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功曹
第054章 人家知道咱底細
李成忠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江總，我們到了。」
許正陽這下心裏算是有了底兒，喏，這就是李冰潔她娘了，不會認錯人了，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看起來年輕的像是她姐姐。許正陽起身，一臉憨厚笑容的微微躬身，然後站直了身子說道：「嬸子，您好，我是許正陽。」
說著話，江蘭已經走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她似乎早就習慣了女兒對她的這種冷漠態度，哦，不是對她，而是對任何人……也許，只有兩個人是特例，不，應該是三個人，因為現在出現了這個農村犄角旮旯里鑽出來的窮小子。
李成忠點頭，用眼神示意許正陽一起走。
「隨隨便便就能挖到古玩，而且是青花龍鳳穿纏枝連罐，你的運氣真的不錯。」江蘭笑了笑，笑容看不出是覺得好玩還是鄙夷，接著說道：「可是運氣，總不會一直有的，你說呢？」
許正陽一滯，心中罵道姥姥的，咋啥都讓她知道了？
電話很快掛斷，李成忠扭頭看向許正陽，卻見許正陽臉色平靜如常的站在那裡，雙眼似乎只是隨意的打量著這裏的環境，絲毫沒有所謂的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后的樣子。
江蘭皺了皺秀眉，她剛才又一次發現了這個農村年輕人眯縫著的雙眼中，一閃而逝的那絲讓人不安的眼神。
「唔，這兒不是住的地方，敢情是個大公司啊！」許正陽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不是去李冰潔的家裡，而是到她母親的公司來。
許是錯覺吧，江蘭定了定神，露出和藹的笑容說道：「希望你不要誤會我私下裡找到你的身份資料。」
「沒事。」許正陽笑著
「不好。」江蘭搖搖頭，貌似關切地說道：「風險很大，盜墓和販賣國家文物，罪過不輕的。」
一襲白裙的李冰潔從車上下來，清淡空靈的雙眸注視著許正陽。
李冰潔沒有動，甚至頭也未回。
許正陽微微歪了下脖梗，眉頭挑了挑，眼睛越發的眯縫起來。
電梯至八層的時候打開，許正陽表情平靜的跟在二人後面走出了電梯。
李冰潔沒有說話，而是邁步往標著C座的大廈內走去。
四周林立的高樓，完全立體式的建築風格，讓人站在下面仰視的時候，會有種大樓隨時都會倒塌下來的感覺。
像是一隻河蟹掉入了海水中，習慣了淡水生活，哪兒能適應鹹水生活？
許正陽微笑著，半眯縫著眼跟在李成忠的後面往裡走去。
「還好。」許正陽不卑不亢的答道，心裏卻想著難不成自己挖寶的事兒她也能知道？已經夠小心翼翼了啊。
這間辦公室很大，許正陽覺得比自己家的外屋要大上兩倍還多，嗯，裝飾的很豪華，具體怎麼個豪華法子，許正陽委實說不出來。倒是牆壁上懸挂點綴的那些古董名畫，讓許正陽有股親切的感覺。
「冰潔，醒了？」許正陽微笑著招呼了一聲。
「請坐。」女秘書很禮貌的請許正陽和李成忠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很熟練的接了兩杯水放下，便不再說什麼，款款走出辦公室，輕輕拉上了辦公室的門。
他現在確實不知道李冰潔這樣的性子，其實是一種病症；他更不會
沒過一會兒，一名穿著淺灰色職業女裝，二十七八歲模樣的女秘書從走廊走來，客氣的伸手和李成忠握手，說道：「江總在辦公室，請隨我來。」
李冰潔走在了秘書的前面，到達一處辦公室的門口后，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當然，如果他那雙半眯縫著的眼睛和你對視一眼的話，你就會發現，他一點兒都不憨厚，眼神中透著犀利的神采。
這裡是雄踞京城市中心，坐擁東長安街之絕佳地理位置的東方廣場！佔地面積十萬平方米，總建築面積達到了八十萬平方米，是目前亞洲最大的商業建築群之一。許正陽哪兒見識過這種地方？站在這些高樓大廈的環抱之中，放眼看下，四下里似乎皆是一片沉重的青灰色，這讓他感到很壓抑。
李冰潔沒有往裡面走，而是站在了旁邊幾張座椅前，淡漠的看著這裏的環境。
「我希望你能多陪著冰潔，和她多交流，配合醫生的藥物治療。」江蘭眼瞼垂了一下，繼而抬起，認真地說道：「算是一份工作吧，年薪十萬！我想，這足夠你在老家的村子里，過上不錯的生活了。」
「也許你應該找一份更安全的工作。」江蘭面色平靜的注視著許正陽，她發現這個穿著樸素，乍一看憨厚的農村年輕人，半眯縫著的眼神里，再沒有之前那一閃而過的犀利神采，心想之前自己果然是看錯了而已，「最近我諮詢了幾個國際上知名的心理醫生，也向他們提到了你的存在，他們說，也許你可以幫助冰潔
一位從身後看不出年齡的女人站在寬大的藍色玻璃窗前，背對門口，靜靜的注視著外面，一幢幢泛著壓抑沉重色調的高樓大廈，大廈下方的噴泉草坪，車道上來往的車流……
俺許正陽啥時候這麼有名氣了，連國際上知名的心理醫生都認得俺？
