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州隍
第301章 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
許正陽右手抬起在面前，食指豎起微微點動著，「你們不要因為權勢的位置高低，來決定是非對錯的判定，要知道每個人的地位，職務，權勢，是真正用來做什麼的！」
到現在，萬雲已經不再抱著別的高高在上的心態，即便是今天不會出現許正陽這個人，此次事件發展到現在，已經讓他臉面盡失，算是最壞的結果了。對他來說，臉面和被判刑甚至死亡，給他帶來的打擊，基本差不多。
依然承受不住這種超越了現實的事情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自然是沒有人會說話。
「為什麼要殺我？」許正陽抽了口煙，面色有些不解，也頗有些生氣的樣子，說道：「給我個理由，還是我刨了你家的祖墳？還是暗地裡咒你斷子絕孫了？據我所知，咱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來，你說給我聽聽，為什麼要殺我？說的合理，我可以原諒你……」
哪怕是身居高位，哪怕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心智早已經練就的如鋼鐵般堅硬冰冷。
此話說完，卻見門口處忽而憑空出現了一位鬚髮皆白，雙目炯炯。表情和善卻不乏威嚴的老人。
「說些實際的吧。」坐在中間位置上的那位男子淡淡地說道。
「是啊，這問題可真不好回答。」許正陽嘆了口氣，道：「誰讓咱這類人，在你們的眼裡，就是些平民百姓，或者說螻蟻？呵呵……」
「不要認為荒謬……」許正陽面色毫無一絲的變化，依然冷峻威嚴，氣勢十足。在眾人還未完全回過神兒來的時候，許正陽揮了揮手，說了句：「
正是如今的城隍府代理判官李海東！
政府的形象，在背負上一層陰影之後，很快就被披上了光明的外衣，遮掩住了許多的瑕疵。
「跪下！」
正如同許正陽所說：我做到這些，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此話一出，房間內的人皆是心頭一震，公開？
他稍稍側身，扭過頭來看著坐在和自己隔開三個人位置那邊的萬雲，微笑道：「萬老，不打算解釋幾句？」
那位氣質威嚴的人，雙眸深邃的看向許正陽。
「許正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終於，坐在中間的其中一人淡淡地說道。
起碼，我給你們都留下了充足的餘地，沒有去神威震怒之下，降下雷霆責罰，從而讓你們為難無法理解和向公眾交代。
「憑什麼？你的岳父？李家的權勢嗎？」萬雲譏諷道。
那一晚李老和這些高官們談了些什麼，我們無從得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李老所說的一切話，都是提前做好準備。並且經過許正陽點頭同意了的。換句話說，有可能他說的那些話，都是許正陽讓他說的。
……
「那你呢？」萬雲冷笑道。
倒不是他刻意的在裝逼，而是給這些人充足的時間，把心態平靜下來，才可以順順噹噹的進行接下來的對話。
平民百姓雖然沒有過人的睿智，卻不是傻子！
許正陽擺擺手，道：「那是正當防衛，這個要搞清楚，再者說了……你們不是都覺得有特權在身，就可以不被法律和道德所約束嗎？好啊，那我今天也很
可這種話能擺到檯面上說嗎？
許正陽輕輕的咳了一聲，將煙蒂投進了盛滿了茶水的瓷杯中，發出滋的一聲響。然後他坐直了身子，雙目掃視在座諸位，嘴角微微一翹，露出嚴肅和威嚴霸氣的表情來，右臂抬起，從左至右揮過，同時開口。聲音若金石摩擦般粗獷懾人：
「哼，解釋什麼？」萬雲冷哼一聲，毫無懼意，嚴肅的斥道：「現在要解釋的，應該是你吧？」
「你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在神祇的眼中，人人平等！」
一個早已經去世的老人，會憑空詭異的出現在這裏！
因為這事如果針對個人的話，本來就沒有什麼理由，更不要什麼仇恨了。其實在高層的鬥爭中，無辜成為犧牲品或者背上黑鍋，或者是因為有罪乾脆一股腦把污水全扣到自己頭上的事兒，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不管是因為老人生前的威望所至，還是現如今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鬼魂身份出現在這裏的緣故，總之屋內所有人都緊張的不行，畏懼的不行。
大概是許正陽有些等不及了吧，所以沉靜的房間內，最先響起的是許正陽的聲音。
寬敞的房間里，安靜的似乎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和壓抑放緩的呼吸聲。
坐在中間的那位怒聲道：「夠了！像什麼話？吵架嗎？」
怎麼可能？
大概是為了讓在座者都相信他這句話吧，所以許正陽目視萬雲，寒聲道：「比如，本官讓你下跪，你豈敢不跪？」
