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雪意梅情
九、厚薄之間（下）
「其二，MTK船務公司的優勢是原福井造船的全套設備和先進的專利技術，此次合作必須要得到井池財團的全力支持第三，得到國家相關部門的批准。呵呵，看來，史密斯先生和施瓦茨先生走出了一步好棋啊。李主任，這份報告價值千金，你什麼時候得到的？」
祝童點點頭，上班時間到了，蕭蕭和吳瞻銘先後走進來；宋巧晴乖巧的起身返回自己的崗位。
「有學過，我有會計證。」
「我是收了一些……」吳瞻銘有點蒙，竟然想對小騙子攤牌。
這頓飯一直等到九點才開席，王向幀滿身風塵，看得出在完面跑了一天，或者是剛從外面回到上海。
那邊，祝童打電話給柳伊蘭，要求聘請一位蘭花姐妹來做前台接待；這份工作，還是她們比較擅長，也放心。如果再有類似「深度博士男」的人出來，蘭花的姐妹們能把他們耍的團團轉。小騙子還有點后怕，宋巧晴見識、閱歷太淺，又處於對金錢的饑渴階段，一旦受不住誘惑做出什麼事，自己是否能下的去手懲罰她？
祝童決定再幫幫她，又不好直接給她錢，問：「你學的專業是？」
「下午四點。」
王覺非失蹤的事正鬧得沸沸揚揚，祝童選擇如此敏感的時候出去，不只他要冒很大的風險，王向幀的風險更大，所以要提前打招呼。
「這份報告是誰的手筆，很不錯嗎。」向老翻開文件輕聲念著：「船舶業是技術、資金、勞動力密集的產業，近年來，由於國外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市場需求旺盛，溫州市樂清一帶的民資造船呈現蓬勃發展的態勢。船舶業的生產能力也因此不斷
金碧輝煌的外表下，本是個殘酷的世界，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代價，沒幾個小騙子這樣的老闆會等你成熟。
「今天上午我和史密斯先生交換意見，結果很不理想，他不滿意我的出價。下午，池田一雄先生來電話說，史密斯要求與他會談。最重要的是，卡爾，也就是卡姆萊爾·施瓦茨先生正在和江川造船公司接觸。」
「是啊，五百萬，籌備處沒錢了，我不可能每次花錢都想您伸手。」祝童拿出了另一份文件，這是張雪丹律師下班前才準備好的。他的腳在下面碰碰向華易的腳，表示感謝。
祝童說已經安排蕭蕭去辦，並且就宋巧晴將給她做出納的事徵求她的意見。葉兒考慮了一會兒就答應了，本來，她既做會計又作出納就不太合適，財務上的事有一定之規。
祝童突兀一句，讓宋巧晴楞了一會兒才說：
「向老念的這段，出自人家市政府的發展規劃。」王向幀大約看過那份規劃，笑問：「第三呢？」
「江川造船？」王向幀看向向老。
「也許還有韓國和美國，大概需要兩周。」
這雙鞋還是籌備處為她配置的工裝，雖然價值不菲，已經穿了兩周。
吳瞻銘不知道祝童給誰打
晚飯結束了，三個人移到書房繼續討論。
「那就好，等蘇小姐回來你就去給她做助手。籌備處需要一個出納，兩個月後能拿到月薪七千。你先準備一下，五分鐘后和我一起去一趟銀行。」
「明白，明白。我馬上把它們捐出去。」吳瞻銘有點狼狽，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錯在那裡了。如果祝童知道了他的那些事，性質完全不一樣了；那時就是想幫他也不好入手。
「去哪裡？日本？多長時間？」王向幀與向華易對視一眼，問。
蕭蕭從下面拿出「謝絕拜訪」的牌子：「老闆說了，今天不見任何人。」
祝童聽完吳瞻銘的話，抬頭笑笑：「你就說工作忙，沒時間。這幾天就不要回家了，我們在酒店有包房。」
「國際經貿。」宋巧晴不好意思的回答，眼睛又盯在鞋尖。
洋溢在宋巧晴臉上的幸福感染了祝童，有夢的人都是幸福的。他想，自己何嘗不是在做夢？
小騙子當然知道這是玩笑話，王向幀的時間寶貴，有什麼事要抓緊時間彙報；飯廳里只有他們三個，向墨被打發到外面就是一種暗示。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吳老兄，安心工作，沒人會來這裏找你。」祝童還是給吳瞻銘吃下顆定心丸；「他們找不到院長，這不過是在走必要的程序。醫院現在一切正常，那些人既然沒事你就沒事。」
「是，那是一家民營公司，最近發展的很
「你能感覺幸福嗎？」
六點整，祝童撥通向老的電話，要求今天晚上和王向幀見一面。
