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靈官
第281章 神祇的暴怒
隨後趕來的警車中，幾名警察和其他緊急剎車的車輛還有路邊的目擊者可都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匪夷所思的畫面。因為太過吃驚導致的大部分空白的大腦中，唯一沒有空白的地方寫上了幾個大字：「上帝，看到超人了！」
砰砰的槍響之後，兩個受了槍傷痛的齜牙利嘴躺倒在地哆嗦著的兩個傢伙一邊痛呼著，一邊兒瞪視著在後面開冷槍的兩個同夥怒罵質問。
……
大街上除了越來越近的警笛聲和火焰燃燒的聲音之外，其他聲音在那一刻都停了下來。人們紛紛凝視著那個被劇烈的爆炸炸的渾身衣衫破爛，血跡斑斑，臉上還掛著血洗污垢發黑的年輕人，就那麼大步卻並非奔跑的從擁堵的凌亂車輛中間繞行著向南走去。
「是，大人！」
幾十米的距離轉瞬即倒。
轟隆——！
綠燈亮起，前方的警車閃爍著警燈向前駛去。
幸虧後面的車輛還沒來得及起步向前開動，不然肯定得碾壓上二人。
因為。干這種附體奪魄的事情，必須有城隍大人下達的指令。
這一刻。許正陽就像是在看無聲電影一般，因為他這時候除了耳朵里的嗡鳴聲之外，根本聽不到別的任何聲音。
很快，黑色的越野車從街巷中駛出，順遠路返回。
許正陽已經衝到了二人跟前，怒火讓他根本不去考慮任何下手輕重的問題。
看來傳說中所謂的東方大國那古老的「功夫」真的是……牛逼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乖乖，人家說他們國家講究謙遜低調隱世，倘若這些隱世的強人出來參加比賽的話，唔，不管比賽什麼，獎牌都是他們的了，世界上各種體育賽事直接得把他們國家列為禁止參賽的名單中。
被炸的轎車壓在另一輛轎車上，兩輛車都熊熊燃燒著，爆炸點，也就是轎車原先所在位置的右前方几米處，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趴在地上；被殃及的幾輛轎車中有滿頭是血的人推開車門跑了出來，張著大嘴驚恐的喊叫著，有一輛轎車中的司機滿頭是血的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驚慌失措的人群，寬闊的路口七橫八錯停放的亂糟糟的車輛……
在旁邊停下的黑色越野車車窗緩緩打開的時候，許正陽和陳翰哲，以及司機，都注意到了這輛車。是的，他們都是對危險有著高度警惕性或者說敏感的人物，所以坐在左側的許正陽眼睛眯縫起來，左手按在了車門把手上，右手抬起攬住了丁常日的脖子。
難道你們國內正當
他們現在就是要跟蹤監視好這四個人，確保不被他們溜掉，但是卻不敢胡亂動手。
然而暴怒下的許正陽根本還沒有解氣，衝上前一腳踹在了越野吉普車的右側車頭上！
他身上黑色的風衣已經破裂，後背上更是被爆炸激發的金屬片玻璃碎片等物事給割裂的碎成了一張破網，露出了流著血的肌肉；深藍色的牛仔褲後面也全都是破開的口子；手上更是劃破了幾道口子滲著血，有自己的，也有剛才那名被擊穿了胸膛的傢伙。
若是平時倒用不著跪地，可現在他們著實害怕這位頂頭上司，他，他可正在氣頭上啊。
被炸的七葷八素，渾身是血的陳翰哲踉蹌著起來，眼神散亂，精神卻還集中在許正陽的身上。眼看著許正陽邁步向南走去，急忙要追過去保護他，卻因為身體受重創的緣故，體力不支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在許正陽的後面，是遠遠駛來的兩輛警車。
所以許正陽心頭暗罵一聲「我操！」
說的不是英語。