不
許正陽眉峰一挑，冷笑道：「這還不夠實際嗎？」
這問題對於在座諸位來說，委實有些太小家子氣了，這不是廢話嗎？
而對於屋內在座的諸位來講，一時半刻間，他們還真不知道該去主動的說出些什麼話來。因為他們很清楚，目前的形勢，不論出於何種原因，他們都是處於被動的局面上。這個年輕人能夠如此坦然的走進來，想必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許正陽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團煙霧來，煙霧后的表情有些若隱若現了。
許正陽也不著急。掏出煙來點上一顆，緩緩的吞吐著煙霧。
好事，終究是好事。
這件事情，註定是要被徹底的埋入歷史的記載當中，永遠不會被公眾所知。
一個月後，引起世界各國關注的遠東走私大案再掀新的高潮，原高官萬雲涉嫌受賄和包庇、謀殺、誣陷等等罪名，被捕入獄，等待審判。
又是一陣令人心悸的沉靜。
許正陽搖搖頭，說道：「做人做事。都是要講道理的……凡事都有因果，也得有先來後到的說法，對吧？今天我坐到這裏了，咱們當面鑼對面鼓的把事情敞開了說，省得又有些人私下裡說我欺負你老人家……」
但是對於這些知曉事件的人，包括李瑞昱和李瑞慶，都在內心裡不得不感激許正陽，甚至慶幸……
這就好像是隨便拉住一個普普通通素不相識的人，然後對人
……
唔，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瑞昱和李瑞慶同時怒目看向萬雲。
眾目睽睽之下，萬雲竟然身不由己，表情獃滯的起身，走到許正陽的面前，雙膝一彎，低著頭跪倒在地！
因為人證物證確鑿，由你們來處理吧。
「我？我有罪嗎？」許正陽頗有些詫異地問道。
怎麼說來著？
除卻李瑞昱和李瑞慶二人之外，其他人皆是瞠目結舌，眼神中除了疑惑吃驚之外，還帶著一點點嘲諷？鄙夷？……總之很複雜。
大多數民眾幾乎從內心裡都無法接受，在世人眼中一世英名的高級官員，卻在下屆必定退休的時候，背上了如此多的罪名，人們不禁暗自揣測，這其中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所以萬雲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陰沉冰寒的瞪視著許正陽，而後在許正陽那雙眯著點兒帶著嘲諷鄙夷和一點兒可惡的微笑眼神注視下，萬雲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你想怎麼樣？」萬雲扭頭瞪視著許正陽問道。
「很簡單……」許正陽豎起了手指，表情嚴肅起來，說道：「由遠東走私大案引發的一系列事件，追究所有責任人，你，萬雲，所做的不法事件，要嚴格的按照法律來追究你的責任。並且要向民眾公開！」
許正陽起身，沉著臉掃視眾人一圈，淡淡說道：「本官沒有直接的去做什麼事，而是不惜辛勞和時間，能做到這些，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也是在告訴你們，神祇的存在，亦不會去強權，去肆意妄為……如果本
眾人再次瞠目！呆住！
房間內頓時陷入了比之先前那段時間更為寧靜的氣氛中，帶著絲絲的詭異感覺。
舉國震驚！
「本官不會過問政事，人間自有人間的規矩，但是人各有其職，還是需要恪盡職守的……」
作為神祇，都遵守了人間的規矩，你們以後呢？
許正陽冷眼注視著對方，此時的他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事實上。他也能感受到同樣巨大的壓力，因為城卷在不停的提醒著他，這樣做有不妥，卻並沒有直接的說出這般言行，有違天條。
帶來的正面影響，遠比負面影響要多的多！
現在人家興師問罪來了，而且是明顯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強勢，你怎麼回答？
但是真要讓其中任何一個人來回答這個問題，卻是無法回答的。
「本官今天來，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甚至允許你們告知天下人，乃至全世界，從今以後，這個人類生存的世界上，有神祇在其中了……」
一聲厲呵！
「答不上來？」許正陽笑了笑，繼而視線轉移，掃視了一番眾人，說道：「你們各位，能給出個合理的答案不？」
直到被李老那一聲重重的嘆息所提醒，眾人才回過神兒來，繼而立刻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處。
「有什麼好說的？」萬雲怒目瞪視著許正陽。
房間內暫時平靜了下來，許正陽頗有些深意的微笑著看向那位最有分量的說話者。
「殺人是事實。」坐在中間的另一位開口嚴肅地說道。
許正陽卻是理都不理，轉身向外走去，留下了一句話在寬敞的室內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