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蝶舞
二、窮文福武（上）
「在江湖的歷史上，一直有人在暗中替那些俠客們打點一切，要知道，維持一個英雄的光輝形象是很費錢的。他們不能去做強盜，不會做生意、不能做殺手、不能接受朝廷的恩惠；他們呼朋喚友快意恩仇、縱情歌酒傲笑天涯，憑的是什麼？自古道窮文福武，修鍊出一身高明的武功是需要很多錢的，行俠仗義更需要錢。」
「因為我需要這筆錢，春拍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這筆錢一周內還沒到；畫廊就會破產，我們梅家也會變成一無所有。六品梅苑……」
「我們正在討論東海投資的事，忽然之間他就發作了，一點徵兆也沒有；希蘭可以作證，我真沒說什麼。」藍湛江連忙撇清自己。
一切都搖擺起來，祝童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感受到母親的懷抱，聽到風的聲音，聞到血的氣息……
「他是急火攻心，你怎麼惹他了？」周半翁一指點在祝童背後大椎穴，抓起祝童的手腕，良久才放下。
祝童聽不到他們的話，依舊沉浸在母親的懷抱里，耳邊，還是那輕柔的童謠。
「別看我，伊蘭說過，有權利決定東海投資的只有大姐和祝童，帳戶密碼也只有他們知道。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忘了什麼？」
「我？」「他？」小騙子和梅蘭亭同時驚問。
「噓……；你們要的東西我沒有，有什麼事等一會兒再說。孩子還小，別嚇著他；乖……」
「哪裡會這麼容易？我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給我過密碼。藍先生，如果柳大姐一直不醒來，對不起我說的
祝童不知道過去的江湖歷史，對於他來說，那是太遙遠的事了；對於藍湛江的話，仔細一想卻沒感到很意外。周半翁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的英雄傳奇，至今還在江湖上流傳，還在影響著江湖。而在周半翁所有的傳奇故事中，似乎一直就沒為錢的事操過心。
「過去的江湖需要英雄，他們是江湖的旗幟。英雄們的傳奇激發一代代熱血兒郎投身江湖，在他們身上花錢是一項很好的投資。那時，它有另一個名字，東海投資的前身，就是它。掌管它的人，不需要有很好的武功，需要的是眼光和好人緣，江湖朋友們叫他們為及時雨。可是你們誰知道，一直是藍石在出這筆錢。東海投資的前身，就是藍家堡、藍石客棧，就是藍石鏢局，就是東海錢莊。」
「酒，是陳的香；但不是越陳的酒就越好，能做到恰到好處的才是釀酒大師。至少這句話是真理。江湖上沒有真理只有規矩，江湖也不需要真理。東海投資屬於整個江湖，只有它才有權利對江湖朋友投資。我這樣說，夠明白了吧？」
祝童喝著酒，回憶著與柳伊蘭的每一次接觸，想到竹道士，想到蘑菇岩……
藍湛江放下酒杯，眼裡充滿了希翼。
「如果伊蘭一直不醒，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這個密碼，也有辦法。」
「他。」藍湛江指向祝童。
還有那段奇怪的童年記憶；牽扯到這些未知的東西，祝童的腦子越來越混亂，明明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但就是抓不住，看不清。
「你想，我……給你倒酒。」梅蘭亭也發現自己失態，只是，臉上的焦慮真的使人憐惜。
藍湛江與柳希蘭相視一笑，祝童可沒那麼輕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柳伊蘭曾給他類似密碼的東西。
說來說去，還是一個意思：梅蘭亭需要的一千萬，必須經過東海投資。
「什麼辦法？」梅蘭亭緊張的問。
祝童的記憶力很好，雖然不能說過目不忘，假幣上那八個奇怪的數字還有開頭的兩個字母，大致還是能回憶起一些。至少他記得，八個數字從一到八沒有重複，第一個數字是七，結尾三個數字是一六八，很吉利也很好記。
「不錯，就是你。如果哦出現那種情況，你可以以東海投資執行人的身份更改密碼，只要履行一個程序就可以了。」
「你再想想，仔細想想，祝童，藍先生說你知道密碼，柳大姐一定告訴過你，也許你忘了？」梅蘭亭死死纂住祝童的胳膊，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整個身體都貼在祝童身上，胸前兩團柔韌刺激著小騙子。
