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判官
第132章 蟹王擒龍雕，欲尋烏木根
「哎呀您別生氣別難過，娘啊，我今兒剛回來，這些天都忙死我了，今晚上我回家。」
「古爺，您這打扮的是越來越富貴了啊！」許正陽笑道。
「都是古爺的能耐，我可是佔了大便宜，哈哈。」許正陽打了個哈哈，繼而問道：「古爺在樓上不？」
「你給多少錢？」
自從袁素琴出院后，這都快一個月時間了，余淑華和董文琪再沒有見到過許正陽，董躍步雖然後來也見過兩次許正陽，也是幫他辦理駕駛證的時候見的。想請許正陽吃頓飯，許正陽都推託說沒時間。
掛斷電話后，許正陽把煙蒂按進煙灰缸里，起身披上皮衣。說道：「走吧，吃點兒飯去，餓壞我了。」
只見姚出順左手端著紫褐色石楠木煙斗，右手把玩著兩個黃玉球膽，從樓梯口笑罵著走了下來。姚出順穿著紅紫色綉金錢的外套，下面是黑褲加手工棉質布鞋，活脫脫一個現代版黃世仁的模樣。
兩個邋裡邋遢的年輕人，溜達著到了小區門外一家小飯館里簡簡單單吃了頓飯，喝了點兒酒，然後去理了個發，洗了個澡，又回到家中颳了鬍子，換了身裏面的衣服。在許正陽的要求下，陳朝江捧著那個被許正陽美其名曰「蟹王擒龍」的木雕，一起去了古香軒。
「哦，回吧，回吧，烏木根有消息了我給你打電話。」姚出順扭頭應著。
……
陳朝江起身，一言不發的往門外走去。
「嗯，記住了。」許正陽答應著。
「為什麼要收錢？」
「不悶。」
「不問問我忙乎啥了？」
「你也沒來過家裡，做做客認認家門，總行吧？」
「這東西不值錢，也沒人去弄，咱們這兒不好找。」姚出順搖了搖頭，說道：「要是去西南或者最西北那些常年不化的雪山上找找，應該有的，不過大部分都埋在雪層里，不好找……我說正陽，這玩意兒真不值錢，你就別費勁了，沒用的物事。」
許正陽雙手接過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明亮耀眼的太陽已經有些西斜，下午兩點多鍾了。小區內處處積雪，車輛行人稀少。
陳朝江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許正陽這句話后，就轉身走回到屋內，從茶几下拿出了一個用紅木雕刻好的木雕，遞給了許正陽。
「在吶，快上去跟古爺打個招呼，這兩天一直念叨你，可有些不滿咯。」
「不行不行，正陽，咱這是開門做生意，你別逞一時的痛快，胡鬧嘛這不是。」姚出順在這方面很較真。
姚出順也是沒辦法，想想他自己那張辦公桌上還擺著一件紫檀木架，上放一支昂貴的玉如意。許正陽再怎麼說也是古香軒的半個老闆，雖然古香軒這新店開張以來，許正陽基本沒在他那辦公室里待過，可要求在屋子裡擺置幾件古玩還是說的過去嘛。
一輛雅馬哈250駛入市場內，強勁沉悶的轟鳴聲打破了市場內的安靜。
「不好奇？」
許正陽卻是伸手拍了拍王嘉宇的肩膀，微
「嗯。」
「好，好著吶，呵呵。」金長發樂呵呵地說道：「你和古爺就是不一樣，比我金二強多了……」
灰塵盪去，屋內恢復了清凈。
「提前吃喝的都買好了，出去幹什麼？」
「操，那玩意兒很貴的，你要那麼多幹什麼？」
許正陽一愣，笑道：「這個我倒是真沒怎麼操心，你搞雕刻賺了多少錢了？」
「好好，你爹在旁邊呢，你跟他說兩句……」袁素琴說著話，就聽那邊兒隱隱約約傳來了許能略有些生氣的聲音：「有啥好說的，我都跟你說了不會有事，別瞎操心，正陽都這麼大了……」
女兒出院之後，母女二人就一直埋怨董躍步，許正陽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總得好好請人吃頓飯感謝一番。且不說去那些高檔飯店請了，人家有錢也不在意這個，請人來家裡做做客是必須的。
許正陽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笑著說道：「得了，我說實話吧，這件木雕我是看上了，擺到我的辦公桌上去，嗯，算在古香軒的賬面上。」
……
「哎，好的。」
許正陽臉上微笑著，內有里有些歉疚。
許正陽敗了……
「才這麼點兒？」
「你爹個蛋的！」姚出順立刻瞪了瞪三角眼，沒好氣地說道：「行，就這麼辦吧，一會兒我開支票去。」