知道你們家有錢，有勢力，有人，能做到許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查我的身份資料，無所謂的事兒，這又不是見不得人。問題是……查我的家人幹什麼？你們有什麼居心？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願意被一個人陌生人了解的如此透徹，尤其是涉及到家庭親人。這會讓人生出一股絕對暴戾的反感，人類的本性如此，一旦遇到此類的事情，首先第一感覺就會認為對方在拿著家人的安全，來威脅自己，嚇唬自己。
許正陽有些懸起的心放下，原來她還不知道自己在一直不斷的尋寶挖寶，於是便笑道：「是啊，所以最近和朋友一起開了家古玩店，希望能賺到錢。」
「我也很榮幸能成為冰潔的朋友。」許正陽平靜地說道。
李成忠拍了下許正陽的肩膀，示意他跟上，然後倆人並肩跟在李冰潔的後面往大廈內走去。
許正陽一臉茫然，怎麼又跟醫生扯上關係了？
再次從車中下來的時候，許正陽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而李冰潔，卻已經當先邁步往裡走去。
「我很高興，冰潔能夠有你這樣的一個同學，朋友。」江蘭表情認真起來，雖然臉上還是掛著笑容，但是卻很生分，很做作。
無法解釋，總之讓人沒來由的生出一絲的懼意，感覺這個人
唔，怎麼回事兒？竟然忘了打招呼……許正陽在心裏埋怨著自己。坐在沙發上之後，許正陽便看到了窗前背對門口站立的那名女性的側臉，這應該是李冰潔的母親吧？不對，咋看起來就這麼年輕呢？許正陽猶豫著是不是打招呼，該如何稱呼，萬一叫錯了呢？
許正陽撓了撓頭，很憨厚地說道：「嬸子，坦白說……我不明白您在說啥。」
今天的許正陽穿著潔白的短袖襯衣，黑色西褲，黑色皮鞋，新剃了的短髮板寸，顯得乾淨利落，沒了那種十足的土氣，卻絕對和新潮時尚搭不上邊兒，總之就是一個四平八穩的模樣。大概是常年奔波勞作的緣故，他的皮膚略有些發紅髮黑，一雙本來並不算小的眼睛，卻因為時常半眯縫著，就顯得有些小，給人一股憨厚的感覺。
此時的許正陽內心裡只有一個感覺——茫然。
江蘭微微頷首，手扶著額頭輕輕的揉捏了兩下，似乎在斟酌著用詞。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女兒，這才扭頭看向許正陽，表情變得越發嚴肅，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樣子，目光時而掃視著桌上的稿件，輕輕地說道：「正陽，這段時間家裡的經濟條件寬裕多了吧？」
許正陽眯縫著眼看著江蘭那雙美麗的眼眸，注視了兩秒鐘，這才微笑著點頭坐回到沙發上。
「也沒什麼，就是希望你能幫幫她。」江蘭笑了笑，「剛才我已經說了，我會給予你酬勞，一年十萬。不過……」江蘭頓了頓，表情極度嚴肅地說道：「你只是幫助她治療恢復，不能擁有別的想法，我不是不反對你們做朋友，但是在某些
入目處，是裝飾成天藍色的牆壁，迎面牆壁上鑲著「華通網路技術有限公司」，寬大的弧形玻璃前台桌後面，身著藍黑色制服的前台接待小姐起身，抱以微笑，等待著他們過去詢問。
李冰潔的母親顰了下秀眉，扭頭露出一副很有些冷的笑容，點頭道：「你好，我是冰潔的母親江蘭。」
簡單的念完了許正陽的身份資料，江蘭抬起頭看著許正陽，露出比之前要和藹多了的笑容，抬抬手說道：「坐吧，別緊張。」
李冰潔站在巨大的暗褐色辦公桌旁，微微仰頭注視著牆壁上懸挂的那副潑墨山水畫，似乎有些出神的模樣。
只不過……許正陽心裏暗笑，雖然是挖寶，但是俺真的沒盜墓啊！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女人已經轉過身來，目光柔和的看著李冰潔說道：「冰潔，過來讓媽媽看看。」
江蘭雙手放在辦公桌上，輕輕的拿起一張薄薄的複印紙，輕輕的念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讀給屋內的人聽。
「她在聽。」許正陽像是沒聽到江蘭最後的那句話，扭頭看了看依然站在山水畫下賞景的李冰潔。
「許正陽，二十一歲，初中學歷，滏河市慈縣花香雙河村人……」
跟在後面的秘書卻什麼都沒有說，帶李成忠和許正陽隨後進去。
江蘭的眼睛極快的眨了兩下，掩飾住一絲不經意的慌亂。就在剛才，她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眯縫著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絲讓人無法描述的感覺，像是能夠洞察人心，又像是有沉重的殺機……不，都不是，那又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啊？土老冒？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霸氣和勇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