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靈官
第221章 他人可往，我亦可往！
「還得讓你親自動手。」陳朝江有些慚愧地說道。
雖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許正陽是笑著的，實則心裏是酸楚的，是幸福的喜悅的感動的。
湛藍的天空顯得很高。淡薄的白雲如棉絮般扯出絲絲縷縷的脈絡，伸向明亮的太陽，泛起一線紅黃色的暈邊，遮住了些許的陽光。
男子上前伸手想要擋住許正陽。
「好。」
整輛車因為前方承受巨大的急速的強悍力量衝擊，車體扭曲變性，中部明顯膨脹起來，像個鼓起了肚子的大青蛙。
「嗯。」陳朝江點頭應了一聲，細長的眸子往上翻了翻。透過後視鏡，沖許正陽露出一絲略有些尷尬的訕笑。
「他人可往，我亦可往——！」
「我等你們一起吃飯哦。」
許正陽表情平靜的有些可怕，他沒有去看依維柯上下來的人，而是抬頭看了眼六環路至京明高速的入口上的兩輛車。
陳朝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駕駛員急忙推開車門下車。
驚呼聲中，許正陽已經走到了車前。
許正陽點上顆煙，似乎很隨意的笑道：「姑娘不錯，你也不要有心裏負擔了，榮華集團的股東，再掛上個總經理的職務，想來姑娘家裡人也不能有什麼心理上的不滿了……」
……
然後，許正陽邁步，抬腿，狠踹。
許正陽自然是明白陳朝江想要說什麼的，只是他不想提自己和李冰潔的事情。
「你是老闆，有些事情親自動手，有失身份了。」陳朝江認真地說道。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若非是昨天許正陽和妹妹通了電話，說今天要來京城，妹妹就要坐火車回滏河市了。許柔月前天晚上乍聽母親說哥哥突然病愈了。那股興奮和喜悅的勁頭可想而知了。當時就打電話聯繫了已經在父親的公司里正式工作的歐陽穎。
入口處的那兩輛車靜靜的，沒有因為路口被讓開后而開動。
前方奧迪A4里的陳朝江嘴巴微微的張開，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這得需要多麼快的速度，多麼巨大的力量啊？造成這種情況的只有在一
二人一路上，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
昨天許正陽和妹妹通電話的時候，笑說：「你趕緊考上碩士，再出國留學當博士，回來后，有很大的企業集團等著你幫哥哥打理啊……」
許正陽低頭看著他，掏出了手機，然後撥通了李瑞昱的電話：
「哥，你們現在到哪兒啦？」
車內，陳朝江沉默不語，臉上和一向冰寒不帶一絲煙火氣的雙眸里卻帶上了疑惑的神色。
「嗯，先這樣，一會兒就到。」
掏出一把，許正陽就會用兩手抓著手槍掰斷，是的，硬生生從中掰裂，斷成兩截，而後扔下高速路。
司機因為剛剛推開車門，踏出一步還沒下車，故而被突然一開一合的車門從車上拍了下去，翻滾倒地。
「下次就讓你去做。」
「正陽，到京城了嗎？我讓人去接你，正想和你好好談談……」
一輛剛好從後面急速駛來的大卡車匆忙間急轉彎閃避過去，而後沒有做任何停留的飛逝而去。大卡車的副駕駛窗口，一男子探出腦袋向後豎起中指大罵著：「找死啊？我操！」隨即發現情況有些不對，急忙收回了腦袋。
「已經有人接了，在六環路與京明高速路的交叉口。」許正陽淡淡地說道：「告訴江蘭，我下午四點到她辦公室見她。」
一腳，一腳，一腳……
「你先吃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晚飯的時候我過去吧。」
陳朝江抿住了嘴。
過了收費站之後，許正陽才睜開了眼睛，似乎覺得有些悶，笑著說道：「朝江，那個葉皖，還在京城吧？」
車上的六七個人被巨大的衝擊波導致的車體晃動，在車裡被撞的七葷八素，暈暈沉沉的從碎裂的車窗口鑽了出來。
