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七章 暗處的槍聲
「好吧……除了溫柔溫大小姐之外，完美的事物是不存在的……」余宛無力的妥協道。
「是的大人，不過，風魔流的風魔清一郎和實戰流空手道的師範生麻與一大師還沒有回來，也許他們有所發現。」隊員報告道，「其他小隊都沒有異常。」
余宛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
「看起來，蠻有用的哩。」溫柔背著雙手，小女孩兒淘氣的跳到土元素麵前，圍著它打著轉兒，一邊打量著這個兩米多高的沉重傢伙。
「胡說，本小姐不是很完美嗎？」溫柔揮著拳頭嚷道。
「在哪裡？敵人在哪裡？」被彈雨壓制的一組隊員大聲喊道。
在這群打扮得像海豹突擊隊一般的私人軍隊焦頭爛額的時候，在他們對面一百四十米遠的地方，溫柔和余宛正在交談著。
「這是土元素的靈魂，從此它就不用回到那個滿是泥土的界面了，希望它會喜歡這個世界。」余宛說著，收起了那顆寶石。
五秒，十秒，什麼也沒有發生。
「你沒事吧？」余宛關切的問道。
所以溫柔一槍就偷襲成功，將貝雷帽擊斃。緊接著，她拉動槍栓，快速瞄準另一個目標，再射擊，成功！
「余宛。」在余宛工作的時候，溫柔突然小聲的問了一句，「你說，人死了之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嗎？」
土元素頂著亂飛的子彈，邁著緩慢的步子不慌不忙向著櫻木公司的士兵們走去。那些能輕易殺死獅虎猛獸的步槍子彈，只能在這大塊頭的身體上留下一個個小孔洞，對於土元素的行動顯然無法造成任何有效的阻礙。
標準的步槍彈匣是三十發子彈，而自動步槍的射擊速度能在三秒鐘內將這些子彈全都送入土元素的身體內。但是，即使是裝配了先進輔助裝彈系統，槍手們更換彈匣仍然需要時間。
一顆流線型的加長狙擊槍專用子彈，直穿過他的脖頸，徹底炸斷了他的頸動脈，幾乎把那粗肥的脖頸炸成兩段。鮮血激射而出，將護在他身邊的軍人染得一身通紅。
「幹得漂亮。」人影倒地的瞬間，溫柔的聲音遠遠的從側面傳來。
余宛的實力並不強，他的實力，很大程度依賴於長牙這個肉體極端強橫的異類魔寵。而他本身卻是相當脆弱的──當然不是和普通人相比。
「嗯，平均每支槍還有七發子彈，讓他們再趴一會兒吧。」余宛答道。隨著他的手指一彈，遠處，便有六七把槍齊聲咆哮著，射出致命的子彈。
而土元素，仍然在這麼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士兵們則慌忙向後退，一邊繼續傾泄著他們的子彈。
生麻與一的實力遠在余宛之上，他的攻擊兇悍強勁，余宛能夠勉強支持到現在，已然是精疲力竭了。不可否認，生麻與一的戰鬥力相當的強。那種劈斷牛角，踏碎岩石的力量，和格擋子彈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正常人類的極限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此期間，溫柔和余宛又遇上了兩次搜索隊，余宛在河面上召喚出一團小型水元素，讓它扛著偽裝在河面上飄來飄去，終於將這兩支搜索隊的注意吸引到河面上了。在搜索隊認為余宛與溫柔從水路逃走的時候，兩人正大搖大擺的從搜索隊的身後走過。
「那是當然，我的預知之眼和預言術都告訴我，那樣的布置能起到最棒的效果，顯然，它們沒有騙我。」余宛翻過一頁，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那些槍快要沒子彈了。」溫柔提醒道。
而溫柔則全身披掛著樹枝樹葉製成的迷彩偽裝，趴在離余宛不遠處的一叢灌木間，認真的向遠處瞄準。
