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城隍
第170章 我想試試
所以他有必要親自來一趟了。好歹也得主動一回吧。
李冰潔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桌下的木盒，將桌上的棋子一枚枚拾入盒內。
「不要緊。」李成忠微笑著上前幫許正陽接過一件東西提著，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例行的檢查還是要的，別介意。」
許正陽走過去，坐在中間的沙發上，看向李冰潔，道：「冰潔，對不起，這些日子京城那邊兒比較忙。」
其實許正陽覺得老人家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就以李老的身份。別說幾個荷槍實彈的警衛站在門口了，你就是在門口擺上幾輛坦克炮管對著外面，也沒人覺得有啥稀奇的，畢竟身份在這兒擺著呢。
許正陽很想伸手去攥住李冰潔的手，安慰下她。此時許正陽的心裏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愛情之類的思緒，有的只是對那份以往無暇且單純的友誼，又稍稍有些逾越友誼的情感上的疼惜。
看著李冰潔露出這番小女兒家應有的羞澀，老人越發的開心，說道：「正陽，好好做一個……人。」
「正陽，京城的事情都忙完了？」李成忠走到跟前微笑問道。
「我明白了。」許正陽點點頭，繼而扭頭看著李冰潔，溫和地說道：「冰潔，你應該比現在好許多的。」
要麼就是玩兒低調？
這一問一答，完全當著李冰潔的面，除卻許正陽在意李冰潔的心態之外，這位老人，似乎並不擔心李冰潔因為這些話而難過受傷害。
「信仰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人類追求信仰，無非就是為自己的心靈找一個寄託罷了。」
這個「人
老人開懷大笑，連連點頭。
老人怔了下，繼而笑道：「去國外。」
許正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肯定了自己這句話。
「謝謝。」許正陽連忙說道。
許正陽笑著扭頭，看著老人，說道：「您說，我們不應該尊重她嗎？」
「嗯。」許正陽點點頭，微笑道：「這些日子實在是忙，對不住了。」
這句問話，聽起來信任感十足，就好像老人知道許正陽肯定能做到似的。只是許正陽卻並沒有因此感到詫異，而是表情平靜的和李冰潔對視著，眼神中透出詢問的神色，口中卻是輕聲答道：「看冰潔的意思吧。」
「爺爺，您好。」許正陽微微躬身，禮貌道。
許正陽也笑了，鬼使神差，或者是膽大妄為地說道：「公平，是這個世界上最缺少的一樣東西……」
「嗯，一個人無論有多麼大的本事，切忌不能太過於驕傲，不能對自我沒有了約束，無畏者，非智慧；慎為者，非懦弱。」
細想來這些日子也沒有和李冰潔聯繫過，可憐姑娘家還經常的去古香軒找自己，許正陽心裏就是一陣的內疚。
老人表情未變，依然微笑著，很和藹地說道：「不要相信那些所謂神靈的誤導，人應該有自己的抉擇和想法，這個世界，不需要神的存在，人，要靠自己，所以你可以把它當作一種機遇，一種幸運，但是不要讓他主宰你的人生。」
「好，坐吧。」老人微笑著抬抬手示意許
來之前，他是給李成忠打過電話的。結果手機關機，只好動用神識查看了一番，確認李冰潔在四合院，他才來的。
白色的奧迪A4沿著302國道行駛，許正陽獨自一人駕車，拐彎駛上了那條通往四合院的水泥路。
雖然後來李老把孫女留在了四合院中，可這都過去快四個月了，許正陽未曾和李冰潔謀面。該不會是李老一時生氣，或者李冰潔有些難過，真就走了吧？略有些擔心的許正陽立刻展開神識去查看了一番，發現李冰潔依然住在四合院后，心裏也就踏實了許多。
轎車在距離院門還有幾十米的時候，許正陽已經將車速放緩，緩緩駛向門口處。他心裏可是明白的很，這次自己是不請自來，速度不放緩的話，誰知道門口那位穿著軍裝站崗的哥們兒會不會端著步槍往這邊兒突突突一通？
警衛員冷冷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道：「請稍等。」
「沒有人能看出你是如何做到一些事情的，我這個老頭子也著實想了許久，和以前一樣，依然沒有看明白，想通透……正陽啊，我只是提醒下你。這樣下去，即便是你一直都站在一個有理的這一邊，不違法，不犯罪，不害人，但是仍會被關注的，太脫離實際。」
