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厚薄冰
三、穿幫（下）
「你才賣人呢。」梅蘭亭不滿的抗議，想想人家說得是事實，低頭笑了。
「為什麼喝酒呢？」梅蘭亭要了瓶紅酒，祝童當然還是白酒。漂亮的蘭花少女送上酒水后，祝童斟上酒，問。
「才想起問，你啊，言不由衷。」祝童一口吞下杯中酒，神經放鬆，情緒也好了。
王向幀先關心一下葉兒的健康，得到滿意的答覆后，點頭讓小於出去，才取出一份資料。
「原來梅小姐開始賣人了。」祝童不懂畫家的事，想必凡心說的是不錯的，畫家又不是歌星，只有風度和漂亮大約是不夠數。
「就是你鬼機靈。」梅蘭亭有點失落，她沒從祝童臉上看到惋惜或失望的表情；雖然已經不在意小騙子了，但是女人的虛榮還是希望有更多的人愛或暗戀自己。
「鬼精靈，我開車送你。」
「這個我知道，還有一位是蕭蕭。」
陳依頤又回到海洋醫院了，說是不想住在嘉雪花園，也不敢去依麗思醫院，她害怕遇到江小魚。
漫江花雨只接待有會員卡的客人，柳希蘭送過一張，早不知道被小騙子扔到哪個角落了。好在梅蘭亭也有，還是張貴賓卡；憑著它，兩人得以進入二樓的小包間。因為來的晚，能看到舞台的位置早沒有；這間也不錯，安靜。
王向幀近來的布置和行動，讓他意識到這個人不簡單。過去兩人之間的交往和接觸，已弱化了黃海的怨恨，他唯一放不下的是葉兒。儘管如此，他還是被憤怒
葉兒看過文件后一直在沉默，臉色白的嚇人。
「伊蘭姐別開玩笑，我怕被雷劈。」祝童縮縮脖子，怕怕的笑著。柳伊蘭身上的衣服寬鬆飄逸，很有點出塵的味道。所以祝童才敢拿羽化登仙的竹道士開玩笑。柳伊蘭已經算是本個道者了。
梅蘭亭越說越幸福，小騙子擔憂的問：「要不少錢吧？」
「我先宣布一項決定。黃海明天飛北京，儘快去公安部經濟犯罪偵查局報到，到那裡要多學習多請教，對你前途有好處。蘇葉，儘快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到福華造船聯絡處擔任財務主管。李想先生現在剛開始進入工作，千頭萬緒，他那裡需要人手。」
至於蕭蕭，祝童本以為她已經是蘭花的人了，他也確實需要一位信得過的秘書。原本是想請於藍來幫忙，但是，兩人之間總是有一段不清不楚的過去，小騙子怕葉兒看出點什麼來。
梅蘭亭把祝童帶到漫江花雨，自有侍者過來泊車。
祝童沒再客套，這樣的大恩不是幾句話的事。吳瞻銘和台海言也在海洋醫院等著呢，他們已經租下金茂大廈內的一個單元，就在史密斯的基普森經濟研究中心上面一層，他們需要請示老闆商量怎麼布置。
但是，首長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安排，他們都沒說話。
「就是因為成明星了，才能賣上好價錢啊。凡心說明星的生命力都比較短暫，我前期做的太熱鬧，他們還沒有
「小氣鬼。」梅蘭亭低低的罵一聲；「放心，不會再麻煩你了。他幫我把那兩個包袱轉讓出去了，沒賠錢還掙了不少；剛好夠在北京開畫廊。」
「都怪我不好，他是個騙子……」黃海深深的自責，如果不是自己，葉兒怎麼會落入一個騙子的圈套！
「正在接受考驗，是嗎？」祝童扶著柳伊蘭繼續走；「只要大姐沒意見的話，我一會兒約她談談，我需要個秘書。」
「別肉麻了，我約了凡心，他一會兒就到。」祝童真誠的感激與挂念，梅蘭亭也自感動。她受之有愧，紅著臉把小騙子推出包房。
「是花心了，我想請位蘭花姐妹來幫我，一個是張雪丹張律師。」
「大姐，我比你了解蕭蕭。如果你不抓緊，我就……」
「是啊，蘇小姐有福，那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我覺得他很合適。」祝童舉起酒杯，真誠的說：「祝你們幸福。」
樓梯的拐角處，柳伊蘭閃出來：「小情人，剛來就要走啊。」
駐地打來電話，黃海不得不調轉方向。回到金融工作小組的駐地，小於正在等著他們。
葉兒剛離開房間，黃海就抓著自己的頭髮，從咽喉深處發出一陣低沉壓抑的哽咽。
「黃警官，你憑什麼去抓人？」葉兒出奇的平靜，搶一步攔在門口。
「梅老請誰給葉兒看病？」趁她心情不錯，祝童漫不經心的問道。
「凡心？」
「是啊，他對我很好，幫我出了很多好主意。下月，我要在北京再開家畫廊。他認為，北京的文化氣息更濃，更容易接觸到有思想有潛質的畫家。不適合上海的畫家，也許會適合北京。」