轉眼間，一顆微微閃動著暗綠色光芒的寶石便出現在余宛手中，而土元素也在同時崩碎為無數碎石了。
「我更相信，人死了之後，殘存的靈魂會化為無所不在的能量，俯視著他無法記卻的存在。」余宛幽幽的回
狙擊槍發出毫不掩飾的轟響聲，十二點七毫米口徑的反器材狙擊槍能準確擊中一千米以外的人類心臟，而現在，溫柔與她瞄準的目標之間，只不到兩百米。
「你想兼修傀儡術嗎？那是完全不同的體系，重新學起來浪費時間。」溫柔撇嘴道，「你學得會嗎？」
生麻與一沒有看到余宛是怎麼拿出獵槍的，當他的手掌彈飛最後一顆手槍彈從眼前移開時，余宛已然開了槍。
「變顏色了。」溫柔嘻笑道。
「收到，還有七秒鐘。」溫柔笑道。
余宛苦笑道：「開玩笑呢，這個非人的怪物，他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不過，這傢伙似乎要你在一旁操縱呢。」溫柔搖了搖頭道，「真可惜，不能像智能晶元那樣控制怪物自主行動。」
女孩格格一笑，翻身爬了起來。
「這麼大，除了耐打之外沒有其他優點了，完全就是一個靶子。」溫柔撇嘴道。
「討厭，你就不會哄哄女孩子嗎？」溫柔翻了個身，雙手支頤盯著余宛。
六名精心訓練出來的軍人，就在這一瞬間被擊斃，僅有四名反應迅速的士兵在槍聲大作的同時找到了隱蔽點，逃過死劫。
「擊斃目標后，在這裏布六顆高爆手雷，串聯式絆發設定，一枚閃光雷延時十二秒自爆。然後我們就撤退，從那個方向繞到敵人側面，待命。」余宛指著右側的一處緩坡急急說道，「然後，你自由發揮，重點是阻止敵人的直升機起飛，它的火力太猛。」
而且，步兵們遇到突然襲擊的時候，多半會向前撲倒，卧姿射擊，這樣一來，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正好趴在手雷上，那爆炸的效果就更好了。
兩個五人小組飛快的向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包抄而去，另兩個人數略少的小組則聚集到胖子身邊，端著槍掩護射擊，向著那處槍響的石林亂射。
「喂？」余宛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捅了捅溫柔的腰。
他學的會，雖然他還沒有開始學，但是，真知閃現法術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可惜啊，要是它是鐵的就好。」溫柔摸了摸土元素身體上的彈孔，搖頭道。
溫柔哼了一聲道：「這個雜魚跑來要暗算我，結果被我一巴掌扇飛了，大概是覺得本小姐太厲害，就來找你這塊木頭的麻煩了……幹得不錯，這個鼠頭鼠腦的傢伙，以及實戰流空手道都是很強大的對手，你居然沒死還能反敗為勝，看來這幾個月的特訓有效啊。」
「行，就讓我看看這個魔法傀儡有什麼特別的。」溫柔笑道。
「是啊，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這種技術了。」余宛笑道，「你看，只需要隨身攜帶著這顆靈魂寶石和連接其上的傀儡線，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利有現有的土石重組出這巨大的身體，方便隱蔽，比機器人有太多好處了。」
櫻木軍當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沒有看到人，只看到眼前有槍口的制焰器發出的隱約火光，但他們不敢冒著被擊倒的危險起身觀察，因為只要他們稍稍露頭，那些槍就會像幽靈一樣響起。
傀儡術用的是一種稱之為靈魂寶石的物質作為靈魂的容器。相比之下，傀儡用的靈魂並不來自異介面，而是垂死的生物。