「十萬？」姚出順眼睛一瞪，「你瘋了？這玩意兒就算是沒這隻螃蟹，最多值三萬！這還是朝江的雕刻水平高，當得上好的工藝品來賣了！」
「古爺，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我還真就看上這隻螃蟹了，哈哈！」許正陽樂呵呵地說道：「我已經答應朝江了，這隻木雕，古香軒出十萬買下來……」
稍稍閑聊了幾句后，許正陽正色問道：「古爺，跟您打聽兩件兒物事。」
掛完電話，許正陽也沒想別的，戴上頭盔和手套，示意陳朝江可以走了。
「廢話，我可是神啊！怎麼會有事？」許正陽樂呵呵的抽了口煙，然後甩給陳朝江一顆。
陳朝江搖搖頭，說道：「不問。」
摩托車飛馳向南。
「這些天有人找我沒？」許正陽問道。
陳朝江在一旁神色冰冷，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好，我這就去給你聯繫。」姚出順見許正陽很認真的樣子，便也當回事兒，起身往二樓走去。
「喂，董師傅，我是正陽。」
許正陽微笑著點了點頭，心想古爺可真是老成精咯，揮揮手招呼道：「嘉宇，把這件木雕搬到我辦公室里，擱在桌上。」
店內，王嘉宇早就跑到了門口，推開門一臉開心討人喜歡的招呼著：「江哥，陽哥，你們來啦。」許正陽早就吩咐過王嘉宇，不要叫他老闆，叫大哥就行。
真不知道陳朝江的腦袋瓜子里是怎麼想的，會構思出如此奇怪的東西來。紅木雕著實不算小，高兩尺有餘，寬兩尺多，厚度有十幾公分，這塊木頭原本是陳朝江每次雕完一個古典美女后
王嘉宇越發的小心翼翼，捧著木雕上了二樓。
「哦……」許正陽了悟，便說道：「古爺，幫忙留意，或者聯絡下，看看誰手裡有烏木根的，不管多少錢，給我買來。」
許正陽剛一出屋，就覺得這屋子裡乾淨的有些出奇，笑道：「朝江，你這拾掇的也太乾淨點兒了吧？」
摩托車剛剛駛離滏河市，許正陽就覺得懷裡手機震動，於是拍拍陳朝江的肩膀，示意他靠邊停車。
「晚上回來？」
「你沒事就好。」陳朝江蒼白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意。
「買兩瓶五糧液，想喝了，咱村兒里買不著。」
「正陽，這些日子一直都想著聯繫你，也沒聯繫上……」
「富貴個屁。」姚出順雖然嘴上這麼說，可臉上卻是擰成了一朵花兒，笑罵道：「你爹個蛋的，這些天上哪兒浪串去了，還尋思著你讓朝江這小子給綁架了，家裡電話都打了好幾次，我還得跟著說謊。」
包了褐色軟層的屋門中央被生生踹開了一個大洞。洞的邊緣處還透著木板碎裂后不規則的茬子，門框處搭鎖的地方也被撞的裂開，無聲的述說著自己無辜被強大的力道撞擊后的慘劇。
「百年寒冰鐵，千年枯木根，這兩樣東西……您見過沒？」許正陽問道。
二人駕著摩托車到「盛華超市」買了兩瓶五糧液，又買了些別的物事之後，才往老家趕去。許正陽坐在摩托車後面，手裡拎著一個大袋子，著實有些不方便，頓覺得真該買輛轎車了。他和陳朝江的駕駛證早就讓董躍步給辦了下來，算是從駕校畢業了。
「哎。」王嘉宇答應著上前捧起了木雕。
「沒事做，就干點兒這個。」陳朝江冷冰冰的回了句。
「小心點兒，別磕著碰著了。」古爺在旁邊提醒道。
「一萬二。」
「姚出順一向是幫我賣。」
「操……十萬！」許正陽樂得嘴巴都咧開了，陳朝江竟然又跟他開玩笑了。
「正陽！你個死孩子，咋連電話都不接啊？你。你……」電話那端初始的驚喜之後，袁素琴抽泣的聲音傳來。
「這個，嗯，這倒是事實。」許正陽撓了撓頭，繼而笑道：「不說這個，朝江，我牛逼不？十天不吃不喝。」
許正陽心裏一熱，繼而一酸，陳朝江竟是連風雨無阻的晨練，都中斷了，只為守護在這間屋子裡。十天啊……一邊往外走著，許正陽一邊說道：「悶不？」
走到樓外，冷風撲面，寒氣逼人。
「朝江，讓你受累了。」許正陽看著陳朝江的模樣，知道這幾日來，陳朝江是在猶豫和擔憂中，煎熬著度過的
許正陽和金長發、金啟明、王嘉宇又一一打了招呼，然後和陳朝江一起走出了古香軒。
「好好，一言為定！」董躍步連忙說道。
冬日里，市場中間擺地攤上的少的可憐，只有七八個人，在一堆堆像是墳包似的積雪間三三兩兩的挨著擺開不大的攤位。生意不好的緣故，攤主們穿著厚厚的棉大衣，戴著手套帽子，抽著煙閑聊著。