「吆！好威風啊，原來真是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柳伊蘭掐一下祝童的；「只是雪丹不是專業金融律師，怕會耽誤董秘大人的大事。」
「誰啊？你又花心？」
「黃海，你現在做的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職權。小蘇比你冷靜。」王向幀滿意的點點頭，起身離開座位走向門口。很明顯，他已經知道了黃海在調查祝童。
柳伊蘭站住了，仔細看著祝童的表情，問：「蕭小姐不是蘭花弟子。」
「我現在是福華造船籌備處主任，需要一位可靠的專職法律顧問。」小騙子挺挺胸。
「不認識，我也第一次見。」梅蘭亭反應很快，笑眯眯的，看不出有說謊的痕迹。
柳伊蘭看出祝童是認真的，低頭想了想，笑道：「雪丹能為你做什麼呢？」
祝童的電話響了，他看一眼號碼，是陳依頤，就放在桌上任它響。
「謝謝伊蘭姐了，錢我照付，請雪丹姐儘快來找我。」他們已經走出漫江花雨，保安把一輛的士引導來。
「不用了，替我叫輛車就行。」祝童挽住柳伊蘭的手臂，感受著她身上的清新氣息，忽然又有靈感。「伊蘭姐，我想要兩個人。」
「你不覺得有點冒險嗎？」柳伊蘭略微遲疑著；「她……」
葉兒總算鎮定了，靜靜的看著黃海：「你應該儘快離開上海。」
「葉兒的病，真的好了？」
走進王向幀的辦公室，坐下，黃海更加惴惴不安；他意識到這次談話一定非同小可，葉兒最後要求他對李想保密事，只是，有意義嗎？
黃海開著車在街上轉了一圈又一圈，他不直到如何安慰人，特別是這個自己深愛的人。心裏的那點得意，早就不知所蹤。
從湘西回來后，黃海對經歷過的事想了又想，李想在他的印象中越來越模糊，所以才去調查他。
「試試看好啦，如果蕭小姐被祝門拉去，也是她的福緣。」
男人女人那些事，說不明白。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更不好說。
「不知道，反正你們家葉兒的病好了。快接電話吧，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能說，這是人家的規矩。」梅蘭亭口風很嚴，祝童沒辦法只好聽電話。
「為了……你和蘇小姐幸福，這個理由好吧？對了，蘇小姐呢？你沒找到她？」
葉兒以為自己聽錯了，能和愛人一起工作是她希望的事，只是，那個人是如此的親密又是如此的陌生，她還沒有調整好狀態。
「我有病人，不能陪梅小姐喝酒了。」祝童站起身，深深一恭：「謝謝你，也謝謝梅老；改天，我會去府上看望梅老。」
「臭美，以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圍著你轉？」梅蘭亭抿一口，翹指點著祝童得
黃海和葉兒互相看一眼，都被這突然的安排驚住了。黃海不想離開上海到公安部去，他以為自己的資歷與學歷都不夠高，更適合呆在王向幀身邊做具體工作。
「我去抓他。」黃海掏出佩槍，臉色通紅，終於壓抑不住爆發了。
夜上海，最熱鬧的就是酒廊、酒吧之類的夜店。
「明星畫家什麼時候成包袱了？據說他們在秋季拍賣會上很搶眼啊？」小騙子詫異道；梅蘭亭不缺錢也是個不錯的消息，就又與她碰一杯。
結果出來了，雖然只是一部分，黃海還是被深深的激怒了。他恨不得馬上去把這個可惡的騙子捉拿歸案，只是，黃海已不是以前的黃海。
這是種很複雜的感情。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小騙子樂呵呵的走了，他才不在乎張雪丹是不是專業律師，需要的是一個信得過的律師做顧問，提供一般法律建議。金融領域憑的是實力，不是法律；如果確實需要，那樣的人隨時可以拿錢去請；張雪丹只要知道怎麼去挑選專業律師就可以了。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他是向老的學生，你到北京也找不到任何證據。」葉兒按著黃海，讓他坐在沙發上；「你看到日期了嗎？首長至少一個月前就知道了，為什麼還會這樣安排？好好想想吧，首長讓你去北京，就是不希望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衝動只會壞事。我現在去見首長，你十分鐘后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