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厚薄冰
十、共同的事業（下）
東方明珠上球體觀景層，台海言正守著一副望遠鏡尋找「東海騎士」的遠去的背影。
「很好，繼續。」王向幀再次睜開眼，吐出四個字。
「東海騎士」十點開船，客人們應該在九點半之前登船；作為此次活動的主人，祝童應該出現在甲板上。
碼頭上傳來微弱的爭執聲，程震疆堅決拒絕一位嘉賓登船。不過很快就平息了，大家都是要面子的；甲板上的嘉賓們很快就低聲議論起這個人曾經的種種。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祝童清楚葉兒已經知道原因了，還是問。
「昨天晚上，井池雪美小姐打來電話說，史密斯已經代表MTK船務公司完成了對福井船廠的收購。我稍前一些時間曾去拜訪基普森經濟研究中心上海辦事處，沒見到史密斯，只見到了他的合伙人卡姆萊爾·施瓦茨。據他說，史密斯在紐約。井池雪美小姐說，史密斯對這次收購曾經有過一個補充協議。雙方限定，只有在井池財團與旭陽集團簽署正式協議后，MTK船務公司才會完成對福井船廠的收購。但是這次，史密斯不止付清的全部款項，還出資購買了原本屬於福井造船的專利技術未來十年的使用權。我另一個渠道得到消息，MTK船務公司已經變更了註冊地，現在不是澳洲MTK船務公司，而是鱷魚島。聯繫到史密斯在旭陽集團的投資，我有理由相信：史密斯在謀求控股福華造船。」
「完了？」王向幀睜開眼；「把MTK
看得出，兩個人都不善於言辭。
葉兒白了他一眼，整理一下儀容隨著祝童迎向兩位重要的客人，低聲在小騙子耳邊說：「對不起。」
「為什麼要把MTK船務公司從新聞稿中拿掉？」向華易剛坐下就發問，時間確實緊，繞彎子太奢侈了。他剛拿到新聞稿。
十點整，「東海騎士」號拉響汽笛，緩緩駛離碼頭。
「我不缺錢。」鯰魚鄧肯翻番鼻孔，他的老闆是億萬富豪，從來不為錢的事操心。
台海言一見面就挑戰，鯰魚鄧肯歪在欄杆上，嘟囔一句：「也許吧。」
卡姆萊爾·施瓦茨挽著西蕾婭小姐來了。甲板上已經自由組合成大大小小的圈子，大部分嘉賓參加這次新聞發布會的目的是為了交流。卡姆萊爾·施瓦茨很少在上海露面，他和西蕾婭暫時沒有進入任何圈子。
「我知道你。」鯰魚鄧肯懶懶的和台海言握握手。
小騙子在心裏撇撇嘴：對於福華造船來說，資金從來就不是問題；問題是用誰的錢不用誰的錢。但是，王向幀要發言，總歸是個好消息，這是對籌備處的最大的支持。
「這位是鯰魚鄧肯，他就是黑色鑽雲燕。兩位都是IT世界的英雄，我對你們仰慕已久。」
「祝賀你，可愛的年輕人。」卡姆萊爾·施瓦茨先生熱情的伸出手臂，輕輕擁抱著祝童。
兩人死死的對視著，火花飛濺、劍拔弩張。
祝童歉意的笑笑，把被小於勾畫過的紙遞到她手上：「向小姐，這份名單交給程先生。」
池田一雄和陳依頤也在三層，祝童和小於一起把他們請到王向幀的套房，自己走上甲板。
向墨恨恨的跺跺腳，還是乖巧的跑去找程震疆。因為王向幀的關係，有兩位身份顯赫的貴賓將被阻止登船。近期上海灘風起雲湧，伴隨著多位官員和一些公司出事，想見王向幀的人太多。
「你……沒有可惡的暗窗，你就是只死魚。」
主人不能讓客人尷尬，祝童找不到蕭蕭，向墨也不知跑到那裡去了。還好，正遇到葉兒，就挽著她的手臂說：「蘇小姐，我需要個秘書，麻煩您客串一會兒。」
「不知道，我需要時間。但是，MTK船務公司已經變成福華造船的威脅，而不只是合作者。王先生說過，福華造船存在的前提是中方控股。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只能做出這樣的反應。」
還好，沒有江湖高手出現，祝童提著的心放下大半：今天這個新聞發布會上至少不會發生暴力事件。耍嘴皮子鬥心眼，小騙子不怕，甚至歡迎。