對於沒有威脅力的對手，溫柔很放鬆的端起雙頭地獄犬，逐一給櫻木公司的嘍啰們點了名。毫無例外，所有人都是眉心中彈，被強大的衝擊力轟得面目全非，倒飛出去。
他的目標，是溫柔將要到達的二號地點對面的山坡。以余宛與溫柔的速度差距，他必須先起步。
只是，余宛隱約看見，在女孩趴著的石塊上，似乎有未乾的、晶瑩如水晶般的液體，正在花崗岩的表面浸潤開來。
當士兵們卧倒的時候，他們才從閃光
「祝武運昌隆。」余宛笑著伸手和溫柔撞了一下拳頭，便飛快的向後退兩步向左側衝去。
連金屬都能咬斷的長牙，區區一根人類的頸骨，又怎麼難得倒它呢？
「哦，一定是那兩個廢物，光想著活捉對手獨佔功勞，所以遲遲沒有通信。一定是。」胖子繼續擦著汗，嚷道，「你們給我快一點，不能落在那些傢伙的後面，快，快快快！」
「啊啊啊啊……」
而更為不幸的是，出於對眼前龐然大物的畏懼，槍手們完全忘了交替射擊交替上彈的準則，他們幾乎是在同時打光了子彈。
「星星？也許不會，我很難想像人會變成和太陽一樣巨大的存在。」余宛很沒有幽默感的回答道。
在盆地中的人眼中看去，這支小隊顯然更像是被敵人襲擊，他們的注意被爆炸所吸引，多數士兵都把槍口指向了爆炸傳來的方向，警惕的觀察著那裡的風吹草動。
「援軍什麼時候能到啊。」溫柔抱怨道。
於是，又是一名士兵在試圖鼓起勇氣第一衝鋒時，被四發子彈打得飆血不止。
溫柔喟然伏倒在地，雙手抱著頭，好半天沒有出聲。
「沒事，看我的。」溫柔自信的伸出拇指比了比自己的胸口。
在生麻與一被子彈擊中的瞬間，劇痛讓這位格鬥高手敏銳的感覺失去了效果，在開戰之初便按照主人意願隱藏起來的長牙，便在同時以它最快的速度從藏身之處出現，躍上生麻與一的背後，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只不過，很難說他的這種能力，是魔法，還是巫術。
「沒關係，把靈魂寶石取走，再重新組合身體就可以了。」余宛笑著走上前來，跳上土元素的肩頭，輕輕摸了摸那碩大的岩石腦袋。
果然，溫柔很沒有淑女風度的就地躺倒在地，嘴裏咬著一支不知從哪弄來的小樹枝，就這樣怔怔的望著黯淡的夜空。
這一擊，是早在戰鬥開始的時候，就已然埋伏好的。
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讓剛剛從地上爬起的胖子整個人飛了起來，他難以置信的圓睜著眼，重重摔落地面。
石林中並沒有還擊的槍聲，但是當一組二組衝到石林跟前不足十米遠的地方時，一陣暴風驟雨般的亂槍聲突然炸起。
顯然，敵人到達的時間是無法準確預知的，但是，閃光雷的有效範圍要比高爆手雷來得大，在閃光的衝擊下，人類的大腦會暫時性的遲鈍甚至空白，這種情況下，觸發絆雷的可能性，遠遠要比恰好撞上定時爆炸的可能來得高。
轟……六聲巨響接連響起，煙塵散去時，這個緩坡的頂端已然成為一個大坑。
溫柔的槍聲也在同時響起，子彈徑自從貝雷帽的側臉穿進，一槍便將他的頭顱打得碎西瓜一般。貝雷帽正全貫注于控制烈風刃，怎麼也沒想到竟還有一人在虎視眈眈的等著自己露出破綻。
「在那裡！射擊！」六七枝長槍向著槍聲響起的方向亂射，溫柔哧的一笑，換了個姿勢，將自己完全掩藏在石塊的背後，不慌不忙的拉動槍栓。
「余宛，你的陷阱好像起作用了。」順著狙擊步槍的高清晰度瞄準鏡，溫柔看到了一群被不存在的敵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櫻木私人軍隊。
余宛呼了一口氣，雙手支著膝蓋，大口喘息著。
「救命……」
「放心吧，我是精於計算的預言系法師。」余宛拍了拍胸口道。
所以，余宛對於所謂的靈魂，也有一定的了解。
「這麼近的距離，對你來說一點挑戰性也沒有啊。」余宛笑道，「好了，看我的。」