「你該不會連門都沒出去過吧？」許正陽詫異道。
「哦，出去了一段時間，董師傅有什麼事？」許正陽問道，心想八成是陳朝江壓根兒不把董躍步這邊兒太當回事兒，所以雖然接過董躍步的電話，也沒有告知。
「烏木是什麼？」許正陽疑惑道，「沒聽說過有這種樹啊。」
之前洗澡在桑拿房裡的時候，許正陽就眯著眼睛回想了一番此次地府之旅的經過，地府中沒有了公差，就少了許多本應該有的規矩，於是就有些亂套。雖然對此暫時許正陽還沒能力沒資格去管管，可總有一天他當上城隍之後，要下地府中偶爾插手管管一些瑣事的。況且在這人世間，作為如今滏河城城隍屬下首席判官，也著實需要再多件趁手的神器。打魂鞭……多牛逼的玩意兒，可以把活人的魂魄生生打出體外，這還不算，還能夠對鬼魂施以嚴懲。想起那幾個現在還在三途河中鬼哭狼嚎忍受煎熬的惡鬼，許正陽心裏就是一陣怒火，娘的，當初幾個小鬼就敢嘲笑鄙視本判官，這還了得？
「娘，我是正陽，想我沒？」
「嗯，我考慮下……八萬！」
而董文琪更是對許正陽充滿了感激和好奇之心。
「在哪兒？我看看。」
對於董躍步的邀請，許正陽覺得他無非就是感激自己上次幫了他們家的大忙，想感激一番罷了。去他家裡做做客也好，盛情難卻嘛，好歹也算是關係不錯，如果自己執意不去的話，反倒會讓人覺得自己拿派頭了。
姚出順皺眉想了會兒，說道：「千年枯木根的話雖然有，但是難找，不過千年的枯木倒是有，這玩意兒其實就是說的烏木。」
隨即姚出順就暗暗忖度著許正陽的心思，大概是考慮到陳朝江的心情吧？所以人老成精的古爺隨即笑道：「其實啊正陽，也不是我不樂意，咱們做生意跟別的不一樣，就說這件木雕吧，創意獨特鮮明，雕工細緻，堪稱大師級的了，換作真正懂行識貨的，別說十萬，再多花幾萬也願意出，問題是……現在人有幾個真正懂行的？只看東西好看與否，對吧？」
「雕了件物事。」
「廢話！你雕出來的東西，我不給你錢怎麼行？再說了，我可是奸商，不賺錢的買賣不幹！」
許正陽笑道：「出去辦了些事兒。」
「你沒做點兒別的？」
摩托車徑直駛到最南邊中間的古香軒店門前，陳朝江從後座上下來，捧著木雕往店內走去，許正陽撐好車，臉帶笑意的跟在後面。
陳朝江沒有回答，冷冰冰的
「咦？朝江新雕的？」姚出順看到那木雕三角眼裡就放起了光，伸手輕輕撫摸著觀賞了一會兒，搖搖頭嘆氣道：「美中不足，美中不足，你說你雕一條龍也就算了，搞只螃蟹上去幹啥？真是可惜了……」
說話間，卻聽著樓梯口響起一陣腳步聲，姚出順獨特的公鴨嗓門兒響起：「金二，你爹個蛋的，我啥時候念叨著不滿啦？再胡咧咧月底扣你工資！」
「你是神，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人吃驚的事情？」
許正陽笑笑不語。
她覺得那個年紀輕輕，長相平平，總是一臉憨笑的年輕人，真是個很正直很奇怪的妙人。明明一家子都是農村人，雖然有錢，可談吐儘是鄉間俗俚之語，卻能和公安局長說上話搭上線，而且敢於直接粗暴的去毆打人報復宣洩心中怒氣……
客廳里，拾掇的乾乾淨淨，窗明几淨，地板擦的光可照人。
好囂張，好霸道，好牛逼的一隻……螃蟹啊！
陳朝江面色依然蒼白，細長的雙眸中依然冰寒，只是無論是臉頰還是眼神中，都帶著一股從極度的擔憂中放鬆下來后的踏實感。他那已經略顯得長了的頭髮有些亂，眼圈有些泛青，黑黑的胡茬也長出來了。
「就賣出去三個，其它還沒賣。」陳朝江猶豫了下，說道：「姚出順要價太高……」
「不高，一點兒都不高，聽古爺的吧！」許正陽樂呵呵的摟著陳朝江的肩膀往外走去，一邊說道：「這樣。你這件木雕就賣給我吧，好不好？」
「啊。」
「能不能再多點兒？」陳朝江笑了笑。
陳朝江左手輕輕一抬，倒不似接住了煙，而像是那顆煙被許正陽準確的扔在了他的兩指之間被夾住。點上煙，陳朝江深深的吸了一口，細長的眸子眨了眨，冷冰冰地說道：「你說過，你雖然是神，但依然是喝多了會吐挨打了會痛……」
許正陽無奈，只得說道：「好好，就這兩天吧，有時間我就登門拜訪，呵呵，到時候提前給您去電話。」
「不用不用，董師傅您客氣了。」許正陽笑道。
「大概……可能是吧。」許正陽也不能確定。
