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半潛
十二、隱（下）
「叫來吧，我還要和他談談。你真的沒別的要求？」
「對現在的工作滿意嗎？」祝童輕鬆的笑笑，想使台海言放鬆一些。
黑色鑽雲燕：我不管，你強姦了我，所以要負責任。
現在可不一樣，他需要在上海有個合法的身份，根本就無處躲避，只能以另一種方式掩蓋曾經的痕迹；太冒險了，正常情況下，祝童才不會做這樣費力不討好的生意呢。
「嘿嘿，不是。」
王覺非很高興，看到祝童進來轉過寬大的辦公桌迎上來，拉他在沙發上坐下。
周東忙跑過去：「我來，我來。」抓起光碟和工具包跑了。
水中月：怎麼罩，你又不是小白。
「你說的對，周小姐是比許助理精明，這樣的人要防，要防；但是，你認為誰合適呢？我沒有助理不行的，事情太多了，我還要帶學生，還要去外面交流，不可能管太細。」
祝童緩聲說著，腦子裡想是自己還沒套合適的房子，真發愁啊，本來他還希望從吳主任那裡敲一套。
「他是被你支走的吧？」
「我沒那個本事，做這個副主任就很好，網路信息中心離您近，也清閑，我正好多看看書，跟您好好學習。還有，周小姐不能做您的助理，她太精明了，您就不怕……」祝童說到這裏停住，等王覺非自己思考。
「吳瞻銘？你是說急診上那個？今天中午你
黑色鑽雲燕：我要拜你為師，收下我，求你了。
陳小姐嫣然一笑，優雅的轉身消失在門外；祝童抬腕看手錶：兩點十分；吳瞻銘怎麼還沒來？
「嘿嘿，嘿嘿。」
「那，我把吳瞻銘叫來。」祝童知道，王覺非會把吳瞻銘當槍使。
小騙子害怕了，他是不能太出名的，到海洋醫院只為找個容身之處。他很不習慣這樣的局面，以往的每次生意結束后，祝童都會遵循老騙子的原則，在第一時間離開，然後在遠處觀察。
「果然不一樣。」祝童奉承一句，讓他坐到自己座位上；「先歇會兒，喘口氣，喝杯水，我這就去找王院長。」
「這麼說，所謂的系統崩潰也是你在搗鬼？」
「嘿嘿，是。」台海言飛快的跑會機房那邊，馬上，黑色鑽雲燕又飛舞在屏幕上。
奇怪的傢伙，在現實世界里是塊木頭，在虛幻世界里，竟是個變態狂。那也是個江湖嗎？至少台海言是深陷其中。
「二十萬，多了，謝謝院長。」這種錢祝童收得心安理得，為王覺非擺平吳主任，成本是就十多萬，算來，小騙子賺的並不多，只是辛苦錢而已。
這一來，小騙子的目的達到大半，大家似乎忘了上午的事情，注意力全被落魄的吳瞻銘吸引過去了。
水
「李主任……不李助理，真是謝謝你了；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王覺非微笑著等待祝童的感激，作為他的助理會擁有很大的權利，薪水也要翻一翻，這是對祝童的感謝，或者說是獎勵。
祝童真清閑下來，已接近四點，周小姐的弟弟周東湊過來想說點什麼，卻受不住祝童挑剔目光，正好聽到台海言叫：「外二護士站系統崩潰，誰去覆蓋？」
「好，好，我明白。」吳醫生鎮靜一些，祝童伸手扯下他的領帶，笑笑才離開。
「王院長，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是助理這個位置不適合我。」祝童搖頭拒絕；「我初來乍到，無論資歷、聲望、支撐、經驗都不適合做您的助理。」
祝童笑笑：「你這樣可不行，我只是引見，如果吳瞻銘先生這個狀態去見王院長，結果想都不用想。你平時怎麼樣還怎麼樣，不用緊張。周東，給吳醫生泡茶。」
水中月：胡扯，我對男人沒興趣。
祝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對吳瞻銘說：「去吧，王院長在等你。」