余宛揉了揉太陽穴道：「不管怎麼樣，我剛才開了槍，這會兒，那些追擊者怕是正在往這邊趕來呢。」
「按穿梭機的速度，大概半天就到了吧。」余宛聳聳肩道。
「在那邊！包抄！」胖子與體
弁慶，櫻木公司的第三代重攻擊型基因調整戰士代號，他們擁有強大的攻擊武術，和製造高熱氣刃的能力。這名貝雷帽顯然和生麻與一樣，接受過弁慶系列的基因調整。
直到余宛測算完所在的坐標，通過專門的工具將這一連串數字發回總部，他才注意到，溫柔竟然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好久了。
余宛沒有喘息多久，沒來由的背後一絲冰涼發緊的感覺，讓他條件反射的翻身向前，靈巧的撥槍轉身，在落地的瞬間便瞄準了身後。
「沒看見人，啊……」正在答話的二組隊員之一痛苦的捂住了額頭，一發不知從何而來的子彈陰損無比的從他微微露出掩體的頭蓋骨上擦了過去，將可憐的年輕人的天靈蓋削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克里斯帝留下的筆記，並不是傀儡術的正規教材，而是他修鍊時的心得筆記。所以，其中缺少了某些很基本的東西，而更多的記載了某些必須注意的禁忌，和行之有效的快捷方式。
溫柔戴著余宛送她的護身符，上面有兩個很實用的魔法，狙擊手之擊和導向射擊。導向射擊可以讓受術者像射擊近處目標那樣攻擊遠處的目標，而狙擊手之擊，則能夠讓遠處的偷襲更容易命中目標要害。這兩個法術同樣是余宛所擅長的預言類法術。
「凡事有利就有弊嘛，完美的事物是不存在的。」
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一個黑漆漆的人影正驚愕的站在那裡，他的手中正舉著一柄三十多厘米長的短刀，作勢欲刺。顯然這個傢伙並沒有料到余宛會發現他，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應。
余宛靠著聯繫召喚類法術的魔法陣與克里斯帝的心得，以及剖悉靈魂寶石的魔法靈光，竟然也能似是而非的模仿出另類的傀儡術來。
「怪物……怪物！」雖然，在櫻木公司內多少會看到一些非自然的東西，但這些士兵仍然沒有見過一塊會走路的巨石，當然真正讓他們恐懼的是這塊會走路的巨石的雙臂上各有一挺遙控機槍。
砰……
「半天？人都跑光了。」溫柔抱怨道，「真是的，之前你為什麼不發求助信息呢？」
「射擊！幹掉它……」
「有埋伏！」幾名士兵條件反射的按照步兵操典的規定，迅速伏倒在地，架起槍，做出防衛的姿態來。類似的訓練，他們受過上千次，在何種情況下用何種應對措施，早已是爛熟。
「三十秒后開始攻擊，你先把右前方戴貝雷帽的高個子幹掉，他身上有超自然的力量，先解決他。然後，第二步是把左側坐椅子上那個中年八字鬍幹掉，他應該是負責指揮採掘工作的。這兩個傢伙不是重要角色，所以保衛不嚴，是最容易幹掉也最有成效的目標。」余宛指著目標提醒道。溫柔點頭表示收到。
伸手去摸新彈匣時，溫柔也在同時鑽出了石林。
奔流的大河邊，一塊平坦的花崗岩河岸，一隊身著統一制服的男子正全副武裝的沿著河搜索著。他們清一色的防彈背心，偵察頭盔，自動步槍，在午後的陽光下閃動著黯淡的藍色反光。
「這還差不多，不過，要是誤了事……」
在剛剛建起的臨時掩蔽所里，余宛懶洋洋的靠在一大團小樹枝堆成的「沙發」上，一手拿書，一手握著幾顆靈魂寶石，全然沒有被人追殺的覺悟。
帶領這支搜索隊的，是一名橫著長的大胖子男人，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就充分證明了胖子怕熱這一條鐵律的正確性。
所以，十二名士兵當中，有七人被炸得粉碎，三人重傷致死，兩人輕傷。
