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功曹
第043章 你開店我出貨
「也不是不好賣，好古玩兒的人多了去了。」姚出順搖搖頭，說道：「不然的話，鄒明遠他爹了個蛋的咋那麼掙錢？看看滏北古玩市場那些古玩店，最次的一年掙個三五十萬的都不成問題，當然，主要還是靠運氣掙錢，古玩這一行就這樣，平日里收些普通的賣些普通的，就能養著店鋪……」
許正陽也不急，倒了杯茶水小口的喝著，抽著煙想著……假如真的開古玩店的話，風險很大的，首先自己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而姚出順這個行家到底可靠不可靠？許正陽對他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你這意思，我不厚道？」姚出順怒道。
「你不會坑我吧？」許正陽笑了笑，端起杯酒喝下去。
「成！」姚出順回答的很利索，沒有半點兒猶豫。
「嘿嘿，理解理解，我不問了。」姚出順卻並沒有回答，而是一臉了悟的神色，端起酒杯碰了下許正陽的杯子，喝了一口之後說道：「給你提個醒，要是真有條線的話，不妨開個古玩店，一來東西好出手，也放在了明面上，二來……不至於發愁天天把東西藏到哪兒，對不？」
許正陽眼睛一亮，對啊！
可他分明對此很是熱衷啊！
許正陽撓撓頭，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來，說道：「俺……是厚道人啊！」
難不成這老小子的那雙慧眼不但能相古玩，還能預測未來？
「嗯。」姚出順點點頭，繼而瞪起三角眼兒說道：「你爹個蛋的，這不是廢話嗎？真正在這一行里能說句懂的人，有幾個？更別說你這個毛還沒脫凈的小年輕了。」
自己怎麼之前就沒
倒不是許正陽的感覺上對姚出順有多麼大的好感，說實話有時候還挺厭煩他這幅長相，可打心眼裡講，他覺得這個人品性不錯。首先當初賣那對「青花龍鳳穿纏枝蓮罐」的時候，姚出順就沒有順手黑自己多少錢，也沒有裝作自己好心辦事兒卻不收取利益，反而是把該掙的好處費賺在了明處，也就是鄭榮華給他的兩萬塊錢。
「哈哈，之前的都是玩笑話。」許正陽笑著給姚出順滿上啤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說道：「古爺，我看您老開個古玩店挺好的，起碼……咳咳，不敢說長時間給您供貨吧，您開店的時候，給您弄幾樣東西還是沒問題的。」
對於姚出順這類人，許正陽真的是無法理解，他有那麼大的本事，即便是當年一夜間傾家蕩產人財兩空，可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番模樣，憑著他結交認識的那些人物，還有他那雙識寶的本事，想要東山再起絕對不是什麼難事兒。
想到這裏，許正陽眯縫著眼睛打量起了姚出順，這老小子是行家，上次吃飯的時候，他就有意無意的答應下來鍾志軍的一句玩笑話，說是許正陽要開店，他就當掌柜。
「
頓了頓，姚出順又說道：「正陽啊，古玩兒這類東西，真正值錢的地方在哪兒？一，時間夠長；二，東西稀罕，物以稀為貴嘛，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件那就是絕世珍寶；三，做工好，嗯為什麼名人的字畫就那麼值錢？寫字畫畫，在我看來無非就是和搞雕刻工藝是一樣，都是個手藝活兒，講究的是一個境界……」
許正陽聽的一頭霧水，半知半解。
一說起古玩店，許正陽就想起了鄒明遠的天寶齋，連連搖頭：「不行，古玩店太黑，上次那狗日的鄒明遠……」
「不好，人要是合作，尤其是做生意涉及到錢這玩意兒，最好還是醜話說在前面。」姚出順搖了搖頭，「很多原本關係很好的朋友，甚至是親兄弟，合夥做生意最後的結果，都是不歡而散甚至結下仇恨……」
「起碼看起來……咳咳，古爺您別生氣，我這人有啥說啥。」許正陽嘿嘿訕笑，有時候覺得古爺這個人，除了長的忒姦猾了些壞蛋了些猥瑣了些之外，還真有點兒好玩兒有趣可愛，像個孩子似的，尤其想起當時在天寶齋和鄒明遠說話時，三句話不離一句「你爹了個蛋的」，簡直讓許正陽奉為經典，竟然還有人口頭語是這麼一句話。
許正陽沉默不語，他不是那種慧眼識人的高人，更沒有多麼詭譎陰暗擅長陰謀的心理。除卻擁有常人所沒有的神職和一點點能力之外，他的優點大概就只有對朋友仗義信任了吧？但是信任這種東西，似乎在現在這個大千世界里，尤其是走出家門邁入社會之後，是個很危險的東西。