許正陽起身，邁步往黑色越野車逃離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們哪會知道，全世界許正陽這號變態，僅此一例。
爆炸是因為是低著頭貓著腰的緣故，頭部和脖子上並沒有受創，然而巨大的衝擊波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撲倒在地時，臉上也蹭破了幾層皮，淤青和血跡加上污垢，顯得傷勢很嚴重。
「蘇鵬，王勇敢！」許正陽臉色猙獰。在混亂的大街上怒吼起來，「帶不回來人，你們都給得給我死——！」
看到許正陽之後，越野車停下，王勇敢和蘇鵬逼著那兩個傢伙從車上下去，而後他們拿著槍也跳了下來。
燃燒的汽油味和並不算濃烈的硝煙味融合瀰漫在空氣中。
尤其是，暴怒中的許正陽轉過身迎著舉槍的警察就走了過去。
一切發生的都極其的突然，突然到大街上的車輛都沒有在這一瞬間受到槍聲的影響，車輛依然是該開動的開動，該停下的停下，井然有序。
許正陽被就近的爆炸聲震的耳部失聰，頭部發暈，眼前冒著金星，踉踉蹌蹌的拖拽起捂著腦袋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並且張著大嘴似乎在大聲喊叫發泄心頭恐懼的丁常日，彎腰小跑至一棵粗大的樹木後面。
陰沉著臉如一尊殺神般的許正陽被王勇敢這句有點兒冒犯的話所提醒，稍稍壓制了一下火氣，腳步放緩了一
即便是都知道黑幫勢力的猖獗，都曉得黑幫火拚在這個繁華的城市中並不算稀奇的事件，但是對有著兩輛警車前後護衛的車中人員開槍，這絕對是從未有過的事件。但是，它卻真實的發生了！
此時，蘇鵬和王勇敢就坐在其中兩個人的肩頭。
這種事情對於職業的黑幫分子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大人，現在怎麼辦？」蘇鵬通過鬼差令牌立刻報告。
在陳翰哲大聲喊出「快跑」的聲音時，許正陽同時抓著丁常日，右腳猛的蹬地，如敏捷的獵豹般從一輛轎車車頭前竄過去，而後就地翻滾。爬起來彎腰快跑，速度極快！
幾名警察覺得這十幾米的距離，簡直是太近了，近的讓他們一步就走到了這個魔鬼的跟前。
一直都舉著槍緊張不已的警察們懸在嗓子眼兒里的心往下放了放，而後互視了幾眼，同時向許正陽這邊慢慢走了過來。
然而迎接二人的，是冷冰冰的槍口！
爆炸的衝擊波將彎腰斜向竄出去有六米多遠的許正陽和丁常日二人衝倒在地。
許正陽清淡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不用拷了，我跟你們走。」
許正陽邁開了步子，一邊說道：「不用緊張，記得為我作證，我是正當防衛！」
許正陽乘坐的這輛轎車剛剛開動。車輪還沒轉夠半圈兒的那一瞬間，停在右側旁邊的黑色越野車打開的車窗中突然伸出了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許正陽所在的轎車後車窗掃射起來。
「大，大人！冷靜，冷靜啊！」蘇鵬急忙的勸阻道。
陳翰哲迅即的掏出了手槍。
聽覺已經漸漸恢復了的許正陽當然聽得到那些警察的警告聲，同時聽著兩名鬼差的勸阻，理智終於戰勝了已經發泄掉一大半的怒火，停下了腳步，冷冷的注視著對面的那些警察。
但是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保護好他！」許正陽瞪著眼吼了一聲，然後甩開攔阻的警察，大步走過還在燃燒的轎車，走到那趴在路面上血肉模糊的人跟前，蹲下，看了看，是的，那名來接他和丁常日，從見面到現在還不足二十分鐘的司機，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來隨年紀的警衛人員。
