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功曹
第039章 便宜摩托車
老闆娘帶著許正陽走到裏面的一間小屋裡，打開門進去，掀開一些亂七八糟的紙箱子塑料泡沫紙，然後露出了一輛純黑色的雅馬哈250型摩托車，線條流暢舒展，又透著一股子的兇悍和霸氣。
銀行門外的幾個人只不過是看了幾眼，也沒怎麼在意。
「是是，明白。」許正陽露出感激的表情。
許正陽一邊兒推著一邊兒說道：「說明書還有不？我沒開過這玩意兒啊……」
「哦，行，買吧，過些日子萬一有人說媒去相親，騎個破自行車臉上也掛不住。」袁素琴稍怔了下便點頭答應下來，琢磨著現在家裡好歹有那麼多錢，花都花不完，而且是兒子賺來的，都這麼大了，想咋花隨他去吧。
銀行門口已經停了三四輛摩托車和電動摩托車，還有兩輛轎車，幾個人有些不耐煩的來回踱著步子，看來都是等銀行開門的人。許正陽感慨著，等咱回頭開了店，有了拿得上檯面的高收入后，也弄輛轎車開開去。
「成交，這樣，我身上錢不多，等會兒銀行開門了，我取錢……」
「唉……」許正陽將青蛙放進草叢中，抓了把青草葉子擦了擦手，起身順著河堤往滏頭鎮走去，一邊兒嘀咕道：「上蒼，幹嘛要有好生之德啊？本官很喜歡吃蛤蟆腿兒兒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
「你步行了二十多年，騎自行車二十多年，省了不少油錢，賺到啥啦？」袁素琴立刻開槍。
許正陽想了想也是，只好有些不舍的掏錢，遞給那位很明顯精於此道憑此沒少發財的老闆娘。老闆娘也不含糊，拿了錢之後就帶著許正陽樓上樓下走了兩趟，很快就辦好了一應手續，然後讓許正陽先走吧，過三天就來拿駕駛本兒。
「娘，以後你兒我不換小米兒了，咱做大買賣賺錢！」許正陽嘿嘿笑著說道：「今兒我去鎮上買輛摩托車開……」
「裏面好像還有油啊？」
「是是。」許正陽連連點頭，心想著小爺才不會讓警察扣車呢，到時候還不得給你錢來辦事兒啊？小爺遠遠的看見警察就躲開，走小路去……
對於摩托車這類東西，許正陽心裏著實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無非就是代步的東西，圖的就是個方便快捷。前兩年幾個窮哥們兒學會
許正陽右手一伸，那隻青蛙縱身跳到了他的手心，鼓著腮幫子呱呱的沖他叫了兩聲。
老闆娘果然不是吹噓，在交通隊有人好辦事兒，很快就把這輛摩托車的戶頭改成了許正陽，行車本一換，交到了許正陽手上。許正陽一琢磨，既然這位老闆娘交通隊果然有熟人，那不妨再麻煩她一下，便說道：「大姐，幫個忙，俺還沒有駕駛證呢……」
買了摩托車以後，去給妹妹買一部手機，最好的！
「啥時候過戶？」
「哦。」許能也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被老婆所壓制，點了點頭。
畢竟剛買的車，以前又沒開過這麼大的玩意兒，所以許正陽沒敢開那麼快，也沒行大路，而是順著滏頭鎮之間的街道往東，然後向北轉彎兒上了回家的滏河河堤。
看著大廳里停放的一排排嶄新的摩托車，許正陽就有種進了西瓜地的感覺，瓜里挑瓜，挑起來眼花啊！
想到這裏，許正陽再也不顧及別的，掉頭轟著油門兒無比拉風的返回滏頭鎮！
別人嫌晦，俺不嫌啊！俺是功曹，是全縣九鎮十鄉的土地神！在乎這個幹啥玩意兒？就算是冤鬼索命，也不敢對俺稍有不敬啊！
清晨的朝陽冉冉升起，紅彤彤的，像極了孩童可愛的笑臉。
很快，老闆娘把說明書合格證啥的全套拿了出來，裝在一個塑料袋裡遞給許正陽，笑著說道：「大兄弟，別怪姐姐多嘴，這車開著好看氣派，可一定要注意安全的，喝了酒千萬別開，也別開太快……」
「那我走了啊！」許正陽趕緊走了出去。
意念中，縣錄上流光閃動，當然，也只有許正陽才能發現這塊玉石的變化，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的。來時的路上，許正陽就想過試試這個被慈縣的各鄉鎮包圍，卻屬於滏河市滏新區管轄的地方，自己這個功曹能不能伸只手進去，沒曾想還真行，另許正陽很是滿意，畢竟緊挨著滏頭鎮住，以後指不定有什麼事情呢。
結果剛到河堤上，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許正陽停車，掏出手機接通，竟然是鐘山打來的電