但子彈的速度快過他的想象，擦著手掌，子彈應聲沒入生麻與一的肩頭，發出撲的一聲悶響。鮮血飆射而出，轉眼
「所以，我在一顆靈魂寶石上用印章添加了一個魔法陣，這個魔法陣能夠讓靈魂寶石與土元素產生靈魂的聯繫，然後，我就可以透過傀儡的精神之線遙控那具土元素做出精確動作來。」余宛道，「現在，它已經有了傀儡的特徵了。」
兩名目標先後倒地，溫柔再不遲疑，將準備好的高爆手雷與閃光彈按余宛指點的位置安放在地面上，纏上絆發裝置，便飛一般向著預定地點跑去。
「烈風旋翼……啊？」生麻與一咬著牙正在發揮他最擅長的手刀烈風，頸后突然感覺到一種金屬的冰冷，緊接著，一對鋒利的刃無聲無息的撕破了他的皮膚，緊緊咬合在他的頸骨之上。
溫柔無語了，她惡狠狠的盯著余宛的腦袋，似乎又想在上面敲出一個紅包來。
「你在做什麼呢？」溫柔頭也不回的問道，「看起來那些傢伙膽子太小了，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冒著被幹掉幾個的風險沖衝進來。好無聊啊，我等得不耐煩了。」
不過傀儡術在某種程度上仍然是比較邪惡的，有些急功近利的傀儡師會選擇屍體作為傀儡的材料，這種材料比較容易製成成品。而高明一點的傀儡師，還會給屍體加上各種邪惡的材料，讓這個過程更加邪惡。
但正是這種爛熟，讓他們嘗到了死亡的味道。
話音剛落，只聽見一聲清脆的槍聲從右前方傳來，正在向胖子報告的搜索隊員眉心飆血，仰頭栽倒在地，顯然是沒救了。
話音剛落，眼前突然滿是耀眼的白光，饒是這些士兵受過特別訓練，沒有在強光的衝擊下大腦一片空白，他們仍然因為這顆閃光彈而淚流滿面睜不開眼睛。
但余宛卻是個天才，他居然從這殘缺不全的新體系中，學到了傀儡術的一些應用法門。
假如有了幾個悍不畏死，又難以被消滅掉的傀儡作為肉盾，那麼這種情況便會得到改觀。由傀儡構成的肉盾保護余宛本身，再靠著法術與長牙擊敗對手，似乎這是一條很值得嘗試的道路。
溫柔在調試著狙擊槍，余宛仍然在學傀儡術。
「好機會。」溫柔突然哼了一聲，漂亮健美的小腰猛然間由鬆弛變成緊繃，就像一頭母獅發現了獵物一般，那種隨時可以衝刺的緊張。
我們知道，余宛的印章戒指之一，能夠召喚出元素生物，召喚元素生物很重要的一環，就是從異介面召喚出屬於那裡的靈魂，以現世的物質構成元素生物的身體。
「好吧好吧，我得說，晚一點發信息，援軍來的時候，才能看到我們拚命拖延的感人情景，這樣我們的功勞會比較大，報酬會比較高，這樣說你還滿意嗎？」余宛笑道。
同時，余宛的動靜，也會吸引某些感知敏銳的敵人。那名高挑的貝雷帽立刻站了起來，一雙眼緊盯著余宛跑過的地方，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他舉起手，隱約可見有黯紅色的氣團在他的掌緣彙集。
「沒事，多半不是武裝人員，而且比較危險的傢伙似乎都被我們幹掉了。」余宛一邊觀察著遠處，一邊說道。
從長牙消失，到余宛引著生麻與一一步步走向預設的場地，再被生麻與一的重攻擊打飛，用槍擊誘使生麻與一格擋子彈，在與一翻動手掌的同時用長管獵槍擊傷對手，又趁著敵人劇痛失去警覺的時候召喚出長牙偷襲……一連串華麗的劇幕，完全是按照余宛預設的劇本編排出來的。
突然的，在槍口所指方向九十度夾角的位置，響起了噪雜的槍聲。士兵們慌忙朝向那個方向，向著那隱約可見的火光開火。空中彈道密集，子彈嗖嗖的在空氣中穿來穿去，時不時的將一兩株可憐的樹木削成禿子，或是將無辜的岩石敲得千瘡百孔。
「似乎快要完成了，你看，他們開始戒備了。大約是隕石快要出土了。」余宛冷笑道，「可惜
就在數十名全副武裝的槍手近在咫尺，方圓一公里內還有不知道幾百私人軍隊隨時可能追殺過來的情況下，余宛和溫柔都沒有一絲驚慌，他們仍然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
