是要道歉，為所有我帶給你的痛苦。」
「相信我，你不需要。」
親昵的氣氛極溫馨，修納低低的詢問。「疼嗎？我想我有點失控。」
他沒有開口，目光變得幽深熾熱。
「這對你不太公平，所以基於平等的原則——」修納牽起她的手，放在最上端的一枚銀扣上
修納吻著脆弱的鎖骨，耐心的摩挲她微僵的背。「別怕，這是你給我的身體，它會讓你快樂。」
修納頓了頓，放棄了話語，托起她小巧的臉，印下十年後第一個深吻。
「很美，和過去一樣動人。」修納吻住了愛人的彷徨。「我喜歡這雙漂亮的眼睛，真實的展現你的情緒，在你最快樂的時候它會變成璀璨的金紅，你一定不知道有多美，勝過世上一切色彩。」
「我很好。」她輕笑一聲，回吻了一下。「也很快樂，比我想像中更好。」
對不起，我冷酷的縱容別人傷害你，用你珍視的人去脅迫你。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溜到制服遮蔽下的胸膛，立即又移開。
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彼此身上，暌違已久的思念令人沉淪而貪求，糾纏越來越深，火熱的激吻輕易勾起了慾望。在意志潰敗的前一刻，他喘息著中止了吻，強迫自己放開她。
無意中瞥見肌膚上點點紅印，林伊蘭有些驚訝。「你以前從不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對不起，讓你因我而蒙受了恥辱，帶給你各種各樣的傷害。
她哽了一下，聲音抑不住的發抖。「是的，我還活著，但這並不比死了好多少，人人都厭惡這雙紅眼睛，我想這或許是報應，我父親殺了太多人，為了保護林氏我也一樣……」
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柔美的臉龐，聲音有些啞。「冷嗎？」
修納笑起來，深情的黑眸盈滿了自豪。
雅緻的房間重又舒適怡人，夕陽溫暖得令人恍惚。
迷亂中感覺衣襟被扯開，前一次疼痛的回憶讓林伊蘭回到現實。「菲戈……不行，我……」
壁爐邊的長沙發上依偎著兩個人，修納
肌膚還帶著汗意，倦怠的身體有種懶洋洋的酸乏，她抬起頭，一個吻落下來。
「沒關係，時間不長。」她枕在他的肩膀，凝視著壁爐中跳動的火焰。「重生之後我一個人生活，莎拉和艾利找到我，把我當親人一樣疼愛，有段時間我總做惡夢，莎拉整夜不睡的照看我，艾利絞盡腦汁給我講笑話，他們很窮，卻把所有錢用來給我買最好的食物，盡一切努力讓我相信我是奧薇……」
林伊蘭好一陣沒有說話，而後她抬起手，蒙住他深邃溫柔的眼。「菲戈。」
修納忽然道。「你可以解開它。」
對不起，我親口說了那些可怕的話，把你視為敵人一樣對待。
他握住嬌美的臀，讓慾望更徹底的深入，放肆的榨取所有甜蜜。狂烈兇狠的撞擊帶來微疼的歡愉，她紊亂的呼吸，攀住他的指尖微微發顫。他清楚自己該緩一點，該讓她逐漸適應，但愛欲的滋味比無數次幻想的更刺激，迫使他瘋狂的衝刺。當洶湧的快感來臨，她聽到了低啞的呻吟，頎長的身體緊緊抵住她，釋放出了一切。
他的呼吸忽然停了。
從深夜到黃昏，從疏離陌生到熟悉如昔，無所不至的交談讓他們找回了彼此。
衣服一層層剝離，赤裸的身體糾纏難分，炙熱的吻燃起情慾，讓她渴望著更親密的觸碰。
她不想再說下去，打斷了他的話語。「能吻我嗎？」
她忽然有幾分猶疑，「你……喜歡嗎？它和以前不太一樣，而且我的眼睛……」
他打斷了話語，「只要你在我懷裡，我什麼也不會擔心。」
對不起，我沒發現你活著，沒能及時找到你，看
「你在想什麼？」暮光中俊挺的輪廓完美得不真實，一絲現實的陰影襲上心頭，林伊蘭聲音淡下來，「如果是擔心……」
她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你看上去似乎完全沒有慾望，卻突然說這種話。」
過了許久他才說話，氣息恢復了自然。「冷嗎？我給壁爐加點柴。」
最後一線理智崩潰，修納化成了放縱的野獸。
審判、通緝、懸賞、死刑判決、斷頭台……
「那時你不屬於我。」修納的手流連在細瓷般勻美的曲線上，迷戀而沉醉。「現在你是我的，我的伊蘭。」
「我愛你，我只要擁抱是因為我不敢說愛，我怕你並不愛我。」他看不見她的臉，這讓她有勇氣繼續說下去。「在法庭上我見到你，可我無法說出口，我已經是聲名狼藉的魔女，你卻是帝國最高貴的執政官，死去的公爵小姐或許會讓你懷念，活著的魔女卻只會帶來災禍……」
他的手從纖柔的腰線滑落，去探索她最神秘的誘惑，她想退縮卻被按住，陷落在綿密的吻中。一根手指溫柔的探入，輕巧的挑弄試探，直到適應又加入另一根，撩動得她心神迷亂。他試探這具青澀的身體、尋找開啟的奧秘，她在修長的指尖下顫慄，陌生又熟悉的歡逾越來越強烈，突然觸動了敏感的一點，她輕叫出聲，劇烈的收縮起來。
不安中她猶豫而掙扎。「或者讓我先喝點酒……」
她怔怔的看著他，修納笑了一下。「嚇到你了？」
她戲謔的撫了一下黑色制服上冰冷的銀扣。「現在的你和過去完全不同，從衣著到行為都一絲不苟，像一個絕對自製的執政官標本，可剛才又那樣……」
極致的快樂令視野一片空白，許久她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