這間水晶廳是蘭花樓最好的一間包房，寬大氣派，光線柔和；祝童抱著梅
突然，門外走來兩個人，他們惡狠狠的笑著，在說著什麼。
梅蘭亭拚命搖晃著祝童，她被嚇壞了，祝童瘋子一般撕扯著她的衣服，撕扯著能抓到的一切東西。
兩分鐘后，她引著周半翁再次走進水晶廳時，藍湛江嘴角滲血，身上筆挺的西裝被撕扯的東一條西一塊；梅蘭亭更是春光外泄，胸前的衣服早不知卻向。少女嬌貴的乳房，被祝童吸吮著。
沒人回答，梅蘭亭又一次依過來：「你會幫我的，是嗎？」
「半翁，您看他是怎麼了？剛安靜一會兒。」藍湛江苦笑著揉著胳膊；「梅小姐辛苦了，他真夠厲害的；是不是喝醉了？」
之所以這樣問，是為了試探一下藍湛江到底是裝糊塗，還是確實有那個臭規矩。
「不行，他發瘋了，去請半翁來。」藍湛江勉強把抵擋著，柳希蘭飛快的跑出去。
「沒什麼，睡一覺就會好了。希蘭，把他送進客房，瞧你們搞的什麼鬼？好好一個孩子被你們弄成這樣。」周半翁解開祝童的衣服，看到，祝童的健壯的胸肌中間，是一片可怕的空洞。
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在外灘，祝童把柳伊蘭當成一個尋找刺激的寂寞艷婦，兩人唯一的一次親密接觸后，柳伊蘭留下兩張假幣和一張名片匆匆離開，兩張假幣的號碼一樣，名片上的電話還有郵箱地址，都是線索。如果說柳伊蘭把密碼交給自己的話，應該就是那次了。
東海投資
沒人回答這個問題，藍湛江站起來走到窗前，藍色的水晶窗外，是夜重慶的璀璨。
這一段，祝童幾乎過著類似與苦行僧的禁慾生活，梅蘭亭的刺激，讓他想起兩人曾經有過的一夜風情，想起那襲委婉青衣下火熱的胴體。
只是，這樣一個肥差為什麼非要自己去做執行人？藍湛江做的是什麼？
莫非與自己的身世有關？老騙子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說實話，藍湛江為什麼很執著的幫自己，論起交情，兩個人可以說是一般朋友；比較起來，梅蘭亭與他的關係應該更親密些，即使那樣，他也不幫梅蘭亭。
房間里猛然安靜下來，祝童手裡捻著龍星毫，思索著藍湛江的用意。
梅蘭亭沒有掙扎，呻吟著把祝童的抱在懷裡；目光迷離，神情凄楚。
耳邊響著輕柔的童謠，他感覺自己躺在溫暖的懷抱里，嘴裏含著母親的乳房。
「梅小姐，我想就是了，你這樣我什麼也想不起來。」祝童掰開梅蘭亭的手指，被一個練習過功夫的女孩抓著，實在是很痛。
「一個有那麼多錢的投資公司應該有完善的財務制度，東海投資的財務人員也不知道密碼？」祝童繼續試探著，腦子卻越來越亂了。
「東海投資已經停止了很多年，那是一個意外。祝童，如果你確定接手，我會把原因說給你。暫時，東海投資都由柳伊蘭一個人負責，所有的資金都在這個帳戶里。我唯一能做的是，按照依蘭的要求提供合適的經理人。怎麼樣？你決定了嗎？」
藍湛江
男女之間是很奇怪的，有過親密接觸后，身體動作會表現的很隨意，女性的對敏感部位本能的保護會無意中減弱。此刻，梅蘭亭表現出來的，就是這種狀態。
「不明白。」這句話還是祝童與柳希蘭同時發問。
「為什麼？我是誰？是誰……；」祝童依舊喃喃道，抱起頭，那個地方開始痛了。
藍湛江與柳希蘭都圍過來，以他們兩個的力氣也按不住祝童，他似乎有無窮的力量，卻只在沙發上、地板上滾動，似乎在躲避什麼。
「想起來了？」梅蘭亭覺察到祝童的異樣，又依偎過來。
藍湛江說完，悠閑的搖著手裡的酒杯，似乎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究竟是誰？」祝童目光散亂，漸漸，他似乎回到的孩童時期。他煩躁的抓起酒杯，把滿杯烈酒倒進嘴裏。
「但是，這樣的錢不能亂用，藍石曾經有過多次慘痛的教訓。不是資助非人，對江湖造成意外的傷害，就是落進別有用心者的圈套。金錢，能讓一個人瘋狂，能讓人不擇手段背信棄義，這是人類固有的劣根。所以，藍石內部有嚴格的規定，希望梅小姐理解。我如果給你個人這筆錢，會破壞規矩的。單純以投資角度看，梅小姐，我認為你這個計劃的風險太大；龍邦投資的董事會不會同意如此冒險的投資。」
「祝童，你怎麼了？別嚇我。我不要錢了，你別這樣。」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是誰？」祝童輕聲念叨著。大腦深處有個地方在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