該來的客人幾乎都到齊了，客人們大部分都沒有進入安排好的客艙，這樣的場合，先熟悉環境熟悉到場的人是第一要務。媒體記者已經開始工作，甲板上架起了三部專業攝像機，兩組外國記者正在採訪
成風拉開架勢進入主題：「我有個建議，天麗科技出資五百萬美金成立一家網路安全公司，兩位只要加盟，每人將得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祝童連忙招呼另一個秘書向墨，跑到舷梯口迎著他們，並引送到頂層的豪華套房，看看表，八點五十分，他還有不多的時間彙報工作。
真誠法師馬上被記者們團團圍住，滬上記者也放棄茶點蜂擁過來搶新聞。一直一來，真誠法師雖然時常在網路上出沒，但是從不接收任何採訪。這就如一座經營已久的火山，只要公開亮相必然會引起轟動效應。
房間里又一次安靜了，向華易和王向幀都在沉思，祝童腦子裡一片平靜。也許，今天這次新聞發布會一結束，福華造船也就煙消雲散了。無論是王向幀還是向華易，都不會允許一個由外資控股的福華造船誕生。
比較而言，上海本地的記者就沒那麼專業了，他們正抓緊時間享用主人提供的茶點。看樣子，這些精神萎靡的傢伙昨晚都很忙。
「難道，你們不想成為比爾大叔那樣的英雄？我們的目標是超越微軟，口號是更快、更爽、更安全，」成風繼續誘惑著；「五百萬美金只是啟動資金，我想以兩位的名字建立品牌，魚燕風世界防盜軟體……」
「繼續。」王向幀微閉雙眼凝神聽著，等了一會兒，沒聽到祝童說話，催促道。
在上海混了一年，成風身上的稚氣已經被歷練乾淨，他本就聰
「黑色鑽雲燕，你曾是我手下敗將，我就是要排在你前面。」鯰魚鄧肯不甘示弱，也站起來。
江小魚和無聊大師出現了，馬上引起一陣轟動。無聊大師依舊低調樸實、謙和的合十念佛。他的弟子，財富和尚真誠也選擇在今天公開亮相；一身華麗的僧衣，袈裟、佛珠齊備，拄根禪杖就能冒充唐三藏。
門剛關上，祝童馬上就嚴肅了：
「完了。」祝童的繼續只有兩個字。
「是分別見還是同時見？」
王向幀的秘書小於先跑上來，接著，在幾個便衣護衛簇擁下，向華易陪著王向幀走上「東海騎士」。
藍湛江低調的走上甲板，與別人一樣，藍湛江也穿著一套休閑服。但他那樣的人想低調也低調不了，左邊柳曼湘，右邊謝晶；藍湛江在兩位女伴襯托下，顯得那麼的典雅雍容、氣度不凡。
他們已經出現在大家面前，不斷有人想年輕的李主任示意。
「哦，你是說後門嗎？沒辦法，規則不屬於中國。」
「是啊，這樣做很不禮貌。」向墨依偎在向華易身邊，不滿的嘟著嘴。
「繼續？」小騙子不解的重複一遍。
最近一段時間，祝童無論去那裡都帶著蕭蕭；她大部分工作都是跟著吳瞻銘打雜。
葉兒臉上保持著含蓄的微笑，輕輕捏了小騙子一把。
「你做的很好，該怎麼做就繼續做下去，我和首長相信你的能力，會全力支持你。」向華易笑著開
「為什麼不是燕魚風世界？鯰魚鄧肯只徒有虛名，他不能排在我前面。」台海言揮著拳頭抗議。
厲害啊！祝童無奈的搖頭，在心裏說聲服氣。他忽然意識到，不止史密斯在謀求控制福華造船，一品金佛已經與五品清洋聯合，野心不比史密斯之流小。無聊用出這一招，是要給祝童個下馬威，沖淡福華造船籌備處形成的新聞效應。
幾乎同時，祝童和成風說到了同一個片語，一個波浪起伏的大海上，一個在距離地面二百六十三米的東方明珠上。
成風連忙站到兩人中間：「要團結，團結才是團隊成功的核心……哦，如果爭論不能解決問題的話，二位可以再比試一場。在公平的條件下，誰失敗了就要服輸。這將是我們共同的事業……」
「台先生好。」身邊多了兩個人：天麗科技公司年輕的董事長成風和一位年輕的老外。他一臉雀斑，頭戴棒球帽，嘴裏嚼著口香糖，一付什麼也不在乎的表情。
「在公平的條件下，你一定會輸。」
「請他們一起過來吧。」王向幀的聲音稍顯疲憊；他很快意識到了，笑著對祝童說：「放心去做，有向老的支持，資金不是問題。我今天會說幾句話，麻煩李主任安排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