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花雨飛鴻
一、龍樓一點玉燈明（上）
現在的分歧點是海岸共榮基金中有多大的份額要上交國庫，這關係到謝家將來在中國的發展，以及基金之外投資項目的安全。
如此一來，旭陽集團方面的資金壓力會驟然增加；陳依頤根本不可能再籌集如此一大筆錢開填補由此產生的窟窿。向華易的華商銀行也許能想增加一些投入……
祝童搖著腦袋說：「有你在，我就不是最傻的傻瓜。」
玉牌為橢圓形，正面為一條五爪飛龍，腳踏火焰雲紋，口叼宮燈，挺胸昂首隱伏于雲朵間。下邊是波形水紋，有五朵梅花漂浮其上。
最高一層甲板上，祝童迎著星光打坐。
祝童心裏開始算賬，事情好象又回到了起點。經過一輪令人眼花繚亂的資本整合，如果算上藍湛江持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史密斯似乎已經失去了對合聯船舶的絕對控股權。
松井平志也說：「可能的話，我們希望能得到百分之四十五左右的股份。具體的條款，可以協商著來。」
祝童拒絕了葉兒兩次約見，這讓黃海很詫異，隱約覺得祝童這樣處理與葉兒之間的關係似乎還有更深的原因。
兩個人哈哈大笑，這一夜，他們都喝醉了。
「可是，我並不能給合聯船舶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沒那個權利。」
松井平志沒有鞠躬，兩人握握手分別坐下。
祝童半抱著把井池雪美讓進太師府，讓她坐下：「雪美小姐，你越來越漂亮了。」
「我盡量爭取，不過，有難度。」王向幀劃
松井平志適時開口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合聯船舶董事會副董事長，雪美小姐收購了漢密爾頓勛爵持有的股份，也是合聯船舶董事會成員。我們加在一起，持有合聯船舶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李先生還將得到一個好消息，雪美小姐的幹嗎威爾遜夫人，已經得到了合聯船舶百分之八的股份。」
「威爾遜夫人的股份相對來說還算便宜，她不會和史密斯先生有任何來往，那些股份是美國參議員雷曼先生轉讓給威爾遜夫人，以感謝威爾遜夫人對雷曼基金會慷慨無私的捐助。」祝童感覺到這個理由似乎有點牽強。
一小時后，上海灘的燈火已經變成海平面上隱約的光帶，碧空清澈星華璀璨。
「雪美小姐昨天才完成與漢密爾頓勛爵之間的交易，為了這筆交易，漢密爾頓勛爵將付出很大一筆違約金。」
很少有人知道，祝童住上「東海騎士」號后，幾乎從未在他的房間里休息過。
這艘遊艇曾經屬於藍湛江，后被他送給秦可強，現在，幾乎屬於祝童所有了。
下一層，秦可強與楊輝停好遊艇，也開始閉目用功。
三月三日上午，謝晶回到上海，走上「東海騎士」號遊艇。
為了表示感謝，晚上，黃海在附近一家酒店請祝童吃飯；他對於結果基本滿意，
雷曼先生曾經為田旭洋撐場面，據說，他對福華造船心存敵意，不會無緣無故有如此大的轉變。
席間，祝童喝了不少酒，黃海心情不錯，把兩個手下打發走與祝童對飲。
遊艇停車，在大海的波浪間蕩漾起伏。
三月六日晚九點，三位從日本來的客人十分低調從浦東機場入境。
祝童這才回過味來，井池雪美至少在一個月前就開始謀划這筆交易了。為了不被史密斯懷疑，她一直等到威爾遜夫人完成對雷曼之間的交易后，才開始進行和漢密爾頓勛爵之間私下談判。
祝童沒有參与這次談判，本來，謝晶強烈要求他列席，黃海也有相同的意願。可是，參与這樣的事風險實在太大，祝童連聽都不想聽。他只是要求黃海無論結果如何，必須保證謝晶能順利離開。
沒有人來迎接，他們坐上一輛的士，很快就消失在擁擠的上海攤。
價錢，其中有價錢的因素，也不全是價錢的原因。井池雪美一定是高價收購了漢密爾頓勛爵的股份，威爾遜夫人得到那部分股份的價錢也不會便宜。
「因為雪美相信李先生，我認為，即使以高出一倍的價錢收購漢密爾頓勛爵的股份，將來得到的回報一定會更豐厚。漢密爾頓勛爵對史密斯如此久還沒能進入正式談判很不滿意，他不再相信史密斯的能力。」井池雪美俏皮的笑著，靠近祝童一點；
「可是，史密斯為什麼會賣股份給威爾遜夫人？」
「明天上午，我將去見史密斯。井池雪美和漢密爾頓勛爵之間的交易還處於保密階段，先生決定在什麼時候打出張牌，雪美小姐就什麼時候出場。」
