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副歌
十一、好車（上）
「上海灘的趙永兵，知道嗎？我要你安排一場賭局，把他叫到你的船上。」
電話掛斷了，祝童已經走到珊珊新租的房子門前，秦可強開門讓他進去，再輕輕關緊防盜門。
祝童從小跟在老騙子身邊，對賭術雖沒仔細研究，耳熏目染多了，對其中的門路也知道個大概；但是，小騙子從來就看不起師父那樣的賭徒，也不認為賭博是什麼好生意。
「珊珊很聰明啊，這裏就是關鍵；如果不按這裏，這隻就是個普通的火機；見到趙永兵時，你可以借點煙的機會把這裏對準他的鼻孔，按動這裏，三十厘米內一下就夠了，只要十秒鐘，他會失去知覺，任憑你做什麼都可以。你會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銀色的ZIPPO火機在珊珊指間閃出火苗，「啪！」一聲，秦可強嘴角的香煙被點燃，他只吸一口，腦袋一偏，身體歪倒在沙發上。
「不能以我的名義，時間你來定，參与賭局的不能有江湖以外的人。如今上海灘熱鬧，你放出點消息到江湖上，會有很多人去湊熱鬧的；我不限制你的客人，只有一個要求，趙永兵必須坐在我對面。」
「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一切按照你的規矩來，我不會讓你為難。」祝童打消獨臂海盜的疑慮。
黃海應該是在一間臨街房裡，手機里傳來斷續的歌聲和音樂聲、叫賣聲。
這麼說，小騙子要求的是一場普通的豪賭，這樣的邀請在獨臂海盜是很正常的，他的大部分收益也來自這樣的豪賭。不過，祝童把參与賭局的人限制在江湖人物內，對於賭船就有些風險了。
三天後
鈴聲響九次，祝童的耳邊才傳來粗豪的招呼聲。
只是現在人家手裡捏著自己的把柄，獨臂海盜沒有選擇的權利，只好提條件：「只這一次，下不為例。」
房間里有空調，她只穿著件羊毛衫，誰也看不出衣服下是具被兇殘傷害過的軀體。
千門中人也沒誰會在他身上動腦子，趙永兵是上海灘一霸，手下養著一幫打手，在地方上還有些勢力，對於江湖中人來說，雖然不怕趙永兵，得罪了他終究不是好事。
「朵花是個好女孩，她喜歡熱鬧；葉兒喜歡和她在一起，如果你說感謝，不怕葉兒罵你？」祝童說幾句客氣話后，聲音一轉：「知道黃警官忙，我只是想問問，你說的汽車……上海的地鐵里人太多了，每天上下班都向打仗一樣；我想，還是你說的對，有一輛自己的車到底方便；葉兒周末要去蘇州學畫，總麻煩梅小姐也不合適。」
手機響了，祝童看一眼號碼，是黃海打來的；沖珊珊在嘴角比劃一下：「別說話，你現在可以查看他是不是真的昏迷。」轉身走進裡間，關上門后才按下接聽鍵。
「我猜，你一定是輸給我師父不少錢，才會替他傳這個話；一把手，我以前就奇怪，以我師父的身手，怎麼會在你的賭船的出事？祝門中人如果出千，就憑你那些玩意兒也能看出來？」
兩年前的這個時候，祝童與煙子
「是嗎？一把手，你經營的是賭船，最注重信譽；如果我說你自食其言，江湖上會怎麼看你呢？無論什麼原因，你確是賴賭。門開四方迎豪客，願賭服輸是你的金子招牌，想讓我把它敲破嗎？」
祝童教給珊珊的三個動作看似簡單卻不好掌握，小姑娘練習的很用心；看珊珊演示兩次后，點頭誇獎道：「不錯，珊珊很用心，這個練習過關了。」
特別是這次要找的人是經營賭船的獨臂海盜，他是很小心的，不是誰的電話都接，也不是誰都可以找到他的。
「你……知道了？」海盜船長再不敢笑了，狠狠的說：「他向我保證過，誰也別想認出他。你要交代應該找你的師父要。」
唯一在趙永兵身上做過局的，只有一個人，老騙子；獨臂海盜知道，祝童可不知道。
「那就好，以什麼名義邀請趙永兵？」
「看看我這隻火機，與你那只有什麼不同？」祝童先點支煙，把自己加工過的ZIPPO火機遞給過去。
「這麼快？現在去不耽誤你工作嗎？」
「什麼局？」
珊珊的臉色微微紅，得到祝童的表揚，女孩有點不好意思。
獨臂海盜在猜測祝童的意思，小騙子已經撥通黃海的電話，他要試探一下黃海的行動。
「未來公爵」號是艘正規賭船，海盜船長出自江湖上神秘的門派千門，在千門的場子特別是「未來公爵」上是禁止出千的。千門組織的豪賭命傳江湖，在那樣
「你要算計誰？」獨臂海盜問，他對於祝門中人的印象比一般的江湖中人都深刻，老騙子最喜歡的場所就是「未來公爵」號賭船。
