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職》第五卷 靈官

第265章 洞房花燭夜,劫自天上來

第五卷 靈官

第265章 洞房花燭夜,劫自天上來

其實許正陽心裏亦是感到詫異,俗話說拿人的手段。吃了人的嘴短,平白無故丁常日會好心給咱隨著如此一份厚禮?錢再多也不至於這麼燒,再者說了,他肯定不是個傻子,豈能會想不到這邊兒會有疑心?
出人意料的是,李冰潔竟然無需許正陽示意,主動端起了除了最初敬酒之外,一直未動過的酒杯,微笑道:「謝謝你,也祝福你,早日得到自己的幸福。」
柔和暗淡的粉紅色光線朦朦朧朧,床上,絨毯下,李冰潔蜷縮著,小鳥依人般依偎在許正陽的懷抱中,美麗若鮮花綻放嬌艷欲滴的臉頰上,掛著幸福的倦意;許正陽摟抱著因為極度疲累而香甜的沉沉睡去的李冰潔,心裏無限幸福……做人,果然比做他娘的神好啊!
「累了?」許正陽溫和的攥住李冰潔的小手,關切地問道。
「唔,我聽到了。」許正陽笑著轉身到外面沏了兩杯熱水進來,放到床邊的小几上。
說起來李冰潔這可憐的丫頭還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唱婦隨,讓她敬酒喝酒,還真就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些白酒。
而之所以要讓這三位身手著實了得的警衛人員離開,實在是許正陽小心眼兒,尋思著這三位可都是耳聰目明。警惕性甚高,睡著覺都豎著耳朵的,好嘛,晚上……有點兒什麼動靜,讓他們給聽到了,那多不好啊,是吧?
許正陽微笑著看了他們一圈兒,道:「哥們兒今晚,厚著臉皮跟哥兒幾個商量件事兒。」
「咦,這話說的,有啥事兒說吧!」曹剛川哈哈笑著大聲說道。
已經走出屋門站在了廊下的葉皖扭頭說道:「怎麼啦?你們家現在不是樓房了吧?不會連一間閑置的客房都沒有吧?」
「呼哧呼哧……」
突然,沉浸在幸福和滿足之中的許正陽雙眼猛的睜開,後背脊柱骨一陣的寒意浸出,瞬間逼得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神識頃刻間離體而出,穿破屋頂直達雲霄之中。
「今晚,咱鬧洞房這出……就算了,冰潔身子有些不適……」
「舒,舒服了吧……」
「對對對。」
葉皖心中大致猜到了什麼,而李冰潔則是心知肚明。即便是以她這份恬淡無欲之心,在這種事情上,心裏亦有著絕對的警惕性和少許的醋意。故而,剛才她那句「也祝福你,早日得到自己的幸福」,當然是委婉中帶了些警告的味道。
「這個……」陳朝江尷尬了。
「靠!」許正陽笑罵了一句,摟著陳朝江的肩膀往屋裡走去。
幾個大老爺們兒全都有些犯愣,有些尷尬。反而不如人家葉皖和歐陽穎兩個人放的開。大大咧咧的拉開椅子把挨著坐的陳朝江和許正陽二人擠開,四個丫頭硬生生擠到了這張桌上。
然則丁常日和許正陽之間,沒有過任何交往,一出手隨份子的錢就拿出了如此之多,難免讓人心裏惴惴,或有受寵若驚之念。
得,連著敬了三杯酒之後,小兩口這才坐下。有了這敬酒的開始,在座各位大老爺們兒也都放開了,這有啥啊,都是結了婚的老爺們兒,有啥靦腆害羞的?再說往後都是自己人……
「睡吧?」
李冰潔起身,猶豫了下就要收拾桌子。許正陽攔住她,笑道:「行了,明天起來再收拾吧,回屋歇著去,這一天忙活下來,累壞了。」
嗤……
「唔——!」
城卷瞬間爆出一團極其刺眼的金芒,生生抗住了那道強大無匹的雷劫!