可是，史密斯為什麼會甘願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難道他忽然缺錢了？
「先生，我更害怕遺憾。」井池雪美猛地撲到他懷裡，低低的說：「先生啊，我們家本來也是漢人，我應該叫趙雪美。」
三個小時后，也就是十二點十分，祝童在漫江花雨的頂級包房太師府內等得正不耐煩，松井平志推門走進來。
下午，謝晶在遊艇碼頭附近的一家賓館見到了黃海等三人，雙方進行了長達八個小時的會談。
下面是一個凸雕的篆字，龍繞雲回：趙。
井池雪美是比上次漂亮了，膚色更健康，人也顯得更有朝氣。以前的井池雪美的肌膚缺少血色，總有點凄美的感覺，現在，好似一束迎春花。
「正好，我們也沒多少現金了，平志君手裡只有兩億美金，我的錢已經轉到漢密爾頓勛爵賬戶上了。」
兩人很快都有了幾分醉意，黃海說：「葉兒已經申請調回金融工作小組，但被首長否決了。」
祝童聽到這個消息，呆了一下。
黃海又說：「你是個傻瓜，天底下再沒有比你更傻的傻瓜了。」
夜更深，一艘小型遊艇劈開浪花，悄然駛出離遊艇碼頭。
松井平志微
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奇妙的東西在召喚著他，只要沒有大的風雨，每天晚上，祝童都會坐著它到海上修鍊胸前的那股純凈的暖流。
「雪美小姐，不會有法律問題吧？」祝童還是有點擔心，他知道史密斯是資深律師，是這個領域的法律專家。
井池雪美坐在床頭低著頭，小臉通紅，她擺弄著自己纖細的手指，似乎在等待來在上帝的審判。
上海最不缺的就是錢，內部問題怎麼說都有辦法解決。祝童難得有感動的時候，此時此刻，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井池雪美提供的幫助太大，這份深情，不是說聲感謝的話就能補償的。
按照計劃，雙方除了技術和設備入股，還有投入的建設資金。井池雪美說得很明白，合聯船舶得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是不可接受，相應的，合聯船舶對福華造船的現金投入也要減少。這一點，也是史密斯一直堅持的。
松井平志沒有客氣，等祝童客氣完馬上說：「雪美小姐也來了，她在外面，希望稍後能與先生單獨見面。」
「雪美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祝童不無感激的問。
她很淑女的笑著，迎上兩步扶住祝童的肩膀，踮起腳尖在他臉側輕輕一吻，低聲說：「先生啊，我一直在想著你啊。」
「雪美，你會後悔的。」祝童顯得手足無措，從來也沒有一個女孩子用這樣的行為來發出邀請。
背面上部鐫刻著七個花形篆字：龍樓一點
「我喜歡驚喜。」祝童拉開門，井池雪美果然站在門外。
第二天上午，謝晶一臉憔悴的離開上海。
可是還是不對，難道那些資本大佬忽然都變成雷鋒了？
井池雪美撕開外衣，從項下托出一塊溫潤潔白的玉牌捧到祝童眼前。
凌晨一點半，「東海騎士」號遊艇忽然駛離熱鬧的遊艇碼頭。
「為什麼搞得如此神秘？」祝童奇怪的問。
四層頂級包房，祝童的卧室內，氣氛越發尷尬。
「合聯船舶的註冊地在鱷魚島，那裡的空氣中充滿了自由的味道。我的平志君剛在鱷魚島度過一個美妙的七天假期，就到上海來了。」井池雪美的膚色就是證明，想必，他們在鱷魚島的一周過得並不輕鬆。
就在一分鐘前，井池雪美走進這個房間，輕聲說：「我的父親對我說過，人生就是一首詩，寫下就不可改變。青春與愛情是人生最美的一行詩，當你被愛情燃燒的時候，就不要被金子嘲弄。我也許要接受一個無愛的婚姻，先生……雪美只要你三天。」
井池雪美看出祝童的猶疑，噗哧一笑，對松井平志說；「還是平志君給李先生解釋吧，史密斯先生，現在還不知道漢密爾頓勛爵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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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陽集團內部的股份雖然經過整合，對股東們的審查也比較仔細，可是，誰也不能保證那些股東的背景完全可靠。留下百分之十的緩衝，是為福華造船預留的防火牆。
祝童先開口，問候松井平志一路辛苦，並歡迎他再次來到上海。