「有有，我一會兒拿給你。」老闆娘連連點頭。
青蛙沒有理會他。
習習涼風撲面，滏河流水潺潺，河堤兩側楊柳搖姿，鬱鬱蔥蔥，綠草青青，偶有野花點綴其間；蛙兒們在河畔草叢中、稻田中，鼓著腮幫子叫喚著……
莫名其妙的，許正陽就有點兒惆悵的感覺了。
「這兩天沒駕駛證也不要緊，放心開著玩兒吧，在滏頭鎮這一塊兒要是被扣了摩托車，找大姐我，咱交通隊人人熟。」
「不貴，私貨。」老闆娘壓著聲音說道：「牌照都上好了的，放心吧。」
反正自打周強去了滏河市之後，哥兒幾個都沒怎麼開過摩托車。
老闆娘猶豫了一會兒，裝作一副捨不得模樣，點頭說道：「行，賣給你了！」
咦，不對呀！萬一這車是黑車怎麼辦？許正陽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雖然說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可有些便宜卻是絕對不能沾的。想想剛才討價還價時老闆娘那痛快利索的表情，許正陽越發的疑惑起來。將右手塞入褲兜里，許正陽裝作是在兜里摸索著，實則召出了縣錄，然後掏出來，大模大樣的像是把玩一件兒普通的石頭似的，表情很平靜。
「隨時都可以，我交通隊有人，打個電話你直接過去就行了。」
許正陽憨笑著走了進去。
「哎，行嘞！」老闆娘笑呵呵的點頭。
「嗯？」許正陽愣了下，好奇心大作，賣摩托車幹嘛整的這麼神神秘秘？「看看。」
做人好？還是做神好？
是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郭海剛父子被抓，沈群被抓，那當年陳朝江惡意傷人致殘的案件，也有可能翻過來啊！
得給老爹換輛自行車了，唔，摩托車他不會開，學會了也捨不得開；給娘買一條金項鏈，買一副金耳環，金手鐲，大半輩子了，都沒戴過首飾……許正陽哼著歌曲，心裏做著打算，家裡的老房子該翻蓋咯。
許正陽快步往銀行方向走去，心裏樂翻了天，真是運氣來了不由人，風吹草帽扣鵪鶉啊！買輛摩托車都能揀來個大便宜，雖然是二手貨，可好歹……又便宜又拉風！
鄉下開摩托車的年輕人，還真沒幾個有駕駛證，不
翻了翻說明書粗略地看了下檔位操作，以及要注意的一些簡單事項之後，許正陽啟動摩托車，緩緩的向前開去，然後稍稍加速，再加速……唔，真棒，就聽著強勁的轟鳴聲，已經夠拉風了啊！在摩托城之間的兩條水泥路上來來回回不急不緩的開了兩圈兒，許正陽將摩托車停下，下車撐好車子，拍手說道：「得，大姐您等著，我這就去銀行取錢！」
「大兄弟，想買摩托車啊？」一名看起來三十多歲，打扮的挺時尚的少婦一邊兒往外拾掇著東西，一邊兒熱絡地招呼著，「來來，進來看看，啥樣的都有，保你能選出來滿意的。」
老闆娘說道：「現在辦個駕駛證可不好辦啊，那，你給我拿五百塊錢，我幫你辦個。」
「啊，可不，油箱是滿的，前些日子還開來著，都跟你說了八成新，不然能五千塊錢賣給你啊？實話告訴你，這車新的要好幾萬呢！」老闆娘有些心疼地說道。
「您不怕我給開跑了啊？」許正陽有些詫異與老闆娘的大度。
老闆娘在旁邊微笑著打量了一番許正陽，忽而低聲說道：「兄弟，有輛好車，價格也不貴，要不要看看？」
笑話，誰會拿著價值一百八十多萬的玉石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玩具把玩兒？
「沒相好呢。」許正陽撓撓頭，發愁了，頭一次花大錢置辦物件啊。
忽而偶起好奇之心，許正陽走到河堤邊兒蹲下，望著河堤下方河畔草叢前的那隻大肚子青蛙，輕聲喚道：「哎，過來！」
許能掀開帘子走進來，說道：「胡鬧，買個摩托車有啥用？去哪兒都得花錢，燒的是油啊！」
所以……讓許正陽撿了個大便宜。
拋開這個突然出現的怪異念頭，許正陽點上支煙，在清晨的朝陽下，大踏步往滏頭鎮走去。
到滏頭鎮大概有六七里地的距離，許正陽是要步行去的，畢竟去買摩托車，買了就得開著回來唄。如果騎自行車去的話，回來時就不方便了。雖然那自行車破舊的估計賣廢鐵也只能值十多塊錢，但是許正陽也捨不得當破爛扔掉……好歹，這輛破自行車陪著俺賺了不少錢啊。
許正陽在台階上找了塊兒乾淨的