「睡不著。」
「唔,好了,好了……」
「哦……」
「哥兒幾個……都喝好吃好沒?」許正陽趁著他們還沒提出鬧洞房時,先聲問道。
許正陽自然是要真心實意的給兄弟們敬上幾杯酒,這幾天兄弟們可真是為自己的事兒出了大力氣啊!哥兒幾個連連揮手,客氣個毛啊,自家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一切都在酒裏面。
「嗯。」
許正陽笑了笑。道:「那你去柔月屋裡,和她們說會兒話。」
那一刻,高舉城卷的御史靈官許正陽,神體像是著了火一般通紅通紅的。
眾人齊齊鬆了口氣,不過依然是紛紛向陳朝江投去竊笑的眼神。
「嗯。」
得,喝酒。
陳朝江端著酒杯低頭輕輕抿著酒,葉皖就在她旁邊站著。
幾個人喝的都有些上頭,自然又是以往那般粗獷本性。
鍾志軍嘴角一咧,故作神秘兮兮的俯身問道:「不是吧?有喜啦?」
「啊……」
高高的,晴朗的,繁星密布的夜空中,許正陽一身淡青色繪金邊靈官官服長衫,腳踩烏金靴,右手持玉石城卷高高舉起,怒罵一聲:「哪個狗娘養的規定神仙不準和凡人結為夫妻的,我操他們八輩子祖宗!來吧!來啊——!」
「唔,別緊張……」
「嗯……」
洶湧的波濤落下,便是海底深處,也陷入了舒緩的平靜當中。
照亮了整個夜空。
好嘛……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幾個老爺們兒雖然放開了心態。那也不過是男人之間笑談著喝酒,真沒人去像以前那般故意和姑娘家搭腔,誰心裏都明白不是?
一屋子人全都愣神兒。
「啊——!」
剛一出屋門,站在廊下等著他的葉皖,便伸手攬住了陳朝江的胳膊,倆人親親密密的邁步向院門外走去。
「嗯……」
「你怎麼了?」
眾人一愣神兒。
「她不行,呵呵,在柔月那屋呢,你也過去吧,跟她們聊聊。」許正陽笑著指了指西屋許柔月卧室外間的客廳。本來嘛,剛才那句請葉皖進來喝杯酒,也就是客套話。在許正陽老舊傳統封建的思想里,可從沒有想過讓女人坐到男人的酒桌上。
「還想來不?」
然而,女人最了解女人。
有大富大貴,出手闊綽一擲千金者。不足為奇。
歐陽穎一愣,繼而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美麗迷濛的雙眼中卻是禁不住流出了兩行晶瑩的淚水,舉起杯一口喝下杯中酒,笑道:「祝福你們!」說完,歐陽穎起身,「柔月,我,我困了,先回屋睡覺去了。」
這時候,歐陽穎卻雙眼中帶著蒙蒙醉意的舉杯笑道:「正陽哥哥,冰潔嫂子,穎穎,穎穎敬你們一杯酒吧,今天,我還沒有說什麼祝福的話給你們……」
「咳咳……」許正陽被噎住,滿臉尷尬之色,揮揮手訕笑道:「是是,打擾你們了,是哥哥不對,那個,葉皖啊,你也過來喝杯酒吧。」
「不是這些。」李冰潔輕輕嘆了口氣,道:「她喜歡你。」
「那先回屋歇著吧。」許正陽輕柔的拍了拍李冰潔的小手。
原來剛才沒人注意,歐陽穎卻是在喝著白酒。
「嗯。」李冰潔點點頭,很懂事的往東屋走去。
酒席上一時間歡聲笑語起來。
「舒服嗎?」
「嗯。」
這讓許正陽心裏多少踏實了些,本來嘛,男人們聚在一塊兒喝頓酒。要是有老婆在旁邊,那就放不開了不是?許正陽心裏明白,應該是李冰潔不同意過來,她那性子,見個人都臉紅,更別提今天這大喜之日,洞房花燭夜了。
大喜之日,許正陽也懶得去琢磨那麼多事,便拋開這個疑問不再去想。
「葉皖呢?」
屋內大燈滅了,亮起了粉紅色的柔和的暗暗的光線。
「呃……」許正陽不是傻子,這一點他早就感覺到過,所以李冰潔這話一出,他就當即了悟到了先前的那一幕情景,笑著坐到床邊,伸手緊緊的攬住李冰潔,笑道:「吃醋了?」
「沒覺得舒服?」
「正陽,我怕。」
父母親便自疑惑的不再說些什麼。
陳朝江笑了笑,道:「她人心眼兒挺好的。」
許正陽則是一口喝乾。
「疼……」