「爺爺，您的話或許會被『它』聽到。」
「嗯？」許正陽自然聽出了老人這話里隱含了些意思，只是他並不在意這些，這位老人畢竟不同於常人，他想要知道一些事情，雖然不能如許正陽那般直接和迅速的知曉，但是也完全有
禮品沒能夠直接由許正陽送至屋內，而是進入堂屋之前，就被另一名穿西裝的男子和保姆吳媽接過去拿走。李成忠略有些歉意的解釋了兩句，許正陽表情平靜的點頭表示理解，心想以後能少來還是盡量不來，這可不能怪我不夠主動，誰讓你李冰潔住的地方就這麼特殊呢？
老人靠著沙發，表情平和地說道：「正陽，京都不易，事事皆要小翼謹慎，你做的不錯，只是稍有些狠辣唐突了。」
許正陽笑著點點頭，邁步跟上。
李冰潔沒有說話，依然注視著許正陽，眼神清澈，淡漠，無一絲感情色彩。
滏河市西郊，遠遠望去。小王山上樹木蔥蔥，墨綠一片；山下清河中水流潺潺，兩岸蘆葦搖姿，綠意盎然。
不曾想李冰潔竟然是給他接了杯水，輕飄飄如雲般端了過來，一手推開桌上的棋子，將水杯放在了棋盤上。
搞什麼搞嘛，沒意思。許正陽撇了撇嘴。
「要多久？」
「爺爺說的是，以後我會注意的。」許正陽點頭道。
許正陽再點頭，虛心受教。
「可以。」許正陽沒有任何猶豫，很乾脆的答道。
老人點點頭，有些欣慰，又有些悵然，和藹且慈祥地說道：「她這樣，只是自我封閉的一種個人感情。」
說罷，警衛員轉身向回走去，而另外兩名警衛人員則是神色冷峻的盯著這邊。
從許正陽進入屋內后，李冰潔就一直在注視著他
許正陽心頭苦笑，自己來的確實有些唐突了。要知道，以前每次來的時候，因為這邊提前都得知了消息，大概是李老的安排和吩咐吧，這些警衛人員都會脫下軍裝，換上西裝一類的便服，而且也不會這般荷槍實彈，立於門前警衛。
院內很快又跑出了兩名穿著綠色軍裝的警衛，三人站在門口，臉色冷峻的看著白色的奧迪A4緩緩駛來。其中一名警衛員邁步迎了上來。
許正陽略有些詫異，心想難不成還真生氣了啊？
然而，許正陽沒有伸出手去，思想有些傳統的他，在某些程度上純潔到幾乎堪比本書的作者短刃，許多時候在面對女孩子時，他甚至比女孩子的臉皮還要薄……況且，姑娘家的親爺爺就在跟前兒，他更不敢肆意妄為了。
「您很……自私。」
屋子裡一陣的沉默。
在李成忠的示意下，許正陽將車開至院門東側的停車位上，下車，從後面拎出了來時買的些簡單禮品。
難不成老人家怕嚇著客人，讓客人心裏有壓力？
「我很好。」李冰潔忽而開口輕輕的吐出三個字來。
許正陽納悶兒，心想我要是有能力到國外囂張去，還犯得著在這兒跟您嘮叨這些有的沒的嗎？
「是嗎？」老人溫和的笑問道。
距離院門大概有十米的時候，許正陽踩下剎車，隔著敞開的車窗玻璃，沖走到跟前的警衛員微笑道：「你好，我是來李冰潔的。」
「事在人為。」老人依舊很和藹，微微擺手
原本是想著就在古香軒等著李冰潔再來找他的，不曾想等了幾日之後，卻不見李冰潔來。於是許正陽心裏就有些納悶兒，想起正月里給李老拜年臨走時，李冰結說過「如果我不去找你了，你會來找我嗎？」當時許正陽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事後還曾擔心過李冰潔的父親或者母親，直接把她接走，不讓二人見面。
很快，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李成忠院內走了出來，看他短短的頭髮略有些濕，臉色有些發紅，可見是之前在做運動，是聽聞許正陽來了才會匆忙洗了把臉換上衣服出來的吧？
果然，門口的警衛員看到這輛白色的奧迪A4駛來，立刻警惕的轉過身來，同時伸手向院子里做了個手勢。
「不提這些了。」老人揮揮手，和藹的笑著看向李冰潔，說道：「正陽。你看冰潔的病能治好嗎？」
客廳西側的沙發旁，李冰潔和老人相對而坐，二人中間擺著一張印著棋盤的木桌，上面擺滿錯落的象棋。
「那您相信我能夠求『那位』，治好冰潔……」
李冰潔怔了一下，白凈如脂的臉頰上，泛起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紅暈。微微低下頭去。
「病急亂投醫，我也是俗人一個啊。」老人笑了。
許正陽表情平靜地說道：「但求問心無愧吧。」
「我想試試……」
李冰潔將棋桌上收拾乾淨，把棋盒放置於桌下，便坐回到沙發上，靜靜的看著許正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