許正陽頭也沒回的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嗯，實話說，八成新的……你出多少？」
倆人一起費力清理開屋內的垃圾，然後把摩托車推了出來。
「五千！」
「沒問題，去吧！」老闆娘很大方的揮手說道。
許正陽趕緊說道：「爹，您別生氣，我買摩托車是為了方便，想著去跑點兒買賣做呢。」
第二天一大早，許正陽就起床洗漱，隨後找出自己去京城時穿的那身相對來講最體面的衣服穿上，錢包手機塞兜里，大踏步走出卧室。
「多少錢？」
老闆娘咯咯笑了起來，說道：「當我不認得你啊，換小米兒的，你是雙河村的吧？」
死了的那哥們兒，是這個摩托車門市上老闆的弟弟。
「沒問題沒問題。」老闆娘滿面笑容春風得意地答應著。
反正人都死了一個多月，傷心的勁頭兒過了之後，摩托車肯定是想著趕緊賣出去，不圖賣多少錢，只要把這死過人的東西賣出去就行了。
辦理完一應手續之後，眼看著天已經晌午了，許正陽開著摩托車就往回趕，尋思著吃過午飯，再來一趟滏頭鎮給家裡人買東西，晚上的時候……咱就開摩托車殺奔遠方，尋找寶藏，挖，挖，挖！
許能被噎住，無奈搖頭嘆息。
「哎哎，那也得吃了早飯去啊！」袁素琴急忙追出去喊道。
可是當聽說是要談談為陳朝江當年的案子翻案的時候，許正陽立刻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用啦！」
「大兄弟，想要買輛啥型號的車？大姐給你推薦推薦……」老闆娘在旁邊兒笑著說道。
摩托車推到門外后，許正陽笑道：「大姐，我先轉一圈兒試試？」
「靠，真漂亮！跑車啊！」許正陽心裏贊了一聲，繼而搖頭說道：「這玩意俺可買不起。」
雖然如今人們都不怎麼迷信了，可對於這種事情，還是很避諱的。
行走在蜿蜒平坦的河堤上，欣賞著鄉下獨有的田野美景，感受著沁涼潮濕的空氣，許正陽心情越發的好起來，不由得哼哼起了一首老舊的歌曲：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志昂揚……
許正陽走到摩托城的時候，大部分門市還都沒開門，只有兩家已經開門了。
許正陽一窘，
銀行開門后，許正陽取了錢就樂滋滋的到門市上，交錢，然後讓老闆娘帶著自己去交通隊過戶。雖然老闆娘說了，她打個電話過去就行，可許正陽還是不怎麼相信，再說他也懶得去裏面找人辦事兒，既然小爺花了錢，買了你這臟車，還不能落個輕省嗎？
「五百啊？」許正陽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
「咦，這還貴嗎？讓你三天就拿到駕駛本兒，還不用考試什麼的……」
很快，縣錄上顯示出了這輛摩托車的由來……
「我要吃了你，不怕嗎？」許正陽笑道。
「七千！」
袁素琴看兒子今天打扮的得體，疑惑地說道：「正陽，你這是要去幹啥？這都多少天沒出去換小米兒了？」
「貴了！看著有點兒舊啊。」
許正陽看著消息，不禁哭笑不得，這輛摩托車倒不是黑車，也不是走私的東西，而是……一輛臟車，當然不是贓物的贓，而是髒兮兮的臟。因為這輛車的前主人，掛了，一個月前因為醉酒後開這輛摩托車出的事兒，摩托車倒是沒多大損壞，他只是一個急剎車之後，人甩出去五六米遠，頭朝下撞在了水泥路面上，掛掉了。
許正陽琢磨著你們請客找我什麼事兒啊？本來想婉拒的，他現在可不方便沒有駕駛本的情況下開著輛大號的摩托車去公路上來回竄，倒不是擔心被警察抓住扣車，而是……太危險啊，俺還開不好這大傢伙呢。
銀行要九點才開門，看了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還不到八點半。
107國道橫穿滏頭鎮，美其名曰名不副實的滏頭鎮「摩托城」就在107國道邊上，南邊兒緊挨著滏頭鎮交警支隊，北邊兒靠著農行滏頭鎮分理處。之所以說滏頭鎮摩托城名不副實，無非就是這名號叫得響亮，其實一共不超過十五家賣摩托車的門市，而且還經營著自行車、電動車、柴油汽油各種三輪車還有童車……
那隻大肚子青蛙瞪著大眼瞅了許正陽一會兒，竟然就真的一蹦一跳的幾下躥了上來。
老闆娘無奈，只得暫時先關了門兒，領著許正陽去交通隊過戶，反正交通隊就緊挨著摩托城，不算遠，而且丈夫一會兒就會來，也耽誤不了多少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