不過人一多了,也頗有些擁擠,於是乎幾個大老爺們兒就受些委屈,互相擠擠,盡量讓女孩子家坐的寬鬆些舒適些。
「嗯。」李冰潔輕聲應道。
……
……
陳朝江深呼吸了一口氣,起身,邁步往外走去。
許柔月卻先一步起身往外走去,沖哥哥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道:「我去拿,還有紅酒,飲料,都拿來……」
「……手生。」許正陽聲音越發焦急,帶了點兒惱火,心中暗罵,女人的衣服咋都這麼難脫?禁不住焦急道:「冰潔,你幫幫忙。」
這邊兒,葉皖倒是時不時的和陳朝江擠眉瞪眼的低聲嘮叨幾句。
「我哪兒知道。」許正陽笑著搖搖頭,轉念一想,說道:「嗨,喝多了,估計又想到什麼傷心事兒了,這丫頭也不容易,別看打小家裡有錢,經濟條件寬裕,看似生活得風風光光幸福的很,不過委實心裏的痛苦挺多的,她的父母很早就離婚了,生活在單親家庭中,而且父母都是整日里忙碌著工作,生意……」
許正陽今天是怎麼來咱怎麼高興,當即側頭低聲對身旁的李冰潔說了兩句,李冰潔也沒反對,兩口子便起身向各位敬酒。
「嗯?」
許正陽攔著李冰潔的肩膀走出西屋,往東屋新房走去。
「唔,我去給你們拿果汁。」許正陽趕緊起身。
去便去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不妥之處。
那邊兒葉皖和李冰潔倒是沒有來。
「夠慢了。」許正陽的聲音有些焦急。
「哎,來了。」陳朝江利落的應了一聲。
「你老婆呢?她來不?」葉皖絲毫沒有怯意地說道。
白色的閃電,金色的光團,火紅的神體。
許正陽笑著擺擺手,李冰潔紅著臉低下了頭,緊緊的攥住了許正陽的袖子。
緊張的,輕微的喘息聲中,絨毯時而掀起,時而落下,每次的掀起都會扔出一件或者兩件布制的物事。
葉皖撇撇嘴,起身往外走去,一邊說道:「本來還想著跟你們一起鬧鬧洞房,既然不鬧洞房了,那多沒勁,朝江,走吧,去你們家住……」
哥兒幾個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表示了解……於是乎張浩最先起身,道:「那,就這麼地吧,差不多了,哥兒幾個,撤吧,咱都是過來人,也都曉得結婚這天,事主也都累的不行,讓他們早些歇著,早些歇著,啊!」
也許,是鄭榮華父子,借丁常日的手,來討好自己也未可知。畢竟丁常日是他們介紹認識的。
「哦。」
「書上說……一會兒就不疼了。」
走到東南那間擺著酒席的屋門口,許正陽衝著院門外笑著喚道:「朝江,別嘮了,時間有的是,過來喝酒。」
親戚們都走完之後,許正陽就已經嚴詞強烈的把青靈姑娘以及陳翰哲和朱駿,全部趕去了滏河市西郊那套四合院住著去了。至於這裏的安全問題……許正陽咬著牙道:「在我的地盤上,如果還會出什麼事兒,那你們在這兒也沒用!」
好一會兒,鍾志軍一伙人才嘻嘻哈哈說笑著告辭離去。
「你慢點兒。」
幾人點頭應是,紛紛起身往外走。
「她,她和陳朝江出去了,說是有話要說。」李冰潔抬起頭來,抿嘴笑道。
繼而,葉皖和陳朝江二人從院門外閃身進來,葉皖瞪了一眼許正陽,道:「喝酒喝酒,一會兒喝趴下了看你今晚怎麼洞房花燭夜!」
這個小小的片段,並未影響到大老爺們兒們的心情,便是許正陽也沒覺得怎麼地。至於剛才歐陽穎笑著流淚,嗨,一是喝多了,二嘛,女人可不都這樣,高興了也哭,難過了也哭……麻煩。
「再來……」
可把在座各位包括葉皖在內,所有人都不得不表示了滿意。
一道水桶般粗細,明亮耀眼的閃電筆直的從夜空中挾萬鈞之力激射而下。
「啊,不了,疼!」
眾人皆看向葉皖。
哥兒幾個坐到一起,自然沒別的,喝酒,今兒高興。說起來兄弟幾個可有些日子沒能如此齊整的聚到一起痛快喝酒了,難得這麼一次。
想來想去,許正陽還是在意念中通過城卷查看一下,卻發現丁常日下午兩點多從這邊離開后,就直接乘車上高速離開了滏河市地界,徑直向南進入了山南省,應該回南方了吧?