「怎麼？為什麼不行？」許正陽雙眉擰在一起，嘴角翹起微微顫抖著，雙眼怒視前方，聲音粗獷如磨石之聲
最先被扔下高速路的男子從高速路下往上爬，爬到一半的時候卻愕然怔住，他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呆了，不敢上去，不敢動彈了。
透過依維柯的前擋風玻璃，可以看到車內駕駛員和副駕駛上的人皆面露疑惑的看著許正陽。
電話掛斷，許正陽將煙蒂按滅，微閉上了眼睛，輕聲地說道：「先去柔月那裡。」
說罷，許正陽直接掛了線，然後看著瞠目結舌的駕駛員，面無表情地說道：「讓你的主子，要麼現在就逃，要麼……就加強保衛工作。」
許正陽笑道：「好好，我先去你那裡。」
砰，砰，轟，轟……
他最在意的，不就是這人世間這樣的親情所在嗎？
其實遠遠看到這輛依維柯的時候。許正陽心裏就已經很無奈的升起了怒意，因為當時他正在想著為什麼江蘭要如此咄咄相逼，甚至在他成為了痴獃的時候，還不休不止的來跟他作對？
「你不用下車了。」
許正陽向前踏了一大步，右拳已經抬起，夾著呼嘯的風聲，一拳砸向了依維柯的車頭。
白色的奧迪A4啟動，向北駛去。
當時許正陽已經是一個植物人似的痴獃患者了，許柔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袁素琴兩口子當時就哭了。
「朝江，靠邊停下。」許正陽表情平靜的吩咐道。
報廢了的依維柯橫在了六環路到京明高速的入口處，六環路上下來了一輛轎車和一輛卡車，他們剛才沒注意到這裏的情況，故而有些惱火被擋住了去路，無奈的按響了喇叭以示抗議。
許正陽從那幾人身旁走過的時候，從四名傻了般獃獃站立的人身上順手掏出了四把手槍。
「丫頭。」
「喂，兄弟，向你打聽個路……」
「快到了。」許正陽笑著說道。
已經快出河東省的地界，抵達京城了。
「我做不到。」
車門已經嚴重變性擠壓，根本不可能下來人。
這是許正陽最為惱火的一點，也想不明白，女人，心眼兒小的時候就這麼可怕嗎？
「我說你行，沒
這，這他媽的遇到超人了啊？
「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願意。」陳朝江將手指微動，將車窗打開了一絲的縫隙，冷風撲入了車內。
陳朝江沒有說話，轉動方向盤，減速向路邊靠去。
只不過，在掏出每一把手槍的時候，許正陽都做了一個動作。
奧迪A4繼續前行，從京明高速公路與六環路交叉的立交橋下路過後，路經六環路至京明高速的入口處，可以看到在入口處旁邊的路上停放著一輛白色的依維柯。
生生將這輛依維柯給踹的不斷後退，後退，直到退的閃開了入口處，不再影響別的車輛行駛，許正陽才停止了對這輛已經報廢的依維柯的摧殘，扭頭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往回走去。
「好啊，就是這句話！」許正陽冷笑一聲，依然望著車窗外，「讓他們心裏都有所顧忌，有所畏懼，這樣才好。」
白色的奧迪A4行駛在看不到盡頭的高速公路上，順著路面的高低起伏著，像是在大江中暢遊的一尾錦鯉。
許正陽根本沒有理會對方貌似善意的問話，而是臉若寒霜般繼續往車前走去。
許正陽的右手攥了攥，又緩緩的鬆開。
又是轟的一聲響，依維柯再退一米多遠。
陳朝江靠著座椅，冰寒的眸子透過後視鏡看著許正陽邁著大步，步履並不快的向那輛白色的依維柯走去。
「哦，好吧……哥，我很想你的。」
然而要讓他像許正陽那般做，他卻是做不到的。
許正陽撂下這麼一句話，人已經推開車門下車，向車后那輛依維柯走去。
嘆了口氣，許正陽似乎有些疲累似的，將駕駛員甩手扔下了高速公路，然後徑直走向了自己的車，拉開車門上去，輕聲道：「走吧，先去柔月那裡。」
可現在想想，自己剛才說
如今的許柔月正在讀研究生，據母親袁素琴所說，她的目標是攻讀經濟管理學碩士學位。至於原因，許柔月說哥哥沒有相關的知識管理能力，公司越做越大，沒有人給他好好打理那怎麼行？