然而大街上聽覺未受到爆炸影響的人和警察卻都覺得這一聲怒吼比之剛才劇烈的爆炸聲還要震耳。
咚的一聲響！
許正陽陰沉著臉一邊走著一邊道：「送回來，我要親手殺了他們！」
在許正陽動手那一瞬間脫離了二人身體的鬼差，
巨大的力量將整輛車踹的車頭爆裂開來，生生側向後滑出去十多米遠。
當車子開動，那輛越野車敞開的車窗中伸出槍管的一瞬間。許正陽左手猛的推開了車門，右手攥著丁常日像是拖著背包一般迅即的從車中躥了出來。槍聲響起的時候，許正陽和丁常日全都滾落在地。
王勇敢和蘇鵬立刻在身前單膝跪地領命。
緊急剎車停下的兩輛轎車被殃及，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們的車頭都撞爛了，安全氣囊全部打開，警報聲痛呼聲從車內傳出。
這時候，許正陽才得空眼神有些茫然的看向十多米外的爆炸點。
同時，一隻手從另一側的車窗中伸出來，很利落的嚮往這邊兒扔了一個黑糊糊拳頭大小冒著噝噝煙氣的東西。
站在了距離許正陽兩米多的地方，那位領隊的警察掏出了手銬，卻在猶豫著。因為他擔心，如果自己給這個魔鬼戴手銬的話，會不會激發他的怒火？
此時，丁常日、陳翰哲，以及後面跟隨的那輛車中受到爆炸的波及，從而受了重傷的司機和丁常日的情婦、一名司機，已經被送往了醫院；另一名保鏢被爆炸的玻璃碎片割破了喉嚨，臉部也陷入了許多碎片，胸部更是被炸爛，和許正陽那輛車上的司機一樣，當場身亡了。
肉眼可及之下，圍繞在那個年輕人周身上下的空氣，產生著一股高溫下才會出現的氣流波紋。
幾名警察渾身冷汗直流，心裏還在想著：大哥，正當防衛，沒有你這樣的啊！
路口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中，火光熊熊，警報聲響徹，街旁店鋪中和夜色中行人，車內的人都慌亂不堪的尖叫著，呼喊著……
「雙手抱頭，不要亂動，不要亂動，我們會開槍的！」
砰砰砰，突突突的槍響聲中，啪嗒一聲很不協調的聲音在車頭右側輪旁響起，同時骨碌碌一陣輕響，那玩意兒被滾至轎車底下。
王勇敢和蘇鵬也確實沒有令許正陽失望，在許正陽衝來的那一瞬間，二鬼差控制著兩個傢伙舉起了手槍瞄向許正陽。
許正陽剛剛從地上坐起身子靠在停下了的車身上，還沒顧上別的，就聽見了這怪異的響動聲。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手雷炸藥包這些東西，可他也沒少看過電影。剛才的槍響聲已經明確的告訴他，在這異國他鄉的大城市中
三名警察匆匆向他們跑了過來，手中握著槍四處警惕著保護在了許正陽和丁常日身旁。
畫面延後幾秒鐘。
司機掛擋，開動車子時，眼角餘光也在緊緊盯著那輛越野車。
人們在這一刻似乎都忘記了剛才恐怖的那一幕，都閉上了嘴巴。
突突突的槍聲幾乎是和玻璃碎裂的聲同時響起。
被直拳砸中者，因為力度和速度極快的緣故，根本沒有到飛出去，而是胸口被直接貫穿了一個大洞！
許正陽猙獰的表情褪去，換作了令人生畏的平靜到可怕的臉色。
砰砰的槍聲立刻響起。
「嗨，夥計，夥計，冷靜，冷靜！」
然而就在他們進入院落，還未走進大樓的時候。
就像是坐進自己的司機駕駛的車輛那般，許正陽坦然的走向了警車，在幾支槍口的瞄準下，拉開車門坐進了警車中。
「就地槍決嗎？」王勇敢狠戾地問道。
他在意念中，厲聲吩咐道：「這四個傢伙的鬼魂，給我嚴刑拷打，打到魂飛魄散！不，留下一個！問清楚是誰吩咐的。」
「是！」二鬼差不敢有任何猶豫，立刻上前把那兩個受了傷的傢伙身上的槍卸了，而後一人拖一個往回拖去。