許正陽聽的一愣，還真沒想到姚出順會把這種話都放在明面上說，繼而轉念一想，這樣也好，便笑道：「古爺，開不開店還不一定呢，既然您話都說這麼明了，我要是再敷衍就顯得有些小人了，這麼說吧，就算是開店了，首先我是老闆，您是掌柜，咱們不是合夥做生意，是我給您開工資，對吧？」
「正陽，這是件好東西啊，嗯，賣一萬多塊錢不成問題。」姚出順手裡捏著一枚翡翠綠的扳指，眼神中沒有透露出見到寶貝時熾烈的目光，隨手將扳指放在桌子上，就像是放下一個打火機一樣，「那，最多這兩個賣三萬塊錢……不過不好出手，這玩意兒算不上稀罕的物件兒。」
難不成真的是受到了巨大打擊之後，就徹底灰心喪氣不想再涉足古玩這一行了？
再有，這個人說話辦事兒，從來沒有什麼心計，好話賴話張口就來，不會去搞那麼多彎彎繞，是個痛快爽直的人。
就在許正陽滿心疑惑的時候，姚出順也已經發現了許正陽疑惑的目光，苦笑著倒了杯酒喝乾，收起了臉上那讓人厭惡的表情，很是有些傷感和嚴肅地說道：「別把我想的多齷齪，我懶得動那麼多心思，過一天算一天樂呵樂呵也就算了……其
「沒人要？」許正陽一愣神兒，奶奶的，值錢少也就算了，如果連買家都不好找，那多虧啊！
「哦，憑感覺吧。」許正陽實話實說，雖然他現在他琢磨著別的想法，而不是自己開古玩店。
不過有時候人就是這種奇怪的動物，總是相信自己個人的感覺。
姚出順點了點頭，繼續撕咬著雞腿兒，似乎還在想著什麼。
「你那條線供貨足？」姚出順往前湊了湊，小聲說道。
不過他對此不感興趣，聽著意思普通的不怎麼出彩的玩意兒連賣都不好賣，那……家裡還有一堆呢！這可如何是好？於是很直接地問道：「那賣給誰去？」
復興區滏名西路的「雲萊酒店」二樓雅間里，許正陽和姚出順見了面。
今天的許正陽穿了妹妹給他買的那身休閑服，看起來稍微有了那麼點兒時尚的意思，不再像是以前那麼明顯的土老冒。只要不是去派出所的時候，許正陽都不會穿警服，雖然他也覺得穿著警服更帥氣更有范兒，可他並不是一個愛顯擺的人，況且讓人知道其實你這個警察是偽軍的話，那會很難堪的。
姚出順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是沒人要，而是，我認識的那些喜歡收藏古玩兒的人，不會在意這點兒小物件兒的，唔，這個木盒子不錯，鐵梨木，做工精細，雕花細緻，出自大家，而且有些年頭了，這玩意兒……搞好了能賣個好價錢！」
許正陽不急不緩的吃著東西，一邊兒貌似不經
「噢。」姚出順撇了撇嘴。
「老咯……」
許正陽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很嚴肅，很認真地說道：「我沒啥文化，也沒有多麼精明的頭腦眼光……但是我這人就是對朋友仗義，信任，如果，我開店，你來當掌柜，成不？」
「你爹了個蛋的！」姚出順笑罵了一句，伸手撕下一隻雞腿兒啃咬起來，滿嘴油膩含糊不清的咀嚼著說道：「你真想開古玩店啊？」
「哦……」許正陽沉默下來，似乎在考慮什麼。
「錢這玩意兒，您要是看的很重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了。」許正陽自以為聰明的忖度道。
「你憑啥相信我？」姚出順忽然問道。
「還行，不過也不一定。」許正陽大致猜到了所謂的「線」是什麼東西。
姚出順愣了下，嘿嘿陰笑著說道：「對對，那狗日的不是個東西，黑心商人。」
「古玩店吧。」姚出順嘆了口氣，「雖然可能虧點兒，可錢來的快些，再說了，人家古玩店不就是靠這個賺錢的嘛。」
「什麼線？」許正陽愕然抬頭，一臉疑惑。
「錢這種東西，夠花就行。」姚出順沒有回答許正陽這個很幼稚很傻很天真的問題，「你小子真直接。」
姚出順耷拉著眼皮說道：「你爹個蛋的，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還是……他別有用心？
「我不懂古玩這些東西。」許正陽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姚出順喝了杯酒，低頭壓著嗓音說道：「正陽，跟我交個底兒，你手裡是不是有條線？」
許正陽有些發愁地說道：「古爺，要照您這麼說的話，是不是普通的不稀罕的古玩兒，都不好賣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