作為老闆，祝童卻有點羡慕吳瞻銘，他的那些事在小騙子看來都屬於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個時候，沒人會操心他那個小人物。
他擔心的是另一間事，在他看來，那是件要命的大事。中午，有人打電話要求他回海洋醫院接受調查，應該是與王覺非的事有關，所以他才這麼著急的來見老闆。
向華易年老成精，怎麼聽不出祝童話外的意思：你如果希望得到這種服務，可以通過我這個江湖騙子。笑著放到一邊，開始給祝童應有的回報：「我還聽說，你今天得到了一筆貸款？」向華易也用腳點一下祝童的腳，這叫禮尚往來。
「你就說，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在這裏接受談話。吳老兄，你又不是黨員，他們管不到你。除非，他們有證據證明你參与了什麼違法的事。」祝童略帶玩味的看著吳瞻銘，心裏想，他應該不會陷得很深吧？
祝童乾脆的打斷了他：「我也收過，過年時把那些錢都捐給山區的孩子了。吳老兄，你現在掙得不少了，如果這件事做好，你會有一大筆分紅。明白我的意思嗎？」
「對不起，暫時無可奉告。」祝童很認真的說；「向老，在國家出台相關法規之前，他們有很大的風險。華商銀行如果希望得到類似的服務，有一定的法律風險。」下面，用腳點一下老頭的腳。
王向幀屬於官員，可能不太理
「他們之間有可能合作嗎？」王向幀問。
至於去與別的企業接觸談判，做作樣子罷啦。只是，王向幀要確定祝童會不會也和王覺非一樣玩失蹤，那樣，事情就太嚴重了。
葉兒下班前來電話，說明天還要請一天假，她還記掛著籌備處的貸款的事，頗有些不好意思。
「你準備怎麼辦？」王向幀也看完了第一份文件。
宋巧晴被這個巨大的意外擊中了，看著蕭蕭自信的面孔，不知所措的愣了幾秒鐘才問：「我……蕭小姐，這裏離不開人。」
向華易很爽快的邀請他到自己的別墅共進晚餐，祝童說聲謝謝就掛斷電話，讓蕭蕭通知向墨，下班和她一道回家。
「說說吧。」王向幀沒有表態，把一碟番茄炒雞蛋拉倒自己面前。
大家都知道，井池財團這種合作夥伴是可遇不可求的，日本政府由於福井造船出走，正在調整相關法規和政策，禁止船舶製造業的核心技術向外擴散；其實主要是針對中國正在迅猛崛起的船舶製造業。韓國和美國更甚，根本不允許有這樣的項目移出本國。
「有人勸過我，說我這樣做太傻太冒險。可是主任，活著已經很累了，有夢不好嗎？他每天都會給我發簡訊……即使……後悔，也是兩年以後的事。」
向華易也被祝童的話弄得有點懵，拍著腦門想了想，才說：「是不是溫州的江川造船？」
向華易已經看完文件，笑呵呵的念著：「只要滿足三個條件，史密斯他們完全可以拋開福華造船和江川造船合作。一是地方
吳瞻銘一掃進來時的心事重重，滿身輕鬆的離開老闆的辦公室投入工作去了。
向華易把報告遞給王向幀，又問：「我能知道是誰完成的嗎？冒昧了，商業調查工作也是金融服務業的一部分，希望你能理解；華商銀行也需要這樣的服務。」籌備處內魚龍混雜，向華易對大概的人員有相當的了解，王向幀的人、他的人、祝童的人交織在一起，他知道這份東西不可能出自裏面的任何一個小組。
一會兒，蕭蕭來到前台，笑著問她：「宋小姐，學過財會嗎？」
等王向幀坐好，就說：「首長，向老，我最近要出國。」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他想起這段的經歷，特別是祝童把他從海洋醫院帶出來，感激在心頭。如果他現在還是海洋醫院的院長助理的話，這個關口一定過不去。
好象是一所學校都會設置國際經貿專業，但地方院校的師資力量，不可能讓她接受到很好的訓練。
王向幀清楚祝童此次出國真正的目的，是確定與井池財團的合作不出紕漏；這是史密斯的軟肋，也是祝童能坐到這個位置的重要因素。
「可以嗎？」吳瞻銘還是害怕。
果然，王向幀說今天確實不在上海，是為了向老的這頓飯特意從北京飛來。
「禮尚往來啊，他們可以尋找別的合作夥伴，我們也可以。日本、韓國、美國都有發達的船舶製造業，我這次出去也接觸幾家，如果有更合適的合作夥伴，未嘗不一種選擇。即使不成，也可以長長見識。」
「小於，今天晚上我就在這裏，別的事向後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