「別提那個老傢伙，他死不了，躲進病房是遮羞呢；誰都知道他在這裏觸霉頭了；老傢伙馬上就退，這齣戲唱砸了，這輩子就算玩完。我的朋友說，老傢伙到處打電話解釋，就是沒人聽，哈哈，你
王覺非這才知道祝童是認真的：「你要什麼？院長辦公室主任？也好，就讓周小姐做我的助理，你接替她。」
「晤；是。」王覺非被打動了；「這一段風聲不好，可能國家要出新政策。吳瞻銘膽子夠大不怕得罪人，讓他出面，我也有迴旋的餘地。不錯，好，就是他了。」
「但是，我還是不能做你的助理，也不會收別人的錢；今後你也不能收這樣的錢，知識分子喜歡秋後算帳，那樣，我們都不安全。」
「吳主任很少接受現金，朋友也是極少數的幾個；他們求他辦事錢，會買套房子，再低價賣給他；如果房子一時不好脫手，吳主任會再賣給他們中的某個人，每一次進出都是幾十萬。外人看來，那都是正常的交易。」
「院長，你要相信我。」
黑色鑽雲燕：師傅，你是我偶像啊。
「是啊，是啊，真厲害啊。」王覺非不斷點頭，又拍著祝童的後背；「不過你更厲害，他這麼精明都被你識破了，證明我沒看錯人，是上天派你來幫我的。今後你就是我的助理了。哈，經過這次教訓，誰還敢來動我的腦筋？連歐陽都問你呢。」
牌子不怎麼樣，領帶的顏色也不對，皮鞋上還有灰塵；髮型不錯，看得出是剛用小護士的發水整理過。
水中月：……
「我看，你離開電腦就是個傻子。」
祝童摘下耳機，才聽到陳秘書稍高的話語：
台海言一直在等候祝童，黑色鑽雲燕鐵了心，要拜水中月為師。
「嘿嘿，是。」
「啊，對不起，我這就過去，麻煩陳秘書跑一躺，實在不好意思。」
「李主任，王院長找你半天了，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原來是睡著了？」
是啊，誰能想到：被幾個科室趕出來的吳瞻銘會一飛衝天，成為海洋醫院的大人物呢？
黑色鑽雲燕：那是我不懂事，師傅，您一定是要罩著我啊。
下午，海洋醫院里傳出另一個消息：王覺非在院長辦公會上提名吳瞻銘做院長助理。
黑色鑽雲燕：你強姦了我，在精神上，但是，我感到興奮。
「吳瞻銘可以。」
「啊，好好。」吳醫生還在激動中，呼吸急促，話也少。
「你除了傻笑，還會什麼？」
「進來吧，坐。」祝童對站在門前的台海言說，他看起來有點緊張，不知道怎麼面對突然陌生的李副主任。
「氣死人要倒霉的，你
「說說看，他是怎麼收錢的？」王覺非沒在意祝童話里的嘲諷；更關心的是吳主任的受賄藝術。
「還行，沒什麼不滿意的，也沒什麼滿意的。」台海言聲音還是緊張，手緊握在一起。
「滾，回你的電腦上去。」祝童指指自己的屏幕；「咱們用它說話，可以了吧？」
「不用怕，只要我給你撐腰，沒人敢說閑話的；現在是院長負責制，我是法人，不怕的。」王覺非以為祝童是客氣，拿出一張支票；「這是你的費用，先收起來，你只要做到我的助理位置上，自會有大批人討好你。」
祝童剛想打電話，吳醫生就跑進來，白大褂不見了，換成一套筆挺的西服。
「嘿嘿，是。」
「還有，他是主管教育系統的，每所學校為職工集資建房都會給吳主任留一兩套，價錢當然是便宜的；這是他的另一個渠道。吳主任很狡猾，他都是讓親戚朋友出面完成交易；王院長，這一套你是學不了的，你沒有吳主任那麼大的權利，你的客戶也沒那麼……優秀。」
祝童啪的關上電腦，起身離開辦公室。
但是，他沒看到預想中的激動；祝童只是笑笑，問：「吳主任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