「你打算怎麼拖延他們？」溫柔四下看了看，「人數不少呢。」
咔噠……
「沒事，這麼明顯，我們踩不到的。」士兵回答道。
子彈是從兩名士兵的掩護間隙中射入的，一槍斃命。
他更沒想到，會有人潛伏在這裏，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我確定坐標，你警戒。」余宛說道，他沒有和溫柔商量的意思，顯然以溫柔的愛好，她也一定不會喜歡確定坐標這樣需要演算的麻煩工作。
於是，雖然那些槍的射速慢了下來，這些私人軍隊仍然沒有前進一步。
正在瘋狂射擊的士兵們聽到了槍聲陣陣的間隙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垂下了槍管，向四面張望著，很快一種莫名的恐怖氣氛，讓所有的士兵都忘了開槍，握著槍緊張的打量著周圍。
「在看書，說起來，傀儡術是一種很有趣的巫術分支，同樣是使用精神力，我們魔法師擅長於從異介面召喚神秘力量，而傀儡師則是用精神力構建出傀儡的經絡，以靈魂為載體控制傀儡，作為肢體的延伸，很奇妙的想法。」
盆地中已然亂成一團。一向依賴於嚴謹指揮的櫻木公司，習慣於有人指揮，工程的總指揮被擊斃，底下忙碌的工作人員一時沒了頭緒，完全不知道下一腳該怎麼邁了。
溫柔聳聳肩道：「實戰流空手道過分追擊攻擊力量的強大，他們的攻擊太過呆板，呆板到連你這樣的外行都能躲避。雖然實戰流的選手個個力大無比，出手迅猛，不過他們其實並不是最可怕的對手。至於那傢伙，風魔流忍術傳人，你的預言法術和天生的直覺正是他的匿蹤決的剋星。」
獵槍的槍管長，發射的子彈，自然要比手槍快，而余宛的變色龍所變化的恰好是已然停產的特別加長型槍管，從那裡射出的子彈，更是速度驚人，生麻與一全然沒有躲避的機會了，他連抬手拍飛子彈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略略側身讓過要害，一邊微微抬起手臂，想用手掌擋住子彈。
難怪士兵們一直沒有發現異常，這突然出現的怪物，完全是由石頭構成的。
「山本君，一切正常，請指示。」幹練的搜索隊員搜索完了這一區域，上前報告道。
「奇怪，那兩個年輕人難道會遁術不成？」大胖子擦著汗抱怨道，「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余宛和溫柔都聽不清胖子的怒吼聲，但這些士兵卻聽得見那煩人的噪音。
法術的原理我說不清，但毫無疑問它們的確有效。
余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道：「先前是光顧著跑了。後來，看書看得入迷，忘了……」
當余宛與溫柔這一對搭檔再次出現在挖掘現場附近時，那裡仍然在熱火朝天的工作著。
槍聲大作，武裝人員端著槍就衝著溫柔消失的方向一陣亂射。但溫柔和余宛都是後退幾步，從靠近半山腰的位置離開的，子彈無法繞過弧線擊中他們。所以士兵們便派了十來人向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余宛不直接將高爆手雷設置成定時模式呢？
各種各樣的聲音，夾雜在突擊步槍瘋狂的掃射與遙控機槍的怒吼聲當中，顯得異樣的混亂和恐慌。
「土元素的動作太過笨拙了，無法控制槍械，召喚捲軸所能持續的時間也不如印章戒指的魔法陣持久。唯一的好處就是，捲軸召喚出的土元素是兩米高的中型土元素。」余宛解釋道。
奇怪的聲音越來越近，終於，在眼前那片石林中，出現了。
「小心，手雷。」有人眼尖，看到了地上擺放著的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