祝童不緊不慢的壓迫著對方的精神，獨臂海盜吭哧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有屈服：「這件事是我的錯，你要我做什麼？」
關於趙永兵這個人，獨臂海盜只能說認識，在某一段時間里，趙永兵是「未來公爵」號的常客。這傢伙賭起來兇狠，出手闊綽且喜歡詐牌；賭品卻是極好的。只是因為他在賭桌上的粗魯，輸急了會不顧一切的以大賭注壓迫對手，所以不怎麼受歡迎。
「李想，成了；我半小時後到海洋醫院門口接你，咱們去提車。」
祝童沒想到會是這樣，幸虧這個電話只用幾十秒，黃海如果像吳助理般羅嗦的話，高手秦可強估計就被個小丫頭折騰死了。
「這個……」話筒里傳出粗重的喘息聲，獨臂海盜在尋找解脫的理由。
「估計今天不會有什麼事，我讓同事盯著；一會兒見。」
走在嘈雜的馬路上打電話，是祝童的另一個習慣，這樣可以在某些程度上防止竊聽。
「啊！」珊珊驚叫一聲，讚歎的看著手裡的ZIPPO火機，小姑娘從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火機。
「你可以實驗一下，唔，秦大哥，麻煩你坐在這裏，對就這樣；珊珊，你去給他點煙。動作一定要按照練習時的要求，不能錯，按動機關時不能太用力。」
所以，祝童在看似公平的環境下輸去了一百萬，這是當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祝童打斷對方的話；「你兩年前輸給我時，告訴的我的是假消息；老子的師父沒死，你該給我個交代。」
一把手當時說，老騙子是在「未來公爵」上與人對賭，被監視器查出在牌局中出千，才被幾個對局者扔進大海的。獨臂海盜當時還出示了一段錄像資料，證明他說的是事實。
還是不正常，他把參与賭局的人局限在江湖同道，老騙子也提過如此怪異的條件。
珊珊仔細端詳著，翻來覆去，總算找到隱藏在底部的機關；祝童的三個動作都和這個位置有關。
祝童把秦可強按在沙發上，看著珊珊為他點煙。
「換什麼？」祝童不滿的哼一聲：「一把手，你現在可以選擇，是把你這隻手給我，還是幫我安排一場賭局。」
「對不起，一忙起來把這件事給忘了；李醫生，我這就打電話問問，以前給他們打過招呼，也該有消息了。等我十分鐘。」
黃海說完，沒等回話就掛機；祝童看一眼腕上的CK表，十點五分；從這裏到海洋醫院的大門，步行需要十分鐘，他需要儘快解除秦可強身上的迷幻劑。
「千面獨狼，哈哈，你這個名號不錯，我喜歡狼，兄弟，咱們換一下好不好？」
「不是很為難，替我安排一場賭局。」祝童慢悠悠說出自己的要求，目的是強調自己這個要求的合理性；老騙子最好混跡在沿海的幾艘賭船上，他說過：與千門中人打交道要讓他們明白，你有足夠的資本。
「可以，我知道江湖規矩，不會再去麻煩你。兩年來我去過你們的
「我是李想，現在有時間嗎？」
歷來，千門中人雖然在別的方面名聲不好，願賭服輸這一條卻是他們混江湖的金子招牌；一旦失去這塊招牌，獨臂海盜就不能在從事這一門。據說，他的那條胳膊就是在某個賭局中失去的，當時他可以選擇退出江湖。
兩年前，老騙子在一夜間從趙永兵身上贏了三百萬。獨臂海盜還知道，老騙子在沿海的每艘賭船上都做過類似的局；只不過他十分小心，也很知足，只在每艘賭船上做一次而已，平時，也和一般賭客一樣；基本上是個普通的江湖同道。
祝童信任獨臂海盜，才相信了這個說法。
「真的啊？」珊珊兩天來第一次開口說話，如此精巧的小玩意會有那麼神奇的效果，不只她吃驚，秦可強也有點驚異。
如今，老騙子不來了，小騙子又來折騰，獨臂海盜如果放心才怪呢。
「說幾句話的時間還是有的，只是不能離開；李醫生，多虧你們照顧朵花，改天，我找地方請客。」
珊珊在客廳里瘋狂的撕扯著秦可強的衣服，可憐的女孩，受到的傷害太深；對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有仇視、戒備心理，不覺間把秦可強當成趙永兵了。
做為「未來公爵」的主人，獨臂海盜還是不放心，老騙子在他的船上已經折騰了好幾年，雖然看不出出千的痕迹，但是從來沒輸過錢的顧客，任何一個賭船都不會歡迎的，如果不是老騙子資格夠老，背後的勢力夠大，獨臂海盜早把他扔進海里去了。
「祝兄弟，你什麼意思？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都好說，千萬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