走入新房,關上屋門,拉上窗帘,進了卧室。
「那那,今天許正陽和冰潔你們倆大喜的日子,誰的酒都敬了,就是沒給我們這些人敬酒呢,對吧?」葉皖站著說道。
於是在座諸位便都笑著贊同葉皖的話,同時也都用一種滿含深意和笑意的眼神看向陳朝江。
「知道為什麼嗎?」
「……嗯。」
幾個大老爺們兒一聽,可不是嘛,新婚夫妻還沒給他們幾個端酒呢,也就只有許正陽敬了哥兒幾個酒。今兒是大喜之日,感情就想這麼把哥兒幾個打發了啊?沒門兒!反正一會兒還得鬧洞房,讓小兩口敬幾杯酒還不是理所當然嘛。
俗話說無不散之宴席,酒過三巡,許正陽和妹妹二人也連續換了幾次菜之後,大家也就吃喝的差不多了。
唔……
「討厭……」
今日禮單上,多則幾萬,少則幾千幾百,甚至數十元者,也比比皆是。
「哦,我扶你回去。」許柔月趕緊起身扶著略有些站不穩的歐陽穎走了出去。
「怎麼著?想讓我住到冰潔家裡啊?」葉皖瞪眼看著陳朝江。
不過在走到院里時,卻隱隱的聽到了許柔月的卧室中,傳來了陣陣壓抑的抽泣聲,以及許柔月的輕語勸慰聲。
……
許正陽略微思忖后,便對父母說道:「有錢人,圖的就是個面子,各方面都想拔個頭籌,沒什麼好奇怪的。」
李成忠和江蘭當然知道,許正陽一句話說沒問題,那肯定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的。
……
「穎穎。」許柔月小聲的勸慰著。
許正陽撓撓頭,莫名其妙。
從屋內出來的時候,李冰潔紅著臉跟了出來,在屋外的廊下吞吞吐吐的低聲道:「正陽,能不能,別,別讓他們,鬧,鬧……洞房。」
陳翰哲和朱駿無奈,他們現在可是許正陽的貼身警衛,本來是不能隨便離開的,可又不能不聽許正陽的話,只好專門給李成忠打了電話過去,得到李成忠的許可后,倆人這才點頭應了下來;而青靈姑娘則是向江蘭打了電話,得知可以離開后,也就不說什麼,駕車和陳翰哲、朱駿,一起離開了。
好在是,桌子夠大。
「哦……」
「嗯。」李冰潔低著頭。
風平浪靜。
「放心吧。」
交相輝映!
「哎哎,你要幹什麼?」
「咳咳,第一次,快了點兒,可以理解……」許正陽汗顏,繼續在柔弱可憐的冰潔姑娘身上拱,像一頭飢餓貪婪的鑽到菜園子里,啃吃水靈靈大白菜的豬一般嘟噥著,哼唧著。
「啊……」
一直羞澀紅著臉低著頭的李冰潔緩緩坐到床邊,忽而抬起頭來,看著許正陽,說道:「歐陽穎哭了。」
剛才,他得到了城卷的一聲提醒。
結果他們這邊兒正喝到興頭上時,那邊葉皖拉著李冰潔,歐陽穎拖著許柔月,四個一個賽一個美到天上的姑娘家全都來了。
誰都知道,這隻不過是一份禮節上的過場而已,以許正陽家裡的經濟條件,豈會在意這點兒婚禮上的禮錢?然則禮尚往來,許能和袁素琴兩口子還是要認真閱覽一遍,記清楚都有誰隨了禮錢,回頭人家家裡辦喜事,咱也得還禮不是?
李冰潔則是一直面帶羞笑,不聲不語的坐在許正陽旁邊;而在李冰潔這邊坐著的,是歐陽穎,歐陽穎和葉皖之間,是許柔月。
「謝謝,謝謝!」許正陽微笑著點頭,舉起杯示意。
葉皖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陳朝江,道:「我怎麼辦?」
只可惜老爺們兒們,當然不會聽出其中深意。
許正陽頓時愣住,待看著葉皖進了屋,才扭頭看向陳朝江,道:「這媳婦兒,你能管得住不?」
卻不曾想到,葉皖扭身,有些彆扭的刷刷刷往西屋走去,一邊說道:「我把冰潔也叫過來,新郎官和新娘子今天給別人敬酒,還沒給我們這些人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