摩托車停下后，許正陽摘下頭盔和手套，從懷裡摸出了手機，看了看手機號，竟然是董躍步打來的，許正陽接通：
「你買那玩意兒做啥？」
許正陽笑道：「古玩這一行里，您古爺那張嘴就是物價局啊。」
「嗯？說說看。」姚出順臉露詫異之色，許正陽還真是很少問他有關古玩類的問題。
許正陽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您先找找烏木根吧。」
姚出順也不多問，說道：「至於百年寒冰鐵，這東西沒聽說過，哦，倒是武俠小說里有，可那都是虛構的。不過從字面上理解的話，應該是在冰層下面凍結了百年以上的鐵塊就是吧？」
螃蟹有龍頭那般大小，八爪緊扣進龍鱗之中，一隻鉗子高舉，另一隻鉗子竟是鉗住了一支龍角。螃蟹的身子微微有些扭曲，兩
「嗯，家裡打過幾次電話，我沒接，姚出順那邊也招呼過了，他說你忘帶手機了。」陳朝江想了想，又說道：「李冰潔和她的保鏢來過兩次，我沒讓他們進屋。」不等許正陽說什麼，陳朝江已經掏出手機扔了過來，「給家裡打個電話吧，他們很擔心。」
說話間，二人走到東側一張圓几旁坐下，陳朝江已經將木雕放在了圓几上，自己則是冷冰冰的站在旁邊。
許正陽右手裡夾著那支剛剛點燃的煙，擱在嘴邊，嘴巴微張，表情有些錯愕的看著已經撲到自己跟前，卻瞬間止住身形的陳朝江，半晌才嘟噥道：「幹啥啊？要把這家拆了？」
姚出順笑了笑，解釋道：「烏木其實就是以前的樹木，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將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處，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樹木，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細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經長達成千上萬年炭化過程形成烏木，所以也叫做『炭化木』，又因為長年累月的埋藏在地底下，陰濕氣較重，又叫『陰沉木』，嗯，也號稱之為東方神木或者植物木乃伊，這玩意兒雖然貴重，卻也不是太稀罕少見，不過單要說根的話，就更少了，想來也應該有的。」
許正陽接住手機，點了點頭，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不累，不累。活兒可輕省了。」王嘉宇美滋滋的應著，他總覺得許正陽這個老闆最好了，對待他總是像一個大哥哥般親切，溫和。
「古爺，您先找著，我和朝江回家裡一趟，出去十天了，還沒回過家。」許正陽起身說道。
進入店內，許正陽還沒說話，坐在櫃檯后的金長發就笑道：「正陽，你這個甩手掌柜當的，可真是夠稱職的，十天半月都不來看看。」
盯著看了半天後，許正陽咧嘴一樂，捧著木雕小心翼翼的放到沙發上，起身贊道：「好，好，雕的太好了！拿到古香軒去，我買了，朝江。開個價吧。」
「喂，正陽啊，以後出門記得帶手機。」許能拿住電話后直接說了這麼一句。
「暫時用一兩件就行。」說完，許正陽腦海中忽而閃過一個念頭，隨即說道：「能找到多少，就要多少吧。」
「第十天了。」陳朝江冷冰冰的回了句，繼而轉身走到側旁的一張椅子邊坐下。
「這不是有您和古爺在嘛，我來了也是外行添亂。」許正陽笑著走上前去，掏出煙來遞過去一顆，說道：「怎麼樣？這幾天生意還行不？」
「有用，呵呵。」許正陽笑了笑。
董躍步稍稍猶豫了下，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你，文琪出院了，現在住在家中養傷就行，那個，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家裡坐坐，我們一家請你吃頓飯。」
姚出順見許正陽並不明確的回答，也不多問，點頭說道：「行，你要多少？」
事實如此，董躍步一家三口對於許正陽那真是不盡的感激。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