「喲嗬，你陳朝江臉紅了啊！」許正陽促狹的笑道：「耽誤了你們倆兩年，沒有能夠熱乎的談戀愛，這次到京城，處理完這件事後，放你幾天長假，好好和葉皖處些日子。」
也就在奧迪A4從路口處駛過的時候，白色的依維柯啟動。從六環路的入口處駛上京明高速，待發現奧迪A4靠邊停下時，依維柯卻突然間又減速停下來，在入口處剛剛到京明高速上的路邊停下。
扔完第四把槍，許正陽走到了駕駛員的身旁，抬手摸著比他高出半個腦袋的駕駛員的後腦勺，稍稍用力，讓對方俯身，頭部到了自己的胸前，使得對方側仰著臉驚恐萬狀的看著他。
「好。」陳朝江點點頭。
許正陽邁步上前，表情陰冷的抬腿一腳踹向車頭已經變性的依維柯。
「太好啦，哥……我等著你啦，對了，穎穎也等著你吶。」
京明高速公路兩側，麥田青青，一望無垠。一個個村莊伏卧在其中，安靜恬淡。
退一步海闊天空這種事，若是以前，許正陽做的出來，就衝著李冰潔，他也得忍氣吞聲一次；只是如今，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他甚至在心裏期望著，江蘭能夠作出讓步。主動的，承認錯誤，再把李冰潔接回來，也好讓他有個理由，放過她。因為許正陽知道，在江蘭這種人的面前看，退一步不會海闊天空，而進一步，則是激烈的衝突爆發，沒有迴旋的餘地。
許正陽掏出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臉上掛起了微笑，按下接通鍵后附
強大的衝擊波導致整個依維柯車輛都生生向後倒退了兩米多遠，車頭上被一拳轟出了一個大坑，引擎熄火，冒出了蒸騰的白氣。
不曾想，許正陽突然出手，在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然後像是拋開一件衣服似的將男子甩下了高速公路。
轟隆一聲巨響！
這句話發自肺腑，陳朝江發現自己在許正陽的跟前，似乎除了做司機之外，沒有別的用處了。只是，剛才那輛依維柯里的人，尤其是在手持槍械的情況下，陳朝江沒有一絲的把握能夠取勝。
「我是許正陽。」
當許正陽的眼睛眯縫起來，眼神中透著一絲可憐和怒火的目光時，副駕駛上的男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了。
依維柯上下來的人全都愣愣的站在高速公路上，傻了似的任憑途徑的車輛鳴響喇叭，卻都靜靜的站住不動，哪怕車輛高速從身旁駛過。
高速公路上的風要比路下面大的多，帶著濃濃的寒意，呼嘯著吹的人衣衫獵獵。路上車來車往，速度都很快。
「哎，兄弟……」
「我有分寸。」許正陽把頭扭向一邊兒，揮手打斷了陳朝江的話。望著車窗外冬日里顯得荒涼的景色，略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道：「跟你說說話，盡提這些事情做什麼。」
「正陽，事情還是別鬧的太大了……」
陳朝江心裏一顫，輕聲地說道：「正陽，這次我們是不是……」
「這種事兒就是講究個你情我願。」許正陽頗有些長輩或者說領導的語氣，表情也很大氣，微笑道：「至於媒妁之言，父母這方面，是另一回事兒……當然了，總不能拉著人家閨女私奔，誰家爹娘也心疼孩子，能夠做到皆大歡喜最好不過。」
沉默了好一會兒，許正陽終於開口道：「沒什麼好奇怪，就是做給他們看的。」
說著話，許正陽嘴角一翹，眼神中狠戾的神色閃過。
轎車裡，許正陽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雙眉微微的皺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問題；而陳朝江則是依舊板著張蒼白冷峻的臉，專註的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