直接一拳上去，砰的一聲，那人的腦袋竟然被直接生生擊爆！碎裂開來。血肉骨渣飛濺！
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端的兩三秒鐘的時間里，黑色越野車在打出一串子彈的同時，已經開動加速右轉彎不顧其他車輛前行的向南面駛去，但是越野車的車窗中，依然伸出了黑洞洞的槍口，衝著許正陽這邊瘋狂的掃射。
剛剛回過神兒來的另一人雙眼還沒有因為驚恐睜大，就被許正陽一個高劈腿砸到了頭頂上方，咔嚓嚓的聲響中，竟然連歪斜的機會都沒有，身體更是沒有來得及受力彎曲側倒，脖子豁然消失，頭部一下扁了！眼珠子猛的爆激了出來。
但在目擊者的眼裡，這分明就是兩名犯罪分子驚慌中沒有瞄準，所以打偏到了旁側的牆壁上。
黑色的越野轎車飛速向南行駛了大概有一公里之後，拐入一條偏僻的街巷，避開了監控攝像的範圍，然後四個或穿夾克，或穿西裝的白人男子從車中走了下來，其中兩人提著兩個黑色的背包，戴著鴨舌帽，匆匆的前行幾十米后，左轉進入了旁側一間毫不起眼的房屋內。
二人不由分說。立刻每人負責奪體一個，然後掏槍往走在前面的兩個同夥大腿上各開兩槍。
王勇敢和蘇鵬接到了城
王勇敢控制著一個傢伙開車，蘇鵬控制一人在副駕駛上面朝後，用槍指著兩個受傷了的倒霉蛋。
被抬腿側踢中的傢伙，則是整條右臂都被生生砸進了胸腔中，人亦是飛起撞在了路旁的燈桿上。粗大結實的合金燈桿生生被撞得癟了一塊下去，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往回出了屋子進入街巷，不顧二人驚恐疑惑的質問和哀求聲，二人徑直往巷子外走去。在路過越野車的時候，王勇敢忽然靈機一動，向許正陽報告道：「大人，這是在國外，您要親手殺死他們，起碼也得弄個正當防衛啊！您等著，我們開車過去。」
但是幾名警察都聽的很明白，因為這句話根本不是通過聽覺進入腦海中的，而是直接的意念通知。
正常人類的身軀，怎麼能經得住一位官職超過城隍府首席判官的神祇，全力的重擊？
可惜職責所在，他們不得不走進。
進入房屋內，四個人穿過這幾間屋子，行至另一處院落，打算由後面的安全出口進入一幢高樓，而後繞至另一側，坦然出去，分頭乘坐提前安排好的車輛離開。
「大人，要做什麼，您吩咐，您吩咐，我們來做，我們來做啊！」王勇敢更是急切中帶著哭腔的哀求道。
幾名警察惶恐不安的舉槍瞄準著扭過頭來的許正陽，因為滿臉的血污使得臉龐發黑，狠戾猙獰的表情加上之前他非人的身手力量，使得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從地獄里走出來的魔鬼一般。
副駕駛車門也突然打開，陳翰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車外，一個翻滾的同時注意到許正陽沒有發生什麼狀況，隨即便轉身抬手扣動扳機還擊。
終於，許正陽垂在兩側是雙臂微抬，雙手掌心向前伸開，他不會舉起手的。
這是所有人根本沒有預料到的突髮狀況。
劇烈的爆炸在那一瞬間掀起了衝天的光焰，許正陽先前乘坐的轎車被直接掀了起來，炸的整個車體幾乎都要四分五裂，然後轟的一聲砸到了旁側同樣掀起幾乎要翻過去的轎車上。
「舉起手來，快！」
刺耳的警笛聲和槍響聲響了起來。
怒吼聲在許正陽的耳朵里，有些遙遠，有些不清晰。
陳翰哲喊出那一聲的時候，已經疾步追了上來，然而許正陽的速度比他要快的多，所以陳翰哲根本追不上，就地一個撲倒向遠處翻滾……
許正陽看到這輛轎車之後，理智瞬間就被怒火所吞沒，腳一蹬地，急速的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